夜幕低垂,星河黯淡。紫霄宗山门静谧,宫阙楼阁在月光下散发冷光,似一头蛰伏的巨兽。
冯渊立于紫霄峰前,眼神深邃。御灵竹简的文字仍在脑海回荡——“唯有心通,可见其形”。而他方才的尝试,确实在部分弟子灵魂深处捕捉到那一缕若隐若现的血色涟漪。
他心底涌起冰冷的预感:劫影之种,已然悄然扎根。
翌日,宗门广场上,内门弟子比斗如常。数百弟子列席观战,呼喝声不断。
一场比斗正在进行,修为皆在筑基之境,起初旗鼓相当。然而不久,其中一名弟子忽然双目赤红,气息骤然暴涨,剑势如暴风骤雨,凶戾无比。
对手猝不及防,被击得连退数十步,口吐鲜血。
“你疯了吗!”观战弟子惊呼。
可那弟子仿佛全然听不见,嘴角咧开一道诡异笑意,眼中血光闪烁,身躯微微抽搐,仿佛被什么力量操纵。
冯渊眼神骤凝,天眼通运转,只见那人丹田气海之上,一枚血色印痕正悄然蠕动,宛若恶蛇潜行,正不断吞噬灵气。
“劫影之种,终于显现。”
他脚步一踏,身影如电,瞬息之间出现在场中,手掌探出,以御灵竹简的灵光化作一道符阵,强行镇压其气机。
轰然一声,那弟子仰天嘶吼,周身血气炸裂,化作一道狰狞幻影欲要脱壳而出,却被冯渊符阵压制,硬生生扼杀在体内。
弟子昏厥倒地,气息微弱,却总算保住了性命。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冯师兄这是……”
“他是在救那弟子吧?可刚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人窃窃私语,气氛凝固。
楚怜月上前,眼神凝重:“果然不出所料,劫影之种已在宗门生根。”
柳清婉望着昏迷弟子,声音冰冷:“若不是冯渊出手,他已彻底被夺舍。”
苏婉清心头悸动,喃喃道:“可是,若真有许多弟子皆被种下呢?”
冯渊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周围人群。天眼通光芒闪烁,他看到在人群中,有两三道微弱的血色光点,正潜伏在某些弟子体内,静静滋养,随时可能爆发。
“已经不止一人……”他心底沉声道。
此事立刻惊动宗门高层。
大长老亲自召集众长老与弟子,查验被夺舍者的状况。经数番探查,却一无所获,只有冯渊凭借御灵竹简之力能看出痕迹。
“冯渊,你所言之事,我们并非不信。”大长老眉宇紧锁,“只是凭空难以断定,若贸然在弟子中搜查,必然人心惶惶,引发大乱。”
冯渊拱手,语气沉稳:“若不早除,日后必将酿成大祸。劫影之种寄生无痕,一旦全面爆发,宗门必成血狱。”
一席话,让堂中一片死寂。
“你有何对策?”大长老缓缓问。
冯渊沉吟,望向掌中的御灵竹简,缓声道:“唯有借此,他心通之力,方能探查根源。但弟子修为有限,难以独力搜寻整个宗门。还需诸位长老以大阵为辅,将全宗弟子灵气调和,由我逐一分辨。”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神色各异,有人点头,也有人皱眉。
“以一人之力审查全宗?此举若出纰漏,岂不冤枉无辜?”
“但若坐视不理,后患无穷。”
争论不休。
最终,大长老叹息:“此事暂且由本座斟酌,切不可外传。”
冯渊退下,却心知宗门仍未真正重视。他心底寒意更盛,暗自立誓:“既然如此,我只能亲自暗中搜查。”
夜间,月色朦胧。
冯渊悄然出现在内门弟子驻地,神识缓缓铺开,天眼通燃烧至极致。
一盏茶工夫,他便在一处偏僻小屋内,捕捉到一缕血色气息。
推门而入,只见一名弟子盘膝打坐,神情恍惚,额头渗出冷汗。其丹田内,一道血色苗芽已生根发芽,枝叶般的纹路正悄然蔓延至经脉。
冯渊心头一紧,立刻祭出御灵符阵。
血色苗芽骤然狂暴,化作一只血瞳欲要破体而出,直扑冯渊。
“找死!”冯渊手中剑光闪烁,符咒化作金炎,轰然将其镇灭。
弟子昏迷倒地,气息虚弱,却保住性命。
冯渊心底却愈发沉重——劫影之种的数量,恐怕远超想象。
连日来,宗门内不断发生异变:
有弟子比斗中忽然心智失控,杀意弥漫;
有弟子夜半失踪,尸体被发现时体内血气空洞;
甚至有一位外门执事,忽然暴毙,尸身化作血影爆裂。
这些诡异之事,逐渐引起宗门上下的惶惶不安。
而冯渊,暗中不断以他心通探查,将数名潜伏宿主救下,却无法彻底根除其源。
柳清婉眉头紧蹙:“这样下去,宗门迟早大乱。”
楚怜月火光闪烁,咬牙低语:“只要找到劫影残魄主根,一切便能解决。”
冯渊抬头望向天际,神色肃然。
他已感应到,那股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暗力量,正悄然苏醒。
“劫影……正在窥伺。”
他心中寒意如霜,却目光坚定无比:“哪怕独身,也要斩尽根源!”
山风呼啸,夜幕下,紫霄宗上空似有无形杀机弥漫。
暗种,终于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