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抱着怀里轻飘飘的女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麻烦。”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昏迷中的鬼影能躺得更舒服一些。
入手的感觉，除了轻，就是冰冷。
那种冰冷并非来自天赋，而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气血亏败的虚弱。
一个SSS级天赋的国运之女，居然混得这么惨？
神启会，还真是会“勤俭持家”。
【检测到目标“鬼影”好感度已达20（朋友之交），缔结成功率95%。】
【是否对目标“鬼影”发起“国运红线”缔结？】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缔结。”陶然没有丝毫犹豫。
趁你病，要你命……不对，是趁你虚弱，赶紧绑定。
话音落下，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虚幻红线从陶然体内延伸而出，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鬼影的眉心。
【缔结成功！】
【正在共享目标天赋……】
【恭喜宿主获得SSS级天赋：虚空行者！】
【天赋介绍：
你是阴影中的旅者，空间间隙的宠儿。
该天赋赋予你穿行于物理空间之外的“虚空维度”的能力，实现真正的无痕移动与完美隐匿。】
【技能觉醒：暗影帷幕（主动）：
消耗能量，制造一片隔绝感知与能量探查的绝对静默区域。】
【技能觉醒：虚空行走（被动）：
你的每一次移动，都将优先通过空间间隙进行跳跃，大幅降低移动痕迹与能量消耗。】
轰！
一股全新的感悟，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涌入陶然的神魂。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再次颠覆。
他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在坚实的物质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由无数影子和缝隙构成的“里世界”。
它无处不在，却又不可触摸。
而现在，他拿到了进入这个“里世界”的门票。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踏入阴影，融入虚空，成为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幽灵”。
这种感觉，和之前的四象掌控完全不同。
如果说冰火风雷是狂暴的正面力量，那虚空行者，就是极致的诡道。
“不错，以后偷……咳，拿东西就更方便了。”
陶然满意地点了点头，抱着鬼影，朝着秘境的最中心，那片笼罩着无尽源力的混沌海洋走去。
那里，才是这趟旅途的终点。
走了没几步，怀里的女人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冷的眸子先是茫然，随即被惊恐和戒备填满。
“别动！”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挣脱，身体里残存的力量瞬间爆发。
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山上。
抱着她的那双手臂，看似随意，却让她根本无法挣脱分毫。
“醒了？再睡会儿吧，还没到地方。”陶…贾善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懒洋洋的调侃。
鬼影的身体僵住了。
她想起来了。
骨面使的降临，魂印信标的爆发，那撕裂灵魂的痛苦，还有那一句冰冷的“你只是钥匙的引导器”。
她的一切，她的逃亡，她的希望，全都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她……被抛弃了。
绝望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骨面使……”她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颤抖。
“哦，你说那个戴面具的丑八怪？”陶然的语气很随意。
“他话太多，我嫌吵，就让他闭嘴了。”
鬼影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让她毫无反抗之力的八品宗师，神启会的特别使者，就这么……被他解决了？
“你……把他怎么了？”
“清理垃圾，当然是扔进垃圾桶了。”陶然答得理所当然。
“放心，处理得很干净，保证不会污染环境。”
鬼影沉默了。
她看着这个男人那张挂着玩味笑容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莽夫，而是一个比骨面使，比整个神启会还要可怕的存在。
他强大，神秘，而且行事毫无顾忌。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
一时间，鬼影的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喂喂喂，别哭啊。”陶然看到她的样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最怕女人哭了。医药费还没结呢，你这要是哭坏了，我还得加钱，亏大了。”
这句不合时宜的吐槽，成功让鬼影刚刚涌上来的泪意憋了回去。
她又气又觉得好笑，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挣扎了一下。
“你能走？走两步试试？”陶然低头瞥了她一眼。
鬼影这才感觉到，自己体内空空荡荡，气血亏败到了极点，别说动用天赋，就连站稳都困难。
“行了，别逞强了。”陶然将她放了下来，但依旧扶着她的胳膊。
“你好歹也是我的员工，总不能让你死在半路上。不然我的投资不就打水漂了？”
鬼影靠着他，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眼神变得黯淡。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组织回不去了，她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被抛弃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你叫鬼影？”陶然忽然问。
鬼影点了点头。
“真名呢？”
鬼影沉默。
“行吧，不想说就算了。”陶然也没追问。
“我就是好奇，你一个夏国人，怎么会加入神启会那种组织？”
鬼影身体一震，猛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废话吗。”陶然翻了个白眼。
“你骂我‘找死’的时候，那口音，跟我老家隔壁卖豆腐的王大妈一模一样。装得再冷，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东西。”
“我……”
一句“王大妈”，彻底击溃了鬼影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那双一直清冷如寒星的眸子里，终于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父亲……是神启会的上一任裁决者。”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陶然挑了挑眉，没说话，示意她继续。
“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父亲他……原本是夏国军部的一名强者。
在一次探索折叠空间的任务中，他为了保护队友，被深渊魔气重度污染，命悬一线。”
“是神启会的人救了他，但也以此为要挟，逼他加入了组织。”
“他们用我的命，威胁父亲为他们做事。父亲为了保护我，只能答应。”
鬼影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成了神启会的‘裁决者’，手上沾满了血。所有人都怕他，说他是冷血的刽子手。但我知道，他不是。”
“他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会偷偷教我夏国的文字，给我讲夏国的故事。他说，我们的根在那里。”
陶然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不见。
“几年前，他最后一次出任务前，交给我一张地图，让我找机会逃走。”
“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我回到夏国，然后……做一个平凡人。”
“他说，他欠我的，下辈子再还。”
说到这里，鬼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可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我恨神启会，我想为他报仇！”
“我听说‘原初之种’能让人成神，我就想得到它，然后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毁掉整个神启会！”
“结果……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她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压抑的哭声从手臂间传出，充满了无助与悔恨。
脑海里，剑灵阿呆的意念也变得小心翼翼：“主人，她好可怜啊。”
陶然看着在自己面前彻底崩溃的女人，他蹲下身，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鬼影身体一僵。
“哭完了？”陶然的声音很平静。
鬼影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哭完了就该谈正事了。”陶然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神启会，我会去找他们的。”
鬼影愣住了。
“你那个爹，不管是英雄还是恶棍，总得有个说法。”
“你，SSS级天赋，夏国的国运之女，也不是他们能随便当棋子用的。”
陶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从今天起，你的命，归我了。”
“你想报仇，我给你递刀。你想毁了神启会，我帮你推平。你父亲的清白，我帮你讨回来。”
“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鬼影下意识地问。
“以后，为我做事。”
“正好我缺个搞暗杀和情报的。看你天赋不错，给你个实习的机会。工资嘛……好说。”
鬼影怔怔地看着他。
明明是趁火打劫一样的霸道宣言，可她听着，却感觉那颗冰封已久的心，被一道暖流包裹。
原来，被人需要，是这种感觉。
【叮！目标‘鬼影’心境发生剧变，找到全新的人生目标。】
【好感度大幅提升！】
【当前好感度：40（知己之情）】
“那么，实习生。”陶然朝她伸出手。
“欢迎入职。现在，带老板去看看这片海，里面有什么值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