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酝岛----邪眼工厂
依靠着心海的精准推断和天一提供的执行官令牌,空和派蒙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工厂外围的层层警戒。
令牌所至,那些原本眼神警惕的守卫虽然略显疑惑,但还是依令放行。
然而,就在成功踏入工厂核心区域,确认了内部结构后,空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反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引路的几名守卫瞬间击倒。
紧接着,他如虎入羊群,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满腔的怒火,将视线所及之内的守卫一一清理干净。工厂内部顿时响起一片闷哼和倒地声。
派蒙飞在半空,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原材料,惊讶地捂住了嘴:“这些...这些都是制作邪眼的材料吗?好多晶化骨髓...总觉得有点眼熟......” 她仔细辨认着那些泛着不祥紫光的矿石,突然一个激灵,“等等!这些晶化骨髓,会不会就是从离岛那边运过来的?”
空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他握紧了手中的剑:“难道说,勘定奉行......”
清理完主层的守卫,空和派蒙沿着一条向下的隐蔽通道,进入了工厂阴森的地下室。这里的空气更加浑浊,弥漫着浓烈的元素力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就在他们踏入地下室的瞬间,一个带着戏谑和嘲弄的熟悉声音在前方响起:
「散兵」: “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来,做的不错嘛。”
只见「散兵」正悠闲地站在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浓郁魔神残渣气息的装置旁,他双手抱胸,帽檐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看着空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忍不住继续嘲讽:
“有趣。才见面,就是一副要找我拼命的样子了。怎么,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空强忍着立刻冲上去的冲动,用剑尖指向「散兵」,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们制造邪眼!还把邪眼分发给反抗军!”
「散兵」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轻轻耸了耸肩:“噢,原来是说这件事。你们似乎搞错了一点,我虽然站在这里,但也只是代为执行计划而已。真正的主谋,当然另有其人了。”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挑衅,“不是很能干吗?尽情去找吧!”
看着空因他的话语而呼吸更加急促,「散兵」似乎更加愉悦了,他继续用他那特有的、带着毒液的语气讽刺道:
“才这点「小事」就被激怒了?你好像变了嘛...变得比以前更加...不堪一击了。”
派蒙气得在空中直跺脚:“你!你竟然说这是小事...”
「散兵」发出一声嗤笑:“难道不是吗?在这浮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没有邪眼,他们面对战争、面对眼狩令,也一样会死,甚至死得毫无价值。至少,邪眼还给了他们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让他们在死前体验到了力量的滋味。”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倒是你们,眼狩令的真正价值,你们真的了解吗?当初促成这件事,可是花了我们不小的力气,自然是因为它...非常有利于我们。”
「散兵」缓缓转过身,背对着空和派蒙,仿佛在欣赏那不断吞吐着污秽能量的装置: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投入都很值得。制造纷争,为推广邪眼铺路,让力量自行吸引追寻它的弱者。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生命的代价,就能得到掌控世界的感觉...用渺小的性命换取无上的力量,挺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派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眼狩令...是你们促成的?!难道说,你们从一开始就......”
「散兵」微微侧头,露出一个算计得逞的冷笑:“稻妻的外壳看起来十分稳固,但在那所谓的‘永恒’之下,内部早已充满了留给我们的缝隙。稍加力气,就能从内部将其攻破。永恒可以把时间拉得很长,然而,其间的每一个节点,都会变得无比脆弱。”
与此同时,天一也循着踪迹追到了邪眼工厂的入口处。她看着门口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守卫,知道空已经先一步闯了进去,而且动静不小。
就在她准备潜入之时,身后却传来了那道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慵懒而魅惑的声音:
“哎呀呀,小家伙,你怎么也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天一身体一僵,缓缓回头。只见八重神子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正用一种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打量着她,以及她身后那洞开的工厂大门。
天一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努力维持平静:“...神子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神子轻笑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目光扫过那些被击晕的守卫,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天一的问题,而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提议去逛街:
“好吧,来都来了...要不要陪姐姐我进去逛逛?里面似乎挺‘热闹’的呢。”
工厂地下室内,「散兵」的嘲讽还在继续,如同毒蛇吐信:
“就像你在反抗军里的那些朋友一样,无论怎么努力,燃烧生命也好,奋起抗争也罢,都不过是徒劳。如同水中泡影,看似绚烂的同时,便会迎来毁灭。啧啧,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越是无能就越要挣扎!哈哈哈,这种闹剧,真是让人百看不厌,开心得很啊。”
“哲平他...他才不是无能之人!” 空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哲平临终前的面容与「散兵」此刻嘲弄的嘴脸在他脑中交替闪现,那股被压抑的、混合着悲伤与仇恨的火焰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喂!空,快冷静下来!他在故意激怒你!” 派蒙焦急地大喊,她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开始变得不对劲。
然而,已经晚了。
空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剑爆发出耀眼的元素光芒,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向「散兵」!
可就在他刚迈出脚步的瞬间,地下室内那原本就浓郁无比的、源自崇神遗骸的污秽气息,仿佛被空的怒火引燃、激活了一般,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地涌动起来!浓稠的、带着不祥紫色的黑雾从四面八方汇聚,如同无数条触手,瞬间缠绕上空的身体!
“呃啊——!”
空只觉得一股冰冷、暴戾、充满怨恨的能量如同洪水决堤般涌入他的四肢百骸,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胸腔内气血翻涌,元素力在体内失控地乱窜,与那股外来的污秽力量激烈冲突!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前冲的姿势猛地僵住,随即像是被一柄无形巨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散兵」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更加愉悦和张扬的大笑:“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愤怒吧!怨恨吧!挣扎吧!你的愤怒,对于这座工厂里沉淀的魔神残念来说,可是最美味的粮食啊!”
“空!你怎么了?!快起来啊!” 派蒙惊慌失措地飞上前,用她小小的手拼命想要拽动空的手臂,却发现空的身体沉重得如同山岳,而且温度高得吓人。
空努力想要抵抗那股侵蚀意志的狂暴能量,但意识却如同陷入泥沼,迅速被黑暗吞噬。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散兵」刺耳的笑声和派蒙带着哭腔的呼喊。最终,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重重地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