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桥码头,河西这一片有些安静,只有沈记小酒馆里鼾声震天。
“乖乖,这是哪个喝醉了,呼噜声都能把房顶掀了。”玄青子听得直咋舌。
肖燕心虚地笑笑,说:“是我们镇长,昨天我一高兴就挖了一坛琼花酿,忘兑水了,除了我爷爷喝了两杯,其他人一杯就倒下了……嘿嘿嘿……睡到现在还没醒呢!”
“小燕,我还没尝过琼花酿!”观止朝着空气中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和桃花酿不一样的酒味,甚是上头。
“我最近才酿的,给您留了一坛。”
“丫头,有我的份吗?”欧阳风掀了下眼皮。
“有,三位爷爷都有!就是才酿的,要过几天才能挖出来。”肖燕嘻嘻笑着,这些都是大腿,既然来了,就不能厚此薄彼,今晚就开酿。
“还是你丫头贴心啊!”玄青子咂巴着嘴,“今天有琼花酿喝吗?”
“昨天开的一坛还有一大半呢,够你们喝的了。”
店内,沈得福已经把三菜一汤端到桌子上,看到肖燕带着三个老头过来,眼睛一亮,“三位客人好啊!菜已经准备好了,我进去拿酒出来。”
“麻烦沈老板了。”玄青子拱手。
“道长说笑了,您能来,小店蓬荜生辉啊!”
沈得福把酒坛子抱出来,问:“小燕,要兑水吗?”
“不用,三位爷爷就要喝醇酿,三姑父,你快回去看着沈爷爷和沈奶奶吧,陈镇长这里有我呢!”
观止已经抢过酒坛子,一开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欧阳风凑近坛口闻了闻,叹道:“好酒,好久没有遇到如此好酒!”
“快快快……满上……”玄青子拿出三个大碗,吸着鼻子,赞赏道:“丫头酿这酒颇费功夫吧!”
“没费力,就买的酒坊的粮食酒,然后兑了点水,加了一些琼花,埋在琼花树下就好了,很方便的!”
“你以前的桃花酿也这样弄的?”观止不太相信,酿酒有这么简单吗?
“嗯呐,我又不会酿粮食酒,直接买现成的兑一下,方便!”
“所以,合着我喝的都是勾兑酒!”观止拿起碗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肖燕看着三个老头大口的喝起来,问:“好喝吗?下次我不兑水,直接放点花瓣儿。”
“勾兑就够兑吧!好喝就行!”玄青子竖起大拇指,脸颊已经有一点红了,晃着脑袋说:“嘿嘿嘿……这次我可是抢在老戴前头了……脑袋啊脑袋,你不来,亏了吧……”
“对!”欧阳风止不住的有点大舌头了,说:“下次还是要兑点水,太上头了!”
“不兑水,小燕丫头,老……老衲的……不……不用兑水……”观止大师一口接一口,鼻头酸酸的,“呜呜呜呜……老衲不要喝勾兑酒……老衲再也不想捡酒瓶加水喝了……呜呜呜呜……”
三个老头干掉大半坛子酒,成功地把自己喝趴下了。
肖燕吐了一下舌头,舀了一碗凉白开倒进酒坛子里,晃了晃,然后回倒进碗里,喝了一口,点点头,“兑点水也不错……”
夕阳西下,陈镇长终于醒了,摸着脑袋不知今夕是何夕。
“陈镇长,您醒了,昨天抱歉啊!那酒忘了兑水,您一杯就倒了。”
“我睡了一天了?”陈镇长大惊,“我岂不是旷工了一天?”
“没事没事……您今天是等投资商的……我已经拉到投资了……今天晚上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陈镇长指着趴着打呼噜的三个老头问:“他们是投资商?”
“他们是能拉来投资商的人……您想扩几条街,盖多少洋楼,高楼,今晚写个大致的计划,明天我就给他们分派地方……”肖燕站起来一顿指点江山。
陈镇长无风凌乱,怀疑自己在做梦,他用力地抽了自己一嘴巴,疼得直打哆嗦,“真写呀!”
“嗯呐!您放心大胆地写,大刀阔斧地发展,我们背后有人。”
“行!”陈镇长整理了一下衣襟,背着手走了。
华灯初上,三个老头迷迷糊糊醒了,一看店里,静悄悄的。
“这酒还是要兑水!”玄青子摸着脖子打着哈欠。
“不兑,这样才有劲儿!”观止伸着懒腰浑身骨头噼里啪啦作响。
欧阳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身,说:“虽然醉了一场,但是精神更胜从前,好酒!好地方啊!”
“我之前抓万轮蛊母时,来过这一片儿,没这么有灵气,奇了个怪了!”玄青子仔细感受了一下,空气中似乎不同寻常,条件反射地掐指一算,条件反射地喷了一口血。
“你这鲁莽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自己几斤几两重不知道啊?”欧阳风从怀里拿出另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给他,说:“记在你工资账上。”
玄青子苦着脸,“我喝糊涂了,部长您能别这么抠吗?”
“拿琼花酿抵债怎么样?”欧阳风洋洋得意。
“想都别想!”玄青子狠狠地把药塞进嘴巴里。
“三位爷爷,你们醒了……我给你们下了鸡汤面,快趁热吃吧……吃完谈一谈正事。”肖燕在另一张桌上摆了三碗面,切了咸鸭蛋,摆了一盘新鲜的菱角米。
“这菱角好肥啊!”
“这汤鲜……”
“咸鸭蛋都流油了……”
三个老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几口就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
观止大师把最后一个菱角米塞进嘴巴,慢悠悠地说:“丫头,还有什么正事?”
“三位爷爷见多识广,你们帮我参详一下究竟是什么个情况。”肖燕领着三个老头到了后厨,穿过烤炉的一个小门,到了琼花树边上。
“乖乖,这气运……”玄青子上前一步,刚一伸手,整个人就开始打摆子。
“噼里啪啦”的紫色电光在他身上游走,舌头都耷拉着歪在了一边。
“部长……救……”
幸好观止大师出手,勾住他的后衣领往后一拉,“你还好吧?”
“非常不好!”玄青子顶着扫帚头,流着口水,可怜兮兮地看着肖燕。
“活该,你眼瞎呀!没看到那么大的牌子——两步之内魂飞魄散!”欧阳风都不稀得去救这个傻部下。
“玄爷爷,我在衣胞地弄了个简单版本的降妖伏魔阵……呵呵呵……我忘了跟您说一声了……三位爷爷,你们发现我衣胞地的异常了吗?”
“气运甚足!”欧阳风四周看了一下,赞叹道:“这绝佳的气运运转之阵甚妙啊!”
“嗯!是个风水宝地。”观止也赞同地点头。
玄青子指着树上的幸运牌说:“我从老戴那儿进的货,都是你弄的?”
肖燕笑了笑,说:“我之前做着玩的,这东西可难弄了,这几年做赏金猎人,有时候会遇到一些恶人,有时候去探监,跟一些狱友交流一下,要缠好久才能缠那么几个,最近这里气运特别足,小幸运牌挂在树上就能充好……丞相就是在这里下蛋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就担心啊,万一来个邪修,偷我的指甲呀头发呀,弄个什么血阵,来个祭祀,把我吸成人干就糟了……所以……我未雨绸缪……先弄了个防护阵……”
观止闭目观想了一阵,说:“这河有了信仰之力,这树生了灵智,而你练就了绝技……是天赐也是人为……丫头无需担心,你不愿,谁也拿不走!”
玄青子把嘴里的黑烟吐了,腹诽不已,哪个邪修有这丫头邪,送上门来找死吗?哪个邪修有这能力把气运像绕毛线一样绕着还需要偷偷摸摸弄那些个祭坛干什么?
肖燕没有完全放心,担忧地问:“大师,对我有什么影响吗?我就怕把我的气运都吸光了怎么办?”
“无需担心,这气运不完全在你,在天地,是馈赠,而你,是天地的搬运工罢了。”
“妙就妙在生生不息啊!明天我就把投资商带过来,丫头放心,保证帮你把这里建得漂漂亮亮的……”欧阳风拍着胸脯保证。
“老衲有个信徒,颇有资产,明日我与他联系一下……”
“小燕啊!看我们的关系,这幸运牌我以后直接找你批发吧!”
肖燕放心了,肖燕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