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海定了定神,拱手行礼,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这位将军!在下是北燕州的布政使伍海。不知将军您是哪一州的部队?为何会出现在北燕州的地界上?”
他与陆松龙之所以还敢在李潇面前开口询问,并非有什么底气,而是方才偷偷看清了李潇铠甲上的纹路,那是奉天国正规军的制式铠甲,与他们同属一个阵营,正因如此,二人才敢报出身份,不至于害怕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冷冷说道:
“少废话!你二人随本师统前去见镇域王,王爷有话要宣召你们。哼,算你这个统领识相,没有下令抵抗,若是方才敢有半点反抗之意,本师统定要下令射杀你们一半的人,让你们知道反抗的代价!”
“镇域王?”
陆松龙与伍海二人听到这三个字,皆是浑身一震,眼睛猛地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声音都有些发飘。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幸好方才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得罪了一位王爷,哪里还有活路?
虽说北燕州地处偏远,消息闭塞,二人从未听过 “镇域王” 这一爵位,但 “王爷” 二字的分量他们再清楚不过,那可是奉天国地位极高的贵族,手握重权,绝非他们这等地方官员与小统领能够抗衡的。二人心中庆幸不已,连忙点头如捣蒜,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李潇的带领下,陆松龙与伍海二人低垂着头,亦步亦趋地来到鸿安面前。
看着骑在赤兔马上,身着四爪金龙纹王袍,气势凛然的鸿安,二人连忙双腿跪地,恭敬行礼。
陆松龙声音恭敬:
“末将陆松龙,北燕军统领,参见镇域王!”
伍海也紧随其后,伏在地上:“微臣北燕布政使伍海,参见镇域王!”
鸿安坐在高头赤兔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他们的心思。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布政使、军统领…… 看来你们二人在北燕州的地位都不低啊。陆松龙,你说说,你率领这三千兵力,是要去往何处?做什么去?”
陆松龙不敢有半分隐瞒,却也悄悄留了个心眼,只拣了部分实情禀报:“回禀王爷!是布政使伍大人奉了燕王的命令,要前往桐城。桐城是北燕州唯一的铁矿开采地,伍大人此次前去,是要卖掉两千大车的铁矿,换取一万两黄金,以供燕王调用。” 他刻意隐去了 “三千大车” 的实情,只说 “两千大车”,想着能少一事是一事。
鸿安听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他如今正急需生铁来打造兵器铠甲,扩充军备,没想到刚拿下这支队伍,就有了生铁的消息,当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他压下心中的喜悦,目光转向伍海,语气带着几分审视:
“伍大人,你身为北燕州的布政使,是朝廷任命的官员,怎么听你方才的话,倒像是完全听凭燕王差遣,成了他的属下?你要清楚,你是奉天国的布政使,可不是他燕王私设的官员!”
伍海身子一颤,连忙抬头,脸上满是苦色,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镇域王明鉴!您说的是实情,可在这北燕州,燕王手握兵权,势力滔天,若是不听从他的命令,怕是活不过三更啊!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暂且屈从,以求自保。”
鸿安听完,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理解:
“嗯,你这话倒也没有说错。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身确实不易。”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在伍海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不过,燕王身为一方诸侯,封地内物产也算丰富,怎么会缺这一万两黄金?竟要靠卖掉两千大车的铁矿来换取?”
伍海不敢隐瞒,如实回答:
“回禀镇域王!燕王这些年搜刮来的金银,大多都入了自己王府的私库,府中珍宝无数。此次急着要一万两黄金,是因为他听信了一位名叫莫纳法师的话,服用了所谓的‘蚩天神赐福的长生不老药’。为了能每天都喝到更多的长生不老药,燕王要在北燕城内建造一座蚩神殿,而黄金就是用来铸造蚩天神像的。他说,只有将神像铸造得金碧辉煌,蚩天神才会更加庇佑他,赐下更多的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药?”
鸿安听完,忍不住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嘲讽,“哼!不过是些骗人的鬼把戏罢了,还真有人信?简直是愚昧至极!人之一生,寿命不过百岁,自有天定,便是喝再多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也无济于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笑过之后,鸿安的脸色再次变得严肃,目光锐利地盯着伍海,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既然燕王命你去卖两千大车的生铁,那伍大人打算卖给谁?本王记得,奉天国律法有规定,铁矿乃是战略物资,私自贩卖需要经过监察使上报朝廷,批准后方可进行,可不是谁想卖就能卖的!” 他说的这话,句句属实,奉天国对铁矿的管制极为严格,私自盗卖铁矿,一旦查实,便是杀头的大罪!
伍海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这件事再也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
“回禀镇域王…… 微臣受燕王之命,是要将这两千大车生铁,卖给…… 卖给金帐国!”
“什么?!” 镇域王鸿安以及周围的属下军官们听完这话,脸色骤变,纷纷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鸿安更是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质问:
“燕王竟敢做如此卖国之事?他就不怕朝廷知晓后,削了他的王爵,将他打入天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