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璐璐听宋安澜谈法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宋安澜不解:“嗯?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寻求法律帮助,维护我的合法权益有什么错?”
张璐璐听她天真的话又笑了,毫不遮掩的嘲笑。
“法律帮助?你做梦呢,我可是区长的女儿,你知道我爸在京市当什么官吗?敢惹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你只会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几人动静闹得大,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热闹。
先前还帮着张璐璐诋毁宋安澜的人听她这话都下意识闭了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苏婳愤愤不平,“张璐璐,你爸是区长有什么了不起,是你空口污蔑我们在先,我们想告你有什么告不了的,难道你爸还能命令警察不成?!”
宋安澜美眸划过张璐璐手腕上的手链,不禁在心里冷笑。
那款手链和霍承渊前几天给她的是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张璐璐手上的是红宝石,色泽同样浓郁,做工精致华丽,一看就价值不菲。
霍承渊给她的那条价值几千块钱,而张璐璐手腕上的,和她那条蓝宝石的价格就算不一样,也不会相差太大。
一个区长的女儿,竟然能佩戴得起一条几千块的手链,这其中要是没点猫腻谁信。
当然,区长有几千块的家底完全没问题,但几千块可以出现在他家里变成电视机,也可以变成录像机,亦或者冰箱洗衣机都行。
却唯独不能是一个边缘配饰手链。
能随意给女儿买几千块的手链,那就说明手里的流动资金起码在万以上,甚至更多。
改革开放才几年,经济发展又才几年,一个区长哪来的那么多钱?
张璐璐还没发现自己手上的问题,对着苏婳就是一顿嘲讽,“既然你不信,有本事就去试试看,看看警察听你们的话还是听我爸的话,一个没钱没势的贱人也想告我,真是不自量力!”
她翻了个白眼,又拽又狂。
宋安澜上前一步,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张璐璐同志,你太过分了,你造谣我在先,如今我想报警维护自己竟然还要被你这样说,人民警察为人民,警察守护的是我们老百姓,你凭什么觉得警察会听你爸的话,你爸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听你爸的话?”
因为张璐璐的张狂,原先还吵吵闹闹的人群早就安静了下来。
八十年代,最忌讳的就是资本二字,而张璐璐却拿着她爸的名头说出这些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蠢。
“哼,乡巴佬,我爸是张常伟,京市x区的区长,你不信就去试试,看看警察到底会不会帮你们,一群刁民。”张璐璐被宋安澜的痴心妄想蠢到不想和她再纠缠下去。
张常伟,宋安澜记下这个名字,周围的人也默默记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报警公安同志并不会帮我对吗?”她微微露出些许无奈,有些无助。
张璐璐见她软下去,气焰疯狂增长,“别天真了,你斗不过我的,之前报警对付我的人全被我爸压了下去,那些人求告无门,最后还不是只能灰溜溜的退学,你以为你是谁,惹了我,照样让你爬着滚回家。”
她凑到宋安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说。
宋安澜在她退开之际忽然举起她的左手,“张同志你这条手链好漂亮,我记得之前在深城出售过,你手上这条应该要三千块钱吧,真有钱,你爸还是区长,位置高,又有钱给你买礼物,看来我还真的掰不过你,我还是放弃算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没钱没势,还是忍着点好,免得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惹上一身祸。”
张璐璐没想到她认识自己手腕上的手链,一时有些得意,“哼,你还挺识货,这手链可是我爸特意卖给我的生日礼物,花了三千多块钱,像你这种人,肯定是买不起——”
她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脑子像是被敲了一棍,恍然清醒。
周围围观的人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眼里尽是可笑。
张璐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不,不是的,这条手链是假的,它其实只值几块钱,不是几千块,我说错了……”
她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的找补,在人群里胡乱解释。
宋安澜趁乱拉着苏婳出去。
“张璐璐手上那条手链真值三千多啊?”苏婳有些不敢置信。
落后地区还有很多孩子连饭都吃不饱,而张璐璐作为灵山脚下区长的女儿却能戴三千多的手链。
真是天大的讽刺。
宋安澜淡定点头,“嗯,她那表情这么嚣张,肯定是真的。”
苏婳也不是傻子,张璐璐能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爸肯定有问题,而宋安澜这么直白的揭开也太过冒险。
“那你怎么办?要是她爸没倒你会不会有危险,万一张璐璐她爸想对付你呢?”
张璐璐她爸能混到那个位置肯定不简单,周围跟他勾结的人也必定不止一个。
要是这件事没闹大,上面官官相护把事件压下去,最后出事的必然是宋安澜这个出头鸟。
宋安澜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可她说都说了,后面能怎么样只能靠命。
“应该不会吧,商场里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张璐璐她脱不了身,光是民愤都够她喝一壶的。”
而且百货商场是最大的国营商场,进出的人很多,这几年抓纪律严格,被上面知道是迟早的事。
张璐璐把他亲爹的名字当众报出来,出事的概率比她更大。
苏婳还是担心,但也只能祈求。
张常伟被张璐璐这个贴心小棉袄这么一声张,被检举是必然,怕就怕张璐璐手上的真手链变成“假手链”,由此被蒙混过去。
事已至此,宋安澜不愿多想其他,继续买自己过冬的棉袄。
霍承渊在公寓里等到天黑也不见宋安澜的身影。
两天不回来,难不成还真想跟他分手?
墙上的时针转过八点,宋安澜有晚自习,没可能会再回来。
手里把玩的女士手表被他倏然朝茶几上一扔,转身去卧室。
明天亲自去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