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闹出来的动静惹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缪清然知道,缪晓月撒泼起来一时半会且消停不了。
他本意是想让缪晓月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彻底激怒了她,反而还连累了身旁的女孩。
眼看着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他心怀愧疚的同时,只好拽着祁秋朝旁边的走廊跑去,打算最起码先躲开这位姑奶奶。
祁秋穿着高跟鞋本来重心就不稳,为了不被带倒,她只好顺着缪清然的力度跟着他的步伐。
穿着高跟鞋跑步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鞋跟与地面发出哒哒的敲击声,祁秋努力控制着重心,生怕随时栽倒。
一阵风划过,吹的她脸庞有些发凉。
祁秋脸色大变,她伸手摸了一下脸庞,惊愕的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跑掉了。
刚才缪晓月那一下拽松了绳子,而自己刚才光顾着埋头跑步,也不知道面具什么跑丢了。
好在前面的缪清然并没有回头看她,祁秋咬紧了牙关,在思忖间,她眼尖的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空着的屋子。
于是,在缪清然停下脚步的前一秒,祁秋迅速甩开了缪清然的手,头也不回的朝旁边空着的屋子一头扎了进去,转身间立马带上了门。
祁秋一切动作都太过流畅利索,以至于缪清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以及紧闭的房门,大脑还处在一片空白中。
缪清然犹豫片刻后,抬手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缪清然知道,这件事都怪自己,要不然也不会牵连到这个无辜的女生。他低声道,
“抱歉,狐狸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没想到,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祁秋紧紧抵在门后,生怕他推门进来。听着缪清然充满歉意的声音,祁秋烦躁的揉搓着眉心,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她掐着嗓子说道,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缪清然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许多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样,我给你赔偿好吗?”
缪清然又敲了敲房门,“多少都可以,这次连累你,真的很抱歉。”
祁秋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说了,你现在离我远一些,我才安全,我不想参与到你们的事情里。”
听着那头女孩愈发烦躁的声音,缪清然也只好止住了话头,他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补充了一句,
“那我走了,你放心,等一会我会想办法跟那个女生解释清楚,不会再连累你的。”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远去,祁秋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她拍着胸口暗叹了一声,好险,差点在这种地方露馅。
祁秋趴在门上听了半天动静,在确定外面没有人以后,这才准备推门出去。
只是她刚钻出一个脑袋,却看到一个人朝这边走来,祁秋定睛一看,脸色再次一变,她立刻关上房门,呼吸急促。
怎么会是上官疏月?!他怎么也跑这里泡温泉来了。
祁秋脑袋疼的厉害,这都算什么?怎么一股脑都凑到这里了,以为是打麻将吗?!
祁秋趴在门上一动也不敢动,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您预定的9号房间就是这里,里面便是温泉池子,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按房间里的门铃。”
“好的,多谢。”
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礼貌的声音。
祁秋不经意的抬头瞄了一眼门框,在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愣住了。
等等,上面的数字是9吧。所以,自己在的这个空房间其实是上官疏月提前预定的吗?!
祁秋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急忙观察了下房间的布局,发现空荡荡的房间几乎避无可避。
她连忙拎着衣摆,朝后门溜去。她前脚刚推开后门,后脚上官疏月从前门走了进来。
祁秋推开后门发现,这是一个单独的温泉池子,水面上冒着朦胧的水雾,在池子的后方立着座假山装饰物。
祁秋听到房间传来的动静,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躲在了假山后面。
她悄悄露出一只眼睛,谨慎的观察外面的动静。
上官疏月慢条斯理的推门进来,他已经提前在房间内换上了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胸口大片的白皙肌肤裸露在外。
他用指尖剥掉头发上的皮筋,如墨的长发瞬间散开,黑色的长发垂落他的腰间。做完这一切,上官疏月才抬步迈入温泉池子,水雾随之漫过他的眉眼。
上官疏月闭眼靠在池壁上,半个身子没入了池子中,温热的池水熏的他白皙的皮肤泛着薄红,耳尖上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偶尔用手心盛起一汪清水,浇在头顶,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滚,滑过肩头,流入锁骨。
待到锁骨聚集成小水坑后,多余的水珠又顺着胸口继续往下流,直至没入泉水中,在胸膛上留下浅浅的一道水痕。
他的手指轻轻晃动,波动着水面,泛起丝丝涟漪,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后,偶尔有几缕碎发黏在耳边。
他微微偏头,伸手抚下调皮的发丝,指尖泛着和肌肤不同的冷白。他的睫毛微微翕动,睫毛上也沾了水汽,眼尾带着点勾人的弧度,让人移不开眼。
这一室春景祁秋却无心观赏,被困在这里的她现在焦躁难耐,只盼着上官疏月什么时候离开,自己好脱身。
好在,陆远星那边还没出什么问题。那个男人暂时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只是,这不代表男人一定就会放弃。想到这里,祁秋的气息有些不稳。
而这几乎不可察的细微动静,却被上官疏月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手指一蜷,呼吸骤然一沉,眼里原本漫不经心的软意瞬间消散,瞳孔深处如同被寒霜包裹。
上官疏月的目光直直的投向假山的位置,他从水池里站起身,滴答滴答的水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上官疏月将身上的浴袍拢了拢,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出来。”
没有多余的字,却莫名的带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声音冷的如同淬了冰,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