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那边,蒙古各部听闻杨洪下落不明,顿觉大事不妙,立刻决定撤退。
可脚步终究慢了一步。
刚拔营起行,还未踏上归途,李文胜已率军切断其后路。
趁着敌军毫无防备,李文胜亲率八千骑兵如雷霆般杀出。
安代等几位部落首领措手不及,完全不知这支明军从何而来。
退无可退,唯有死战求生。
他们心想,来敌人数不多,只要击溃眼前这支队伍,仍可带着劫掠所得逃回草原。
只要粮草物资在手,哪怕暂避偏远之地,明军也难以深入追击。
但他们严重误判了对手的实力。
骁骑营虽骑术不及蒙古人娴熟,弓马不及草原勇士灵动,但一旦近身搏杀,胜负立判。
单论装备,双方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蒙古人缺铁已久,铠甲多为粗制铁片拼凑,甚至以皮革充数,能有一副像样护具已是奢侈。
而骁骑营将士人人双层重甲,外覆精铁,内衬锁子甲,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加防护。
他们的弯刀看似锋利,却因铁质低劣,砍在明军甲胄上只溅起火花,根本无法破防。
反观骁骑营的战刀,挥下之处骨肉俱裂,势如破竹。
更关键的是,蒙古人惯用游斗战术,远射骚扰,得手即走。
如今被逼入近战,毫无回旋余地。
他们身躯虽壮,却无章法,不懂配合,纯粹凭本能厮杀。
面对训练有素、阵型严密的明军,如同羊入虎口。
李文胜仅凭八千骑兵,便冲得两万余蒙古兵阵脚大乱,自相践踏。
不久之后,另两千明军骑兵也疾驰而至,直扑敌军后方。
他们的目标明确——那支被层层护卫的中军核心,正是安代所在的指挥所在。
前后夹击之下,安代等人终于意识到败局已定。
无奈之下,只得抛弃所有辎重,仓皇北逃。
东西丢了还能夺回来,可人若没了命,一切就都完了。
“勇士们,别再纠缠,立刻撤!”
蒙古军的退兵号角刚响,战场局势骤然逆转,陷入混战无法脱身的蒙古士兵,转眼间便被势如破竹的明军斩于马下。
卸下了辎重负担,蒙古骑兵的速度优势立刻显现。
他们骑术娴熟,箭无虚发,边驰骋边回射,给追击的明军带来了不小麻烦。
骁骑营的战马终究追不上对方轻装疾驰的身影。
明军将士身披铁甲,战马负重过大,体力迅速消耗,耐力远逊于轻骑奔袭的蒙古人。
两军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
但李文胜依旧紧咬不放。
皇上下的命令很清楚——一个都不能放过。
前方早已布下伏兵,合围之势已成,即便眼下距离拉远,他也毫无惧色。
跑在最前头的几个首领回头一望,身后残部已不足两万。
心中满是懊悔,早该一走了之,偏偏贪图战利,结果又葬送了几千儿郎的性命。
还没来得及喘息,前方尘烟滚滚,虎大威与猛如虎率军截杀而来。
前后夹击之下,蒙古人已无路可逃。
同样是蒙古出身,虎大威和猛如虎对昔日同族却毫不留情,下手极狠,毫无顾忌。
那个年代,还谈不上什么民族之义,无论是汉、蒙,还是建奴,皆以效忠主将为先。
不然,明朝九边军镇里,怎会有那么多蒙古人做家丁?
在努尔哈赤统一建州之前,辽东明军中便有不少女真、建州人及其他部族之人效力。
李成梁纵横辽东时麾下的八千家丁,主力正是由蒙古、女真等族组成。
此时面对同等数量的敌军,蒙古残部根本无力招架,被明军冲杀得溃不成军。
四面八方皆是明军骑兵与旗帜,包围圈越收越紧。
那些蒙古士兵惊恐万分,无论首领如何呼喝、鸣号,军心早已崩溃。
恐惧吞噬了斗志,阵型彻底瓦解。
明军铁骑如潮水般涌来,蒙古人乱作一团,不知所措。
战局崩塌如同雪崩,蒙古各部在明军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们曾引以为傲的铁骑,在真正的精锐面前如同纸糊一般,一击即散,士气瞬间瓦解。
安代等几位部落首领见势不妙,立刻带着亲信护卫转身撤离,丝毫没有再战之意。
两万骑兵顷刻间土崩瓦解,面对步步逼近的明军,许多人连武器都扔了,只顾逃命。主将已逃,谁还愿意送死?四散奔逃者比比皆是,场面混乱不堪。
可明军早已布下重重防线,犹如铁桶合围。即便蒙古人有快马,也无法突破这层层封锁。
包围圈不断收紧,李文胜、虎大威、猛如虎、曹文诏所率四支骑兵已完成合围,阵列森然,静候命令。
他们并未立即发动冲锋,而是等待神机营的到来。火炮尚未到位,没必要让将士们以血肉之躯去填战线。
此战亲军伤亡颇重,朱由校看在眼里,心中并不轻松。既然大局已定,何必急于一时?
他要的是彻底的震慑。
只要火炮一至,便可一举肃清残敌。
前锋营率先抵达战场,茅元仪被围多时,心头怒火难平。他身后三千将士同样憋着一股劲,只待发泄。
火炮迅速架设完毕,炮口对准敌群最密集之处,火药填满,引信就绪,只等一声令下。
朱由校手持千里镜,冷冷注视着被困的蒙古人。那些人在阵中惊慌失措,或跪地哀嚎,或徒劳奔走,他却无动于衷。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这两万多俘获与残兵,正是立威的最佳时机。
他要让整个草原记住:踏进大明疆土一步,便是踏上黄泉之路。
“嘭…………”
第一声炮响撕裂长空,紧接着,近二百门火炮齐声轰鸣,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炮弹如雨点般落入敌阵,炸起一片片血雾。蒙古人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下彻底崩溃,有人疯狂反扑,有人跪地求饶。
但结局早已注定。这场屠杀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朱由校下令骑兵入场清理残敌,才算彻底结束。
侥幸漏网的残兵和那几个首领,也未能逃出生天。
朱由校早已在退路上设下伏兵,长城内外皆为死地。除非插翅而飞,否则无人能归。
至于被俘的数千蒙古人,他更未打算宽恕。
一道命令下达,明军士兵提刀而上,刀光闪处,哀嚎遍野,无人幸免。
就连那些珍贵的海东青,也未能幸免于难,尽数被明军弓弩手射落,当晚的汤锅里总算有了些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