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画室里的委托与蓝白波浪的谜题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铃响时,柯南正趴在桌上假装写作业,耳朵却警惕地竖着——最近的委托要么是找猫找狗,要么是抓小三,实在提不起精神。毛利小五郎叼着烟卷,不耐烦地拉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请问是毛利小五郎先生吗?”女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我叫青木绿,想委托您找我的丈夫。”
“哦?失踪案?”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立刻把人请进屋里,“快请坐!小兰,倒茶!”
青木绿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热茶,指尖却依旧冰凉。“我丈夫叫青木彻,是个画家。半个月前说要去外地采风,之后就很少联系。三天前,他寄给我一幅画,之后就彻底失联了。”她把信封里的画展开,是一幅油画,画布上是翻涌的蓝白色波浪,在夜色里泛着诡异的荧光,浪尖上似乎还沾着细碎的银点。
“这画……”小兰凑近看了看,“颜色好奇怪啊,蓝色和白色混在一起,像是在发光。”
柯南踮着脚,目光落在画的右下角——那里有个极小的签名“青木”,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的乌贼。他心里一动,想起之前在图书馆看过的海洋生物图鉴。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故作深沉:“这波浪看起来像是海边的夜景嘛!说不定你丈夫在冲绳?或者北海道?”
“不对。”柯南突然开口,用稚嫩的声音说,“这蓝白色的光,是富山湾的荧光乌贼哦!老师在自然课上讲过,只有富山湾的鱼津市才有这种现象,每年三月到六月,荧光乌贼会被海浪推到岸边,晚上会发出蓝白色的光。”
青木绿愣了愣,随即点头:“对!我丈夫以前提过想去鱼津市拍荧光乌贼……可我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去他常去的画室也没人,我实在没办法了。”
“交给我吧!”毛利小五郎一拍胸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出马,保证帮你找到丈夫!”
柯南看着那幅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画中的波浪看似杂乱,却在左下角藏着一道极淡的斜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又被颜料草草盖住。
二、鱼津市的海风与沙滩上的尸体
第二天一早,毛利小五郎、柯南、小兰和青木绿就坐上了前往富山湾的列车。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市变成田野,最后被连绵的海岸线取代。青木绿望着窗外,手里紧紧攥着那幅画,指尖几乎要嵌进画布。
“青木先生以前经常独自采风吗?”小兰轻声问。
“嗯,他一投入创作就会忘记时间。”青木绿苦笑,“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连个报平安的短信都没有。”
柯南坐在旁边,假装玩游戏机,耳朵却仔细听着。他注意到青木绿的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上面似乎写着一串数字,像是日期。
下午三点,一行人抵达鱼津市。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街道两旁的招牌大多写着“海鲜料理”“乌贼观光”的字样。他们先去了当地警局,出示了青木彻的照片,警员却说没有接到失踪报案。
“要不先去海边看看?”小兰提议,“说不定青木先生正在那里画画。”
富山湾的海岸线很长,沙滩上散落着贝壳和鹅卵石。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渔船正缓缓驶过。青木绿沿着沙滩往前走,时不时停下来张望,嘴里喃喃着:“阿彻最喜欢在这种地方写生了……”
柯南的目光扫过沙滩,突然停在一处被翻动过的沙地上。那里的沙子颜色比周围深,边缘还沾着几根深色的纤维,像是从布料上勾下来的。他刚想走近,就听到青木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阿彻!”
不远处的礁石旁,一个男人趴在沙滩上,身上穿着沾满沙子的灰色外套,正是青木彻。毛利小五郎冲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已经没气了。”
小兰立刻报警,柯南则趁乱检查现场。青木彻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额头磕在礁石上,伤口周围沾着沙粒和细小的贝壳碎片。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柯南掰开手指,发现是半截折断的画笔,笔毛上还沾着未干的蓝白色颜料。
“看起来像是失足摔倒的。”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这里礁石多,海风又大,说不定是天黑时不小心掉下去的。”
柯南却注意到,青木彻的裤脚挽着,脚踝上有一圈淡淡的勒痕,不像是礁石造成的。而且他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相机也只剩个空壳,背在肩上的画板更是不翼而飞。
“青木夫人,”柯南抬头问,“青木先生出门时带了相机吗?”
“带了!是他常用的那台数码单反,说要拍荧光乌贼的照片当素材。”青木绿泣不成声。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当地警员很快赶到,拉起警戒线开始勘察现场。柯南看着青木彻的尸体被抬走,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这绝不是简单的意外。
三、旅馆里的重逢与消失的照片
警方初步判断青木彻的死亡时间在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死因是头部撞击礁石失血过多。由于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暂时按意外处理。毛利小五郎不甘心,拉着一行人去附近的旅馆打听,果然在“海浪庄”旅馆查到了青木彻的入住记录。
“青木先生是三天前住进来的,说要住到月底。”旅馆经理林太郎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说话慢条斯理,“昨天傍晚还在前台借过吹风机,说画具弄湿了,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毛利小五郎问。
“没什么异常,就是每天早出晚归的,总背着画板去海边。”林太郎推了推眼镜,“对了,他住的房间还没退,你们要去看看吗?”
一行人跟着林太郎上了二楼,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里的荧光乌贼真的会发光啊!我拍了好多照片……”
柯南推开门,愣住了——房间里,工藤夜一正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对着画板涂涂画画,灰原哀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翻看着一本海洋生物图鉴。
“夜一?灰原?”柯南惊讶地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夜一回头,看到他们也愣了一下:“柯南?毛利叔叔?我们跟博士来这边休假写生,博士说这里的荧光乌贼很特别。”
灰原合上图鉴,目光落在青木绿身上,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小兰简单说了青木彻的事,夜一和灰原的表情都严肃起来。“我们昨天傍晚在海边看到过一个戴帽子的画家,”夜一回忆道,“当时他正对着海面画画,旁边还站着个渔夫,好像在跟他吵架。”
“吵架?”毛利小五郎来了精神,“什么样的渔夫?”
“大概五十多岁,皮肤黝黑,说话很凶,好像在骂画家‘别挡着老子干活’。”夜一补充道,“灰原也看到了,对吧?”
灰原点头:“而且我注意到,那个渔夫的船上装着不少渔网,其中一张的边缘有破损,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过。”
林太郎在一旁听着,脸色微变:“你们说的是石黑吧?他是附近的渔夫,脾气不太好,经常因为有人在海边画画挡路跟人吵架。”
柯南的目光扫过房间——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放着几支画笔和调色盘,里面的颜料已经干涸,只有一种蓝白色的颜料还带着湿润的光泽,和青木彻死时手里画笔上的颜料一模一样。
“青木先生的相机呢?”柯南突然问。
林太郎愣了愣:“他昨天出门时带走了,说晚上要去拍荧光乌贼。”
柯南走到书桌前,看到抽屉里有个相机包,里面是空的。他注意到包的内侧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硬物刮过。“经理,青木先生入住后,有没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没有,我们旅馆有规定,客人不在时不能进房间。”林太郎的眼神有些闪烁,“除非客人授权……”
夜一突然指着书桌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这是相机的存储卡吧?”
那是一张小巧的Sd卡,一半卡在书桌的缝隙里,像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柯南捡起来,发现上面沾着点灰尘,边缘还有磨损的痕迹。
“这应该是青木先生相机里的存储卡。”灰原拿过存储卡,对着光看了看,“里面的针脚有点弯曲,可能是被强行拔出来的。”
“能恢复里面的数据吗?”柯南问。
灰原点头:“博士带了笔记本电脑,我和夜一可以试试。不过如果被刻意删除,恢复起来要花点时间。”
林太郎看着他们手里的存储卡,推了推眼镜:“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他转身离开时,脚步似乎比刚才快了些。
柯南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张Sd卡,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如果是意外,为什么相机存储卡会被拔掉?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的缝隙里?
四、三个嫌疑人与海滩上的线索
少年侦探团的另外三人虽然不在,但夜一和灰原的加入让调查效率高了不少。他们分工合作:毛利小五郎带着青木绿去警局提供详细信息,小兰留在旅馆整理青木彻的画具,柯南、夜一和灰原则负责调查那三个可能与青木彻有交集的人。
第一个嫌疑人是渔夫石黑。他们在海边的渔具店找到了他,石黑正在修补渔网,看到他们来,立刻拉下脸。
“你们找我干嘛?”石黑的声音粗哑,手上的动作没停,“我可没见过什么画家。”
“我们昨天看到你跟青木彻先生吵架了。”夜一直接说。
石黑的动作顿了顿,哼了一声:“那家伙挡着我收网,说了他两句就瞪我,这种城里来的画家,就知道添乱!”
“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柯南问。
“在船上整理渔网,好多人都能作证!”石黑不耐烦地挥手,“别烦我,再问我就不客气了!”
柯南注意到他的渔网破损处沾着几根灰色的纤维,和青木彻外套的布料颜色一致,但纤维上没有血迹,看起来更像是勾到后扯下来的。
第二个嫌疑人是临时工赤木。他在海边的餐厅打工,据说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女友。他们找到赤木时,他正坐在餐厅的角落喝酒,眼神空洞。
“我认识青木彻。”赤木的声音带着酒气,“他上周来餐厅吃饭,说看到过一个跟我女友长得很像的女人,在富山湾的码头出现过。”
“那你跟他有争执吗?”灰原问。
“争执过。”赤木苦笑,“我让他告诉我具体位置,他说要等他画完画再说。昨天傍晚我去海边找他,他说还没想起细节,我急了,跟他吵了几句,推了他一把……但我没杀他!”
“昨晚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
“在餐厅上班,同事都能证明。”赤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个笑容灿烂的女孩,“我只是想找到女友,怎么会杀人呢……”
柯南注意到赤木的指甲缝里有泥土,但颜色是偏黄的沙土,和青木彻死亡现场的深褐色沙子不一样。
第三个嫌疑人是游客白川。他住在“海浪庄”隔壁的旅馆,据林太郎说,前天晚上曾和青木彻一起在旅馆的酒吧喝酒。他们找到白川时,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我跟青木只是萍水相逢。”白川笑得有些勉强,“前天晚上喝了点酒,聊了聊画画,他说想拍荧光乌贼的照片,我还给他推荐了几个好地方呢。”
“昨天晚上你见过他吗?”柯南问。
“没有,我昨天很早就睡了,因为今天要赶早班车。”白川的目光有些躲闪,“警官已经问过我了,你们还有什么事?”
夜一注意到白川的行李箱里有个相机,型号和青木彻的很像,但白川说是自己新买的,还出示了发票。发票的日期是昨天下午,正好是青木彻死亡前几个小时。
调查了一圈,三个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似乎都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柯南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翻涌的海浪,陷入沉思。
“石黑和青木只是口角,赤木虽然推了他,但更关心的是找女友,白川的相机虽然可疑,但有发票证明……”夜一列举着线索,“难道真的是意外?”
“不可能。”灰原拿出那张Sd卡,“我刚才用电脑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数据被人用专业软件彻底删除了,不是普通的格式化。如果是意外,谁会特意删除照片?”
柯南突然想起青木彻寄给绿的那幅画:“小兰姐姐,你手机里有青木先生那幅画的照片吗?”
小兰点点头,拿出手机。柯南放大照片,仔细看着画面左下角那道被颜料盖住的斜线——放大后能看出,那不是划痕,而是半艘小船的轮廓,船身上似乎还画着个模糊的标志。
“这个标志……”柯南皱起眉,“好像在哪里见过。”
夜一凑过来看了看:“像不像‘海浪庄’旅馆的标志?林太郎胸前的名牌上就有这个图案。”
柯南眼睛一亮:“灰原,能把存储卡里的数据恢复出来吗?尤其是昨天傍晚到晚上的照片和视频。”
灰原点头:“我和夜一回去继续试试,应该能恢复一部分。”
五、恢复的视频与隐藏的真相
回到旅馆,夜一和灰原立刻打开阿笠博士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恢复Sd卡的数据。柯南则假装在房间里玩耍,实则在观察林太郎的一举一动。
林太郎似乎很忙,一会儿去前台接听电话,一会儿去后厨叮嘱厨师,路过青木彻的房间时,脚步总会停顿一下,眼神里带着警惕。
“柯南,你看这个!”夜一突然喊道。
电脑屏幕上,一段模糊的视频正在播放。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匆忙中拍摄的——镜头对着海边的礁石,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正和林太郎争执,女人的声音很尖利,像是在指责什么。突然,林太郎猛地推了女人一把,女人后退时没站稳,摔进了海里,很快就被海浪卷走了。
视频的最后,是林太郎惊慌失措的脸,他对着镜头吼了一句什么,然后视频就中断了。
“这个女人……”青木绿突然凑过来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美咲!她是阿彻的助理,半个月前说要辞职,之后就失联了……”
柯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林太郎杀了青木彻的助理美咲,而这一幕正好被来海边画画的青木彻拍了下来!
“再看看其他恢复的文件。”灰原快速操作着电脑,又调出几张照片。都是青木彻画的草图,其中一张画的正是林太郎推美咲下海的场景,旁边还标注着日期和时间,正好是前天晚上。
“所以青木先生寄给绿女士的画里,那道斜线其实是小船的轮廓,而船身上的标志就是‘海浪庄’的标志。”柯南恍然大悟,“他是想通过画传递信息,暗示美咲的死和林太郎有关!”
夜一补充道:“林太郎肯定是发现青木彻拍到了视频,还画了草图,所以才杀了他灭口,然后删除了相机里的数据,伪装成意外。”
“可他为什么要杀美咲?”小兰不解。
“可能美咲发现了他的秘密。”灰原调出林太郎的资料——他以前经营的旅馆因为财务问题倒闭过,还欠了一大笔债,而美咲的父亲正是当年给他放贷的人。
“我知道了!”柯南说,“美咲肯定是发现林太郎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比如走私或者偷税漏税,想告诉青木彻,结果被林太郎发现,杀人灭口。青木彻看到了全过程,想通过画画和照片揭露真相,结果也被林太郎杀了。”
这时,林太郎端着茶走进来,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视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林太郎,你杀了美咲,还杀了青木彻,对不对?”柯南用稚嫩的声音问,眼神却像利剑一样锐利。
林太郎强装镇定:“小孩子别乱说!我没有……”
“那这个视频怎么解释?”夜一指着屏幕,“这是青木先生相机里的视频,记录了你推美咲下海的全过程!”
林太郎的手开始发抖,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删除相机里的数据?为什么要把青木先生的尸体伪装成意外?”灰原步步紧逼。
林太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是她逼我的……美咲发现我在偷偷贩卖保护动物,威胁要报警,我一时冲动……青木看到了,他说要去报警,我不能让他毁了我好不容易撑起的旅馆……”他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哽咽,“我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他们都要逼我……”
远处传来警笛声,当地警员很快赶到,将失魂落魄的林太郎带走。夕阳的余晖洒在富山湾的海面上,蓝白色的荧光乌贼在浅滩闪烁,像无数破碎的星辰。
青木绿捧着丈夫的画,泪水滴落在画布上,晕开一小片蓝白交融的水渍。“阿彻,你做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释然,也带着无尽的悲伤。
柯南望着翻涌的海浪,心里明白:有些真相如同荧光乌贼的光芒,即使被黑暗掩盖,终会在某个夜晚,照亮藏在深处的罪恶。而那些为了守护真相付出的代价,将永远刻在富山湾的海风里。
六、海市蜃楼的邀约与海边的调色盘
林太郎被带走时,富山湾的夕阳正把海面染成熔金般的颜色。青木绿将丈夫的画小心地收进画筒,指尖抚过画布上尚未干透的蓝白颜料,轻声说:“我想在这里多待两天,看看阿彻画过的海。”
毛利小五郎难得没有催着返程,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小兰默默递过一包纸巾,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海浪上,带着淡淡的怅然。
柯南望着沙滩上渐渐散去的人群,突然听到夜一的声音:“听说富山湾偶尔会出现海市蜃楼,尤其是傍晚时分,要不要等一等?”
灰原正弯腰收拾画具,闻言抬头:“海市蜃楼?气象条件合适的话,确实有可能。这里的海雾和气流很容易形成折射。”
“真的吗?”小兰眼睛亮了起来,“我还从没见过海市蜃楼呢!”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却还是找了块礁石坐下:“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等会儿吧。正好让我这‘名侦探’歇歇脚,顺便欣赏一下海景。”
柯南看着他们脸上重新泛起的轻松,心里的沉重也淡了些。案发现场的警戒线已经撤去,沙滩上只剩下几个捡贝壳的孩子,笑声随着海风飘得很远。夜一从背包里掏出画板和颜料,灰原则拿出速写本,两人在一块平整的礁石旁坐下,对着海面开始忙碌。
“你打算画什么?”灰原问,笔尖在纸上勾勒出海岸线的轮廓。
夜一挤了点钴蓝颜料,又混了点钛白:“画今天的夕阳吧,刚才案发现场太暗,没看清这海的颜色。”他顿了顿,又加了句,“再把荧光乌贼的光加进去,虽然现在看不到。”
灰原的笔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虚构的真实?听起来像你的风格。”
“才不是虚构。”夜一认真地说,“青木先生的画里不也藏着真相吗?有时候看不到的东西,反而更真实。”
柯南坐在旁边的礁石上,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这两个家伙总能在沉重的案件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小兰和毛利小五郎坐在不远处,小兰正给父亲剥橘子,毛利小五郎则望着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青木绿站在沙滩上,手里捧着画筒,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像一幅安静的剪影。
夕阳一点点沉入海面,天空从熔金渐变成绛紫,最后晕开一片淡淡的粉蓝。海面上的雾气开始升腾,像一层薄薄的纱,将远处的渔船罩得朦朦胧胧。
“快看!”小兰突然指向远方,声音里带着惊喜。
所有人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雾缭绕的地方,竟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建筑群,像是一座悬浮在海上的城堡,尖顶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甚至能看到“窗户”里透出的微光。
“是海市蜃楼!”夜一放下画笔,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出现了!”
灰原也停下笔,望着那片虚幻的景象,轻声道:“是光线折射形成的。把远处的港口建筑映到了海面上。”
毛利小五郎猛地站起来,手舞足蹈:“不愧是我!一等就等到了!这可是‘名侦探’的运气!”
青木绿的眼眶湿润了,她喃喃道:“阿彻以前说过,想画一幅海市蜃楼,说那是大海的谎言,却比任何真实都美。”
柯南看着那片渐渐清晰的虚影,突然想起青木彻画里的蓝白波浪。或许那些藏在颜料下的秘密,就像这海市蜃楼,看似虚幻,实则是被折射的真实。
夜一拿起画笔,飞快地在画布上涂抹:“我要把这个画下来!”
灰原也翻开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我来画速写,你的油画太慢,等会儿海市蜃楼就散了。”
“那你画快点,等会儿借我参考。”夜一嘴上抱怨,手下的动作却更快了,钴蓝和钛白在画布上交融,竟真的调出了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蓝。
柯南看着他们配合默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少年侦探团该有的样子——不是永远在追着案件跑,而是能在案件之外,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景。
海市蜃楼在海面上停留了大约十分钟,随着海雾散去,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彻底融入暮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沙滩上的孩子们发出失望的叹息,却又很快被新发现的贝壳吸引,笑声再次响起。
“虽然很短暂,但真美啊。”小兰感叹道。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难得正经:“是啊,就像有些真相,虽然揭开时很痛苦,但本身就藏着一种……嗯,一种让人忘不了的力量。”
青木绿转过身,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谢谢你们。阿彻没完成的画,好像被这片海替他画出来了。”
夜一的画已经有了雏形,夕阳的余晖和虚幻的蓝光交织在一起,海面上隐约能看到海市蜃楼的轮廓。灰原的速写本上则详细记录了光影的变化,旁边还标注着出现和消失的时间。
“画得真好。”柯南凑过去看,忍不住赞叹。
夜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画的。”
灰原却指着他的画:“这里的透视有点问题,海市蜃楼的悬浮感没出来。”她拿起铅笔,在画布边缘轻轻画了道弧线,“加个倒影试试,利用水面的折射原理。”
夜一愣了愣,照着她的意思加了道淡蓝色的倒影,画面果然立体了许多。“谢了。”他小声说,耳尖有点红。
灰原没说话,只是把速写本递给他:“细节在这里,自己看。”
柯南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互动,突然觉得这海边的暮色里,藏着比案件更温暖的东西。他想起之前夜一送灰原比护手办时的样子,又想起灰原悄悄把画具往夜一那边挪了挪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七、写生本上的线索与未说出口的话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海面上开始泛起零星的蓝白色光点,像散落的星星。
“是荧光乌贼!”小兰惊喜地喊道。
果然,随着夜色渐深,越来越多的荧光乌贼被海浪推到岸边,沙滩上像是铺了一层会发光的碎钻,踩上去会留下一串蓝色的脚印。孩子们欢呼着追逐,大人们则拿出手机拍照,整个海滩都亮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荧光乌贼的光。”夜一凑近看了看,又往颜料里加了点荧光蓝,“比想象中更淡,像月光的碎片。”
灰原的速写本上已经画满了荧光乌贼的形态,有的蜷缩着,有的舒展着触手,旁边还写着“发光原理:生物荧光素与氧气反应”。“青木先生画的蓝白波浪,其实是把这些光点放大了吧?”她若有所思地说。
“应该是。”柯南点头,“他想突出这种现象,所以用了更饱和的颜色。”
毛利小五郎被一个卖烤乌贼的摊位吸引,正跟老板讨价还价,小兰跟在后面,无奈地笑着付钱。青木绿站在荧光闪烁的沙滩上,手里的画筒被蓝光照亮,她轻轻抚摸着画筒,像是在和丈夫对话。
夜一和灰原依旧在礁石旁画画,荧光乌贼的光芒映在他们的画布和速写本上,像是天然的补光。夜一的油画已经快完成了,画面上夕阳的余晖、海市蜃楼的虚影和荧光乌贼的蓝光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你说,青木先生当时看到美咲被推下海时,是不是也在画这些光?”夜一突然问,声音很轻。
灰原的笔尖顿了顿:“有可能。他的画具里有未干的蓝白颜料,说明当时正在画荧光乌贼。”她翻到速写本的某一页,上面画着几个不同角度的荧光乌贼,“这些速写的角度很刁钻,像是躲在礁石后面画的。”
柯南凑过去看,发现那些速写的边缘确实有礁石的轮廓:“他当时可能在隐蔽的地方写生,正好看到了案发经过。”
夜一叹了口气,往画布上点了几个蓝色的小点:“真可惜,这么美的光,却照到了那么脏的事。”
灰原没说话,只是在速写本上画了个小小的荧光乌贼,旁边写了行字:“光本身没有对错,取决于照在哪里。”
夜一看到那句话,愣了愣,随即笑了:“你这话跟柯南似的,老气横秋的。”
“总比某些人只会用颜料说话强。”灰原反驳,语气里却没有敌意。
柯南看着他们斗嘴,突然觉得这才是属于他们的相处方式——带着点针锋相对,却又总能在细节里流露出默契。远处传来毛利小五郎的喊声,说买了烤乌贼,让他们过去吃。
“走吧。”夜一收起画笔,小心翼翼地把画靠在礁石上,“先去填饱肚子,回来再收尾。”
灰原合上速写本,跟在他身后。柯南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幅未完成的画,突然觉得这幅画里藏着的,或许不只是风景。
烤乌贼的香气混着海风的咸味,在沙滩上弥漫开来。毛利小五郎正大快朵颐,小兰则把烤得焦香的部分递给青木绿:“绿女士,尝尝这个,很新鲜。”
青木绿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咬了一小口,眼眶却又红了:“阿彻以前也很喜欢吃这个,说海边的烤乌贼才有灵魂。”
“别难过了。”夜一递过去一瓶热牛奶,“青木先生肯定不希望你一直哭,他的画不是还在吗?”
灰原也补充道:“他用画记录了真相,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青木绿看着手里的牛奶,又看了看夜一和灰原,突然笑了:“你们这些孩子,明明年纪不大,却比我看得开。是啊,他的画还在,真相也出来了,我该高兴才对。”
柯南喝着果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暖暖的。案件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但此刻的海滩上,却充满了细碎的温暖——烤乌贼的香气,荧光乌贼的蓝光,还有身边这些人的笑声和话语,像一层柔软的壳,把那些尖锐的伤痛轻轻裹了起来。
吃完烤乌贼,夜一拉着灰原回到礁石旁,继续完成那幅画。柯南也跟了过去,坐在旁边看他们忙碌。夜一负责调色,灰原则用细笔勾勒细节,偶尔低声讨论两句,配合得无比默契。
“这里的蓝光再淡一点,海市蜃楼的轮廓要更虚。”灰原说。
夜一立刻加了点白色颜料:“这样?”
“嗯,差不多了。”灰原点头,在速写本上补了两笔,“把沙滩上的孩子们也加上吧,刚才他们的笑声很吵,但很有生气。”
夜一笑了,真的在画布角落添了几个小小的人影,手里还画了个贝壳的形状。
远处的毛利小五郎已经靠在礁石上睡着了,鼾声随着海风起伏。小兰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翻看刚才拍的海市蜃楼照片。青木绿则在沙滩上慢慢散步,荧光乌贼的蓝光在她脚边闪烁,像一路跟着她的星星。
“画好了。”夜一放下画笔,往后退了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画布上,夕阳的金、天空的紫、海面的蓝、荧光的白交织在一起,海市蜃楼的虚影若隐若现,沙滩上的人影和礁石的轮廓清晰可见,竟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灰原的速写本上则画满了细节——海浪的波纹,荧光乌贼的触手,甚至连毛利小五郎打哈欠的样子都被画了下来。
“画得不错。”灰原看着画布,难得夸了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画的。”夜一得意洋洋,却又突然挠了挠头,“不过……没有你的速写参考,可能细节没这么准。”
灰原别过脸,耳尖有点红:“只是随手画画而已。”
柯南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幅画和这本速写,或许比任何推理都更能记录今天的富山湾——有案件的沉重,有真相的锐利,更有此刻的温暖和宁静。
八、夜色中的返程与未完的画
海市蜃楼早已散去,荧光乌贼的蓝光却越来越亮,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醒来,揉着眼睛说:“既然海市蜃楼也看了,那我们该回去了吧?明天还要赶早班车呢。”
小兰看了看表:“确实不早了,快九点了。”
青木绿也走了过来:“我今晚住原来的旅馆,明天再整理阿彻的东西。谢谢你们陪我等海市蜃楼,这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不用谢。”夜一扛起画板,“能看到海市蜃楼,我们也很幸运。”
灰原把速写本放进背包,又看了一眼那片荧光闪烁的沙滩:“这里的荧光乌贼,确实值得专门来一次。”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慢慢往旅馆的方向走。沙滩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恋恋不舍的孩子,被父母拉着离开。荧光乌贼的蓝光在他们身后闪烁,像在挥手告别。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柯南。”小兰突然说,“要不是你发现那幅画里的线索,我们可能还找不到青木先生,更别说查清真相了。”
柯南挠了挠头,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是毛利叔叔厉害啦,我只是随便说说。”
毛利小五郎立刻挺胸抬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夜一和灰原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这个“沉睡的小五郎”的戏码,他们已经看了无数次,却还是觉得有点好笑。
路过“海浪庄”旅馆时,门口的警车已经不见了,只有新换的经理在前台整理文件,看到他们时,礼貌地鞠了一躬。林太郎的房间黑着灯,像从未有人住过一样。
“真没想到经理会是凶手。”小兰轻声说,“他看起来那么温和。”
“人不可貌相。”灰原说,“温和的面具下,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挣扎。”
夜一补充道:“但挣扎不是杀人的理由。青木先生和美咲小姐都没做错什么。”
青木绿在旅馆门口停下脚步:“我到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也谢谢你们为阿彻做的一切。”她顿了顿,看着夜一和灰原,“你们的画能借我看看吗?我想……留个纪念。”
夜一把画板递给她,灰原则翻开了速写本。青木绿仔细看着,手指轻轻拂过画布上的荧光乌贼:“阿彻要是看到你们的画,肯定会很喜欢的。他总说,年轻人才是真正懂得观察世界的人。”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画框,递给夜一:“这个送给你们,是阿彻以前用的,他说画完画装在里面,能留住光的味道。”
夜一接过画框,说了声谢谢。灰原也轻声道:“我们会好好用的。”
告别青木绿后,他们继续往住宿的旅馆走。夜色渐深,富山湾的海风带着凉意,吹得人很舒服。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脚下重叠在一起。
“明天就要回去了啊。”小兰看着天上的星星,有点舍不得,“这里的海真的很美。”
“以后还可以再来。”柯南说,“反正离东京也不远。”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只要别再来查案子就行,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夜一和灰原走在后面,夜一突然说:“回去后,把今天的画挂起来吧?就挂在博士的实验室里。”
灰原点头:“可以。不过你的油画太大了,可能要找个大点的地方。”
“那就跟博士的发明挤一挤。”夜一笑着说,“说不定能启发他搞个‘会发光的画框’发明。”
“还是算了吧。”灰原无奈地说,“我可不想实验室被他的发明炸掉。”
柯南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这趟富山湾之行,虽然以案件开始,却以一种温暖的方式结束了。那些关于罪恶、真相、挣扎的沉重,都被这片海的光和身边这些人的陪伴轻轻抚平了。
回到旅馆时,已经快十点了。毛利小五郎倒头就睡,小兰在收拾行李,柯南则坐在窗边,看着远处海面上闪烁的蓝光。夜一和灰原住在隔壁房间,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松。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旅馆门口和青木绿告别。青木绿手里捧着丈夫的画筒,说要去警局办理后续手续,然后把画带回东京的画室。
“有空的话,来我的画室看看吧。”她笑着说,“阿彻的画都在那里,包括他没画完的荧光乌贼。”
“好啊。”夜一点头,“等我们放假就去。”
灰原也点头应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速写本边缘。晨光漫过富山湾的海面,把青木绿的身影染成暖金色,她捧着画筒转身时,画布边缘漏出的蓝白颜料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昨夜未散的荧光。
登上去东京的列车时,夜一小心地把画框收进行李箱,灰原的速写本摊在膝头,最后一页画着缩小版的海市蜃楼,旁边用铅笔写着:“光会记得所有形状。”柯南望着窗外倒退的海岸线,突然觉得那些藏在颜料和光影里的故事,会比任何案件记录都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