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容易上山难。
看着只有洞壁荒草的玄女洞口,我挠挠头继续打趣林晓。
“晓晓,看来你我只能终老在此了,一个人想爬上这陡峭断崖都很困难,还要背着你这个好奇心极强的小东西。”
干嘛告诉她这个鬼地方?
为啥带她来猎奇?
想到这些,我恨不得把自己给废了。
林晓刚刚多云转晴的脸上重新烦气愁云,焦急地看着我。
“那我喊人试试,对面好像有个村子。”
林晓正要张嘴,一股强劲的山风吹过,荡过来一条大绳。
我嘞个亲师父,关键时刻还得师父解围。
顾不得猜想空灵道长如何知道我们被困,我伸手抓住了绳子。
用藤条把林晓固定在后背,我攀上了绳索。
借助藤蔓和突起的岩石做支点,我终于背着林晓爬上了崖顶。
太阳当头照,炊烟满河谷,对岸的村落已进入午饭时间。
饥肠辘辘的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下山找地方吃饭。
而林晓似乎已经忘记了空悬半山腰的恐怖,回眸看见山下的风景 ,口中哲哲称赞。
“好美!”
落地的同时,她从我的后背滑下,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岩石上。
“师父,你咋知道我们在这儿?”
一落地,我就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捻须含笑的空灵道长。
空灵道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地上的林晓。
“臭小子。你胆子够大,自从师父发现这个神秘练功之地,还没有女性涉足进去,你这是坏了我的规矩,打扰了玄女洞的清净。”
看着坐地不起的林晓,空灵道长伸了两根手指戳向对方的飞扬和命门两穴。
“接着!”
随着空灵道长一声断喝,林晓的身体向我飞来。
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林晓稳稳落在怀中。
“师父~”
刚要发泄不满,空灵道长已飘到近前。
“女施主,好久未见,看来气色好转了不少,下来走两步!”
心清气爽,元气满满。
林晓顿时感觉到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给林晓辅导功课。
林晓踏上通往省城的火车,我也将整本功夫秘籍烂熟于心。
同时,我休学的消息也最终传进了母亲的耳朵。
“小五,现在是知识的世界,想过将来咋生活!”
自父亲去世,隐忍多年未动过我一根手指的母亲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手中的鸡毛掸子高高举起,但始终没有落下。
面对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儿子,她明白靠武力已经解决不了问题。
儿大不由爷,也只能由着我的性子自由发展了。
“小五,告诉妈,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小时候虽然身子弱,但至少在用功。可现在,身体强壮了,反倒开始颓废了。”
我只好把这些年从青云观回来后,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师兄和秦总的拍拖也告诉了母亲。
母亲又惊又喜。既然儿子都这么说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这么大个后生坐在家里总不是个事。
在母亲的运作下,她从单位办了提前退休,把我塞了进去,美其名曰:接班!
一把腱子肉,又是机关大院里的子弟,胖嘟嘟的林厂长特意把我安排进了没有具体业务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事情不多,新人学徒期啥也不懂,只能打水扫地擦桌子,仅此而已。
办公室编制四个人,加上我这个徒工,总共五人。
主任姓常,厂长专职秘书。
一个专职司机。也姓常,说话的声调和老常一个味儿,彼此应该是老乡或亲戚,脸上始终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剩下两个女打字员,在隔壁的打字室。
老的姓赵,四十出头,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嘴巴犀利。
小的姓张,面容白净,打扮土里土气,幸好修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透亮。如果能换身行头,应该不亚于城里养尊处优的小美女。
打字室就俩女人,有啥力气活要做,最先想到的一定是我。
新来的菜鸟,不用白不用,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每次帮忙,赵师傅总不忘拿我打趣,口无遮拦。
看着我两腿间的鼓囊,她信口开河,也不顾及小张的感受。
“看这身板,谁家姑娘嫁给你,可是享福了。”
偶尔开个荤段,小张还能接受。如果玩笑太大,她只好找个借口离开。
“师父,我上个厕所。”
“看看,小丫头扛不住了。”
在打字室混久了,我也开始入乡随俗,跟着赵师傅聊荤段子。
社会是个大染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追求自我的同时也学会了适应。
赵师傅又一次拿我开涮的时候,小张正在打印一篇重要文稿,没法躲出房间。
听着赵师傅越说越露骨的荤话,涨的满脸通红。
眼睛盯着手稿,心思早被赵师傅撩拨的心猿意马,思想开了小差。
打字杆吸起来的字模,掉进了桌缝死角。
小张弯下腰尝试了几次,卡住的字模纹丝不动。
她满脸黑线,求助的声音带着哭腔:
“师父,咋办啊!这是常主任批的是急件,下班前必须完成。”
打印机、字模盘再加上桌子本身的重量,少说有百十多斤。
仅凭两个瘦弱女子,抠出字模也到下班点了。
搬开桌子,更不现实,纯粹出乏力。
看着快要掉出眼泪的小张,我走上前去。
两个女人以为我要搬桌子,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小姜,你要能把桌子搬动,老娘今晚请你吃火锅!”
在怀疑的目光中,我把转椅上的小张向旁边推了推,弯腰钻进了桌底。
我单手用力,抓紧桌腿,稳稳地把字模抽了出来。
小张眼疾手快扶住了即将倾斜的打字机。
躬身从桌子底下爬出的时候,一片雪白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