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辛苦了,等这位先生可以拆纱布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我。”
杨俊!我正要说话,却听到护士应答。
“知道了,秦先生。”
秦先生?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这个声音只是和杨俊的声音相似?
我只能把想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
三天后,护士小姐给我折拆除头上的纱布。重新看见光明的我第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床边的杨俊。
我刚要开口,杨俊笑容可掬的握住了我的手。
“你好,秦怀玉。很高兴看见你醒来。”
秦怀玉?明明是杨俊,为什么自称秦怀玉?
我的心中顿生疑惑。
在货轮状况不明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感谢秦先生的救命之恩,我叫~”
迟疑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的名字,但落水前的最后一幕,却依然印在脑海里。
我靠,他妈的我失忆了!
秦怀玉扭头看向护士。
“秦先生,我们检查的时候,发现这位先生的脑后有血肿,应该是落水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撞击造成的暂时性失意。”
我的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般,钝痛阵阵。
秦怀玉急切地问护士:
“需要多长时间恢复?”
“看这位先生的体质,应该很快,就看血肿是否能尽快消除,减轻对神经压迫。”
秦怀玉交待护士悉心照顾好我后,让我安心养伤,过几天再来看我。
“对了,这位先生,我们先称呼你海哥吧,这样沟通起来也方便。”
随着舱门的关闭,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一阵杂乱的脚步随之而去。
舱室里就剩下我和护士两个人。
货轮一阵摇摆,我头开始发胀,有一种眩晕想吐的感觉。
护士见状,赶忙扶住了我的身体。
“海哥,外面风浪大,船有些颠簸,一会儿就好了。要不你躺下我给做一下头部按摩,这样可以加快淤血的吸收。”
轻柔的手指力道适中,指腹在我的太阳穴慢慢推拿,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我不由地近距离仰视着护士的脸庞。
可惜因为角度的问题,略显黝黑的脸庞和我的视线之间,被两座高耸阻隔。
穿过起伏的高耸缝隙,我只能看见她娇俏的颌与挺俏的鼻尖。
“你们做护士的也会推拿?”
护士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做为随船医护人员,人手少,一些简单的推拿技巧还是要掌握的,每一个劳累一天的船员,下班后都需要通过按摩舒缓一下。”
护士低头的一霎间,我看清了她的面容。
与我的林晓和沫沫相比,她不算漂亮,但眼眸里释放出来的光泽,却直直地穿透了我心底那片阴霾。
光泽的温柔与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我看见了熊熊大火中的厂房。
舍己救主的光头强。
生死未卜的王彪。
接着,火光中冲出一人,一手拎着呆若木鸡的沫沫,一手握着丈二砍刀。
沫沫的脸上挂着泪珠,无助的眼神绝望地看着我。
“沫沫!”
我纵身扑了过去……
“嗯~”
一声娇呼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海哥~,做噩梦了?”
听到小护士略带颤音的话语,我惊恐地睁开了双眼,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此时的护士,双手抱胸惊愕地看着猛然坐直在床上的我。
睡梦中我扑出去的动作或许触碰到了她的高耸,搞得护士满面绯红。
“不好意思啊,我睡得太沉了。”
“哦~”
放下双手,她并没有追问我噩梦的内容,而是体贴的拿出纸巾擦掉我额头的汗珠。
“这船舱确实太闷热了,我光顾着给你按摩,忘了开空调,对不起,海哥!”
听着护士道歉的话,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是我不经意触碰了她的禁区,护士却反过来给我道歉。
“你一直在我枕头边坐着?”
看着护士保持给我按摩头部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我好奇的问道。
“嗯,睡着的时候气息最为平和,辅助按摩可以提高睡眠的质量。”
我看看腕表,我睡了两个多小时,她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两个多小时。
感激之情悠然而生,我连忙答谢道:
“谢谢你,我已无大碍,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小护士刚想站起,发麻的两腿失去知觉,差点摔倒在地。
两手闪电般的伸出,在她的身体摇摇欲坠的时候,我扶住了她的双肩。
一阵疼痛从后背传来,我强忍着疼痛没让护士发现。
“这条船就你一个护士?”
“嗯。出海成本不低,秦先生每次出海就只带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除了每晚给劳累一天的船员按摩,也就没啥别的事了。”
稍稍舒展了一下发麻的双腿,小护士这才走向舱门。
“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晚餐的我会给您送。”
完全一个全职保姆!
船舱里只留下我一个人,活动活动四肢,确实没有大碍,后背的疼痛只能靠内力来修复了。
重新坐回病床,我开始打坐自我修复。
闭上眼睛,我的意念始终无法集中。
秦怀玉和杨俊两个符号在脑海里萦绕,为什么他要隐姓埋名?
难不成杨俊再次涉黑,加入了黑社会组织?
意念不专,走火入魔,我放弃了自我疗伤,想要到甲板上走走。
戴着茶色眼镜的守卫拦住了我的去路:
“海哥,不好意思,为了您的安全,没有秦先生的同意,我们不能让您出去。”
只能悻悻地返回船舱,继续躺平。
不知不觉中,我再次进入了梦乡。
“海洋哥,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海洋,来救我!”
“海洋,今生你我无缘,来世我们再聚!”
林晓,沫沫和苏宁的倩影在脑海里不断叠现。
梦境中女人的呼唤终于唤醒了我短暂的失忆。
“姜海洋!你的女人需要你来保护!”
一个无形的声音在旷野回荡,我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内心无比担忧。
“海哥!该吃饭了!”
舱门打开,换了一身清凉裙装的护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