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的嘴巴被高兴的双手挤压得撅了起来，此刻根本没法好好说话，只得含糊不清的回应。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跟我一起走下去。只要你愿意......我答应你。”
“这就对了嘛。来，亲一个。”高兴故意调侃道。
“不要啊......”莫洋拼命摇头反抗。
“你以为我真想亲......”
“啪”的一声，房间的大门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突然被推开。
高兴正紧紧捧着莫洋的脸颊，两人的嘴都撅着，莫洋甚至俯身往高兴的方向弓去。
两人的鼻尖，只剩下了微不足道的5公分。
严真真独特的香水味先于身影涌进舱室。
紧接着是陆怀渊的皮鞋踩上房间地板时的脆响。
四个金发雇佣兵呈扇形散开时，战术背心的尼龙搭扣声此起彼伏。
12双瞪大的双眼看向莫洋很高兴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意。
有震惊、有恐惧、也有厌恶。
直到最后统一成一副“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懂的”的表情。
莫洋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后根，想要挣脱高兴的双手却怎么都做不到。
“啪~”
情急之下，他抬手给了呆立在原地的高兴一个巴掌。
“放开！老子一世的清白彻底毁在你手里了！”
高兴刚一松手，莫洋就小跑着冲到严真真他们面前。
他慌乱地解释道，“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的。刚才我们是在开玩笑。我不是弯的！”
严真真轻轻抓起莫洋的双手，又温柔地拍了拍，笑着说道，“我懂，都2031年了，我们都不是顽固不化的石头。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嘛。”
随后她又转头看向身后的陆怀渊等人，问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对......”
陆怀渊等人齐声附和，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莫洋的视线在严真真的手和陆怀渊之间来回游移，满心委屈，几乎要哭出来。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严真真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抵住莫洋的嘴唇。
“嘘......其实，我们也可以做姐妹的。”
“啊——高兴！你过来给我说清楚！”莫洋一把挣脱严真真的手，转身抓住高兴。
可高兴只是随意一个360° 摆动手臂，就轻松将莫洋甩脱。
接着毫不在意地说道：“怎么解释？你看看这几个人那猥琐的表情。
现在解释，越描越黑，还不如想想等下下船了去吃啥。我饿了！快给我找吃的！”
“不是刚吃过薯片嘛！再说了，你饿不饿的，你哪有什么感觉。你只有个铁胃！”莫洋没好气地说道。
“你管我。我说饿了就是饿了。”高兴理直气壮地回应。
“来来来，饿了是吗？等船靠岸了，我带你去找好吃的。烧鸟提灯怎么样？霓虹国的一大特色哦！”
严真真突然走到高兴身边，亲昵地揽住他的左手臂，拉着他就往门口走。
“提灯是什么？”高兴好奇地问道。
严真真踮起脚尖，在高兴耳边低语了几句。
高兴听完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哇哦，真的吗？那我要吃，先来 20 串。”
随后，头也不回地抬起左手指向莫洋：“他买单！”
“哈哈，我请客！”严真真大笑着，又转头朝莫洋招手，“还愣着干嘛，走啊，下船吃提灯去。我给你们俩好好补补。”
莫洋苦笑着，现在严真真对自己和高兴完全没了性别上的距离感了。
他小跑着跟上去。
严真真立刻挽起他的右手臂，将自己夹在两人中间，蹦蹦跳跳地朝船舱出口走去。
“莫洋，你知道提灯是什么吗？” 严真真歪着头问道。
“知道，但没吃过。那玩意儿好吃吗？我有点下不去嘴。” 莫洋如实说道。
严真真凑近莫洋，神秘兮兮地说：“哟，那你绝对得尝尝…… 大补！”
莫洋只能继续无奈地苦笑。
走出船舱，外面的热闹依旧是印象中的样子，既熟悉又陌生。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了各怀鬼胎的猜忌。
走到船下，三辆高大的黑色越野车早已等候在岸边。
车尾排气管不断冒出白色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又迅速消散。
金发雇佣兵小跑着上前，打开中间那辆越野车的车门。
严真真拉着莫洋和高兴挤进后排。
两人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后排空间，严真真只能紧紧夹在中间。
莫洋有些不自在，这是他第一次与严真真如此近距离接触。
“你干嘛不坐前面，你不挤吗？”莫洋问道。
他话音刚落，陆怀渊就打开副驾车门坐了进来。
严真真努了努嘴，说道：“哝，你看到了，陆叔不会让我单独坐一辆车的。
再说了，我们不是姐妹嘛，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个屁啊！”
“就是，接下来我们是要好好合作的。有多少困难会等着我们仨你知道吗？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培养感情和默契，这是搭档作战的必备条件。你懂不懂？”
高兴也跟着帮腔。
严真真看着莫洋，重重地点了点头。
“听到高兴说的了吗？我完全同意，哎，就你这战术水平，你怎么混到队长的位置的？”
越野车轰鸣着驶出港区，汇入霓虹国西京城汹涌的车流中。
街道两旁的广告屏幕上播放着各种绚丽的画面。
初升的朝阳给莫洋的侧脸镀上了金边。
莫洋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不禁有些恍惚。
自己这算是第二次来到西京城了吗？
——“当然算了，只有记忆才是最真实的。你的人生，不就是靠着记忆去支撑吗？”
诸葛迁迁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嗯，你说得对。”莫洋在心里默默回应。
——“我们也可以做姐妹的，你知道的，神对于一切都是包容的。”诸葛迁迁又调侃道。
“啊~有完没完……”
越野车碾过青石路面，在一栋古朴的霓虹国江户时期风格矮楼前缓缓停下。
莫洋看到，车窗外，浅褐色的木质外墙已经爬满岁月的痕迹。
屋檐下，是两盏白色的灯笼，灯笼下挂着的白色绸子被晨风吹得噼啪作响。
莫洋的手指刚触到车门把手，寒意便顺着指尖爬上脊背。
眼前这座建筑的每一处细节——倾斜的飞檐、雕花的樟子门，都与记忆中那场噩梦完美重叠。
他仿佛看到封之透明的身影正蛰伏在暗处，那双泛着幽蓝的眼睛透过门缝凝视着自己，等待骂自己自投罗网。
严真真同样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此刻的她，内心正同样经历着激烈的挣扎，理智告诉她这只是普通的烧鸟店，情感却在不断提醒着那段险些丧命的过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也许说的，就是此时此刻他俩的状态吧。
“傻愣着干嘛呢？没闻到味道吗？”
高兴的大嗓门突然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他随后又晃着手中的榨汁机，“赶紧进去开动啊，我要顺便榨一点提灯！”
说话间，他重重拍在两人肩上，震得莫洋和严真真同时打了个寒颤。
两人回头，看着高兴满脸兴奋的模样，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严真真和莫洋对视一眼，同时抓住高兴的衣领，异口同声道：“你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