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21日,上午。
曼蝶盯着我,又扫过韩亮手里攥着的车票,刚才那阵懵劲还没散透,下一秒就像被点燃的棉絮,瞬间大发雷霆。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挥开父亲想扶她的手,声音又尖又哑,带着没忍住的哭腔却满是戾气:“不是糊弄?那你们倒说说,为什么我问姑姑当年在哪,她躲着不肯见我?为什么奶奶的病历本,最后一页偏偏少了一块!”
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瞬间静了半秒。韩亮捏着车票的手指顿了顿,曼蝶父亲的脸色也沉了下去,连站在一旁的邻居都下意识闭了嘴。曼蝶见没人接话,更是得理不饶人似的往前凑了两步,指着韩亮的鼻子喊:“你们别装聋作哑!这些事解释不清,就算有一百张车票,我也不信他没掺和!”
我说:“什么叫没掺和?车票摆着、证人在这,明明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证据也递到你眼前了,你还要那样揪着不放,到底要拧到什么时候啊!”
曼蝶被这话顶得胸口起伏了两下,刚才的嘶吼劲儿稍缓,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松口,伸手拍开我想递过去的纸巾:“清楚?这就叫清楚了?我姑姑躲着我、病历本缺页的事没说透,怎么算清楚!你们就是不想让我查,才拿这些当挡箭牌!”
我说:“什么挡箭牌啊!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证据,怎么就成挡箭牌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姑姑躲着你,那你倒是说,你的姑姑在哪?我们也好帮你找她对质啊!”
曼蝶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刚才还硬挺的语气弱了半截,攥着衣角的手紧了又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前阵子还能联系上,这几天突然就找不到人了!”话刚说完,她又猛地抬眼瞪向我们,“肯定是你们跟她串通好,让她躲起来的!”
我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姑姑叫啥名字,连人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跟她串通,让她躲起来啊!”
曼蝶的身子猛地一顿,刚才还紧绷着的肩膀塌了半截,眼神里的戾气散了些,却还是带着几分不肯信的执拗:“你们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跟你们说过这么多关于奶奶的事,你们就没问过我姑姑的名字?这不是故意装的是什么!”
我说:“行了,你这叫什么事啊!不要脸的是你吧?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要干什么啊!邻居家的王嫂都把话说透了,你倒好,连你姑姑叫啥名字都不肯说,还在这揪着我们不放!”
曼蝶被“不要脸”三个字戳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猛地抬头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卡了壳——王嫂就站在旁边,这话根本没法否认。她攥着拳头憋了半天,才带着哭腔喊:“我不是不肯说!我就是……就是忘了她最近常被人叫的名字!你们别拿这个说事儿,重点是奶奶的事!”
我说:“行了,你在这闹有没有用?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让你别揪着了不走,跟你说事儿又不听!况且,你的奶奶的事是家事啊!总不能一直拉着我们这些外人耗着吧!”
曼蝶的哭声猛地顿了顿,像是被“家事”两个字戳中了软肋,身子晃了晃。可没过两秒,她又咬着牙抬头,眼神里的执拗又冒了出来:“家事怎么了?家事被人掺和了,就不能找外人要说法了?你们不帮我查就算了,还一直帮着韩亮说话,根本没安好心!”
我说:“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没安好心?我们只是把事实摆出来——韩亮五年前没有回老家啊!你心里根本不是真要查奶奶的事,就是想找借口揪着韩亮,说到底不就是想和韩亮结婚,没成的话故意闹的呗!”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水里,曼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气又急地跳着脚喊:“你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为了跟他结婚!我就是要查奶奶的死因!你别在这混淆视听,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说着,她还想伸手去推我,被旁边的王嫂一把拉住。
我说:“对啊?你倒是好好想想,韩亮五年前压根没回老家,连你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他和你的奶奶去世有什么关系啊!总不能凭空把这事安到他头上吧!”
曼蝶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没蹦出一个字,刚才的火气像是被抽走了大半,身子晃了晃差点站不稳。可没等我们松口气,她又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眶通红地喊:“就算他没回去,也说不定是他找人做的!不然姑姑为什么会突然躲起来,病历本又怎么会少页!”
韩亮猛地攥紧车票,往前跨了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字字掷地有声,一下子让曼蝶愣住了:“找人做的?曼蝶,说话要讲证据!我五年前在邻市出差,同事能作证,酒店记录能查,连往返车票都在这,你凭什么张口就给我扣这种杀人的帽子!”
曼蝶僵在原地,刚才还想反驳的话全堵在喉咙里,眼神发直地盯着韩亮,连攥着衣角的手都忘了动,大厅里只剩下她急促又慌乱的呼吸声。
我说:“行了,曼蝶你不要自私好吗?你为了自己的猜测揪着韩亮不放,不管他的清白,也不顾你爸在这儿着急上火,连王嫂说的实话都不肯听,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曼蝶的身子晃了晃,刚才被韩亮吼懵的劲还没缓过来,又被“自私”两个字扎得眼眶发烫。她张了张嘴,声音没了之前的戾气,只剩几分委屈的颤抖:“我自私?我只是想查清楚奶奶的事,怎么就自私了……”
我说:“你别再装糊涂了!为什么这张照片里面有你呢?还有,你一直念叨的、你奶奶的病历丢失那几页,之前明明是从你的背包里面掉出来的,怎么转头就忘了,还赖别人藏了!”
曼蝶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大,盯着我手里举着的照片,脸色瞬间没了血色,刚才还带着委屈的声音彻底哑了。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像是想藏起什么,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喊:“照、照片里不是我!病历页也不是从我的背包掉的!你、你是故意拿假照片骗我,栽赃我!”
我说:“什么假照片?这明明是五年前在你奶奶家附近,有人路过拍下来的——照片里清清楚楚是你和你姑姑,连你们当时穿的衣服都能对上,还要怎样啊!你总不能说这照片也是我们伪造的吧!”
曼蝶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眼神死死盯着照片,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刚才还强撑的反驳劲儿全没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不、不是的……那时候我只是去看奶奶,跟姑姑没别的事……病历页也真的不是我的……”
我说:“行了,你这么折腾,恐怕是觉得好玩呗!不然的话,为什么既不肯说姑姑名字,又藏着病历页,非要揪着韩亮不放啊!不是为了跟他结婚,你犯得着这么乱扣杀人的帽子吗!”
曼蝶像被这话钉在了原地,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睁得溜圆,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戾气,只剩慌乱的质疑:“我没有觉得好玩……也不是故意藏病历页……你别把这些事都凑到一起说!就算我想跟他结婚,也不会用奶奶的事做文章啊!”
我说:“你的奶奶和韩亮有什么关系啊!没有!他五年前没见着你奶奶,之后也没跟你家有过牵扯,你凭什么把奶奶的事,一股脑全赖在他身上!”
曼蝶的肩膀又塌了些,眼神里的慌乱越来越明显,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松口,带着最后一丝执拗质疑:“怎么就没有关系……要是他当年肯回老家帮忙,奶奶说不定就不会走……病历页也不会弄丢……”
我说:“行了,你不要硬扯好吗?韩亮当年有工作要忙,跟你奶奶的事八竿子打不着,你非要把这两件不相干的事绑在一起,有意思吗!”
曼蝶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刚才还想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愣了愣才又带着几分不服气的质疑:“怎么就不相干了?要是他肯回来,说不定能帮着看好病历本,姑姑也不会躲着我……这怎么能算硬扯!”
我说:“行了,你不要这样好吗?韩亮不是你家保镖,没义务围着你家的事转!还有,韩亮当年在邻市守着项目,连假都没请,根本不可能五年前回老家!”
曼蝶像被这话浇了盆冷水,一下子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刚才攥着拳头的手也慢慢松开。可没愣几秒,她又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残存的质疑,声音发颤却还在犟:“不可能回老家?你怎么能百分百确定?万一他偷偷请了假,没告诉你们呢?还有……还有他要是真没掺和,姑姑为什么不敢见我!”
我说:“我哪知道你的姑姑干啥啊!我们连她名字都不清楚,她躲着你、还是去了别的地方,跟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总不能啥都问我们吧!”
曼蝶的身子又僵了僵,刚才的质疑卡在嘴边,眼神里的执拗散了些,却还是没彻底松劲,咬着唇憋了半天:“可……可除了你们,没人愿意帮我查啊!要是你们不帮着问,我更找不到姑姑,也查不清奶奶的事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姑父扶着一个神色局促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曼蝶找了好几天的姑姑。没等曼蝶反应过来,姑父先开了口,语气带着无奈:“刚才,我的妻子说她的侄女为了不丢脸,在五年前和她一起策划了一场假戏,故意借着老人的事把韩亮引出来,想逼他同意婚事什么的。”
曼蝶像被雷劈中一样,一下子愣住了,眼睛死死盯着姑姑,嘴里反复念着“你胡说……我没有……”,连手都在不停发抖。曼蝶父亲站在一旁,脸色早已铁青,没等曼蝶把话说完,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声音里满是怒火:“你个糊涂东西!竟然拿你奶奶的事做这种龌龊的假戏,还要冤枉好人,你对得起你奶奶吗!”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里炸开,曼蝶捂着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满眶的慌乱和无措。
曼蝶盯着姑父和姑姑,又摸了摸被父亲打红的脸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理智,一下子愣住不过两秒,紧接着就大发雷霆。
她猛地跺着脚,声音尖得几乎破音,伸手指着姑姑骂:“你胡说!你明明是被他们逼的!五年前明明是你说韩亮要是不回来,以后就没机会了,怎么现在全推到我身上!”又转头瞪向父亲,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还有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他们都是外人,你怎么就信他们不信我!”
我说:“行了,不要这样好吗?你又喊又骂的,到底要干什么啊!姑姑都把实话讲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嘴硬、还要闹成这样啊?”
曼蝶的嘶吼猛地顿了一下,却没肯歇气,捂着发红的脸颊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又急又恨:“我没有嘴硬!是她被你们骗了,才乱说话的!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根本没人听我解释!”
我说:“那我问你,你的奶奶是谁杀害呢?你天天喊着要查凶手,现在姑姑也来了,证据也摆着,你倒说啊,到底是谁害了她!”
曼蝶被这话问得瞬间卡壳,刚才还绷着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大半。她张着嘴,眼神慌乱地往四周躲,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最后只能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哭腔的辩解:“我……我也不知道……可肯定不是意外……你们别逼我了!”
我说:“行了,接下来我们不会调查了呗!你连自己奶奶是谁杀害的都不知道,凭什么一口咬定,我们ScI调查局的调查员韩亮是凶手呢?这帽子能随便扣吗!”
曼蝶听完这话,像是被戳中了最敏感的地方,一下子愣住,眼睛瞪得通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过几秒,她就彻底炸了,声音尖得刺耳:“你们不调查就是怕查不出东西,怕自己没面子!我说是韩亮就是韩亮!要不是他当年不肯来,奶奶怎么会出事!你们ScI调查局根本就是帮着他包庇他!”
父亲被曼蝶的胡搅蛮缠彻底惹恼,一怒之下从口袋里掏出个泛黄的信封,“啪”地拍在桌上:“你给我看清楚!这是五年前你奶奶亲笔写的信,里面从头到尾提的都是家里的琐事,根本没提过韩亮一个字!”
曼蝶瞥了眼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身子晃了晃,却还是死咬着不放,一股劲地喊:“不可能!这信是假的!就算信里没提,奶奶的事也肯定跟韩亮有关!不是他是谁?你们就是故意拿假信骗我!”
我说:“我们不是傻子好吗?信上有你奶奶的笔迹,还有当年的邮戳,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你非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意思吗!”
曼蝶像是被这话噎住,一下子愣住了,眼神发直地盯着桌上的信,半天没动。可没过几秒,她又猛地抬头,语气里满是慌乱的质疑:“你们不是傻子?那你们怎么知道这笔迹没被改?说不定是你们找人事先仿的,就是为了帮韩亮脱罪!”
我说:“行了,别再扯别的了!你倒是解释解释,当年你奶奶床边,为什么会有一个印着曼蝶名字的瓶子啊!这总不是我们编出来的吧!”
曼蝶听到“印着自己名字的瓶子”,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一颤,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怒火瞬间被慌乱取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和辩解:“不可能!我从来没把写着自己名字的瓶子放奶奶那儿!肯定是你们弄错了,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放的,想栽赃我!”
我说:“行了,别再装了!首先,五年前你自己都承认没发现韩亮去你家,他根本没碰过你奶奶的东西,那床边印着你名字的瓶子,不是你放的,还能是谁啊!”
曼蝶的脸“唰”地又白了一层,一下子愣住,嘴唇哆嗦着半天没合上。缓了几秒,她才扯着嗓子质疑,声音里满是慌神的底气不足:“我没放!说不定是姑姑放的,她故意写我名字栽赃我!你们怎么不怀疑她,就盯着我不放!”
姑姑本来还攥着姑父的手,听见曼蝶这话,一下子没忍住,当场大发雷霆,声音都带着颤:“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年还帮你瞒着你爸,没说你逼我演假戏的事,你现在倒好,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那瓶子我见都没见过,怎么会写你名字栽赃你!”
她说着就要往前凑,被姑父急忙拉住,可眼神里的火气半点没减,死死盯着曼蝶:“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别在这冤枉人!”
曼蝶被姑姑的怒火怼得没了退路,看着满屋子人都盯着自己,又想起那封信、照片,还有印着自己名字的瓶子,所有的狡辩都堵在喉咙里。她踉跄着往后靠了靠,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沉默了几秒,突然带着哭腔喊出声,终于一下子承认了:“是……是我做的!五年前我想逼韩亮跟我结婚,就拉着姑姑演假戏,说奶奶出事了骗他来;那瓶子是我不小心落在奶奶床边的,后来奶奶真的走了,我怕被人说,就藏了病历页,还把这事赖在韩亮身上……”
话一说完,她就瘫坐在地上,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曼蝶父亲看着她,又气又心疼,却还是咬了咬牙,让人联系了相关部门。没过多久,工作人员赶来,了解清楚情况后,便将曼蝶带走,就这样交给相关地方进行教育,让她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时间刚滑到中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角,我们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开启新的冒险,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女人快步走进来,脸色发白,双手还在微微发抖,一开口声音就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同志,我要举报!举报我三年前的邻居,也是个女的,她当年偷了别人家的孩子,我现在终于敢说出来了!”
我们刚把举报的女人请到桌边问话,门口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那个被举报的邻居女人,不知怎么找了过来,一进门看见举报者,当场大发雷霆。
她伸手就要去扯对方的胳膊,被我们急忙拦住,却还是挣着身子喊,声音尖得刺耳:“你这个疯子!血口喷人也没个章法!我什么时候偷过孩子?当年咱们做邻居,我连你家娃都没多抱过,你现在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女举报者被她的气势逼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攥紧了衣角,咬着牙反驳:“你就是一个媒婆啊!当年你天天帮人说亲,走东家串西家的,谁不知道你熟门熟路!就是借着这个由头,你才摸清了那户人家的情况,偷偷把孩子抱走的!”
被举报的女人听完,火气更盛,指着自己的鼻子嘶吼:“我是媒婆怎么了?媒婆就该被你扣偷孩子的帽子?我帮人说亲都是光明正大的,哪像你,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在这胡编乱造毁我名声!”
媒婆的嘶吼还没停,门口就传来一道沉得发闷的声音,她丈夫脸色铁青地走进来,眼神里满是失望,盯着她只说了一句:“行了,我们离婚。”
这话像一道惊雷砸在媒婆头上,她瞬间没了声音,刚才还绷着的怒火全散了,整个人都懵了。她张着嘴,手指着丈夫,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连身子都开始轻轻晃:“你……你说什么?离婚?就因为她一句瞎话,你就要跟我离婚?”
她的丈夫皱着眉别开眼,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疲惫和决绝:“行了,别装了!当年是她逼我结婚的,不是我自愿的,这下只能离婚!”他顿了顿,又看向众人,声音沉了些,“我们俩根本没有孩子,她却见了别人家的孩子就躲,以前我没多想,现在想来,哪有这么巧的事?”
媒婆听完这话,懵得更厉害了,腿一软差点站不稳,伸手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发颤:“我那是……那是怕吵!不是躲!当年逼你结婚是我不对,可不能因为这个,再扣我偷孩子的帽子,还要跟我离婚啊!”
她的丈夫闭了闭眼,像是终于卸下了藏了多年的包袱,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格外清晰:“她村里的规矩,村长必须得有孩子撑场面,所以他们定了歪主意——发现谁家有没人看管的孩子,就偷偷带走,交给他们村长!”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我们当即决定行动,一场从2007年3月21日持续到2007年3月28日、为期一周的排查与收网行动,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这七天里,我们走访了媒婆所在的村子,核对村民信息、排查可疑线索,终于摸清了底细——最后找到的“媒婆王”,根本不是普通媒婆,她就是那个一直幕后操控、强抢孩子的村长。
当我们找到“媒婆王”,掀开她一直戴着的宽檐帽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眼前哪里是什么年长的村长,分明是个满脸稚气的17岁小女孩。
这话刚传开,人群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中年女人,正是女孩的母亲。她看清女儿的模样,又听见旁人说“这就是抢孩子的村长”,一下子大发雷霆,上前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声音又急又恨:“你个糊涂蛋!才17岁啊!不好好读书,跟着那些人瞎混,还敢当什么村长、抢人家孩子!你知道这犯多大错吗!”
女孩被母亲抓着胳膊,又听着满场的议论声,稚气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一下子大发雷霆,用力甩开母亲的手。
她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又尖又冲,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和慌乱:“我不是瞎混!是他们说我妈身体不好,当村长能拿补贴!我没真的抢孩子,都是底下人做的!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
女孩的吼声还没落下,村口方向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父亲脸色铁青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紧接着就破口大骂:“你个孽障!17岁的人了,脑子全是浆糊!村长的补贴是那么好拿的?抢孩子这种缺德事你也敢沾边,你是想把我们家的脸丢尽,再把自己送进去才甘心是吧!”
女孩被父亲骂得眼眶发红,手腕被抓得生疼,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大发雷霆,使劲挣开父亲的手,朝着他吼了出来:“我孽障?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妈常年吃药要花钱,你打工挣的钱连生活费都不够,我当村长拿补贴,就是想给妈买好点的药!”
她喘着粗气,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声音又急又委屈:“我真没让他们抢孩子!我只说帮村长找个没人要的孤儿,是底下人私自改了主意!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从来没人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这种根本做不了好吗?想给你妈凑医药费,有打工、找补助这些正经路子,偏偏选当假村长、沾抢孩子的浑水,这不仅帮不了家,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女孩听完,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下子大发雷霆,对着我直跺脚:“正经路子?要是有用我会选这个?我才17岁,没人愿意要我打工,补助申请了好几次都没下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
我说:“行了,别再揪着歪路不放了,你才17岁,最该做的是好好学习。把书读好,以后才有能力正经赚钱给你妈治病,这比什么都靠谱!”
女孩听完这话,一下子懵了,眼神发直地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疑惑的质疑:“好好学习?可我都辍学好久了,现在回去还能跟上吗?而且妈治病的钱,等我学好习再赚,根本来不及啊!”
她的母亲一听“辍学”两个字,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当场大发雷霆,指着女儿的鼻子喊:“我跟你爸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上学别辍学,你偏不听!现在知道怕来不及了?早干什么去了!”
女儿本就满肚子委屈,被母亲这么一骂,也一下子大发雷霆,眼泪掉得更凶:“我辍学还不是为了给你凑医药费!你以为我想放弃上学吗?你只会说我,从来没体谅过我!”
母亲被女儿的话堵得胸口发闷,声音又急又哑,带着几分崩溃的无奈:“已经五年前的事情了还要怎样啊!当年我就算忍着疼不吃药,也没让你辍学,是你自己偷偷跑出去说要挣钱,现在倒反过来怪我不体谅你!”
女儿听完,眼泪一下子涌得更凶,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我那是怕你撑不住!五年前你咳得连床都下不了,我哪还有心思上学!你现在翻旧账,根本就是不想认我做的这些!”
父亲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母女俩,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心疼又无奈的语气:“女儿,五年前你的母亲已经好了。当时医生都说没事了,后续只需要按时吃药调理,根本不用你辍学去凑医药费。”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女儿头上,她瞬间没了声音,刚才还绷着的怒火全散了,睁大眼睛盯着父亲,半天没回过神:“你……你说什么?妈五年前就好了?那你们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父亲看着女儿眼底的震惊和茫然,紧绷的脸色软了些,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责骂,只剩又疼又无奈的叹惜:“傻瓜女儿。”
他伸手想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又怕触到她的情绪,手悬在半空顿了顿才落下:“当时见你天天盯着医药费愁得睡不着,又怕你知道妈好了,还总揪着挣钱的事不放,才没敢跟你明说,哪成想,反倒让你钻了这么久的牛角尖。”
女儿听完父亲的话,眼眶里还含着泪,却没再争辩,只上前一把拉起父亲的手,又拽住母亲的胳膊,转身就往警察大厅外走,脚步里带着点慌神的急切。
眼看他们一家三口快走到门口,一个中年女人突然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正是女孩的姑姑。她没追上女孩,转头就对着我们大发雷霆,声音尖得直撞耳朵:“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侄女?她就是个孩子,就算犯了错,也轮不到你们在这追问来追问去!现在她走了,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女孩刚拉着父母走到大厅门口,听见姑姑的吼声,脚步猛地顿住。她转过身,眼眶还红着,语气却没了之前的慌乱,带着几分戳破真相的坚定:“姑姑,不要做孩子梦了,你根本不可能生娃!”
这话让姑姑的脸色瞬间白了,女孩却没停,接着追问:“还有,五年前我妈明明已经好利索了,你为什么要偷偷改她的病历,故意让我以为她还在重病,逼得我辍学、走歪路?”
姑姑被这话戳中了痛处,脸色瞬间从白转青,刚才的嚣张又涌了上来,当场开始大发雷霆。
她指着女孩的鼻子,声音又尖又抖,满是气急败坏的辩解:“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改你妈病历干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心思不正,非要辍学瞎折腾,现在倒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还有生娃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吗!”
姑姑的嘶吼还在耳边炸着,女孩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大发雷霆,猛地从肩上的背包里掏出一个蓝色封皮的本子,“啪”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我胡说?你自己看!”她指着本子,声音带着揭穿谎言的痛快,“这是你的日记本!里面写着你假怀孕骗家里人,还怕我妈身体好起来、没人帮你遮掩,就偷偷改了她的病历——这些字,难道是我替你写的?”
姑姑低头瞥见日记本上熟悉的字迹,刚才的气焰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腿一软,立马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神发直,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没等她缓过神,姑父匆匆赶了过来,拿起日记本翻了几页,脸色越看越沉,指着姑姑只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当场就离。”话音刚落,便拉着她找工作人员办了手续,全程没再看她一眼。
这边尘埃落定,女孩拉着父母的手,没再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回了家。而她的姑姑,因为涉嫌伪造病历、参与非法抢孩子相关事宜,被工作人员当场带走,接受进一步调查。
韩亮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说了句:“那结束了。”
我点点头,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记录册:“对,结束了。目前找到五个娃娃、五把钥匙,其中第二个娃娃,对应的是那处被放弃的空房屋。”
韩亮刚开口:“此事件(关于媒婆王事件)结束了。”
我跟着点头:“对,结束了,但,我们目前主案件有五个娃娃,五把钥匙。其中,第二个娃娃对应那个放弃的房屋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就传来“砰”的一声门响,一个穿警服的女人快步走进来,眉头拧成一团,刚站稳就大发雷霆:“结束了?主案件的线索刚摸到边,你们就敢说结束了?那个废弃的房屋我带队查了三天,连门都没彻底勘透,现在只说‘对应第二个娃娃’,具体怎么对应?钥匙藏在哪?你们连个准信都没有,这案子能这么拖吗!”
她的声音又急又沉,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轻轻晃了晃,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开口,她又指着我手里的案件记录本:“五个娃娃、五把钥匙,差一个都不算破了案!媒婆王的事只是支线,你们可别主次不分!”
我们面面相觑,刚要梳理线索回应,她却又追问了一句“现在到底谁牵头盯房屋的事”,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我们如何面对这场突发的争执,又该怎么推进房屋与第二个娃娃的关联调查,下一章继续。
【第93章(VIII),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