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15日,蒙兰市的清晨还带着几分料峭寒意,我们一行人走进莲花办事处,刚把杜莹莹案的证物箱放在会议桌上,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我们翻开卷宗,办事处的玻璃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深色西装、妆容精致的女人快步走进来,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我身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你们就是ScI调查局的人?我侄女小冉昨天在这儿受了委屈,还被她爸打了一巴掌,这事你们打算怎么解释?”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小冉的姑姑会突然找上门。韩亮刚要起身沟通,女人已经走到会议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我知道你们觉得小冉年轻不懂事,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又是说她‘眼睛瞎’,又是拿身份压她,你们这是办案还是欺负人?”
她的声音在不大的办事处里回荡,桌上的文件被气流吹得微微翻动,显然,这场因小冉而起的风波,并没有随着她被带回家而结束。
我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打断姑姑的指责:“行了,你先冷静下来好吗?你侄女那性子,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死活不改,再这么任性下去,迟早要败了家里的根基。”
这话像根刺扎进姑姑心里,她猛地回头抓住刚被父亲拽回来、还在抹眼泪的小冉,声音发颤:“你骗我!你之前还说会听劝、会好好做事,原来你就是死活不听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别钻牛角尖,你看看现在,早晚要出事的!”
小冉被姑姑的情绪逼得往后缩,眼泪掉得更凶,却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倔强:“你不要逼我!我早就知道ScI不会招收新员工,是你非要让我来这儿、非要让我证明自己,都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她突然用力甩开姑姑的手,转身就往办事处门外冲。我们反应过来想拦,已经晚了——小冉脚步不停,顺着街道正前方的路快步跑远,谁也没料到,她竟直接冲进了路边一栋居民楼,等我们寻着踪迹追过去时,只听见天台上一声闷响,再抬头,人已经没了踪影。
赶到楼下现场时,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冷。姑姑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身影,身体晃了晃,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垮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吓人,连哭都忘了。没过多久,姑父和小冉的父母跌跌撞撞地赶来,一看到白布就瘫倒在地,哭声瞬间撕破了街道的安静。小冉母亲一边拍着地面,一边指着姑姑骂:“都是你这个泼妇!要不是你非要搅和,我女儿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姑父红着眼眶,怒火直往头顶冲,冲上去对着姑姑的脸就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得刺耳。“都是你!要不是你天天在小冉面前煽风点火,她能这么钻死理吗?我跟你过不下去了,离婚!”
姑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眼前哭骂的亲人、指责的目光,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姑父和小冉父母大喊:“你们凭什么怪我?小冉出事你们就没责任吗?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来骂我,我受够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嘶吼,在混乱的哭声里显得格外刺耳,原本就沉重的场面,彻底陷入了无法收拾的僵局。
混乱中,我注意到小冉倒地时攥在手里的衣角处,露出半截折得整齐的纸条。蹲下身轻轻展开,上面是小冉歪歪扭扭的字迹,墨水还带着几分洇湿的痕迹:“姑姑,你不要这样好吗?是你整的。你才是外来人。”
我把纸条递到众人面前,姑父看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姑姑的手都在发抖:“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小冉到死都在说你逼她,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姑姑盯着纸条上的字,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姑父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因争吵揉皱的结婚证,“撕拉”一声扯成两半:“这婚现在就离!在办事处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跟你再也没关系!”
残破的结婚证碎片落在地上,姑姑看着姑父决绝的眼神,又看看小冉父母怨毒的目光,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被办事处的门槛绊了一下,踽踽地走出大门——没人再拦她,也没人再看她,只有冷风卷着地上的纸屑,跟着她走向那条不知归处的、不一样的路。
2007年3月15日下午,蒙兰市的阳光渐渐沉了下去,给莲花办事处的墙面镀上一层灰蒙蒙的光。随着姑姑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这场从清晨闹到傍晚的风波,终于彻底平息。
小冉的遗体被医护人员抬走时,她母亲的哭声已经弱得像游丝,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姑父蹲在路边,手里还捏着那半张撕烂的结婚证,头埋在膝盖里一言不发。我们收拾好现场的证物和文件,没人再提起上午的争执,也没人再议论小冉的倔强——那个曾在办事处门口跺脚、扯海报、喊着“要证明自己”的姑娘,终究是永远离开了人间。
办事处的玻璃门缓缓关上,将外面的嘈杂和悲伤隔绝在外。墙上的普法海报还歪着,只是没人再去理会,就像这场意外留下的痕迹,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却永远刻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此事,正式结束。
真相之花002:双位双生(上)
你认为,什么是双重身份?是一场藏着算计的不一样的博弈,还是一场裹着善意的正能量的博弈呢?当迷雾裹住真相的棱角,我们又该如何拨开层层伪装,握住那束真正的答案?
2007年3月16日的晨光,比昨日柔和了许多,透过莲花办事处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斑。我们刚把小冉事件的卷宗归档,正准备梳理杜莹莹案的新线索,办事处的门就被轻轻推开——门外站着的女人,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浅蓝色警服,眉眼间的青涩与倔强,竟和昨日跳楼身亡的小冉,分毫不差。
“不好意思,我来对接昨天没完成的普法宣传资料……”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双手紧紧攥着文件袋,抬头时,目光扫过我们震惊的脸,还下意识蹙了蹙眉,“你们怎么了?”
没人敢先开口——眼前的人,从发型到衣着,甚至说话时微微咬下唇的习惯,都和小冉如出一辙。可我们分明亲眼看见小冉从天台坠落,昨天下午还亲手整理过她的遗物。直到韩亮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角,用口型比出“双生”两个字,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所谓“双位双生”,根本不是两个人,而是同一个身份下,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她”。
“没、没什么,”我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资料放这儿吧,我们正好要核对细节。”她点点头,弯腰放下文件袋时,后颈露出一小块淡褐色的胎记——那是昨天在小冉遗体上,绝对没有的痕迹。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她似乎没察觉到异常,还拿出笔记本翻了几页:“对了,我姑姑昨天是不是来这儿找过你们?她脾气不太好,要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替她道歉。”
“你姑姑?”我抓住关键词追问,“她昨天为什么来找我们?”
她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我不知道啊,她没跟我说……昨天我一直在家整理资料,没出门。”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让原本就混乱的思绪更添一层迷雾。如果眼前的人是“小冉”,那昨天跳楼的是谁?如果昨天的死者不是她,那遗体又为何与她长得一模一样?我们盯着她低头记笔记的侧脸,忽然发现,她的左耳没有耳洞——而昨天那个在办事处大闹的小冉,左耳上分明戴着一枚银色耳钉。
原来“双位双生”,从来不是简单的身份叠加,而是有人在用同一个名字,演绎着两场完全不同的人生。
“砰”的一声,办事处的门被撞开,法医博恩手里攥着勘验记录,脸色发白地冲进来:“不好了!昨天送到停尸房的小冉尸体,不见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瞬间炸懵了在场的所有人。刚坐下的“小冉”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你说什么?尸体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博恩喘着粗气,快步走到桌前,把记录拍在桌上:“我今早去补做尸检细节,一打开停尸柜就空了!监控只拍到凌晨三点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影进去,可查了医院所有值班人员,根本没人那个时间去过停尸房——而且尸体存放的柜子是锁着的,锁芯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像是用钥匙打开的!”
我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小冉”,她正死死盯着博恩,手指掐进掌心,指节泛白:“不可能……昨天你们明明说尸体已经登记入库,怎么会丢?是不是你们弄错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里除了惊慌,还藏着一丝我们看不懂的慌乱。
韩亮立刻掏出手机联系警局:“先封了医院周边的监控,重点查凌晨两点到四点的进出人员!另外,确认停尸房的钥匙有几串,都在谁手里!”博恩点点头,补充道:“还有,昨天尸检时我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蓝色纤维,本想尽早化验,现在尸体没了,线索也断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冉”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苍白,像是受了刺激般往后退了两步:“蓝色纤维……”她嘴里喃喃自语,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隐瞒什么。
我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眼前的“小冉”对尸体失踪的反应,太过反常。如果她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昨天一直在家,为什么会对尸体的细节如此敏感?而那具凭空消失的尸体,又和眼前这个“小冉”,到底是什么关系?
空气里的凝重感越来越浓,博恩看着桌上的文件袋,又看了看脸色不对劲的“小冉”,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刚才听到‘尸体失踪’时,第一反应不是悲伤,是害怕?”
正当我们围着博恩的勘验记录分析时,办事处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探进头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同志,我……我有情况要反映!我刚才路过茂家坡酒店,看见昨天在这儿闹过事的小冉——不对,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的,和另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女人一起进酒店了!”
“茂家坡酒店?”我猛地抬头,和韩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这个酒店离莲花办事处只有两条街,离存放尸体的医院也不远,怎么会这么巧?
韩亮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女人的胳膊让她坐下:“你别急,慢慢说。你确定是和小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另一个女人有什么特征?”女人喝了口水,定了定神:“肯定没错!那女的穿的警服和昨天一模一样,连头发扎的高度都一样!另一个女的戴了顶黑色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我只看见她手腕上有个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个小月亮吊坠。”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冉”,她脸色已经彻底没了血色,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们。博恩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她的反应更不对劲了,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你留在办事处盯着她,我们去茂家坡酒店!”我快速对博恩交代完,抓起桌上的证件就和韩亮往门外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身后的“小冉”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别去……你们别去!”
韩亮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你到底知道什么?”她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看着我们的背影,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们没再停留,快步冲向茂家坡酒店——如果女人说的是真的,那昨天跳楼的“小冉”不仅没死,还和另一个人有联系,而眼前这个“小冉”,恐怕藏着更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我们踩着急促的脚步冲进茂家坡酒店大厅,刚要向前台询问,就看见电梯口站着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的眉眼、发型,甚至说话时轻轻歪头的习惯,都和我们卷宗里的杜莹莹,一模一样。
韩亮立刻按住我正要掏证件的手,两人悄悄躲到立柱后观察。那女人正低头跟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而手机壳上的小熊图案,竟和K472次列车行李箱里女尸口袋中发现的钥匙扣图案,完全一致。
“会不会是长得像?”我压低声音问,心里却已经泛起寒意——如果只是巧合,未免太过精准。韩亮摇摇头,目光紧紧盯着女人的手腕:“你看她左手腕,有一道浅疤,和尸检报告里记录的女尸手腕疤痕位置、长度都对得上。”
正说着,那女人挂了电话,转身走向酒店大门。我们立刻跟上去,看着她坐上一辆黑色轿车,车窗升起的瞬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那眼神里的冷漠和警惕,绝不是普通路人该有的。
“立刻查这辆车的牌照!”韩亮掏出手机拍下车尾号,“另外,联系法医组,把K472女尸的dNA样本调出来,不管眼前这个是真是假,必须做比对!”我点点头,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如果行李箱里的女尸不是杜莹莹,那死者是谁?眼前这个“杜莹莹”,又为什么要顶着别人的身份活动?
更让人不安的是,刚才在办事处看到的“小冉”,和现在这个“杜莹莹”,似乎都在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她们顶着别人的名字,做着诡异的事,而这背后,又和小冉的“双位双生”、尸体失踪,有着怎样的联系?
“先别打草惊蛇,”韩亮拉住正要上前的我,“我们跟着她,看看她要去哪儿。如果能找到她的落脚点,或许能摸清这背后的链条。”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停车场,我们立刻开车跟上,后视镜里,茂家坡酒店的招牌越来越小,而一场关于“真假身份”的追查,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们跟着黑色轿车一路追到城郊的废弃仓库,刚下车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心头一沉——仓库角落的铁架旁,并排躺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白布下露出的衣角,分别是浅蓝色警服和米白色连衣裙,正是“小冉”和“杜莹莹”常穿的款式。
韩亮上前轻轻掀开白布一角,两具尸体的面容赫然映入眼帘,竟真的与我们之前见到的“小冉”“杜莹莹”一模一样。更让人意外的是,她们的手腕上都戴着一块同款的老旧手表,表盘背面分别刻着两个极其特别的名字:“林栀”和“苏念”——既不是小冉,也不是杜莹莹。
“这两个名字从没在任何卷宗里出现过。”我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指尖有些发颤,“她们顶着小冉和杜莹莹的身份活动,真实姓名却完全陌生,这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局。”韩亮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办事处的电话:“博恩,立刻带勘验工具来城郊废弃仓库,这里发现两具尸体,身份可疑,需要马上做尸检。”
电话那头的博恩立刻应下,我们则在仓库里仔细搜查。没过多久,我在铁架下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黑色背包,打开后里面竟装着两套带血的衣物——一套是黑色卫衣,一套是白色大褂,卫衣口袋里还掉出一枚银色手链,链坠正是之前目击者提到的小月亮图案。
“白色大褂……会不会是医院停尸房的?”韩亮拿起大褂翻看,袖口果然有淡淡的消毒水痕迹,“看来尸体失踪和这两具尸体脱不了关系。”我捏紧手链,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多:林栀和苏念是谁?她们为什么要伪装成小冉和杜莹莹?K472次列车上的女尸,又和她们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博恩带着勘验箱匆匆赶来,看到两具尸体时也愣了一下:“这面容……和小冉、杜莹莹也太像了。”他立刻戴上手套开始初步检查,没多久就抬头对我们说:“死亡时间应该在3到4小时前,颈部有明显勒痕,像是被同一根绳子勒死的,而且两人指甲缝里都有蓝色纤维,和之前小冉(假)尸体上的一致。”
蓝色纤维、相同的勒痕、陌生的真实姓名……所有线索都缠在一起,指向一个隐藏在“双位双生”背后的黑手。我看着博恩忙碌的身影,忽然意识到,我们追查的或许不只是两起命案,而是一个用“身份”做伪装,专门制造替身的可怕链条。
我指着博恩手里的勘验报告,语气笃定:“我觉得列车案(杜莹莹案)和小冉‘自杀’案这两起案件之间,绝对不只是巧合,肯定有深层关联——不然不会都牵扯到‘替身’,还都指向同一个未知的幕后之人。”
博恩立刻点头附和,举起装着蓝色纤维的证物袋,对着光让我们看清:“你说的没错,更关键的是,两起案件的死者身上,都发现了这种相同的蓝色纤维。”他顿了顿,翻到报告里的检测记录,“我刚才初步化验过,这是一种特制的工装纤维,常见于机械维修或仓库管理领域,普通人很少能接触到。”
这个发现让我和韩亮同时眼前一亮——之前追查时总觉得两起案件隔着一层雾,现在终于有了明确的交叉线索。我拿起仓库里找到的黑色卫衣,指了指袖口的磨损处:“那这件卫衣会不会就是纤维的来源?如果是的话,穿这件衣服的人,很可能同时参与了两起案件。”
博恩接过卫衣仔细检查,很快在缝线处发现了残留的蓝色线头:“对,就是同一种纤维!而且这件卫衣的尺码,和监控里那个潜入停尸房的人影体型基本吻合。”
韩亮立刻掏出手机,一边联系技术组调取仓库周边的监控,一边说道:“现在线索串起来了——有人利用‘双位双生’制造替身,先在列车上杀了真正的杜莹莹,又用假小冉的‘自杀’混淆视线,现在还杀了林栀和苏念灭口,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看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猜测:“会不会是为了掩盖某个更大的秘密?比如……杜莹莹生前发现了什么,而小冉的身份,恰好能接触到这个秘密?”博恩没说话,只是拿着纤维样本继续化验,空气中的凝重感越来越强——我们都知道,这个蓝色纤维,就是打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
我们顺着蓝色纤维的线索,在废弃仓库后方的隐蔽地窖里,又发现了两具被帆布包裹的尸体。掀开帆布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其中一具穿着K472次列车行李箱里同款的碎花裙,面容正是我们追查已久的杜莹莹;另一具则还穿着昨天跳楼时的浅蓝色警服,正是我们最初以为“自杀”的那个“小冉”。
“这才是真正的死者!”博恩立刻蹲下身检查,手指拂过杜莹莹的颈部,“勒痕和林栀、苏念的一致,而且死亡时间至少在一周前,和列车案的时间线完全对得上。”他又转向旁边的“小冉”,掀开她的袖口,露出一小块淤青,“这里有注射痕迹,结合之前的跳楼现场,她很可能是先被注射药物昏迷,再被推下天台伪造自杀。”
我盯着两具真实的尸体,终于理清了时间线:有人先杀害杜莹莹,将尸体藏进列车行李箱;接着找到与小冉长相相似的林栀,让她伪装成小冉“自杀”,混淆视线;最后又杀了林栀和苏念这两个替身灭口,试图让所有线索彻底断裂。
“蓝色纤维!”韩亮突然指向杜莹莹的头发,“她头发里也有!”博恩立刻用镊子取下纤维,和之前的样本对比后,肯定地说:“完全一样!这说明凶手在处理这两具尸体时,都接触过带有这种纤维的物品——很可能就是凶手日常穿着的衣物或使用的工具。”
地窖里阴冷的空气裹着消毒水味,让人心头发紧。我们看着四具面容相似却身份各异的尸体,终于明白“双位双生”的真正阴谋——不是简单的身份伪装,而是用替身层层掩盖谋杀,让每一起案件都看起来独立无关,却在背后用蓝色纤维,紧紧绑成了一个环。
“必须立刻扩大蓝色纤维的追查范围,”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点查蒙兰市所有使用这种纤维工装的工厂和仓库,凶手一定就在里面。”博恩点点头,将新发现的尸体信息录入系统,而韩亮已经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开始部署排查任务——这一次,我们终于摸到了凶手的尾巴。
王思宁攥着笔的手顿了顿,眉头拧成一团:“凶手是一个这样的人呢?特意用同一种蓝色纤维留下痕迹,又费尽心机用替身掩盖罪行,他到底图什么?”
我盯着证物袋里的蓝色纤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觉得,凶手对蓝色不是普通的偏好,反而像是带着某种敌意——你看,每具尸体上都刻意留下了这种纤维,像是在故意挑衅,又像是在给我们留‘线索’。”
“敌意?”韩亮靠在桌边,手指点了点两份尸检报告,“如果是敌意,为什么要找替身?直接杀了杜莹莹和小冉不就完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他的话让现场陷入沉默,博恩突然抬头,推了推眼镜:“会不会……凶手的敌意不是针对蓝色,而是针对‘身份’?杜莹莹掌握了他的秘密,小冉又恰好能接触到关键信息,他用替身混淆身份,既能灭口,又能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双生’,掩盖真正的目的。”
我眼前一亮,刚要开口,办事处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技术组打来的,说在蓝色纤维里检测出了微量的机油成分,而且这种纤维只供应给蒙兰市西郊的一家重型机械厂。
“西郊机械厂?”我立刻抓起车钥匙,“走,现在就去!”王思宁快步跟上,手里的笔记本还在飞快记录:“那凶手会不会是厂里的人?我们要不要先联系当地派出所?”
韩亮摇摇头,已经拉开了门:“先去摸清情况,别打草惊蛇。如果纤维真的来自那里,凶手说不定还没来得及清理痕迹。”
博恩把证物箱收好,紧随其后:“我跟你们一起去,说不定能在厂里找到纤维的具体来源。”
我们一行人快步走出办事处,阳光正好,却没人有心情停留——蓝色纤维的线索终于有了方向,凶手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而杜莹莹案和小冉案背后的真相,似乎就藏在西郊机械厂那扇紧闭的大门后。
【第71章(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