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11日
地点:蒙兰市莲花分局办事处b区
我猛地推开办事处b区的门,目光扫过对峙的两人,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急切:“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啊!”
陈萝莉的肩膀猛地一颤,双手攥得指节发白,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哽咽却带着咬牙的力度:“六年前,我儿子死了,还有……但是,那个不称职的老公(茂隆盛),他叫他来杀人啊!”
站在她对面的白衣男子突然嗤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不要脸,当初,是你误杀啊!也就是你亲自把你的孩子杀死的。”
话音刚落,陈萝莉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扶着身后的办公桌才勉强站稳,嘴里反复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
我往前踏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两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不管是谁,六年前的地址在哪?”
陈萝莉垂在身侧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指尖泛白,沉默几秒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蒙兰市白岗区花椒镇上莲小区五栋二单元201室。”
我点点头,语气沉了沉:“好的。”
第二天(2007年3月12日),早上。
天刚亮,郭晓思、高苹畅、韩轩、陈雨婷、欧阳俊就和两名民警汇合,一起驱车赶往蒙兰市白岗区花椒镇上莲小区五栋二单元201室。抵达目的地后,几人没有耽搁,立刻对房间展开细致搜查,试图找到与六年前案件相关的线索。
可刚搜查没多久,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客厅地板上赫然躺着一具女尸。两名民警见状,立刻分工,其中一人迅速掏出手机联系小周警察,告知现场情况。
没过多久,小周民警就带着法医赶到。法医立刻蹲下身,开始对女尸和现场环境进行专业勘验,小周民警则在一旁记录,同时维持现场秩序,防止无关人员进入。
就在调查有条不紊推进时,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突然冲进房间,目光直直锁定陈雨婷,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抓陈雨婷的胳膊,嘴里还厉声说着:“跟我走!你跑不掉的!”
陈雨婷被那女人抓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往后挣了挣,眼里满是惊怒:“干什么啊!你是谁啊!”
欧阳俊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陈雨婷身前,一把拨开女人的手,语气带着护犊子的强硬:“你分开我的未婚妻!有话先说清楚,别动手动脚的!”
那女人的手被拨开,怒火瞬间冲上头,她指着欧阳俊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空气:“我抓她关你什么事!你算哪根葱,也敢拦我?”
说着,她又要往陈雨婷那边冲,胸口因为愤怒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凶狠:“陈雨婷,你别躲在男人后面!当年的事你以为能赖掉?今天我必须把你带回去算账!”
小周民警见状立刻上前,伸手拦住还在往前冲的女人,语气严肃又带着警告:“你干什么!住手!”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清晰地强调:“她是我们ScI调查局的调查员,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有任何情况,必须先跟我们警方沟通,再走正规程序!”
女人被小周民警的话噎了一下,气焰却没消减多少,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双手叉腰,声音依旧带着怒气,却多了几分控诉的沙哑:“正规程序?当年她在江德高级中学做的事,怎么不跟我走正规程序!”
她猛地抬手指向陈雨婷,眼神里满是怨怼:“1999年9月15号,那天下午放学,她跟我妹妹在学校后山吵了架!我妹妹回去就哭,说陈雨婷推了她,还骂她活该没爹!没过两天,我妹妹就因为情绪崩溃,从教学楼三楼跳下去了!”
说到最后,女人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指着陈雨婷的手也在发抖:“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今天总算碰到了!她凭什么当调查员?她就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
郭晓思往前站了站,皱着眉打断女人的话,语气里满是不赞同:“行了,别再往下说了!”
他看着女人,语气坚定地澄清:“那个跳楼事件是假的,你不要这样凭空污蔑人。陈雨婷是我们当时隔壁班的同学,我们都清楚她的为人,她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
说到最后,郭晓思的声音多了几分无奈:“你到底是记错了,还是故意找借口?现在是在查命案现场,别在这里添乱!”
女人听完郭晓思的话,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毛。她往前冲了两步,指着郭晓思的鼻子嘶吼:“假的?你凭什么说假的!我妹妹的坟头草都长多高了,你说假的?”
唾沫星子随着她的怒吼溅出来,她又转头瞪向陈雨婷,眼睛红得吓人:“还有你!当年你推我妹妹的时候怎么不心虚?现在有人帮你说话,你就装无辜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她一边喊,一边试图绕过小周民警往陈雨婷身边扑,胳膊挥舞着,情绪激动得几乎失控:“你们都是一伙的!想包庇她是不是?没门!我妹妹不能白死!”
郭晓思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澄清:“那个教学楼啊!江德高级中学当年的教学楼只有两层,根本就没有三楼!你说的从三楼跳下,怎么可能是真的?”
女人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愤怒僵了瞬,随即又涨得通红,声音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慌乱:“我……我没记错!就是教学楼!那天我去学校找妹妹,老师跟我说她从楼上摔下来了!我去看的时候,她躺在楼后面的花坛边,头上全是血!”
她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执拗的回忆:“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楼旁边还堆着施工用的脚手架,老师说她是爬脚手架的时候没站稳掉下来的!我不管是几层,反正就是因为陈雨婷跟她吵架,她才会想不开去爬那东西!”
一行人带着情绪依旧激动的女人来到办事处,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向在场的民警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材料,语气急切又坚定:“我要举报陈雨婷,她当年间接害死了我妹妹,现在还冒充调查员,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就在民警接过材料准备核实情况时,陆景深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父亲陆校长的电话。简单说明事由后,他将手机开了免提,陆校长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江德高级中学建校以来,教学楼就一直是两层结构,从来没有过三层的建筑,更没有学生从三楼坠落的记录。”
陆景深挂了电话,看向那女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行了,我父亲的话你也听到了,当时根本没有什么三层的建筑,你说的情况与事实不符。”
我往前站了站,看着那女人,语气沉稳地补充:“我刚跟周队确认过,江德高级中学当年确实发生过一起跳楼案,但细节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顿了顿,清晰地说出关键信息:“而且,当时案发现场根本不在学校,就在你家——你妹妹是从你家三楼跳下去的。你一直一股劲举报陈雨婷,是不是故意混淆了地点?”
死者的姐姐听完,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神发直,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个信息。但也就懵了几秒,她立刻反应过来,眉头拧成一团,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你胡说!我家当年根本没住三楼!我妹妹怎么可能从自家楼上跳下去?你们就是想帮陈雨婷脱罪,故意编瞎话骗我!”
我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复印件,上前一步递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辩驳的笃定:“这就是当年的案件信息复印件,你自己看。”
手指点在复印件上的现场地址栏,我继续说道:“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案发现场是蒙兰市东区明湖小区——那是个五层的小区,你妹妹当时就是从自家居住的三楼坠落的,和江德高级中学没有任何关系。”
办事处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两鬓微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目光落在女儿身上,神色满是无奈与愧疚。没等众人开口,他先主动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警察同志,各位,别再查了,一切都是我家闺女自己编的。”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出真相:“当年她妹妹确实是从家里三楼跳下去的,但跟陈雨婷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妹妹那阵子跟家里闹矛盾,又刚好和陈雨婷在学校拌了两句嘴,我闺女就把气都撒在了陈雨婷身上。这些年她一直放不下妹妹的事,总觉得是别人的错,就编了‘学校三楼跳楼’的说法,还一直盯着陈雨婷不放,想让她为妹妹的死‘负责’。”
中年男子说着,伸手拉住还想反驳的女儿,语气沉重:“孩子,别再自欺欺人了,当年的事早该翻篇了,不能再冤枉好人了。”
他的大女儿被父亲的话戳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父亲的手,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爸!你怎么能帮外人说话!明明就是陈雨婷害了妹妹!要是当年她没跟妹妹吵架,妹妹怎么会想不开!”
她指着陈雨婷,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胸口剧烈起伏:“你忘了妹妹当时多委屈吗?她哭着跟我说陈雨婷欺负她!你现在却说我编的?你是不是也被他们收买了!”
说着,她又要往陈雨婷身边冲,嘴里还喊着:“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让她给我妹妹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陈雨婷往前站了半步,语气平静却带着清晰的条理:“行了,别再闹了。当年在学校,你妹妹总偷偷跟我说,你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跟她吵架,还总抢她的东西、说她的坏话。这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也不要乱来。”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女人头上。她张了张嘴,原本紧绷的身体猛地松垮下来,眼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几分慌乱和无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旁的中年男子看着女儿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听到了吗?雨婷都把当年的事说清楚了,你赶紧跟大家道歉,承认自己编造事实、冤枉人的错。”
女人垂着头沉默了许久,肩膀微微颤抖着,最终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开口:“是……是我编的……我不该冤枉陈雨婷,也不该在命案现场闹……”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若蚊蝇,满是愧疚。
我见事情终于厘清,便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云江市周队的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周队,这边关于陈雨婷的误会已经解开,那个编造事实的女士也承认了错误,麻烦你们派同事来蒙兰市接人,后续手续按流程办就行。”挂了电话,我回头看向办事处里的众人,轻轻舒了口气——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没过几分钟,法医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报告走进办事处,径直走到小周民警和我面前,语气专业且沉稳地开始汇报:“死者身份初步确认,名叫林秀娟,42岁,是蒙兰市白岗区花椒镇上莲小区五栋二单元201室的住户。”
他顿了顿,翻了一页报告继续说:“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2007年3月11日晚上8点到10点之间,死者颈部有明显勒痕,初步推断为机械性窒息死亡。现场未发现明显打斗痕迹,但死者右手食指指甲断裂,指甲缝里提取到少量不属于死者的皮肤组织和纤维,已送去做进一步检测。另外,死者床头柜上有一杯未喝完的水,水中检测出微量镇定剂成分,不排除死者生前被下药的可能。”
法医的汇报刚结束,办事处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米白色外套的女人站在门口,眼神慌乱地往屋里扫了一圈,看到民警手里拿着的死者照片时,身子猛地一震,声音发颤地问:“请问……你们是在查林秀娟的事吗?我……我跟她认识,是她的邻居。”
说着,她快步走到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我今天早上没看到她出门,刚才路过她家门口,发现门没关严,喊了几声也没人应,正想报警,就看到你们的车停在楼下……她到底怎么了?”
小周警官看着她,语气尽量放得平和,却还是带着难以避免的沉重:“她去世了,就在她家里发现的。”
女人听到这话,往后踉跄了一下,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小周警官等她情绪稍缓,才继续问道:“那个你做她的邻居几年了?”
她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清晰地回答:“七年了,从这小区刚建好我搬进来,就一直跟她住对门。”
小周警官盯着女人,语气严肃地追问:“那你知不知道,六年前在这个地址——蒙兰市白岗区花椒镇上莲小区五栋二单元201室,发生过一起入室杀人案?受害者是陈萝莉的儿子。”
女人听到“入室杀人案”和“陈萝莉的儿子”,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发颤:“我……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在家看电视,听到对门有吵架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当时我以为是夫妻拌嘴,没敢出去看。直到第二天警察来敲门调查,我才知道陈萝莉的儿子没了……”
这话刚说完,一直站在角落沉默的陈萝莉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她冲上前抓住女人的胳膊,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出来看看!要是你当时多管点事,我儿子说不定就不会死!”她的手越攥越紧,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崩溃。
女人被陈萝莉抓得胳膊生疼,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我不是故意不帮你!当时我趴在猫眼上看,看到一个女的手里拿着刀,站在你家门口,她好像察觉到我在看,就抬头往我家门的方向瞪,还嘴型对着我说‘敢报警,就把你也杀掉’!”
她用力挣了挣胳膊,语气里满是后怕:“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哪还敢出声,只能躲在门后不敢动……我也没想到,那之后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啊!”
陈萝莉的手猛地松了下来,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着女人,像是没听清刚才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眼里的愤怒渐渐被疑惑取代,声音也带着几分发颤的质疑:“你说……你看到一个女的拿着刀?还威胁你?”
她往前凑了两步,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那你还记得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吗?穿什么衣服?为什么六年前警察调查的时候,你没把这些说出来?你现在才讲,是不是在编造谎言,想替自己开脱?”
女人被陈萝莉的追问逼得眼眶通红,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恐惧:“我当时哪敢说啊!她说只要我敢把看到的告诉别人,就会来杀我!我也是后来才敢慢慢跟人提这些!”
她突然伸手指向陈萝莉身边的白衣男子,语气一下子变得肯定,甚至带着几分急切:“而且我没骗你!当时那个女的身后,还传来一个男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说‘陈萝莉,你赶紧的’之类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你旁边这位男子!”
听到“白衣男子”和那句熟悉的话,陈萝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哭声瞬间爆发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满是绝望和崩溃。
旁边的白衣男子先是愣在原地,眼神发懵,显然没料到会被突然指认。反应过来后,他猛地看向陈萝莉,怒火瞬间冲了上来,指着她的鼻子嘶吼:“陈萝莉!你看看你惹的什么事!现在还把我扯进来?我什么时候跟那种人有过牵扯!你哭什么哭,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什么,故意瞒着我!”
陈萝莉哭着抬起头,眼泪糊满了脸颊,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崩溃:“我怎么知道啊!谁能想到他们会杀孩子,更没人跟我说过,他们要杀的是我和茂隆盛的孩子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捶着自己的腿,语气里满是悔恨和无助:“要是我早知道,我肯定会拼命保护他的……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衣男子听完陈萝莉的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他指着陈萝莉,声音又急又狠:“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把孩子害死的,现在还想往别人身上推?你简直是疯了吧!”
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里满是鄙夷和愤怒:“当初大家都劝你好好照顾孩子,你倒好,整天神神叨叨的,现在出了事,就把责任推给别人,还拉上我?我告诉你,这事我绝对不会认!”
陈萝莉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我害死自己的孩子?你胡说!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他!”
她指着白衣男子,胸口剧烈起伏:“当年要不是你总跟茂隆盛争来争去,那些人怎么会盯上我们家?现在出了事儿,你不帮忙找凶手,反而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安的什么心!”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推白衣男子,嘴里嘶吼着:“你这个骗子!伪君子!我儿子的死,你肯定也有份!”
白衣男子一把拨开陈萝莉的手,语气冰冷又带着几分嘲讽,像是在揭露什么秘密:“行了,别在这装无辜了!当年我上司,也就是你老公茂隆盛,明确说要把孩子接到身边亲自照顾,你不愿意,怕孩子跟你不亲,就偷偷做了手脚,最后才导致孩子没了——说到底,是你自己把孩子‘杀’了!”
他盯着陈萝莉,眼神里满是不屑:“这些事茂隆盛当年没捅破,是给你留面子,你现在倒好,反过来咬别人一口,真是不可理喻!”
女人听到我的问题,下意识攥紧了衣角,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缓缓开口说道:“昨天晚上大概9点多吧,我在家洗碗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门林秀娟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当时我还以为是她不小心碰掉了什么,没太在意。”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过了大概十分钟,我隐约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跟谁吵架,但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我本来想趴在猫眼上看看,可刚凑过去,就听到对门‘咔嗒’一声关门的声音,之后就没动静了。我当时还嘀咕,她一个人住,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现在想想……”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白了几分。
麦乐盯着刚调取出来的监控画面,眉头紧锁:“监控里这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身形看着有点熟悉,但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从时间线看,他在昨晚9点20分左右进了林秀娟家单元楼,10点05分离开,刚好和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重合,很可能是关键人物。”
就在大家围着监控屏讨论时,办事处的门被“砰”地推开,一名穿着警服的女警快步走进来,脸色铁青,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没注意到屋里的严肃氛围,对着墙角的打印机就发起了火:“这破打印机怎么又坏了!上午要交的报表还没打出来,跟技术科说三次了都没人来修,这工作还怎么干!”
约翰皱着眉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干什么?这打印机昨天我还用着,明明是好的,怎么今天早上就出问题了?而且你该在市局办公,不在这儿——这里是ScI调查局莲花分局,你不属于我们这个片区,怎么跑过来了?”
一旁的麦乐闻言,立刻抬了抬手里的平板,屏幕上还停留在监控截图界面:“别吵了,我刚调了办事处门口的监控,昨天半夜1点多,有个女的戴着口罩冲进来看了一圈,然后直接走到打印机旁边,故意用东西砸了机身,还扯了连接线,打印机就是那时候被弄坏的。”
女警察听完约翰和麦乐的话,脸色瞬间从铁青涨成通红,她猛地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摔,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是我弄坏的打印机?我吃饱了撑的跑这儿来毁东西?”
她指着麦乐手里的平板,语气又急又怒:“监控里只看到个女的,又没拍清脸,凭什么默认是我?还有你约翰,我来这儿是帮市局送份紧急材料,不是来受你们质问的!打印机坏了找修的,冲我发什么火!”
我盯着女警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疑问:“你刚进门就说‘这破打印机怎么又坏了’,但我们还没跟任何人提过打印机故障的事,你怎么知道我们办事处的打印机毁掉了?”
这话一出,女警察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刚才的怒气明显顿了顿,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半天没说出反驳的话。
我往前半步,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语气加重了几分:“而且你进门前没跟任何人沟通,一进门就精准找到坏了的打印机发火,现在被问住又说不出理由——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傻子,这么明显的破绽,你怎么解释?”
女警察听完,嘴唇动了动,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眼里满是慌乱和无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懵了,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挤不出来。
女警察缓过神后,情绪彻底失控,她猛地抓起桌上的文件往地上一扔,纸张散落一地。她指着我,声音尖利又带着几分歇斯底里:“你们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不就是个破打印机吗?我知道它坏了怎么了?难道还犯法了?你们别在这故意找茬!”
她一边吼,一边往门口退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一丝藏不住的慌乱,显然是被追问得没了底气,只能靠发火来掩饰。
我看着她死不认错的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行了,你就是死活不承认的杠精,明明是你言行有破绽,现在倒说我们在找茬?”
话音刚落,两名市局民警快步走进来,其中一人看着女警察,语气严肃又带着点不可置信:“你疯了吧?市局局长早上刚开会宣布,因为你之前违规操作的事,已经把你的职位停职了,你怎么还跑到莲花分局来闹?”
女警察听到“停职”两个字,脸色瞬间惨白,随即又涨得通红,她冲市局民警嘶吼起来:“不可能!我没做错什么!肯定是有人在局长面前陷害我!你们凭什么停我的职!”她一边喊,一边伸手去推面前的民警,情绪彻底失控。
市局民警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近几天市局的打印机全部坏掉了,技术人员一直在抢修,到现在还没修好,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着来莲花分局借打印机用用。”
我听完这话,又看了眼还在一旁喘着粗气的女警察,语气里满是无奈:“你疯了吧!市局的打印机已经全坏了,现在倒好,我们分局的打印机也被弄坏了,后续办案的文件都没法打印。杠精姐,你现在满意了?”
女警察听到“杠精姐”的称呼,又结合市局民警的话,情绪彻底爆发。她猛地跺了跺脚,指着我和市局民警嘶吼:“谁是杠精姐!你们少在这阴阳怪气!市局打印机坏了关我什么事?分局的也不是我弄的!凭什么都赖我头上!”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胡乱拨弄桌上的文件,眼神里满是怒火和不甘,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锐刺耳:“我没做错任何事!停职、被你们冤枉,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
我向前一步,语气强硬地回怼:“谁在故意针对你?明明是你先带着敌意来这儿闹事,还弄坏打印机耽误办案,这叫给脸不要脸,专门跟我们过意不去!”
我盯着她,眼神里满是坚定:“你也别装不知道为什么被停职,就是因为你总爱对着干、不守规矩!我们根本不吃你撒泼耍横这一套,就算你有什么计划,我们也能顺着你的破绽反击回去,你闹到最后只会自讨没趣!”
女警察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猛地冲过来想推我,被旁边的市局民警一把拦住。她挣扎着嘶吼,声音都破了音:“我没有!我没针对谁!你们就是一伙的,合起伙来冤枉我!什么计划?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就是想把所有破事都推到我身上!”
她一边喊,一边用力拍打着民警的手,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嘴里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你们冤枉我”,完全听不进任何劝阻。
女警察被拦着动弹不得,情绪激动之下,猛地把随身的包往地上一摔,拉链崩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螺丝刀、小扳手、还有几个带着划痕的金属零件,全是能拆毁机器的工具。
我指着地上的工具,语气带着一丝了然:“你看看,这些不就是你的作案工具吗?有了这些,不管是市局的打印机,还是我们分局的,要弄坏都很容易吧?现在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女警察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工具,又对上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双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终于松了口:“是……是我做的……市局和分局的打印机,都是我弄坏的……”
她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服气被停职,想着弄坏打印机让大家没法办公,就能让领导注意到我,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我看着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女警察,语气缓和了一些:“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你先冷静下来。如果你有什么合理的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会根据情况判断能不能满足你。”
她抬起头,眼眶还泛红,犹豫了几秒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出了第一个要求:“我……我想跟市局局长当面解释一下,不是故意要破坏办公设备,只是当时太冲动了,我希望他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真的把我开除。”
市局民警皱着眉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又带着点无奈:“这个要求没办法满足。停职决定是局长根据规定和你之前的违规行为综合做出的,而且设备损坏已经发生,影响了正常办公,现在再当面解释,也改变不了已经造成的后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后续该走的程序会正常走,你还是先配合处理眼前的事,别再想着用其他方式挽回了。”
没过几分钟,办事处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对母女走了进来。母亲拉着身边女孩的手,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又期待的神情,主动走上前开口:“您好,我是来给我女儿报名的,想让她加入ScI调查局。”
接着,她开始详细介绍女儿的情况:“我女儿叫林晓,今年22岁,刚从警校毕业,专业成绩在年级里排前5%。在校期间她参与过3次模拟破案实训,每次都能最快找到关键线索,总共协助破解了12起模拟案件,还拿过省级警校破案技能竞赛的二等奖。”
母亲一边说,一边把林晓的成绩单和竞赛证书递过来,眼神里满是骄傲:“她逻辑思维特别强,观察力也细,平时看悬疑片都能提前找出凶手,我觉得她肯定能胜任调查局的工作,你们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母亲听完我的话,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和不解,她往前凑了半步,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十二年都没招新员工?这不可能吧?我前段时间还听人说ScI调查局在吸纳新鲜血液,怎么会这么久不招人?”
她紧紧攥着女儿的手,又追问道:“还有,我女儿虽然刚毕业,但专业能力摆在这,模拟破案的成绩也不是假的,怎么就只是个‘普通人’了?难道非要破过大案才算厉害吗?你们招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少女母亲听到这话,急忙挺直身子,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又笃定的意味:“我女儿肯定快!她之前在警校破那些模拟案子,最难的一起也才用了3天,还提前找出了老师故意隐藏的关键证据。要是真让她办实际案子,就算复杂点,最多5天也能理出眉目,绝对不会拖进度!”
毛佳塘被民警带进来时,眼神躲闪,却还是开口辩解:“我是去过林秀娟家,但我没杀她!当时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女的,穿黑色风衣,戴着口罩,我进去的时候,那女的正逼着林秀娟拿五十万现金,说要是不给,就把林秀娟以前的事抖出去!”
一旁的母女俩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母亲手里的证书“啪”地掉在地上,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神里满是震惊——原本只是想给女儿找工作,没想到竟意外听到了命案的关键线索。旁边的林晓也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脸上没了之前的平静,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案情冲击到了。
我盯着毛佳塘,追问道:“那个要五十万现金的女的,有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毛佳塘皱着眉想了几秒,语气肯定地回答:“说了!她跟林秀娟吵架的时候,我听见林秀娟喊她‘刘梅’,还说刘梅就是在讹钱。”
话音刚落,另外两名民警就押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走进来,其中一名民警说道:“风生,我们根据‘刘梅’这个名字,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就是她,刚把人带来。”
刘梅一进门看到毛佳塘,脸色瞬间惨白,没等民警多问,就低着头承认:“是我杀的……我跟林秀娟以前是生意伙伴,她欠我五十万一直不还,昨天找她要,她还想耍赖,我们吵起来,我一时冲动就……”
旁边的母女俩听到这话,彻底懵了。母亲下意识把女儿往身后拉了拉,嘴巴微张,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后怕;林晓则盯着刘梅,眼神里除了惊讶,还多了几分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调查局,就亲眼见证了一桩命案的凶手认罪。
约翰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刚收到的现场报告,语气急促地说:“刚接到通知,在‘恒基中心大楼’附近发现两具尸体,一具是女尸,另一具男尸已经确认身份,叫齐岱斯。”
过了几个小时,技术队传来新线索——女尸的父亲是蒙兰市第三中学的数学老师。更关键的是,女尸的姨妈,也就是这位数学老师妻子的远房姨妈,不仅长期逼迫数学老师再婚,还是个在逃通缉犯,之前卷走公司公款,还杀害了数学老师的妻子。现在她更是躲在暗处,一直阻拦警方对女尸进行解剖。
在民警的询问下,数学老师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说出了女儿的名字:“我女儿……叫方雅。”
一旁的那对母女全程听着,脸色从惊讶变成苍白,彻底懵了。等反应过来后,母亲拉着林晓的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匆匆朝我们点了点头,就快步离开了ScI调查局,显然是被这接连的命案和复杂内情吓住了。
接下来核心要推进三项关键工作,确保案件侦破和流程闭环:
1. 优先突破女尸解剖阻碍,安排警力对在逃的女尸姨妈进行布控,同时联系数学老师进一步了解该姨妈的行踪线索,争取尽快控制嫌疑人,为解剖女尸、查明死因扫清障碍。
2. 深入调查男尸齐岱斯的社会关系,重点排查他与方雅(女尸)、方雅姨妈之间的关联,确认两人死亡是否为同一案件,以及齐岱斯是否牵涉到方雅姨妈卷公款、杀人的旧案中。
3. 整理毛佳塘的口供和刘梅的认罪材料,完善证据链,将刘梅杀人案的相关文件移交检察院,启动后续司法程序,避免案件拖延。
【第66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