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也就是那个被举报的女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噔噔噔”闯进ScI调解大厅,一看见站在角落的女生,火气瞬间冲了上来,声音尖利地大发雷霆:“你这学生怎么回事?居然跑到这儿来告老师的状!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恩将仇报是不是!”
一旁的好生见这阵仗,悄悄往我身后挪了挪,默默站在旁边不敢出声。
我上前一步拦住刘老师,语气带着严肃:“你身为老师,先把脾气收一收!哪有老师像你这样不分场合撒火的?一点老师样都没有,照你这么做事,迟早要栽跟头!”
刘老师猛地甩开我的手,梗着脖子反驳:“我栽跟头?我不过是让学生每天做七套试卷、多刷点题,这怎么了?刷题难道有错吗?”
“刷题没错,但你光让学生刷题,还讲不讲课?”我盯着她追问。
刘老师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依旧嘴硬:“我不讲课,是因为重点内容都在我开的补习班里!他们想学好,就得去补习班!”
“你居然私自开补习班,还把正常课程内容挪到补习班里讲,这严重影响正常教学秩序,已经违规了!”我立刻指出问题核心。
刘老师却满不在乎,甚至提高了音量:“违规?我这是为他们好!周末、节假日他们在家待着不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来我补习班多学知识点!”
“你这根本就是上班狂魔,把学生当学习机器!”我忍不住反驳。
“我这是为了让学生有好前途!”刘老师依旧强辩。
“好前途不是靠往死里塞知识点、剥夺所有休息时间堆出来的!”我加重语气,“你非要让学生连一点假期都没有,那我问你,学生没有假期,你们老师呢?也不用休息吗?”
刘老师被问得一噎,随即摆了摆手:“我不管别的老师怎么样,我只管好我班上的学生!”
就在这时,刘老师所在学校的校长匆匆赶来,一进门就严肃地看向刘老师:“刘老师,经学校核查,你私自开办补习班、挪用正常教学内容、强制学生刷题且剥夺假期的情况属实,严重违反教师职业道德,学校决定立刻开除你!”
这话像一记重锤,刘老师瞬间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另一边,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的调解室里,方玲正大发雷霆,语气强硬地要求必须和方尼坤待在一处。方尼坤一脸无奈地看向特雷西,旁边的方父也皱着眉,脸上满是束手无策的神色。
“玲妹,别闹了,这样像什么样子,跟个孩子似的。”方尼坤试图劝住她。
可方玲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固执地喊:“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尼坤哥待在一处!”话音刚落,方父再也忍不住,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调解室外面,手里握着刀的克拉瑞正盯着张建军,语气带着警告:“张建军,你别想狡辩,这事就是你搞出来的!”
张建军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辩解:“什么啊!那个鼻环真不是我拉的,你别冤枉人!”
“不是你是谁?明明就是你做的!”克拉瑞根本不信,语气更冲了。
张建军急了,急忙说道:“真不是我!是孟敏叶的人按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克拉瑞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疑惑,下意识地反问:“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那上次出现的黑衣人,难道就是孟敏叶那边的人吗?”
时间:2006年9月28日。
地点:云江市江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走廊里,一位老人攥着出院手续,对着拦在身前的医生发了火:“我身体好得很,凭啥不让我出院!”医生耐心解释病情未稳,老人却越说越急,声音也大了起来。旁边另一位老人拿着办好的出院资料,顺顺利利地跟着家属离开,对比之下,这边的气氛更显紧张。
没多久,老人的大女儿匆匆赶来,一见面没问缘由就对着老人骂:“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医生不让出就不出,非要在这折腾!”老人被骂得脸色发白,却依旧攥着手续不肯松。
随后,老人的大儿子和小儿子赶到,没多跟医生争执,直接接过老人的东西就要接她出院。大女儿见状更气,转头对着两个哥哥吼:“你们俩是不是傻?医生都说了她病情没好,这时候接走出了事怎么办!”
争执间,方尼坤带着人走了过来,连忙上前拉住双方:“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先弄清楚老人的身体情况再决定。”
调解时,老人看着大女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对众人说:“我以后不用她养!有她两个哥哥在就行!”
谁料这话刚落,旁边病房的一对老夫妻悄悄探出头——他们是大女儿的亲生父母。可大女儿瞥见他们,眼神却冷了下来,别过脸根本不承认,连一句“爸妈”都没说,反而往哥哥身后躲了躲,显然不愿认这对亲生父母。
调解室的争执刚歇,门外就传来一位老奶奶的声音,对着个小女孩絮絮叨叨些没头没脑的话:“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迟早要嫁人的,不如早点学做家务,省得将来被婆家嫌弃……”
方尼坤听见,顺着声音走出去,客气地问:“老奶奶,您这是跟孩子说啥呢?孩子还小,别跟她说这些呀。”
老奶奶扭头看见他,脖子一梗:“我跟我家孩子说话,你管得着吗?她丫头片子,早晚得嫁人,现在不教她这些,以后到了婆家受气怎么办?而且……”
话没说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点怒气:“而且什么?你自己也是女人,当年跟你父母闹得差点断了联系,现在还说这种话?再说了,你大女儿不就在里面调解吗?你忘了当初怎么对她的了?”
老奶奶被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却依旧嘴硬:“你懂个屁!那个大女儿一点都不孝顺,当年跟我吵架就跑了,现在她赚的钱,本来就该给我!”
这话刚好被从调解室出来的大女儿听见,她立刻红了眼,冲上前反驳:“妈!你住嘴!当年是你把我赶出家,说再也不认我这个女儿,现在看我过得好了,就想拿我的钱?你简直不可理喻,思想跟跟不上时代!”
“我不可理喻?”老奶奶瞬间炸了,指着大女儿的鼻子就骂,“我生你养你,拿你点钱怎么了?你翅膀硬了就敢跟我顶嘴了?今天你不把钱给我,别想走!”说着就要上前拽大女儿的胳膊,火气大得根本拦不住。
这时,一个男医生匆匆跑进来,语气急促地说:“不好了!病区b区2号通道50床的病人没了,而且……而且像是被人害的!”
几乎同时,我们ScI调查局的电话也响了,接起来正是医院那边报的案。
没过多久,李武、李宗福、杨海泽和寸寿生四人就赶到了医院。医院的安保人员也迅速行动,把案发现场围了起来,禁止无关人员靠近。
众人走近才知道,死者是个高二男生。他的父亲红着眼眶找到随行的李法医,声音发颤地说:“法医同志,我想……我想申请尸检,我得知道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李法医点头应道:“好的,我们会尽快安排。”
死者的母亲也在一旁抹着眼泪,默默同意了尸检。可死者的姑姑却突然站出来反对:“别瞎折腾了!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尸检的?入土为安才是正经事!”
死者父亲瞬间红了眼,对着她吼道:“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我要查清楚真相,轮不到你拦着!”又转头对李法医说:“法医同志,别管她,该尸检就尸检!”
之后,众人带着死者的遗体前往ScI调查局。遗体被抬进去时,死者的姑姑还跟在后面吵吵嚷嚷,死活不肯罢休,场面一度混乱。
正乱着,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声音带着急慌:“不好了!我们梁老师和易老师的双胞胎……被别人抱走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刚处理完医院的命案,又冒出孩子被抱走的事,节奏瞬间被打乱。
没多久,梁老师和易老师匆匆赶来,两人眼睛通红,显然是急坏了。没等我们多问,易老师先攥着衣角开口,把2006年9月28日这天的时间线捋了一遍:“早上8点我还在家喂孩子喝奶,9点梁老师去学校上课,我带着孩子在小区楼下晒太阳,大概10点左右我去旁边便利店买瓶水,就几分钟的功夫,回头孩子就不见了……”
梁老师跟着补充,声音发颤:“我们俩的双胞胎是今年2月才生的,现在还不到一岁,连幼儿园都没上,这么小的孩子,要是被坏人带走了可怎么办啊!”说着,易老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梁老师也红了眼眶,急得直跺脚。
那个学生皱着眉,语气带着猜测:“我在想,会不会是梁山敏啊?今年双胞胎满月酒的时候,她就因为跟梁老师拌过嘴闹过场,会不会是她趁乱把孩子抱走了?”
这话刚落,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宇抱着两个裹得严实的婴儿跑进来,一边喘气一边喊:“梁老师!易老师!你们的孩子找到了!”
他把孩子小心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接着解释:“刚才一辆白色的车停在我们家饭店门口,一个女的把这两个孩子抱下来就开车走了。我看着孩子的小衣服,跟之前你们带出来时穿的很像,赶紧确认了下,这不就是你们的双胞胎嘛,我就赶紧抱过来了!”
梁老师和易老师一听,瞬间冲过去抱住孩子,手都在抖,眼眶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就在梁老师夫妻俩抱着孩子松口气时,李武法医拿着初步尸检报告走了进来,脸色严肃地开口:“刚出的初步结果,之前医院那个高二男生,死因是中毒,体内的毒素已经累积五个月了,而且他实际上已经去世两天了,并非今天才出事。”
这话让原本稍缓的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死者父亲猛地抬头,声音发颤地抓住李武的胳膊:“中毒?五个月?怎么会这样……他这五个月都好好的,怎么会中毒这么久?还有,去世两天了,医院之前怎么没发现啊!”
李武轻轻挣开他的手,继续说道:“毒素是慢性的,初期症状不明显,可能混在日常饮食或用品里,所以一直没被察觉。至于去世时间,初步判断是两天前的凌晨三点,具体还得等详细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确定毒素种类和准确的中毒时间线。”
旁边的死者姑姑也没再吵着反对尸检,只是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是中毒……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方尼坤立刻上前一步,对李武说:“那详细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另外,得赶紧查这五个月里,死者接触过的人、吃过的东西,还有有没有人跟他结过怨——慢性中毒,肯定是身边有人长期下手。”李武点头应下,转身又去忙后续的尸检细节了。
庄库医生匆匆走进来,手里攥着一份病人的探视记录,语气肯定地说:“我刚才翻了这五个月的记录,发现死者的姑姑几乎每天都来,而且每次都带一样的东西——说是给孩子补身体的营养品,我现在怀疑,那东西就是导致孩子中毒的根源。”
这话一出,死者父亲猛地看向一旁的姑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是你?你每天给孩子带的那东西,居然有毒?”姑姑脸色瞬间惨白,连连摆手:“不是我!我那是好心给孩子补营养,怎么会有毒!你别听医生胡说!”
随后,调查人员立刻去调取了姑姑每次带来的“营养品”样本,送去实验室检测。没过多久,检测结果出来了——那所谓的营养品里,有害物质含量严重超标,指数高达四百多,长期服用足以导致慢性中毒,与死者体内的毒素完全吻合。
铁证面前,姑姑的辩解瞬间没了底气,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嘴里喃喃着:“我真不知道那东西有毒……我就是听人说能补身体,才天天给孩子带的……”可她慌乱的眼神,却暴露了心里的不安,显然没说实话。
看到检测报告上“超标四百多”的数字,再看看姑姑慌乱躲闪的眼神,死者父亲的怒火瞬间爆发,他一把揪住姑姑的胳膊,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还敢说不知道?天天给我儿子带有毒的东西,五个月啊!我儿子就这么被你一步步害没了!你安的什么心!”
姑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脸色惨白如纸,嘴里还在徒劳地辩解:“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有毒,我是为了孩子好啊……”
“为了孩子好?”死者父亲猛地松开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吼道,“为了孩子好会让他吃有毒的东西?为了孩子好会看着他一天天虚弱却还接着喂?你根本就是存了坏心!我儿子要是泉下有知,都不会饶了你!”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想上前再推姑姑一把,幸好方尼坤及时拦住:“冷静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得让她把事情说清楚,到底为什么要给孩子带那东西,从哪儿弄来的!”
死者父亲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姑姑,眼里的血丝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带着哭腔:“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姑姑被他的眼神吓得缩了缩,终于没再敢辩解,只是低着头,肩膀不停颤抖。
刚平息下姑姑这边的混乱,突然有个陌生女人快步朝沙发上的双胞胎走去,伸手就要把孩子抱起来。梁老师眼尖,余光瞥见这一幕,心脏瞬间揪紧,猛地冲过去大喊:“你干什么!放下我的孩子!”
女人被这声吼惊得手顿了一下,却没停,反而加快动作想把孩子抱在怀里。易老师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拦住她:“你是谁?为什么要抱我们的孩子!”
女人挣扎着想要躲开,嘴里还含糊地说:“我就是帮你们抱一下,怕孩子着凉……”可她眼神躲闪,手劲又大,明显不是“帮忙”的样子。
小宇刚才还在旁边喘口气,见状也立刻跑过来,和梁老师一起拉住女人的胳膊:“你肯定是坏人!刚才抱走孩子的是不是你同伙?”
女人被几人围住,没法再碰孩子,脸色渐渐变了,挣扎得更厉害:“放开我!我没干什么坏事!”可她越急,越显得心虚,梁老师紧紧护着孩子,声音都在发颤:“你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我快步上前,盯着那女人的脸看了两秒,突然认了出来,语气带着点意外:“干什么啊?你不就是周莎曼吗?之前跟周队一起吃过饭,怎么会在这儿?”
周队听见“周莎曼”这名字,立刻走了过来,看到人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严厉:“你不在学校好好上课,跑到这儿来抢别人孩子干什么!家里人知道你到处瞎跑吗?”
周莎曼被戳穿身份,又被周队当众批评,脸一下子红了,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眼神躲躲闪闪:“我……我就是路过,看孩子可爱想抱一下,没要抢……”
“抱一下用得着偷偷摸摸?还想抱着走?”周队皱着眉,语气更重了,“赶紧给梁老师他们道歉,然后立刻回学校去,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到处惹事,我直接联系你爸妈!”
周莎曼没敢再辩解,低着头小声跟梁老师说了句“对不起”,攥着衣角站在原地,显然是被周队的气场镇住了,再也没了刚才要抱走孩子的劲头。
周莎曼刚低下头道歉,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奶奶拄着拐杖快步走进来,一看见沙发上的双胞胎,就急着冲周莎曼喊:“曼曼!别跟他们废话,赶紧把这两个孩子抱走!在这儿待着就是祸害,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梁老师立刻把孩子抱得更紧,警惕地看着老太太:“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的孩子怎么就成祸害了?凭什么让你们抱走!”
周莎曼奶奶却根本不看梁老师,只是一个劲催孙女:“别管他们说什么,赶紧抱!这俩孩子留着早晚出事,你听奶奶的,快动手!”
周队脸色瞬间沉到极点,上前一步拦住老太太:“阿姨,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们没资格带走,更不能说这种晦气话!您要是再这样胡来,我们可就按寻衅滋事处理了!”
老太太被周队拦住,却依旧不依不饶,指着双胞胎的方向嚷嚷:“我没胡说!这俩孩子就是不吉利!留在这儿早晚给他们家招灾,我这是好心帮他们!”一边说一边还想推开周队,场面又一次乱了起来。
周莎曼看着奶奶不依不饶的样子,又急又气,拉着奶奶的胳膊劝:“奶奶!你别乱来行不行!这是别人的孩子,我们不能碰,赶紧跟我回家!你不回,我可就自己走了!”
可老太太根本不听,反而用力甩开周莎曼的手,推着她往双胞胎的方向走:“你懂什么!听我的,把孩子抱走才是对的!快过去!”
周莎曼被推得一个趔趄,忍无可忍,猛地握住奶奶推过来的手,用力往旁边一甩,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您再这样,我真的不管您了!”
老太太被甩得后退了两步,愣了一下,随即气得拄着拐杖跺地:“你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是为了你好啊!”周莎曼咬着唇,别过脸不看她,显然是真的不想再跟着胡闹了。
周莎曼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无奈和不耐烦:“行了奶奶!你怎么见着别人家的小孩子就想抱走?到底要干什么啊?以前那些破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别再揪着不放了,赶紧跟我回家!”
“破事?”老奶奶被这话彻底激怒,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声音陡然拔高,“那是破事吗?当年你小姑姑家的孩子,就是因为没看好丢了,到现在都没找着!我这是怕这俩孩子也出事!还有你爷爷,当年就是为了找孩子急出病来走的!我现在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怕他们跟你小姑姑家的娃一样遭罪,我有错吗?”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指着双胞胎的方向:“我不是要抢,我就是想帮着看着点!你们年轻人毛手毛脚的,万一再把孩子弄丢了,对得起孩子吗?”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原来老太太执着于抱走孩子,是因为当年家里丢过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
周莎曼听奶奶提起小姑姑家的孩子,又急又无奈,提高声音反驳:“奶奶!你是不是真忘了?我小姑姑家的孩子现在就在隔壁小学上三年级啊,前阵子你还去学校门口接他放学呢!你这是失忆症又犯了,净说些没影的话!”
老奶奶愣在原地,眼神瞬间有些发空,嘴里喃喃重复:“在小学上学?我还去接他了?”她皱着眉使劲回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拐杖,片刻后才带着疑惑看向周莎曼:“不对啊……我记得当年明明是丢了,到处找都没找着,怎么会在上学?你是不是骗我?还是我真的记混了?”
她又转头看向周围的人,语气里满是不确定:“你们说,我小姑姑家的孩子是不是真没丢?是我老糊涂记错了?”说着,眼神里的坚定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不安,显然被周莎曼的话搅得彻底乱了思绪,连自己的记忆都开始怀疑。
周队看着老太太茫然的样子,语气沉了沉,出声打断了这场混乱:“行了,别再纠结记没记错了。当年小姑姑家的孩子根本没丢,就是你自己把他关在里屋的柜子里,忘了放出来,最后大家找了半天才在柜子里找到的。”
这话像一道惊雷,老太太瞬间僵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盯着地面,嘴里反复念叨:“是我关的?我把孩子关柜子里了?”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眉头皱成一团,似乎在拼命回想,可记忆里只有一片模糊的碎片,“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周莎曼也愣住了,她只知道奶奶记性不好,却从没听过这事,下意识地问:“周队,这是真的?我奶奶当年真把小表弟关柜子里了?”
周队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是真的,当时老太太也是一时糊涂,后来知道错了也很自责。现在她年纪大了,记性更差,才会把这事记成孩子丢了,还一直揪着不放。”
老太太听着这些话,眼眶慢慢红了,拄着拐杖的手开始发抖,声音带着哽咽:“我……我怎么会忘了……还差点害了孩子……”之前要抱走双胞胎的劲头彻底没了,只剩下满心的愧疚和无措。
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两个人——一个小女孩牵着她奶奶的手,刚走进来,小女孩的目光就落在了沙发上的双胞胎身上,突然开口,声音又轻又冷:“这两个孩子,活不到明天。”
这话让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梁老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把孩子护在怀里。周莎曼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满:“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啊?瞎胡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小女孩却仰着头,眼神直直的,没丝毫惧意,又重复了一遍:“就是活不到明天,我奶奶说的,她能看到。”
旁边的奶奶赶紧拉了拉小女孩的胳膊,脸上带着歉意对众人笑了笑:“孩子不懂事,乱说话呢,你们别往心里去啊。”可她的眼神却有些闪躲,没敢看梁老师夫妇,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小女孩的衣角,显然不像只是“孩子乱说话”那么简单。
梁老师脸色发白,易老师忍不住追问:“老人家,您孙女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能看到?我们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活不到明天了?”
小女孩被周莎曼反驳后,脖子一梗,声音更冲了:“凭什么他们能有两个孩子?村子里说了,有两个孩子的就得给大巫师上供一个!这是规矩!”
“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周莎曼气笑了,“你就是个小孩,不好好上学,学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有什么用?赶紧跟你奶奶回家!”
“我没胡说!”小女孩突然尖声叫起来,指着双胞胎的方向,“那两个小孩迟早要完蛋!不上供就没好下场!”
她奶奶赶紧上前拉她,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众人低声解释:“不是孩子胡闹,是村子里的大巫师说的……他说家里有两个孩子的,必须送一个给他,不然会有灾祸。”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三个人——正是小女孩说的大巫师、村长,还有之前被怀疑抱走双胞胎的梁山敏。梁山敏一进来就直奔大巫师,语气又急又气:“大巫师!你疯了吗?你自己不能怀孕,就逼着别人送孩子,这像话吗?对那些能生养的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大巫师脸色一沉,眼神阴鸷:“我不能怀孕,凭什么别人可以?他们有两个孩子,送一个给我怎么了?这是他们的福气!”
“福气?”梁山敏冷笑一声,伸手指着旁边的小女孩,“你别在这自欺欺人了!其实你有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是她!”
大巫师猛地转头看向小女孩,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瞬间呆住了——小女孩眉眼间那几分熟悉的轮廓,竟和她年轻时一模一样。
听到梁山敏的话,大巫师僵在原地,眼神死死盯着小女孩,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小女孩被她看得有些害怕,往奶奶身后躲了躲,却又忍不住探出头看她。
片刻后,大巫师慢慢走上前,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奶奶是不是当年在村东头捡的你?”
小女孩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当年她才几个月大,被放在我家门口,我就收养了她。”
大巫师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想碰小女孩的手,又怕吓到她:“孩子……我是你妈妈啊……当年我年轻不懂事,没敢留下你,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小女孩先是愣住,随即眼眶也红了,犹豫了几秒,慢慢伸出手抱住了大巫师的脖子。两人抱着哭了许久,多年的隔阂与误解,在这一刻终于解开。
村长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既然孩子找到了,之前逼村民送孩子的规矩,也该废了。”大巫师哭着点头,再也不提“上供孩子”的事。
至于双胞胎,梁老师夫妇也终于放下心来——这场由封建迷信引发的风波,随着大巫师与女儿相认,彻底画上了句号。
这边的风波刚平息,另一边ScI调查局的调解室里,气氛却再次降到冰点。死者的姑姑见躲不过,突然指着门外尖叫:“不是我下的毒!是那个黄毛女孩!是她让我给孩子带那东西的!”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拽着个染着黄毛的女孩走进来,女孩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可还没等众人开口问,又一个男生匆匆跑进来,一看见中年男女就皱眉:“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儿?还有姑姑,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那对中年夫妻抬头看见男生,瞬间懵了——眼前这孩子的眉眼,竟和他们早逝的儿子一模一样。男生还没察觉不对,转头看向死者姑姑,语气带着不解:“姑姑,我刚才听人说,表哥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杀了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亲生儿子……”死者姑姑猛地抬头,眼神涣散地看着男生,又看向那对中年夫妻,突然明白了什么,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是我瞎了眼!我以为那是你们的孩子,我以为……我对不起我儿子啊!”
哭声撕心裂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原来死者竟是姑姑的亲生儿子,她误把儿子当成别人的孩子泄愤,最终亲手酿成了悲剧。
随着姑姑的崩溃,这一天里接连发生的医院命案、双胞胎被抢、封建迷信风波,终于全部落下帷幕,只留下满室的唏嘘。
2006年9月29日 早上
我们正围着桌子整理前一天的案件资料——中毒案的检测报告、双胞胎事件的笔录还摊在桌面上,笔和文件夹散落着,刚想梳理出完整的案件时间线,办公室的门就“砰”地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浅蓝衬衫的女职员快步走进来,目光扫过屋里,突然指着角落刚趴在桌上闭眼休息的同事,声音瞬间拔高:“这都几点了还睡觉?案子刚结就松懈?文件堆得乱七八糟也不收拾,还有人抱着水杯磨磨蹭蹭,这就是你们干活的样子?”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拍在桌上,语气里满是火气,“上班时间没个上班的样子,大早上就偷懒,这工作态度能查出什么案子!”
正说着,她的上级领导匆匆跟进来,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拉住她,皱着眉低声呵斥:“姜晓芳!你要干什么啊?这里是ScI调查局,不是你随便撒火的地方,轮不到你来教他们怎么做事!”
姜晓芳挣开领导的手,指着那些补觉的同事,语气更急:“不是我要撒火!他们根本没有作息概念啊?大早上的不去干活,反而要补觉,这有什么含义?难道案子结了就不用守规矩了?”
我放下手里的笔,抬头跟她解释:“他们昨晚值夜班,一整晚都在跟进中毒案的后续排查,还有双胞胎家庭的回访,现在刚交班,我们上白班的来接手,他们补会儿觉怎么了?”
“上白班又怎么样?”姜晓芳梗着脖子反驳,眼神扫过我们,“你们是ScI的人,不管白班夜班,不就依然要保持训练吗?松懈下来怎么应对突发情况?”
她上级领导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挡在我们中间,语气严肃:“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是ScI调查局的办案人员,不是你的训练学员!你来这儿对着他们指手画脚要训练,有啥用啊!”
“有啥用?”姜晓芳提高声音,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固执,“不就是让他们保持状态,以后能远离危险地方吗?难道等出事了再后悔?”
我看着她紧绷的脸,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调侃:“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吧?一进来就大发雷霆,跟个一点就炸的炮仗似的,还是个容易‘爆炸’的女孩,比昨晚的案子还让人头大。”
这话刚说完,办公室里紧绷的气氛松了点,姜晓芳愣了一下,脸微微泛红,没再说话。领导趁机拉了拉她的胳膊,低声劝了几句,她瞥了我们一眼,最终没再反驳——毕竟前一天的中毒案和双胞胎案都已经顺利结束,再争执也没了意义。
姜晓芳的事刚告一段落,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一个穿深色职业装、手里攥着厚厚日程表的女员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我们整理案件的桌子旁,“啪”地把日程表拍在桌上。
“各位,耽误两分钟,”她抬眼扫过所有人,语气不容置疑,“我是行政部的欧克菲,过来跟你们核对后续时间安排。从明天起,所有人早上八点必须到岗打卡,晚上六点准时下班,中途离岗超半小时要报备;每周三下午加训,不能请假;还有,案件资料必须当天整理归档,不能堆到第二天——”
她话还没说完,之前劝走姜晓芳的上级领导就皱着眉走过来,语气带着不满:“欧克菲,你来这儿干什么?这里是ScI调查局,办案节奏得跟着线索走,不是按行政打卡表来的!我看你们行政部是把这儿当成撒野的地方了,想来就来,想改规矩就改规矩?”
欧克菲却没退让,指着日程表上的条款:“规矩就是规矩,不管什么部门都得遵守!你们总不能天天没个准点,资料也乱七八糟的,必须改时间,按统一作息来!”
两人正争执着,又一个穿米色西装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会议通知,扬了扬手里的纸:“各位,临时通知,现在立刻去三楼会议室开员工筛选大会,所有在岗人员都得参加,不能缺席!”
上级领导转头一看,更无奈了,扶着额头叹气:“善莲泽!你又是来干什么的?员工筛选是你们人力资源部的事,我们ScI的人要跟进案件后续,哪有空去开这种会?这里是ScI,不是你们开大会的临时场地!”
善莲泽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会议通知往桌上一摔,声音陡然拔高:“什么叫没空?员工筛选关系到整个单位的人员调配,你们ScI就特殊了?再说了,会议室是公共资源,我用用怎么了?现在立刻马上过去,耽误了会议进度,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她越说越激动,手叉着腰,语气里满是火气,显然是被“特殊对待”的说法惹毛了,彻底大发雷霆。
我“啪”地合上手里的案件文件夹,站起身,目光扫过欧克菲和善莲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行了,都别争了。首先,这里不是你们口中按打卡、开大会管理的普通公司,是ScI调查局——办案要跟着线索走,不是按行政表的时间走,更不是靠开无关的筛选会推进的。”
我指了指办公室门口,继续说:“其次,我们查案靠的是分析线索、梳理逻辑,是靠脑子破案,不是靠你们过来定规矩、耍蛮力压人。最后,我得提醒你们一句,我就是ScI的创始人,从成立到现在,这里就没有所谓的行政部、人力资源部,更没有你们这几个人来指手画脚的份。”
话说到这儿,我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现在,要么你们立刻离开,别耽误我们整理案件后续;要么,我只能按‘擅闯涉密单位’的流程,联系相关部门来处理。你们选哪个?”
这话一出,欧克菲手里的日程表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善莲泽脸上的怒气也僵住了——她们显然没料到我是这里的创始人,之前的强硬瞬间没了底气。旁边的上级领导也松了口气,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把场面留给我。两人对视一眼,最终没敢再反驳,拿起桌上的文件,悻悻地转身往门口走,脚步比进来时快了不少,再也没了刚才要“改规矩”“开大会”的架势。
过了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队快步走进来,脸色严肃得很:“刚接到报案,沙坪坝学校里发现一具尸体,得赶紧过去。”
我立刻起身,喊上王思面、韩亮、杨海泽和寸寿生,李武法医和李宗福也迅速拿上勘查箱跟上。一行人跟着周队往学校赶,路上周队简单补充了信息:“死者叫罗泽萍,是学校的学生,发现尸体的是早上来打扫的保洁。”
到了学校现场,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罗泽萍的家属挤在警戒线外,一看见我们,情绪瞬间爆发——她母亲坐在地上哭嚎,父亲红着眼眶冲过来,指着学校方向大喊:“肯定是李三妹干的!我家萍萍前几天还跟我说,李三妹总找她麻烦,还威胁过她!肯定是李三妹害了她!”
安抚好家属情绪,我们立刻动身去李三妹家。敲开门,李三妹的母亲探出头,一听我们是来调查罗泽萍案件、找李三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紧紧抓着门框,声音发颤:“三妹……三妹她早上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她怎么会跟死人扯上关系啊?是不是弄错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看见我们和李三妹的母亲,立刻大喊大叫起来:“你们别冤枉三妹!她昨天还跟我一起逛街,怎么会害罗泽萍!肯定是别人干的,你们找错人了!”她一边喊一边往屋里冲,想拉着李三妹的母亲往后躲,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这正是李三妹的好姐妹。
正乱着,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李三妹攥着书包带走进来,看到屋里的阵仗,又瞥见罗莉敏,皱着眉开口:“罗莉敏,你在这儿瞎喊什么?”
罗莉敏转头看见她,情绪更激动了,声音发颤:“我干什么?罗泽萍都死了!警察都找上门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就是你之前跟罗泽芳总跟她吵架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罗泽芳立刻瞪回去,往前站了一步,指着罗莉敏的鼻子,“是你先来找我的!上次你跟罗泽萍在操场吵得那么凶,还说要让她好看,现在你倒来怪我?”
这话刚落,罗莉敏瞬间炸了,手叉着腰大喊:“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她好看了?明明是你自己看她不顺眼!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
“好了!”我上前一步打断她们,语气沉了下来,“吵来吵去有什么用?罗泽萍的死因还没查清,你们先把事情说清楚!”
李三妹却突然开口,目光盯着罗泽芳:“是罗泽芳杀的,我前几天看到她跟罗泽萍在天台吵架,还推了罗泽萍一把。”
“你胡说!”罗泽芳立刻反驳,转而指向罗莉敏,“是罗莉敏干的!她昨天还跟我说,罗泽萍要是再挡她的路,就不会让罗泽萍好过!”
罗莉敏被指认,急得跳脚,又突然看向门外:“都不是我!是罗莉霞!罗莉霞跟罗泽萍抢过竞赛名额,还被罗泽萍举报过作弊,她才最恨罗泽萍!”
我一听“罗莉霞”这个陌生名字,瞬间皱紧眉头,看向她们三个:“什么意思?之前只提了你们三个,现在又冒出个罗莉霞,还有第四个跟罗泽萍有矛盾的人?”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李三妹、罗泽芳和罗莉敏互相看了看,都没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罗莉霞的存在——这起案子,比我们一开始想的要复杂得多。
罗莉霞刚挤进门,就看见屋里剑拔弩张的样子,皱着眉喊道:“你们围着吵什么啊?罗泽萍明明就在后山的小黑屋里,我刚才还看见她了!”
我上前一步,语气严肃地纠正:“你在说什么?罗泽萍已经死了,尸体在沙坪坝学校里发现的,我们就是来调查的。”
“死了?不可能!”罗莉霞猛地睁大眼睛,连连摇头,“我半小时前还路过小黑屋,看见她蹲在里面哭,怎么会突然死了?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一旁的罗村长叹了口气,上前帮腔:“莉霞,别犟了,学校那边都确认过了,死者就是罗泽萍,不会错的。”
罗莉霞还是不相信,转头抓着罗莉敏的胳膊,急切地问:“莉敏,你跟他们说!我没看错,罗泽萍是不是还活着?”
罗莉敏被她抓得发疼,却只能压低声音说:“霞姐,是真的……萍姐已经死了,学校那边的尸体我也远远看了一眼,就是她。”
“不对!”罗莉霞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刚才从后山下来,还看见罗泽萍从你们家附近跑了,往李平茂家的方向去了!你们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李平茂家找!”
话没说完,她就拽着人往门外走,我们只好跟上去——毕竟这事太蹊跷,总得查个明白。到了李平茂家门口,正好看见李平茂拿着修理工具出来,一见罗莉霞就皱着眉:“霞姐,你疯了吧?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家干什么?”
“别废话!”罗莉霞推开他往屋里闯,“赶紧把罗泽萍叫出来!我看见她跑进来了!”
李平茂被她闹得哭笑不得:“什么罗泽萍?刚才进来的是我妹妹李平郦,她刚从外地回来,你肯定是看错了!”
话音刚落,屋里就走出个穿浅色外套的女孩,手里还攥着一把折叠刀——可当我们看清女孩的脸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她的眉眼、发型,竟和罗莉霞长得有几分相似!李法医立刻上前比对之前记录的罗莉霞外貌特征,点头确认:“从面部轮廓和细节来看,确实与罗莉霞高度相似。”
罗莉霞也懵了,盯着李平郦看了半天,又不死心地朝着屋里喊了一声:“罗泽萍!你要是在里面,就赶紧出来!别躲了!”
这一喊,屋里竟真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里屋走了出来——我们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彻底懵了:那身影的轮廓、穿着,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罗泽萍!
又过了几秒钟,罗村长盯着眼前的罗泽萍,声音都在发颤:“泽萍……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学校里的尸体明明就是你啊!”
罗泽萍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怨怼,指着自己的胸口反驳:“学校里那个死的不是我!是她把我骗进小黑屋,关了我好几天!我在里面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她却顶着我的身份到处晃!她必须死,只有她死了,我才是真正的罗泽萍!”
这话像颗炸弹,炸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既然眼前的是真罗泽萍,那学校里的死者又是谁?
就在我们追问的间隙,村口突然跑进来个姓姑的居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村头的外屋里又死人了!跟学校里的案子一模一样!”
我们立刻跟着往村头赶,到了那间外屋,果然看到一具女性尸体,死状和学校里的“假罗泽萍”完全一致。屋里还摆着一个破旧的炉子,炉口残留着些黑色灰烬,显然刚用过没多久。
王思宁蹲在尸体旁勘查,很快发现了异常:“队长,死者旁边有个文具盒,上面还写着字。”他拿起文具盒,指着上面的字迹念道,“高曼达——这应该是人名。”
王思宁皱着眉,转头看向我:“队长,我在想,这高曼达会是谁的熟人?一开始我怀疑是罗泽萍干的,但现在真罗泽萍就在眼前,又觉得不太像了……难道凶手其实是冲着高曼达来的?”
我盯着那个写着“高曼达”的文具盒,脑子里飞速梳理线索:“现在两起案子,一起‘假罗泽萍’被杀,一起村头外屋命案,表面上都和罗泽萍有关——可如果真罗泽萍没杀人,那为什么两起案子都隐隐指向她?还有这个高曼达,她和罗泽萍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同伙?还是下一个目标?”
李法医蹲在尸体旁检查,补充道:“死者的死因和学校那起一样,都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而且身上都有被关过的痕迹——凶手的手法、目标似乎都有规律,高曼达这个名字,说不定就是破解规律的关键。”
罗泽萍站在门口,听到“高曼达”三个字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躲闪着没说话——这细微的反应,让我心里更确定:她一定知道高曼达的事,只是在刻意隐瞒。
罗莉霞皱着眉凑过来,语气满是疑惑:“什么意思啊?两起案子都跟罗泽萍扯不清,现在又冒出来个高曼达,这人到底是谁啊?跟这两起命案有啥关系?”
李法医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勘查手套,沉声说道:“第一个学校现场,除了死者尸体和周围环境痕迹,没发现其他多余线索或物品;但村头这个现场,除了写着‘高曼达’的文具盒,也没找到别的有用信息,线索确实太少了。”
我接过王思宁递来的文具盒,小心地打开——里面没有文具,只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四条奇怪的句子:“1、归来柳暗一枝花;2、马达送迎似;3、百大迎克松;4、慕联龙府送客”,旁边还标注着“归(5),达(6),迎(6),府(8)”。
我盯着这些字和数字琢磨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按标注的数字找对应字的位置——‘归’是第5笔对应‘一’,‘达’第6笔对应‘马’,‘迎’第6笔对应‘百’,‘府’第8笔对应‘联’,拼起来就是‘一马百联’!”
王思宁立刻凑过来,挠了挠头:“‘一马百联’?这算成语吗?我怎么没听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总不能是字面说的一匹马带百条联吧?”
我手指敲了敲文具盒,眉头紧锁:“我也没见过这个‘成语’,说不定不是成语。我在想,会不会是谐音或者拆字的提示——‘一马’会不会是‘立马’的意思?‘百联’会不会是个地名?也就是说,让我们立马去一个叫‘百联’的地方?”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一下,罗泽萍站在旁边,听到“百联”两个字时,手指悄悄攥紧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显然,她知道这个地方。
王思宁立刻追问:“那‘百联’这个地方具体在村里哪儿啊?我们没听过这个地名。”
罗村长想了想,指着村西头的方向:“应该是在村西头那片老房子里,以前有个废弃的供销社叫‘百联铺’,后来没人用了,一直空着。”
我们跟着罗村长往村西头走,到了那片老房子区域,果然在一间破旧的屋子前发现了一个埋在土里的铁箱子。清理掉箱子上的泥土,上面刻着一串提示,解到最后得出两个数字:“1036、1266”。
“应该是两个房间号。”我指着周围的老房子,“先找1036。”众人分头找了一圈,很快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上看到了“1036”的编号——门是老式的密码锁,需要4位数字。我试着输入“1036”,“咔嗒”一声,门开了。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正前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两张卡牌,分别刻着“5”和“7”。“还有1266没去。”韩亮提醒道。我们又找到编号“1266”的屋子,同样用数字打开门,在屋里的抽屉里发现了另外两张刻着“8”和“3”的卡牌。
“把数字凑一起……3、5、7、8?”我看着四张卡牌,试着组合,“按顺序排列的话,密码应该是3578。”
回到铁箱子旁,我输入“3578”,箱子应声打开。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人站在一片平原上,背后写着一行字:“马达平原,2003.4.12”。
就在我们研究照片时,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冲了过来,指着我们大声嚷嚷:“你们是谁?在这儿翻什么东西!这是我家的老房子,谁让你们进来的!”
罗村长赶紧上前拦住她,解释道:“罗女士,别激动,他们是市里ScI调查局的人,过来查最近村里的命案,不是来捣乱的。”
“ScI?”中年妇女冷笑一声,语气更冲了,“什么ScI不ScI的,我不管!你们没经过我同意就进我家,还翻箱子,这就是犯法!别拿什么身份压我,我不吃这一套!”
我耐着性子说:“罗女士,我们是为了查清楚两起命案的真相,找到凶手,这张照片可能是关键线索,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中年妇女双手叉腰,声音陡然拔高,“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给脸不要脸是吧?赶紧把照片留下,从这儿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罗村长赶紧打圆场:“罗女士,别这样,今天发生的命案事关重大,要是找不到线索,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你就……”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妇女狠狠推开,场面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周队长往前站了一步,拿出证件亮在罗女士面前,语气严肃又坚定:“我们是民警办案,正在调查村里的命案,这张照片和案件关键线索有关系,需要依法取证。请你配合,不要妨碍公务。”
罗女士扫了眼证件,却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往后退了半步,突然拔高声音大发雷霆:“民警办案又怎么样?这是我家的地盘!你们说取证就取证?我看你们是借着办案的由头,想偷我家东西吧!”
她一边喊一边往屋里退,还伸手要去抢我手里的照片:“把照片还给我!那是我家的东西,跟命案没关系!你们再不走,我就喊人了,说你们欺负老百姓!”
周队长拦在她面前,语气冷了几分:“罗女士,妨碍民警执行公务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们已经亮明身份,也说明了情况,如果你继续阻挠,我们只能按规定采取强制措施。”
可罗女士根本不听,反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没天理啊!民警欺负人了!抢我家东西还威胁我!快来人看看啊!”她这一闹,周围渐渐围过来几个村民,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场面瞬间陷入僵局。
罗村长看着罗女士坐在地上撒泼,又急又气,上前一步厉声呵斥:“罗女士!你差不多得了!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又是哭又是闹,还要不要脸了?民警是来查命案的,不是来跟你胡搅蛮缠的,赶紧把嘴巴闭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一出,罗女士哭嚎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反驳:“我丢人?他们私闯我家翻东西,还抢我照片,我还不能说两句了?你个村长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我!”
罗村长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周围围观的村民:“你看看大家怎么看的!命案都出两起了,大家都盼着早点找到凶手,就你在这儿拖后腿!今天这照片民警必须带走查线索,你要是再闹,别说我这个村长不给你面子!”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附和,有人小声说“确实该配合办案”“别耽误找凶手了”,罗女士听着这些议论,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坐在地上没再说话,显然是被罗村长的话和村民的态度镇住了。
就在罗女士还坐在地上闷不吭声时,韩亮突然从旁边的杂物间跑了出来,脸色发白:“周队、队长,你们快来看!杂物间里……有具尸体!”
我们立刻冲过去,推开半掩的杂物间门——里面光线昏暗,一具女性尸体蜷缩在角落,身上盖着破旧的布帘。等我们掀开布帘,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具尸体的眉眼、发型,甚至身上穿的衣服,都和眼前的罗女士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罗女士听到动静,也好奇地凑过来,一看清尸体的样子,瞬间尖叫起来,连退好几步,指着尸体的手都在发抖:“这、这是谁啊?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李法医立刻蹲下身勘查,很快给出初步判断:“死因和前两起一样,都是头部受钝器重击致死,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他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罗女士,“罗女士,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妹?或者跟你长得特别像的亲戚?”
罗女士用力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没有!我就一个弟弟,早就出去打工了,家里没什么亲戚,更没有双胞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人跟我长得一样,还死在我家杂物间里!”
我盯着两具“一模一样”的身影,心里的疑惑更重: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和罗女士长得一样的人?是认错人了,还是故意针对罗女士,先用替身试探?而罗女士刚才拼命护着照片的样子,又跟这具尸体有什么关联?
我蹲下身,注意到尸体旁边的地面上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伸手捡起来展开——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带着些水渍,写着:“罗泽桑,你要干什么啊?你死了,不是我杀的,是你自己(罗泽桑)把自己(罗泽桑)杀掉。”
“罗泽桑?”我念出这个名字,转头看向罗女士,“你认识这个人吗?”
罗女士凑过来看了眼纸条,脸色更白了,嘴唇哆嗦着:“罗泽桑……是、是我远房的堂姐!她前几年回村住过一阵,后来听说去外地了,怎么会……”她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尸体,“难道、难道这具尸体是罗泽桑?可她怎么跟我长得这么像啊!”
王思宁皱着眉接过纸条,反复看了几遍:“纸条上一会儿说‘你死了’,一会儿又说‘是你自己把自己杀掉’,逻辑怪怪的——像是有人在跟罗泽桑对话,又像是罗泽桑自己写的遗书?但哪有人遗书里反复提自己名字的?”
周队接过纸条,语气沉了下来:“不管是对话还是遗书,罗泽桑这个名字是关键。之前两起案子牵扯出高曼达、假罗泽萍,现在又冒出个和罗女士长得一样的罗泽桑,还留了张奇怪的纸条……凶手很可能是在故意混淆视线,把我们往这些名字里绕。”
李法医检查完尸体,补充道:“尸体身上没有挣扎痕迹,钝器伤口位置和前两起一致,凶手手法没变。但纸条上的‘自杀’说法,更像是在掩盖他杀的真相——看来罗泽桑的死,和前两起命案脱不了干系。”
我盯着纸条上“自己杀掉自己”的字样,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写纸条的人,和罗泽桑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甚至可能……认识高曼达和假罗泽萍?
这时,门外传来女的声音。
ScI调查小分队又如何面对这样情况,我们下一章继续。
【第52章(II,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