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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26日,早上

晨光透过ScI调查局的窗户洒进办公室,同事们陆续到岗,各自回到工位上开始整理文件——前一天热闹的拉“4”节已落下帷幕,地下室的装饰已被整齐收好,只有墙上残留的少许彩带痕迹,还能让人想起昨日的欢腾。

韩轩将拉“4”节的活动照片按组别整理归档,我则对着桌上的案件记录核对信息,后勤组的麦乐推着装满办公用品的推车走过,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昨天的饺子还没吃够吧?今天食堂煮了粥,快去趁热盛!”

郑局走进大厅,看到大家迅速投入工作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对身旁的张邵峰副局长说:“拉‘4’节收尾得不错,让后勤组把活动总结整理好,咱们接下来还是要把重心放回案件上,王建国那起失窃案的后续跟进,记得督促一下。”

张邵峰应下,转身去安排工作。整个调查局里,键盘敲击声、文件翻动声与偶尔的交流声交织,热闹过后,一切又回归到有条不紊的工作节奏中。

就在这时,大厅门口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女人快步走进来,头发有些凌乱,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孩子的照片,一见到我们就急切地迎上来,声音带着哭腔:“警官!求你们帮帮我!我女儿在芽庄小学被人欺负了,现在连学都不敢去了!”

我连忙放下手里的档案,扶着她走到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递过一杯热水:“大姐您先别急,慢慢说。您女儿多大?在芽庄小学几年级?具体是怎么被欺负的?”

女人接过水杯,手指微微发颤,喝了一口才缓过些劲,指着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说:“这是我女儿妞妞,今年上二年级。前两周开始,她每天放学回家都闷闷不乐的,问她怎么了也不说,直到昨天晚上,她哭着跟我说,班里有两个女生总抢她的零食和文具,还把她的跳绳扔到操场的草丛里,说‘再敢告诉老师就把你作业本撕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今天早上我送她去学校,到了校门口她死活不肯进去,抱着我的腿哭,说怕那两个女生又找她麻烦。我去找班主任,班主任说‘小孩子打闹很正常’,让我别太较真,可妞妞都吓成这样了,这能是小事吗?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这儿求你们帮忙……”

韩轩刚好整理完照片走过来,听到这话皱起眉:“大姐,您知道那两个女生的名字吗?妞妞有没有说她们平时在学校还欺负过其他同学?”

“知道,一个叫李萌,一个叫赵雅,都跟妞妞同班。”女人连忙回答,“妞妞说,之前有个男生帮她捡过跳绳,后来那两个女生就故意把男生的课本藏起来,吓得没人敢再帮她了……”

郑局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了解情况后,对身旁的张邵浩副局长说:“让二组的方尼坤和特雷西跟这位大姐去芽庄小学一趟,先找班主任、妞妞还有那两个女生了解情况,再问问班里其他同学,务必把事情查清楚。孩子的心理问题不能忽视,得尽快解决,让妞妞能安心回学校。”

张邵浩立刻去安排人手,女人看着我们忙碌的身影,眼眶又红了,紧紧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们……要是能让妞妞不再受欺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不会让孩子受委屈的。” 不一会儿,方尼坤和特雷西拿着记录本过来,跟着女人往芽庄小学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后,我们都清楚,校园里的欺凌不是“小事”,守住孩子的安全感,比什么都重要。

方尼坤和特雷西跟着女人走到芽庄小学教学楼二楼,刚拐进三年级的走廊,就看到教室门口的谈话区里,两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低着头站在那里,旁边站着一位戴黑框眼镜的女老师——正是女人提到的班主任李老师。三人凑在一起,声音不大,却能隐约听到“妞妞”“零食”“跳绳”之类的字眼,显然正在聊和女人女儿相关的事。

女人一看到这场景,之前强压下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快步走上前,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李老师!你还在跟她们谈?我早上跟你说妞妞被她们欺负,你说‘小孩子打闹正常’,现在你倒是跟她们聊得热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女儿的事放在心上?”

李老师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女人,脸上露出些许尴尬:“这位家长,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这不是在跟李萌、赵雅了解情况嘛,想问问她们是不是真的跟妞妞有误会……”

“误会?”女人气得提高了声音,伸手把妞妞的照片递到李老师面前,“我女儿现在连校门都不敢进,晚上睡觉都要抱着我哭,这叫误会?她们抢妞妞的零食、扔妞妞的跳绳,还威胁妞妞不许告诉老师,你居然说这是误会?你当班主任的,看到学生被欺负,不帮着解决,反而还在这和稀泥,你配当老师吗?”

周围教室的门陆续打开,几个路过的老师和学生都停下脚步往这边看。李萌和赵雅吓得往李老师身后躲了躲,李老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皱着眉说:“家长你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我已经问过李萌和赵雅了,她们说只是跟妞妞闹着玩,没真的欺负她,可能是妞妞太敏感了……”

“闹着玩能把孩子吓成这样?”女人还想反驳,方尼坤连忙上前拦住她,对着李老师亮出证件:“李老师您好,我们是ScI调查局的工作人员,这次来是为了核实妞妞被欺负的情况。麻烦您先让这两个同学进教室,我们想单独跟您还有妞妞聊聊,也需要向班里其他同学了解一下情况,希望您能配合。”

李老师看到证件,脸色缓和了些,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坚持之前的说法,点点头说:“好……我先让李萌和赵雅回教室,你们跟我去办公室吧,妞妞现在在我办公室里待着,没敢进教室。”

女人跟着方尼坤、特雷西往办公室走,想起女儿害怕的样子,眼眶又红了,却没再像刚才那样激动——有工作人员在场,她心里多了些底气,只盼着能尽快查清事情,让女儿能安心回到课堂。

方尼坤和特雷西跟着李老师走进办公室时,妞妞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抱着书包,看到母亲进来,眼睛立刻红了,小声喊了句“妈妈”。

刚安顿好妞妞,教室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李萌攥着衣角,在另一位老师的陪同下走进办公室——她刚才在教室外听到了谈话,犹豫了半天还是主动走了过来,低着头小声说:“行了,我说实话……不是我们故意欺负妞妞,是之前总有人在学校门口堵她。”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方尼坤连忙追问:“有人堵她?是谁?”

李萌抬起头,眼神有些慌乱:“是个老奶奶,头发花白,总坐在校门口的石墩上。之前我们看到她拉着妞妞说话,凑近听了几句,她一直说妞妞是她的孙女,还说妞妞的妈妈从出嫁后就一直不回来,让妞妞跟她走……我们觉得她有点吓人,就想提醒妞妞离她远点,可妞妞不听,我们才跟她闹了点别扭,抢她零食、扔她跳绳,其实是想让她别总一个人待着,免得被老奶奶缠住……”

女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抱住妞妞:“妞妞,你怎么没跟妈妈说有人堵你?那个老奶奶是谁?她还对你说什么了?”

妞妞埋在母亲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怕你担心,那个老奶奶每次都跟我说‘妈妈不要你了,跟我走我给你买糖’,我不敢跟你说……”

方尼坤和特雷西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只是校园矛盾那么简单。特雷西拿出笔记本,详细询问李萌老奶奶的外貌特征、出现的时间,方尼坤则对女人说:“大姐,你先别着急,我们会立刻调查这位老奶奶的情况,也会加强学校周边的巡逻,保证妞妞的安全。至于李萌和赵雅,她们虽然用错了方式,但并非故意欺负妞妞,后续我们也会跟她们好好沟通,引导她们用正确的方式关心同学。”

李老师也有些愧疚,看着妞妞说:“是我之前没了解清楚情况,误会了李萌她们,也忽略了妞妞的感受,以后我会多关注班里的孩子,有异常情况一定及时跟家长沟通。”

女人抱着妞妞,心里又惊又怕,却也松了口气——原来女儿被“欺负”的背后,还藏着这样的隐情,还好现在弄清楚了,也有工作人员帮忙处理,总算不用再担心女儿独自面对危险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刚缓和些,门口突然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正是李萌口中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她拄着拐杖,手里攥着一个布袋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李老师看到老奶奶的瞬间,愣住了,随即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意外:“妈妈,您怎么来了?您不是说今天在家休息吗?”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妞妞的母亲更是猛地抬起头,看着老奶奶,又看看李老师,眼神里满是错愕:“姐……这是咱妈?”

李老师点点头,走上前扶住老奶奶,叹了口气:“是啊,这就是咱妈。她最近总念叨妞妞,说好久没见孩子了,又怕你工作忙,没好意思跟你说,就自己想着来学校看看妞妞。”

老奶奶拉过妞妞的手,布袋子里露出几颗水果糖,声音有些沙哑:“妞妞,奶奶想你了,给你带了糖。之前在门口跟你说话,你怎么总躲着奶奶呀?奶奶就是想问问你,妈妈最近是不是还总加班,有没有好好吃饭。”

妞妞看着老奶奶,又看看母亲,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小声说:“奶奶,我以为你是坏人……我妈妈说陌生人跟我说话不能理。”

妞妞的母亲这才反应过来,又愧又悔,上前握住老奶奶的手:“妈,对不起,是我没跟妞妞说清楚,让她误会您了。最近我总忙着工作,也没怎么带妞妞回家看您,让您惦记了。”

方尼坤和特雷西见状,也松了口气——原来这场“误会”的源头,是老人对孙女的牵挂。李老师无奈地说:“都怪我,之前没跟妈说清楚妞妞现在的情况,也没跟班里的孩子解释,才让李萌、赵雅误以为妈是陌生人,还跟妞妞闹了矛盾。”

老奶奶笑着拍了拍妞妞的头:“不怪你们,是奶奶太着急了,没提前跟你们打招呼。以后奶奶想妞妞了,就先跟你们说,不再自己跑来了。”

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彻底消散,妞妞拿着奶奶给的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方尼坤看着这一幕,对特雷西小声说:“看来这事儿算是圆满解决了,咱们也能放心回去了。”特雷西点点头,起身跟李老师和妞妞的母亲道别——比起复杂的案件,这样温暖的“误会”,更让人觉得安心。

刚理清老奶奶的误会,教室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李老师连忙起身:“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众人跟着走到三年级教室门口,就看到赵雅捂着胳膊坐在地上,眼泪直流,一个扎着短发的女生站在旁边,手里还攥着一块橡皮——橡皮上清晰刻着“Z.Y”两个字母,正是赵雅名字的拼音缩写。

“郗嘉禾!你怎么能打人?”李老师快步上前,扶起赵雅查看她的胳膊,只见小臂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郗嘉禾攥着橡皮,脸涨得通红:“是她先撒谎!这橡皮明明是我的,她却说我偷她的!”

“这就是我的橡皮!”赵雅哭着反驳,“昨天我还在上面刻了我的缩写,放在文具盒里,今天早上就不见了,现在在你手里,不是你偷的是谁?”

旁边的同学立刻围过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手说:“老师,我早上看到郗嘉禾从赵雅的文具盒里拿了这块橡皮,还偷偷塞进自己的书包里!”另一个女生也附和:“我也看到了!赵雅找橡皮的时候,郗嘉禾还假装不知道,把橡皮藏在背后!”

证据摆在面前,郗嘉禾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手里的橡皮“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我就是觉得这块橡皮好看,想借过来用用,又怕赵雅不借,才偷偷拿的……后来赵雅问我,我不好意思承认,就跟她吵起来了,我不是故意要打她的……”

赵雅听到这话,哭声小了些,却还是有些委屈:“你想要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偷?还打我……”

妞妞的母亲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橡皮递给赵雅,柔声说:“郗嘉禾同学,喜欢别人的东西很正常,但一定要跟对方说清楚,不能偷偷拿,不能因为害怕就打人,这样是不对的。你跟赵雅道个歉,以后好好跟同学相处,好不好?”

郗嘉禾低下头,小声对赵雅说:“对不起,赵雅,我不该偷你的橡皮,也不该打你,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赵雅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没关系,以后你想借橡皮可以跟我说。”

李老师看着两个孩子和解,松了口气:“以后不管是借东西还是有矛盾,都要好好沟通,不能用吵架、打架的方式解决。郗嘉禾,这次就先原谅你,但下次再犯,老师就要跟你家长说了,知道吗?”

郗嘉禾连忙点头,扶着赵雅回到座位上。教室里的同学也散开了,方尼坤和特雷西对视一眼,知道这起校园小摩擦也顺利解决了——比起之前的误会,孩子们之间的矛盾或许更简单,之要好好引导,就能让他们明白相处的道理。

刚安抚好赵雅和郗嘉禾,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还夹杂着桌椅挪动的响动。方尼坤和特雷西对视一眼,跟李老师、妞妞母亲一起快步下楼,刚走到一楼大厅,就看到六年级的学生围在走廊里,人群中央站着两个学生——女生扎着高马尾,校服外套敞着,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2班班长茂莲铃;男生穿着整齐的校服,站姿挺拔,是1班班长隆思成。

“凭什么算我们输?”茂莲铃把手里的纸往地上一摔,纸页展开,上面写着“班级挑战赛决书”,末尾还签着两个班的名字,“刚才拔河的时候,你们班有人踩线了,裁判没看到,凭什么判定我们2班输?”

隆思成皱着眉,弯腰捡起决书,语气平静:“裁判已经看过回放了,我们班没人踩线,是你们班最后松手太快,才被判输的。比赛规则摆在这儿,不能因为不服就不认结果。”

“我不认!”茂莲铃上前一步,眼神带着倔强,“除非……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就跟学校说这次比赛不算数!”

周围的学生瞬间安静下来,都好奇地看着两人。隆思成愣了一下:“什么条件?”

茂莲铃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提高,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要你以后跟我成家!只要你答应,这次比赛我就认了,以后我们2班也不跟你们1班争了!”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一片起哄声,隆思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刚想开口反驳,突然身子一晃,眼睛一闭,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隆思成!”人群里立刻冲出一个男生,快步扶住他,是1班的副班长。副班长转头看向茂莲铃,语气带着急切又有些无奈:“茂莲铃!你别闹了!我们两个是兄弟,我哥他本来就有点低血糖,刚才比赛又累了半天,你这么一闹,他能撑住才怪!现在他晕了,你还要这样吗?”

茂莲铃也慌了,刚才的气势瞬间没了,快步上前想帮忙,却又不敢碰隆思成,声音带着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服气……他怎么会晕过去啊?要不要送医务室?”

李老师连忙上前,摸了摸隆思成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别慌,应该是低血糖加上情绪太激动导致的,先把他扶到医务室去,喝点糖水应该就没事了。”

方尼坤和特雷西立刻帮忙,跟副班长一起把隆思成扶起来,往医务室的方向走。茂莲铃看着隆思成苍白的脸,眼圈红了,默默跟在后面,小声对副班长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也不该闹脾气,等他醒了,我跟他道歉。”

副班长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歉就不用了,你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总用极端的方式,不然下次还得出事。”

周围的学生也渐渐散开,妞妞的母亲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这些孩子,真是又倔强又单纯,一点小事就能闹得这么热闹。”李老师也笑了:“小孩子嘛,情绪来得快,过去得也快,等隆思成醒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到了医务室门口,看着医护人员把隆思成扶到病床上,茂莲铃原本攥着衣角的手突然松开,猛地转过身,对着跟在身后的2班同学发了火,声音又急又响:“都愣着干什么?刚才在走廊里怎么不帮我说话?明明是1班那边有点小动作,你们一个个都不敢吭声,现在好了,隆思成晕了,倒显得是我故意欺负他了!”

一个戴发卡的女生小声辩解:“班长,刚才裁判都说了1班没踩线,我们也没证据啊……”

“没证据就不能说吗?”茂莲铃眼睛瞪得通红,上前一步,手指着走廊的方向,“我们班为了这次拔河比赛,练了整整两周,每天放学都留下来练到天黑,现在就因为一句‘没踩线’就输了,你们甘心吗?我提条件怎么了?我就是不想让我们班的努力白费,你们倒好,一个个都觉得我在胡闹!”

副班长刚从医务室出来,听到这话,皱着眉走过来:“茂莲铃,你别对同学发火。比赛输了大家都不甘心,但你提的条件本身就不合适,我哥晕过去也是因为低血糖加情绪激动,跟同学们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等我哥醒过来,不是在这儿跟自己班同学吵架。”

“我跟我们班同学说话,关你什么事?”茂莲铃转过头,语气更冲,“要不是你哥非要认这个结果,我能提条件吗?你们1班赢了就了不起了?连句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们认结果是因为遵守规则,不是因为赢了了不起。”副班长也有些急了,“你要是觉得比赛有问题,可以找老师申诉,跟我哥提‘成家’的条件,这像话吗?现在整个年级都知道这事了,你让我哥以后怎么在学校待?”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医务室里的医护人员探出头来:“同学,别在门口吵,里面还有病人需要休息。”

茂莲铃这才闭了嘴,却还是憋着一股气,狠狠踢了一下走廊的栏杆,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不是真的想闹,只是想到班里同学练拔河时磨破的手心、喊哑的嗓子,就觉得委屈,可现在说什么都像是自己在胡搅蛮缠,连身边的同学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2班的同学见状,纷纷上前安慰:“班长,我们知道你是为了班里好,别生气了。”“要不我们一起找老师再说说比赛的事,说不定还有机会重新判定呢?”

茂莲铃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医务室的门——她心里也有点慌,不知道隆思成醒了之后,会怎么看自己。

副班长和茂莲铃还在僵持,方尼坤拿着从保安室调取的监控平板走了过来,按下播放键,对着围过来的师生们说:“大家先冷静,我们刚才去看了比赛全程的监控,能清楚看到两队的动作。”

屏幕里,拔河比赛的画面清晰呈现——1班队员全程双脚都在白线内,动作整齐,没有任何踩线或拉扯对方绳子的违规行为;而2班最边上的两个队员,好几次脚都越过了白线,裁判当时没看清,但监控镜头拍得明明白白。

茂莲铃的脸瞬间白了,嘴硬道:“就算我们有人踩线,也不是故意的,1班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方尼坤没打断她,手指在平板上划了一下,调出了比赛前的监控:画面里,茂莲铃趁着大家去操场集合的间隙,悄悄走到1班的休息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快速往隆思成放在石桌上的水瓶里倒了些白色粉末,随后又把纸包塞回口袋,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

“这是什么?”副班长立刻凑上前,声音带着怒气,“你往我哥的水瓶里放了什么东西?”

周围的同学也炸开了锅,2班的同学都不敢相信地看着茂莲铃。茂莲铃浑身发颤,后退了一步,眼泪掉了下来,却还在辩解:“我没放什么坏东西……就是之前听人说,这个粉末能让人喝了之后没力气,我想着比赛的时候隆思成没力气,我们班就能赢了……我不是想害他,就是太想赢了……”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李老师走过来,脸色严肃,“不管是什么粉末,随便往别人的水里放都是不对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承担得起责任吗?比赛输了可以再来,你这样做,不仅丢了2班的脸,更是拿同学的健康当玩笑!”

方尼坤关掉监控,看着茂莲铃说:“幸好隆思成比赛前没喝那瓶水,不然真出了问题,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了。现在监控清楚了,1班没作弊,反而是2班有踩线行为,你还往隆思成的水里放东西,这事必须跟学校和双方家长好好沟通,不能就这么算了。”

茂莲铃再也撑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后悔:“我错了……我不该作弊,也不该往他水里放东西……我就是太想让我们班赢了,我对不起大家……”

副班长看着她的样子,也没再发火,只是叹了口气:“知道错了就好,等我哥醒了,你好好跟他道歉,以后别再做这种糊涂事了。”

医务室里突然传来医护人员的呼喊声:“不好了!这孩子口吐白沫了!”

众人猛地转头,只见隆思成躺在病床上,嘴角不断涌出白色泡沫,四肢还微微抽搐,脸色苍白得吓人。副班长冲进去,一把抓住医护人员的手,声音发颤:“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那瓶水……”

方尼坤和特雷西立刻上前,协助医护人员将隆思成抬上担架:“别慌,先送医院!马上联系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让他们准备急救!”

李老师一边跟着往楼下跑,一边掏出手机给学校领导和隆思成的家长打电话,声音都在发抖:“喂?是隆思成妈妈吗?您快来学校,孩子突然口吐白沫,我们正送他去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

茂莲铃站在原地,看着担架被匆匆抬走,白色的泡沫仿佛还在眼前晃,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身边的同学扶住。她嘴唇哆嗦着,眼泪止不住地掉:“我……我放的不是坏东西啊,怎么会这样……他要是有事,我该怎么办……”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副班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失望,“都是因为你,我哥才会这样!要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方尼坤让特雷西先跟着救护车送隆思成去医院,自己则留下来安抚现场的学生,同时联系医院那边跟进情况。看着救护车的警笛声渐渐远去,他心里也捏了把汗——不管茂莲铃放的是什么粉末,现在隆思成出现了紧急状况,必须尽快查清粉末的成分,才能对症治疗。而这场原本只是班级间的比赛矛盾,也彻底变成了需要严肃对待的安全事件。

特雷西跟着救护车护送隆思成到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时,急诊医生已经在门口等候,立刻将人推进抢救室。没过多久,负责物证检测的庄库带着专业设备赶到,接过医护人员递来的那瓶还剩半瓶水的瓶子——瓶身上还能看到隆思成的名字标签,瓶口残留着少许白色粉末。

庄库戴上手套,用试纸蘸取瓶内液体,又将少量粉末刮下来放在检测仪器里,屏幕上很快跳出成分分析结果。他脸色一沉,转身对围过来的特雷西和随后赶到的隆思成父母说:“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亚硝酸盐,剂量不低,属于剧毒物质,要是被人喝下去,短时间内就会引发急性中毒,严重的话会致人死亡。”

“致死?”隆思成的母亲瞬间瘫软在椅子上,眼泪决堤,“怎么会是致死的东西……我儿子他……他还有救吗?”

特雷西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方尼坤,声音急促:“方尼坤,庄库检测出瓶子里的是亚硝酸盐,能致人死亡,你那边赶紧控制茂莲铃,问清楚这东西她是从哪儿弄来的,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过!”

庄库一边将检测报告递给急诊医生,一边补充:“幸好隆思成喝得少,或者没来得及喝太多,现在抢救还来得及,但必须尽快明确中毒剂量,才能调整治疗方案。这东西普通人很难接触到,得查清楚来源,避免还有其他风险。”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隆思成的父亲扶着妻子,脸色苍白地盯着门口,嘴里不停念叨:“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特雷西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沉甸甸的——谁都没想到,一场校园比赛的赌气行为,竟然牵扯出能致命的剧毒物质,而这背后,还藏着更需要查清的来源问题。

抢救室的灯熄灭时,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几分庆幸:“万幸,患者抢救过来了,亚硝酸盐中毒的症状已经控制住,没有生命危险。”

隆思成的父母刚松了口气,医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又沉了下去:“不过,患者之前应该有腿部旧伤吧?这次中毒引发了身体应激反应,导致旧伤部位的组织大面积坏死,后续需要尽快安排清创手术,甚至可能要做植皮,恢复周期会比较长,而且术后还得密切观察是否有感染风险。”

众人跟着推床去病房,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隆思成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右腿膝盖下方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边缘隐约能看到发黑的皮肤——那是去年他打篮球时摔断腿留下的旧伤,之前恢复得一直不错,谁都没想到会因为这次中毒恶化。

副班长趴在病房外的窗台上,眼圈通红:“我哥为了这次拔河比赛,特意提前去复查过旧伤,医生说恢复得好,才能正常参加比赛……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茂莲铃那个东西……”

特雷西接到方尼坤的电话,得知茂莲铃已经说清亚硝酸盐是从老家的小卖部偷偷拿的,本以为是“能让人没力气”的普通粉末,根本不知道是剧毒。挂了电话,特雷西看着病房里的隆思成,心里五味杂陈——一场本可避免的校园矛盾,不仅让隆思成险些丧命,还毁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旧伤,后续漫长的治疗和康复,对这个还在上学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又一场考验。

隆思成的母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握着丈夫的手,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只要人活着就好……旧伤坏了就慢慢治,总能好的……”话虽如此,可一想到儿子要承受的痛苦,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医生走过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也别太担心,后续我们会制定详细的治疗方案,只要积极配合,旧伤恢复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病房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对中年夫妇快步走来,男的脸色铁青,女的眼眶通红——正是2班副班长郗敏的父母。他们刚从方尼坤口中得知女儿茂莲铃的所作所为,一见到站在角落、低着头的茂莲铃,郗母瞬间冲了上去,声音尖锐地破口大骂:“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我们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居然敢往同学水里放剧毒的东西!要是人没了,你这辈子都得毁了,我们家也得被你拖累死!”

郗父也上前一步,拖累茂莲铃的鼻子,气得手都在抖:“比赛输了就输了,你至于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吗?现在同学躺在里面,旧伤还坏死了,你对得起人家吗?对得起学校吗?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惹祸精!”

茂莲铃被骂得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却不敢反驳,只是攥着衣角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东西只会让人没力气……我不知道会死人……”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乱拿乱放?”郗母越骂越激动,伸手想打她,被旁边的李老师拦住,“你现在说不知道有什么用?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今天就该带你去给隆思成和他爸妈磕头道歉,让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郗父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赶来的隆思成父母愧疚地说:“隆先生、隆太太,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们没教好女儿,让你们家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后续治疗的费用我们都承担,只求你们能给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隆思成的母亲看着哭得快要崩溃的茂莲铃,又看了看病房里的儿子,心里又气又疼,却还是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先让孩子好好治疗吧。至于道歉,等我儿子醒了再说。”

郗母拉着茂莲铃,强行把她拽到病房门口:“给我跪下!好好给人家认错!今天不得到原谅,你就别起来!”茂莲铃膝盖一软,真的跪了下去,头埋得低低的,哭声里满是后悔——她终于明白,自己一时的赌气和糊涂,不仅害了别人,也让自己的家人跟着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郗母的手还没从茂莲铃胳膊上松开,茂莲铃突然猛地挣脱,像疯了一样转身冲向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正对着医院一楼大厅,距离地面有三层高。众人惊呼着想要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窗口。

“不好!”特雷西第一个冲过去,趴在窗沿往下看,只见茂莲铃落在一楼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身体蜷缩着,旁边散落着碎玻璃,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正在候诊的人们先是愣住,随即尖叫着往周边散开,有人慌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有人则远远地看着,脸上满是惊恐。

郗父郗母冲到窗边,看到楼下的场景,郗母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哭喊着:“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郗父也红了眼,双手紧紧攥着窗沿,指节泛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隆思成的父母听到动静赶来,看到这一幕也惊得说不出话——原本只是孩子间的矛盾,怎么会闹到跳楼的地步。李老师扶着瘫软的郗母,声音发颤:“快……快叫急救!她还在动!还有救!”

没过多久,医院的急救推车匆匆赶到一楼大厅,医护人员围上去检查茂莲铃的情况,有人按压她的胸口,有人给她戴氧气面罩,现场一片紧张。特雷西下楼时,刚好看到医护人员把茂莲铃抬上推车往抢救室送,她的校服上沾满了血迹,脸色苍白得像纸,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郗母被郗父扶着,跟在抢救室门口,哭声断断续续:“我不该骂你……妈不该逼你……你要是有事,妈该怎么办啊……”周围的人看着这对崩溃的父母,再想到还在病房里的隆思成,都忍不住叹气——一场校园比赛的争执,最终演变成一人中毒、一人跳楼的悲剧,谁都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医护人员将茂莲铃抬往抢救室时,她校服口袋里的一张折叠纸条掉落在地上,方尼坤快步上前捡起,展开后看到上面是一行略显潦草的字迹:“爸爸,妈妈,都是姐姐搞的怪。”

这行字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茂莲铃还有个姐姐?之前无论是她自己还是父母,都从没提过这件事。方尼坤立刻走到还在哭泣的郗父郗母面前,将纸条递过去:“你们看看,这是从茂莲铃身上找到的,她说‘都是姐姐搞的怪’,你们知道她姐姐的情况吗?”

郗父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确实有个大女儿,叫郗茉莉,比莲铃大五岁,一直在外地读大学。但这跟莲铃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这么写?”

“会不会是她姐姐跟这次的亚硝酸盐有关?”特雷西立刻追问,“茂莲铃说亚硝酸盐是从老家小卖部拿的,会不会是她姐姐让她拿的,或者跟她姐姐说了什么,让她误以为那东西只是‘让人没力气’?”

郗母也停下哭泣,皱着眉回想:“前两周茉莉回来过一次,跟莲铃在房间里聊了好久,具体聊什么我们也没问。当时茉莉还从包里拿过一个小纸包,说是什么‘老家带来的调料’,让我们做菜用,后来我也没找到,还以为是茉莉又带走了……难道那纸包就是亚硝酸盐?”

方尼坤立刻拿出手机,让同事调取郗茉莉的信息,同时联系老家的派出所,核实小卖部是否有亚硝酸盐售卖,以及郗茉莉近期是否回过老家。“现在看来,茂莲铃说‘姐姐搞的怪’可能不是随口说说,得尽快找到郗茉莉,问清楚她跟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郗父郗母看着纸条,心里又急又乱——他们一直以为小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可能还牵扯到大女儿,要是两个孩子都出了事,这个家就真的垮了。隆思成的父母也围过来,脸上满是担忧:“希望能尽快查清楚,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方尼坤将纸条收好,作为重要线索存档,心里却清楚,这件事远比想象中复杂——从校园比赛矛盾,到投毒,再到跳楼,现在又牵扯出未露面的姐姐,每一个转折都超出预期,而真相,还需要更多证据来揭开。

医护人员忙着将茂莲铃抬往抢救室时,她校服内侧口袋里的一张皱巴巴纸条滑落出来。方尼坤快步上前捡起,指尖展开纸条,一行稚嫩却用力的字迹清晰映入眼帘:“爸爸,妈妈,都是姐姐(七年级)搞的怪。”

这行字让在场的人瞬间愣住——此前无论是茂莲铃还是她父母,都没提过她有个在读七年级的姐姐。方尼坤立刻转身,将纸条递到还在抽泣的郗父郗母面前:“你们看看,这是从茂莲铃身上找到的。她说的‘七年级姐姐’,是怎么回事?”

郗母接过纸条,看清内容后身体一僵,眼泪瞬间止住,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是……是她姐姐郗茉莉。茉莉比莲铃大一岁,今年刚上七年级,跟莲铃在一个学校。可……可茉莉平时很乖,怎么会跟这事有关?”

“之前茂莲铃说亚硝酸盐是从老家小卖部拿的,”特雷西立刻追问,“郗茉莉最近有没有跟茂莲铃提过这东西?或者有没有让茂莲铃帮她拿过什么?”

郗父皱着眉回想,突然一拍大腿:“上周六茉莉回家,跟莲铃在房间里关着门聊了好久,后来我路过,听到茉莉说‘有个办法能让1班输比赛’,我当时没在意,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现在想来,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莲铃想搞小动作,还跟她出了主意?”

方尼坤立刻掏出手机,联系芽庄中学的老师:“麻烦查一下七年级郗茉莉的班级,现在立刻联系她,让她来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一趟,我们有事情需要跟她核实。”

挂了电话,方尼坤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又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原本以为只是六年级学生的赌气闯祸,现在看来,还牵扯着她七年级的姐姐。这张纸条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新的线索缺口,而郗茉莉到底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只有等她到了才能揭开。

郗母捂着脸蹲在地上,声音带着懊悔:“都怪我们,平时只关注莲铃的情绪,没多问茉莉跟她聊什么……要是早知道,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郗父拍着妻子的背,脸色沉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个女儿,一个躺在抢救室,一个还牵扯着未明的线索,这个家仿佛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芽庄中学七年级校服的女生匆匆跑进医院大厅,正是郗茉莉。她刚到抢救室门口,看到围在那里的人群,没问茂莲铃的情况,反而径直朝着隆思成的病房方向喊:“隆思成!你醒了就跟我结婚!不然我妹妹要是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明明是郗茉莉的妹妹闯了祸,她却反过来向受害者提要求。郗父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郗茉莉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你疯了吗?”郗父的声音又怒又急,“你妹妹现在还在抢救室里,隆思成还躺着没醒,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胡话!要不是你跟你妹妹出馊主意,能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郗茉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还嘴硬:“我没出主意!是莲铃自己要放东西的,我只是跟她说要是赢了比赛,隆思成就有可能跟她做朋友……我没错!”

“还敢狡辩!”郗母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子,“你爸都听到你跟莲铃说‘有办法让1班输’,你现在还想抵赖?要不是你撺掇,莲铃能想到往别人水里放东西吗?能被逼得跳楼吗?”

方尼坤上前,严肃地看着郗茉莉:“郗茉莉,现在不是你狡辩的时候。你跟茂莲铃到底说了什么?亚硝酸盐是不是你让她拿的?你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关系到你妹妹和隆思成两个人的安危。”

郗茉莉被方尼坤的眼神看得发慌,又摸了摸被打红的脸,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声音带着委屈和害怕:“我……我就是想帮莲铃赢比赛,让隆思成注意到她。我听老家的人说亚硝酸盐能让人没力气,就跟莲铃说了,还帮她从老家小卖部拿了一点……我真不知道那东西会死人,也没想到莲铃会真的放进去,更没想到她会跳楼……”

看着郗茉莉崩溃的样子,周围的人都叹了口气——原本只是两个孩子的小心思,却因为无知和糊涂,一步步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抢救室的灯依旧亮着,所有人都在等待茂莲铃的消息,而郗茉莉的话,也让这场悲剧的前因后果,终于拼凑出了完整的轮廓。

郗茉莉捂着脸哭了几秒,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倔强和怒气,猛地冲向还在指责她的父母,伸手就往郗母的手提包里掏——动作又快又急,没等郗母反应过来,她已经攥着一个眼熟的小纸包退到一边,纸包的封口处还露着少许白色粉末。

“你们别再骂我了!这东西根本不是我自己要拿的!”郗茉莉把纸包举得高高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用力,“这是你们放在家里抽屉里的,我上次回家看到,才偷偷拿了一点给莲铃!你们现在倒好,全怪在我和莲铃身上!”

郗父郗母看到那个纸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见了鬼一样,郗母更是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颤:“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我们不是把它放在老家的柜子里了吗?你……你怎么会拿去给莲铃?”

“我上次回家找东西,在你们卧室抽屉里看到的!”郗茉莉咬着嘴唇,眼泪还在掉,“我问你们这是什么,你们说就是普通的调料,我才想着拿它帮莲铃……早知道这东西会害死人,我死也不会碰!”

方尼坤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郗茉莉手里接过纸包,对着光看了看里面的白色粉末,又闻了闻——和之前从隆思成水瓶里提取的物质气味一致。他转头看向郗父郗母,语气严肃:“你们能解释一下,这包亚硝酸盐为什么会在你们家里吗?你们知道这是剧毒物质,为什么不妥善存放,还跟孩子说是‘普通调料’?”

郗父张了张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郗母则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不停发抖,嘴里念叨着:“我们……我们就是想用来腌肉,老家都用这个……没想到会被孩子拿去……是我们糊涂,是我们害了孩子……”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叹气——原本以为只是孩子间的闹剧,没想到背后还藏着父母的疏忽。那包本应妥善保管的剧毒物质,因为一句“普通调料”的误导,最终引发了中毒、跳楼的连锁悲剧,而这对父母,显然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竟酿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抢救室的灯熄灭时,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语气沉重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患者跳楼导致多处内脏破裂、脊柱骨折,加上送医时失血过多,最终没能抢救回来。”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在所有人心里,郗父郗母瞬间瘫倒在地,哭声撕心裂肺,郗母抱着医生的胳膊不停哀求:“不可能……你们再救救她啊!她才六年级,她还那么小……”医生只能无奈地别过脸,轻轻拉开她的手——生命的终点,从来不会因为年龄而停留。

方尼坤和特雷西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被白布覆盖的茂莲铃被推出抢救室,那张写着“都是姐姐搞的怪”的纸条还揣在方尼坤口袋里,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郗茉莉站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妹妹的遗体,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手里还攥着那包没来得及放下的亚硝酸盐——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一时的糊涂和父母的疏忽,最终竟让亲妹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隆思成的父母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也红了眼,虽然自家孩子还在康复,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谁也无法平静。李老师扶着泣不成声的郗母,心里满是唏嘘——这场从班级比赛开始的矛盾,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留下的,只有两个破碎的家庭和无尽的悔恨。

方尼坤拿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声音低沉:“这边需要处理一起未成年人意外死亡事件,同时涉及亚硝酸盐中毒案的后续调查,需要联系法医和相关部门……”走廊里的哭声还在回荡,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暖不透这满室的悲凉。

看着被白布盖着的茂莲铃,郗茉莉突然爆发,冲上前一把抓住父母的胳膊,声音嘶哑地嘶吼:“都是你们的错!要不是你们把亚硝酸盐随便放着,还骗我说只是调料,莲铃怎么会拿去害人?她每次吃肉都要带着那东西,说‘放一点更入味’,你们明明看到了,却从来没拦着!现在她死了,你们满意了吗?”

郗父郗母被她吼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不停的抽泣——他们确实早就知道茂莲铃喜欢往肉里加那“调料”,却总觉得“老家都这么用”,从没放在心上,更没告诉孩子那是剧毒物质。

后续调查中,警方证实郗父郗母明知亚硝酸盐是剧毒,却未妥善保管,还误导子女其为“普通调料”,间接导致茂莲铃投毒、跳楼等一系列悲剧发生,已涉嫌过失危害公共安全。9月28日,法院开庭审理此案,考虑到案件造成的严重后果,最终判处郗父郗母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一年——他们终究要为自己的疏忽,在牢狱里偿还对两个女儿的亏欠。

庭审结束那天,郗茉莉站在法院门口,看着父母被法警带走的背影,手里攥着茂莲铃生前最喜欢的发卡,眼泪掉个不停。她终于明白,有些疏忽一旦造成,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而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喊“姐姐”的妹妹,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庭审结束两小时后,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一楼大厅突然一阵骚动——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双手藏在身后,眼神凶狠地朝着1号诊断室快步冲去,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你毁了我的家,我要你偿命!”

路过的护士察觉不对,上前想阻拦,却被男人一把推开,险些摔倒。正在走廊跟进隆思成康复情况的特雷西听到动静,立刻警觉起来,快步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拦住他!他手里可能有危险物品!”

1号诊断室里,医生正给一位中年患者复诊,听到外面的呼喊声刚抬头,男人已经撞开房门冲了进来,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把水果刀,朝着病床上的患者刺去:“张建军!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害我儿子跳楼的事吗?今天我就替他报仇!”

患者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往床底躲,医生下意识地挡在前面,试图抢夺男人手里的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特雷西终于赶到,从侧面猛地抱住男人的腰,用力将他往后拽,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随后赶来的保安立刻上前,将男人按在地上控制住,夺下他藏在口袋里的另一把折叠刀。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还在挣扎,眼泪和怒火交织在脸上:“放开我!他是个伪君子!当年明明是他滥用职权逼得我儿子走投无路,现在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来看病,天理何在!”

特雷西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对保安说:“先把他带到保安室,立刻联系警方。”随后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医生和患者,“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医生摇了摇头,扶着患者从床底出来:“没受伤,就是吓着了……他说的张建军,确实是这位患者的名字,三年前好像确实有过一起职场纠纷相关的自杀事件,没想到现在会闹到医院来。”

特雷西皱着眉,看着被保安押走的男人——隆思成的事刚告一段落,医院又突发这样的复仇事件,而这背后牵扯的三年前的旧案,显然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他掏出手机拨通方尼坤的电话:“方尼坤,医院1号诊断室刚发生一起持刀伤人未遂事件,嫌疑人说是为三年前的事复仇,你那边赶紧过来一趟,需要进一步调查……”

走廊里渐渐恢复秩序,却没人敢放松——那把掉落的水果刀还闪着寒光,仿佛在暗示,这场突然爆发的复仇,只是另一场风波的开始,而真相和结局,还得等到下一章才能揭晓。

【第50章(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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