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你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是火海之中的燃烧，还是冰冷的底谷，无论是燃烧还是冰冷，我们朝着远方前行。
第128集：花瓣三部曲之一：燃烧【中】
第1部分：开端（2\/3）
时间：2005年7月23日，上午
我们送走寻找试卷的少女后，刚回到会议室重新铺开高明、孙迪秦案的线索图，还没等梳理出眉目，门口就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半小时前那个扎高马尾、穿校服的少女，竟然又折返了回来，这次手里不仅攥着试卷，还多了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一进门就对着值班民警大喊，声音比上次更急，带着明显的哭腔：“我问了班主任！问了同学！都说没拿我的试卷！保卫科说教室监控昨天坏了，查不了！你们到底管不管啊！要是找不到试卷，数学老师肯定要罚我抄卷子的！”
少女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周队正对着郊区工厂的地图标注疑点，听见动静后抬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还是起身走了过去。我和王思宁也跟着凑过去，只见少女眼眶通红，鼻尖泛着红，手里的笔记本被捏得边缘发皱，显然是真的急坏了。
“同学，你先冷静点，坐下来慢慢说。”周队拉过一把椅子递给她，“你再仔细想想，昨天放试卷的时候，有没有其他同学看到？或者你离开教室后，有没有人再返回教室？哪怕是一点细节都好。”
少女坐在椅子上，双手攥着试卷，努力平复着呼吸：“昨天下午放学，我值日打扫完卫生，就把试卷夹在数学书里，放进课桌最里面的抽屉了……当时教室里只剩我和后排的林晓，她收拾完书包就走了，我锁了门才离开的！今天早上我一来，抽屉是开着的，数学书还在，但试卷没了！林晓说她没拿，可除了她，没人知道我把试卷放哪了！”
王思宁蹲下身，看着少女：“那你有没有问过林晓，昨天离开后有没有再回来？或者她有没有看到其他人进教室？”
“我问了！她跟我说她直接回家了，没再回来，也没看到别人！”少女说着，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可我觉得就是她拿的！她上次数学周测没及格，肯定是想偷我的试卷抄！你们快帮我去问她啊！”
周队看了看少女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我们手里还没梳理完的命案线索，沉吟了几秒后，对身边的年轻民警说：“小张，你陪这位同学去她学校一趟，找林晓了解下情况，再跟保卫科确认下监控损坏的时间，尽量帮她找到试卷。”
“好的周队！”小张立刻应下，转头对少女说，“同学，咱们现在就去学校，放心，肯定帮你查清楚。”
少女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站起身，跟着小张往外走，走之前还回头对我们说了句“谢谢”，刚才的怒气和委屈早已烟消云散。
看着两人的背影，王思宁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姑娘，倒是执着。不过还好只是学生间的小矛盾，没跟咱们的案子扯上关系。”
周队点点头，转身走回会议桌前，拿起笔继续在地图上标注：“别耽误时间了，高明和孙迪秦的案子还没头绪，韩亮他们还在查李茂的行踪，咱们得赶紧把莲教授的线索捋清楚，不能再被其他事分心。”
我们重新围坐回桌前，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案卷上，那些关于箭毒木、玫瑰碎屑、神秘车牌号的线索，在纸上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而我们都清楚，要解开这张网，找到高明和孙迪秦命案的真凶，还需要更多关键的突破。
我们刚把高明案的指纹比对报告摊开，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更响的脚步声，伴随着严厉的训斥声：“到底怎么回事！学生丢了试卷，还要劳烦警察同志跑一趟？你们调查局要是不管，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得替学生讨说法！”
抬头一看，一个穿灰色西装、戴黑框眼镜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捏着教案，脸色铁青——正是刚才少女提过的数学老师。她没等我们开口，就把教案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怒气：“我是云江三中的数学老师张敏，刚才听说我学生来报案找试卷，你们让民警陪她回学校？现在学生在教室里哭，说找不到试卷就要被我罚，你们知不知道这会影响她的学习心态？”
周队放下手里的笔，语气平静地解释：“张老师，我们已经安排民警去学校核实情况，帮学生找试卷了。只是我们目前在办两起命案，警力有限，优先处理紧急案件，还请您理解。”
“命案重要，学生的事就不重要了？”张敏老师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指着门口，“那学生平时成绩不错，就怕这次丢试卷影响后续学习！你们要是早点重视，帮她查清楚，也不至于让她这么着急！还有学校保卫科，说监控坏了就不管了，你们就不能督促他们修监控、查线索吗？”
王思宁赶紧递上一杯水，笑着打圆场：“张老师，您别生气，我们派去的民警经验丰富，肯定能帮学生找到试卷。而且我们也跟学校联系了，让他们配合调查，很快就有结果。您先坐下来等会儿，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张敏老师接过水杯，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皱着眉：“我不是要为难你们，就是心疼学生。那孩子昨天还跟我说要好好考周测，现在试卷丢了，她都快急哭了。要是真找不回来，不仅要罚抄，还得重新补考，太影响她的积极性了。”
正说着，陪少女去学校的民警小张打来了电话，我接起后立刻转述：“张老师，好消息！试卷找到了！是林晓拿的，她怕自己补考不及格，就偷偷拿了同学的试卷，现在已经还给同学，还道歉了！”
张敏老师一听，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语气也软了：“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我一会儿回学校就好好教育林晓，不能让她再犯这种错。”她站起身，对着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是我太着急了，说话有点冲，你们别介意。麻烦你们了，也谢谢你们帮学生解决问题。”
周队摆了摆手：“没事，都是应该做的。您赶紧回学校吧，别让学生再担心了。”
看着张敏老师匆匆离开的背影，杨海泽忍不住笑道：“这一上午，先是学生找试卷，又是老师来‘讨说法’，倒是比查案还热闹。”
“热闹归热闹，可别分心。”周队敲了敲桌上的命案案卷，“韩亮那边刚传来消息，李茂失踪前确实和莲教授通过电话，咱们得赶紧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高明和孙迪秦的凶手还等着咱们揪出来呢。”
我们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案卷上，刚才的小插曲像是一阵短暂的波澜，很快就被命案调查的紧迫感覆盖——毕竟，比起学生间的小矛盾，高明和孙迪秦的命案真相，才是我们此刻最需周队刚接完民警小张的电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挂了电话就对我们说：“出事了，小张在云江三中附近的小巷里发现一具尸体，是那个找试卷少女班上的班长，手里还攥着少女的数学试卷。”
我、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和寸寿生一听，立刻抓起勘查装备往车上跑。车窗外的街道飞速倒退，没人说话——谁都没想到，一桩学生丢试卷的小事，竟然会牵扯出人命。
赶到现场时，小巷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小张正守在一旁，脸色凝重。我们穿过警戒线，就看到巷子里的垃圾桶旁躺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正是少女口中的班长，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右手死死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一看，正是那张飞失的数学试卷，试卷上还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陈法医已经先一步赶到，正在检查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前，颈部有明显勒痕，和高明的死状有点像，应该是同一类作案手法。手里的试卷没有明显撕扯痕迹，看起来是死前特意攥在手里的。”
王思宁蹲下身，仔细观察试卷上的血迹：“血迹不是班长的，应该是凶手或者其他人的。他攥着这张试卷，会不会是想留下凶手的线索？”
韩亮则在小巷周围勘查，很快在垃圾桶后面发现了一枚模糊的脚印：“这里有个42码的男士皮鞋印，鞋底有磨损痕迹，和之前在高明家附近发现的脚印有点像，可能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少女说的话，转头对小张说：“那个拿试卷的林晓呢？现在在哪？”
“林晓已经被带回学校办公室了，由老师看着。”小张连忙回答，“我刚才问过她，她说把试卷还给同学后，就没再见过班长。”
杨海泽皱着眉：“班长为什么会拿着这张试卷？难道他发现了林晓偷试卷的事，想找她对峙，结果遇到了凶手？还是说，凶手本来的目标是别人，班长只是碰巧撞见了？”
寸寿生则在巷口调取监控：“巷口的监控是好的，刚才看了回放，半小时前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进过小巷，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十分钟后就离开了，离开时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可能是作案工具。”
周队站在巷口，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现在有两个方向要查——第一，确认班长和高明、孙迪秦有没有关联，会不会是凶手怕他发现什么，故意灭口；第二，立刻找到那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对比脚印和监控，尽快锁定身份。另外，把林晓和那个找试卷的少女带到调查局，详细询问她们和班长的关系，以及今天的行踪。”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取证、录口供、调监控，原本平静的小巷变得忙碌起来。我看着那张沾血的数学试卷，心里一阵发沉——谁都没料到，一张学生的数学试卷，竟然会成为命案的关键证物，而这起看似意外的学生命案，似乎也和高明、孙迪秦的案子紧紧绑在了一起，背后的凶手，显然比我们想象的更残忍、更狡猾。要解开的难题。
我们正围着沾血的数学试卷分析线索，一个穿蓝色运动服的男生突然冲进警戒线，脸色发白地喊道：“我知道是谁！是江德高级中学的旺陇才，还有林晓！他们俩昨天下午在巷口吵过架，我路过的时候听见了！”
我心里一紧，立刻掏出手机拨通韩轩的电话：“韩轩，你带何居然、骆小乙、刘佳琪、周晓彤，现在去江德高级中学找一个叫旺陇才的学生，务必尽快找到他，注意安全！”挂了电话，又转头对身边四人说：“咱们五个从学校侧门进去，直接去办公室审林晓，动作快，别打草惊蛇。”
我们避开校门口的人群，从侧门悄悄进入云江三中，直奔教师办公室。推开门时，林晓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她的班主任站在一旁，脸色严肃。看到我们进来，班主任立刻迎上来：“警察同志，林晓说她没见过班长最后一面，你们可别吓着孩子。”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林晓对面，语气尽量温和：“林晓，我们知道你拿了同学的试卷，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你认识江德高级中学的旺陇才吗？昨天下午你和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吵架了？”
林晓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慌乱，攥着衣角的手用力到发白：“我……我认识他，他是我表哥……昨天下午我们是吵了架，因为他想让我帮他偷班里的考试答案，我没同意，他就跟我急了……”
“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王思宁追问道，“班长死之前，你有没有见过旺陇才和班长在一起？”
“没有！我昨天跟他吵完架就回家了，再也没见过他！”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班长的事跟我没关系，跟我表哥也没关系！你们别冤枉我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韩轩打来的，他的声音带着沉重：“我们到江德高级中学了，在学校后山的树林里发现了旺陇才的尸体，颈部有勒痕，和之前的班长一样……”
这个消息让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林晓听到后，直接哭出了声：“我表哥死了？怎么会……他昨天还好好的……”班主任也愣住了，喃喃道：“这怎么会牵扯到人命……太离谱了。”
我们立刻联系技术组去后山勘查，同时继续询问林晓。然而，随着审讯深入和技术组的反馈，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一场学生间的矛盾——旺陇才因多次让林晓帮忙偷试卷被拒，又被班长发现他的小动作，担心事情败露，便先杀害了班长，随后自己又被校外认识的社会闲散人员灭口（该人员与高明、孙迪秦案无任何交集）。
确认清楚后，我对班主任和林晓说：“目前来看，这两起学生命案是独立事件，和我们正在调查的高明、孙迪秦案没有任何关系。后续会有民警对接学校，处理后续事宜，也会帮你们做好心理疏导。”
走出教师办公室，阳光依旧刺眼，可我们心里却没轻松多少。虽然排除了两起案子的关联，但高明和孙迪秦的凶手仍在逍遥法外，而刚才的插曲，不过是调查路上一次短暂的偏离——我们必须尽快回到主线，抓住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们刚把警车停进ScI调查局的停车场，还没来得及卸下勘查装备，大门方向就传来一阵带着怒气的呼喊声：“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女儿失踪快一天了，昨天报案的时候说会重点查，今天打电话问，却说还在等线索！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把老百姓的事放在心上！”
循声望去，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站在大厅门口，双手叉腰，头发有些凌乱，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女孩的照片，对着值班民警大声嚷嚷，眼眶又红又肿，显然是急得没了分寸。
周队率先走过去，语气尽量缓和：“这位女士，您先冷静下来，我们刚从外面办案回来，关于您女儿的事，咱们进会议室详细说——您女儿叫什么名字？失踪前最后在哪里出现？有没有跟您说过要去见谁？”
女人听到“办案”两个字，情绪更激动了，一把将照片拍在旁边的接待台上：“办案？你们办的什么案！我女儿叫苏小雅，16岁，昨天下午说去商场买文具，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手机关机，同学朋友都没见过她！我昨天把该说的都说了，你们现在跟我说刚办案回来，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我凑过去看了眼照片，女孩扎着双马尾，笑容很灿烂，照片背面还写着苏小雅的生日。王思宁递过去一杯温水，轻声劝道：“女士，您先喝口水，着急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刚处理完两起学生命案，确实分身乏术，但您女儿的失踪案我们一直记着，技术组已经在查她的行踪轨迹了，现在您再补充点细节，比如她昨天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带特殊的饰品，能帮我们更快找到线索。”
或许是“学生命案”几个字让女人愣了一下，她接过水杯，手还在微微发抖，但语气缓和了些：“她昨天穿的是白色卫衣、蓝色牛仔裤，背着一个粉色的双肩包，包上挂着一个兔子挂件……她平时很乖，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失联，我真的怕她出事……”
周队立刻对身边的民警说：“马上通知技术组，重点排查昨天下午商场及周边的监控，找穿白色卫衣、带粉色兔子挂件双肩包的女孩；另外，查苏小雅的手机定位和通话记录，看看最后联系的人是谁。”
女人看着我们忙碌的样子，眼眶又湿了，声音里带着恳求：“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我女儿，我就这一个孩子……”
“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周队点头，“您先在会议室等消息，一有进展我们立刻通知您。”
看着女人跟着民警走进会议室的背影，杨海泽皱了皱眉：“这两天怎么净是紧急情况，刚排除了学生命案的关联，又来一个失踪案……”
“不管多忙，失踪案尤其是未成年人失踪，必须优先跟进。”周队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苏小雅的线索理清楚，高明和孙迪秦的案子也不能停，技术组那边同步推进，两边都不能耽误。”
我们各自分工，有人去对接技术组查监控，有人整理苏小雅的失踪信息，调查局里再次忙碌起来——虽然不知道这起失踪案是否和主线命案有关，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刚把苏小雅的失踪信息同步给各排查小组，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是那位女士的电话。她颤抖着接起，刚听了两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激动和后怕：“小雅？你在哪？！……柜子里？家里的衣柜？！妈妈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她立刻站起身，对着我们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误会你们了！是我女儿跟我闹脾气，躲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手机也关了，刚才才偷偷开机给我打的电话！”
周队连忙扶她起来，语气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孩子平安比什么都重要。赶紧回家吧，好好跟孩子聊聊，别让她再这么吓你了。”
女人点点头，又说了好几声“谢谢”，才急匆匆地跑出调查局。看着她的背影，王思宁忍不住笑了：“这孩子也太调皮了，躲衣柜里闹脾气，差点让咱们虚惊一场。”
“虚惊一场总比真出事好。”韩亮收起刚准备调取的商场监控资料，“不过也幸好没关联到主线案子，不然又得分散精力。”
我把苏小雅的失踪案卷归位，转头看向周队：“现在能专心查高明和孙迪秦的案子了，刚才技术组说，在高明家窗沿提取的指纹，和三年前商业诈骗案嫌疑人的指纹比对上了，要不要现在去跟进这个线索？”
周队点点头，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回到高明、孙迪秦案主线调查！技术组继续深挖指纹关联人的行踪，韩亮带一组人去查该嫌疑人近半年的活动轨迹，其他人跟我梳理莲教授与两人的资金往来记录，务必找到突破口！”
调查局里的氛围重新聚焦，刚才因失踪案引发的小插曲就此落幕。我们都清楚，虽然这起虚惊一场的失踪案与主线无关，但每一次排除干扰，都能让我们更接近高明和孙迪秦命案的真相。
我们刚把苏小雅失踪案的收尾资料整理好，技术组就拿着一份新报告匆匆走进来，语气凝重：“查到了！云江三中班长和江德高级中学旺陇才的两起命案，背后都跟一个叫‘赵太’的人有关——这个‘赵太’就是云江二中的老师赵玲梅，她还是赵薇的二姑！目前雷霆市警方已经针对这条线索，重新提审赵薇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赵薇在两名雷霆市民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她穿着囚服，脸色憔悴，却比之前冷静了许多，一进门就直直看向我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格外坚定：“七年前，我没有杀张磊。推他坠楼的人，是我的二姑赵玲梅！”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赵副局长刚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眼神里满是震惊：“你说什么？是你二姑？当年你为什么不说是她！”
“我不敢说！”赵薇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七年前我跟张磊在顶楼吵架，二姑突然冲上来，说张磊知道了莲教授的秘密，不能留着他。我拦着她，她就推了我一把，然后猛地把张磊推了下去！她还威胁我，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爸妈，我只能装作是自己失手……”
王思宁立刻追问：“你二姑为什么要帮莲教授？她跟莲教授是什么关系？这次云江三中和江德高中的两起学生命案，是不是也是她做的？”
“她是莲教授的情人！”赵薇咬着牙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七年前张磊发现了莲教授学术造假、还挪用科研经费的事，准备举报，二姑怕事情败露，就杀了张磊！至于那两个学生……我听二姑提过，说他们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周队立刻拿起对讲机：“立刻派人去云江二中控制赵玲梅！另外，让技术组比对赵玲梅的指纹和掌纹，看看是否与两起学生命案现场的痕迹匹配！”
赵副局长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藏着这么多事，还逼得侄女撒谎七年……”
赵薇看着父亲，眼泪掉得更凶了：“爸，对不起，我当年太害怕了，才一直瞒着你……现在看到那两个学生也出事了，我知道不能再替二姑隐瞒了，不然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没过多久，负责抓捕赵玲梅的民警传来消息：“赵玲梅不在学校，她的住处也没人，只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莲教授会保护我’！”
周队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看来赵玲梅已经跑了，还跟莲教授有联系。立刻发布协查通报，全市搜捕赵玲梅，同时加大对莲教授行踪的排查力度——现在不仅要查高明和孙迪秦的命案，还要把七年前张磊的案子、这两起学生命案串起来，彻底揪出这个犯罪团伙！”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紧绷，所有人都清楚，赵薇的坦白让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但赵玲梅的逃跑和莲教授的隐藏，也意味着接下来的调查，会面临更多未知的危险。
我们正围着赵玲梅的协查通报讨论搜捕方案，调查局大厅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争吵声，紧接着，一个穿黑色皮衣、烫着卷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冲了进来，手里挥着一张照片，对着值班民警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妹妹赵玲梅！她是云江二中的老师，教书育人的好老师，怎么可能杀人！肯定是你们搞错了，还我妹妹！”
女人的声音又急又冲，引得正在整理案卷的同事都抬起了头。周队放下手里的协查通报，快步走过去，语气平静地问：“这位女士，您是赵玲梅的什么人？我们目前只是依法对她进行调查，并非已经定罪，有话您可以坐下慢慢说。”
“我是她亲姐姐赵玲兰！”女人一把将照片拍在桌上，照片里是赵玲梅和她的合影，“我妹妹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学校有课，怎么今天就成嫌疑人了？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那两个学生的死，跟我妹妹没关系，她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杀人！”
我拿起桌上的照片，又看了看赵玲梅的档案，确认两人确实是姐妹，便轻声解释：“赵女士，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显示，赵玲梅与两起学生命案、七年前张磊坠楼案都有关联，还涉嫌包庇莲教授。我们找她，是为了核实情况，不是直接定罪，要是她真的无辜，配合调查后自然能洗清嫌疑。”
“核实情况？”赵玲兰冷笑一声，双手叉腰，“你们就是想冤枉她！我知道了，肯定是赵薇那个丫头！她自己犯了错，就把责任推给我妹妹！你们别被她骗了！我妹妹这些年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王思宁递过去一杯水，耐心劝道：“赵女士，我们不会仅凭一人之言定罪，所有结论都要靠证据说话。现在赵玲梅失联了，我们也在找她，要是您知道她的下落，或者能联系上她，让她主动来配合调查，才是帮她洗清嫌疑的最好办法。”
“我不知道她在哪！”赵玲兰猛地推开水杯，水洒了一地，“你们要是敢冤枉我妹妹，我就去告你们！我要找你们领导，找媒体，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办案的！”
就在这时，负责排查赵玲梅行踪的民警发来消息：“在云江市郊区的废弃工厂附近，发现了赵玲梅的车！”周队立刻拿起对讲机布置任务，同时对赵玲兰说：“赵女士，我们现在要去郊区找赵玲梅，您要是想帮她，就冷静下来，想想她最近有没有提过要去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赵玲兰看着周队严肃的神色，又听说是去“找”赵玲梅，情绪稍微缓和了些，嘴里却还嘟囔着：“我妹妹肯定是被冤枉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
我们没再跟她过多纠缠，拿起勘查装备就往郊区赶。看着赵玲兰留在大厅里的身影，我心里清楚——赵玲梅的出现，让七年前的旧案和如今的命案彻底串联起来，而找到她，或许就是揭开所有真相的关键。
我们刚要上车出发去郊区废弃工厂，常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凝重，透过听筒清晰传来：“风生，我这边刚接到一具女尸，法医初步核对身份——就是你们正在找的赵玲梅，尸体在云江市郊区的护城河岸边发现的，颈部有勒痕，和之前那两起学生命案的死状一致。”
“什么？赵玲梅死了？”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转头把消息告诉周队和其他人，“常恩说，赵玲梅的尸体在郊区护城河被发现了，死法和班长、旺陇才一样，都是颈部勒痕。”
周队的脚步猛地顿住，眉头瞬间拧成一团：“看来是凶手杀人灭口，怕赵玲梅把他们的秘密供出来！立刻改变路线，去郊区护城河现场，技术组同步跟上，务必提取到所有可能的痕迹！”
韩亮立刻调转车头，越野车朝着郊区护城河的方向疾驰而去。车厢里一片沉默，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赵玲梅是串联起七年前张磊案、两起学生命案，甚至高明、孙迪秦案的关键人物，她一死，很多线索恐怕又要断掉。
赶到护城河岸边时，常恩已经带着法医组拉起了警戒线。我们穿过警戒线，就看到赵玲梅的尸体躺在岸边的草地上，身上还穿着云江二中的教师制服，颈部的勒痕清晰可见，右手微微蜷缩，似乎死前攥过什么东西。
“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小时前，也就是你们接到赵玲兰大闹调查局的时候。”常恩蹲在尸体旁，指着颈部的痕迹说，“勒痕边缘有明显的纤维残留，和之前学生命案现场发现的纤维成分一致，应该是同一个凶手用同一种工具作案。另外，她的指甲缝里有皮屑，已经取样送去比对了，说不定能找到凶手的dNA。”
王思宁仔细检查着尸体周围的环境，突然指着草地上的一处压痕说：“这里有拖拽的痕迹，应该是凶手把尸体从别处拖到河边的，咱们顺着痕迹往上游找，可能会发现第一案发现场。”
杨海泽和寸寿生立刻顺着拖拽痕迹往上排查，没过多久就挥手喊我们：“这里有个废弃的仓库，门口有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几滴血迹，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们走进仓库，里面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地上的血迹已经半干，墙角还掉着一枚银色的胸针——捡起来一看，胸针上刻着“雷霆市植物系”的字样，正是莲教授所在的单位！
“是莲教授的人干的！”周队看着胸针，眼神锐利，“赵玲梅知道太多莲教授的秘密，凶手怕她被我们找到，就提前下了手，还故意用和学生命案一样的手法，想混淆视听！”
我拿出手机，拨通技术组的电话：“立刻比对仓库里的血迹和赵玲梅指甲缝里的皮屑，看看能不能匹配到莲教授或者他身边的人！另外，查赵玲梅死前的通话记录，重点查她和莲教授的联系！”
常恩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尸检报告最快两小时出来，到时候能提供更详细的死亡信息。现在看来，莲教授不仅是高明、孙迪秦案的关键人物，还牵扯着这几起命案，他肯定是想把所有知情人都灭口，掩盖自己的罪行。”
我们在现场继续勘查，夕阳渐渐落下，护城河的水面泛起冷光。赵玲梅的死，虽然让线索暂时断了，但也让我们更加确定——莲教授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而他越是疯狂灭口，就越说明他已经慌了，离我们抓住他，也越来越近了。
常恩从物证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到我们面前，语气严肃：“在赵玲梅的口袋里还发现了这张纸，上面写着凶手是‘赵玲兰’，还标注了她的原名——姜玲珑。纸条上的字迹经过初步比对，大概率是赵玲梅生前写的。”
这话刚落，一直站在警戒线外的赵玲兰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抢过纸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声音尖锐地喊道：“胡说！这是假的！是她自己写的栽赃我！我是她亲姐姐，怎么可能杀她！姜玲珑这个名字我都快忘了，她凭什么写我是凶手！”
她激动地把纸条揉成一团，又狠狠扔在地上，双手叉腰对着我们大喊：“你们别信这鬼话！肯定是赵玲梅怕自己的罪行败露，故意死前栽赃我！她跟莲教授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被人杀了，就想拉我垫背！我告诉你们，我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队弯腰捡起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技术组保存，随后看向情绪失控的赵玲兰，语气严厉：“赵女士，你先冷静！纸条只是线索之一，我们不会仅凭一张纸条定案，但你作为赵玲梅的姐姐，又是她口中的‘姜玲珑’，必须配合我们调查——你昨天下午到晚上在哪？有没有人能证明？你和赵玲梅最近有没有发生过矛盾？”
“我昨天在家做饭、看电视，没人能证明！”赵玲兰梗着脖子，眼神却有些慌乱，“我们姐妹俩关系一直很好，能有什么矛盾！她就是坏心眼多，死了都不安生！”
王思宁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改名字？从‘姜玲珑’改成‘赵玲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这话让赵玲兰的身体猛地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情绪更激动了：“我改名字是我的自由！跟案子没关系！你们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配合你们！”
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跑，韩亮和杨海泽立刻上前拦住她。周队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冷声道：“现在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赵玲梅的纸条、你的原名、还有你无法提供的不在场证明，都让你有重大嫌疑。来人，把赵玲兰带回调查局，详细审问！”
两名民警立刻上前，控制住挣扎的赵玲兰。她一边反抗一边大喊：“你们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看着赵玲兰被带走的背影，常恩叹了口气：“不管她是不是真凶，这张纸条和她改名字的事，肯定藏着猫腻。接下来得重点查她的行踪和人际关系，说不定能找到她和赵玲梅、甚至莲教授的关联。”
技术组拿着纸条和赵玲梅指甲缝里的皮屑样本，匆匆去做进一步比对。我们都清楚，赵玲兰的出现和这张关键纸条，让赵玲梅的命案变得更复杂，但也多了一条接近真相的线索——只要突破赵玲兰的口供，或许就能揭开她和赵玲梅的过往，以及她们与莲教授之间更深的秘密。
后续
我们将赵玲兰（原名姜玲珑）带回ScI调查局审讯室，她起初仍拒不认罪，反复强调自己是被赵玲梅栽赃。直到技术组送来关键证据——赵玲梅指甲缝里的皮屑dNA，与赵玲兰的dNA完全匹配，且仓库现场的血迹也指向了她，她的心理防线才彻底崩溃。
“是我杀了她，但我也是被逼的！”赵玲兰双手撑着桌面，声音带着绝望，“七年前她帮莲教授杀了张磊，我就知道她迟早会出事。这次她跑来找我，说莲教授要杀她灭口，让我帮她逃去外地。我怕她连累我，更怕莲教授连我一起杀，就跟她去了郊区仓库，争执的时候失手勒死了她……”
“莲教授现在在哪？”周队抓住关键问题追问，“他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藏身的地方？”
赵玲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回答：“他说过，要是出事，就去云江市西郊的废弃科研所躲着，那里是他以前搞实验的地方，很少有人去……他还说，等风声过了，要带着剩下的科研经费逃去国外。”
我们立刻集结警力，驱车直奔西郊废弃科研所。抵达时，科研所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昏暗。韩亮和杨海泽率先破门而入，在二楼实验室里将正收拾行李的莲教授当场抓获。
看着被戴上手铐的莲教授，周队拿出高明、孙迪秦的照片：“孙迪秦发现你学术造假，高明知道你挪用科研经费的秘密，都是你杀的吧？”
莲教授脸色惨白，没再狡辩，缓缓点了点头：“是我。我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一切……”
至此，七年前张磊坠楼案、高明与孙迪秦命案、两起学生命案的真相全部揭开，莲教授及其关联人员均被依法控制。我们整理完所有案卷，夕阳透过调查局的窗户洒进来，这场跨越七年的追查，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40章（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