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年10月3日
地点：蒙兰市教育局
我们跟着教育局负责人走进办公大楼，刚拐到调解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吵闹声——正是之前那个要求“家长写调查报告、不达标就转班”的班主任，此刻她正站在房间中央，对着办公桌后的工作人员大发雷霆。
“凭什么让我整改？我让家长写报告是为了了解学生情况，每周考试是为了督促他们学习，哪里错了？”她拍着桌子，声音震得窗户玻璃都嗡嗡响，“那些学生就是吃不了苦，家长也不配合，现在倒好，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我违规，这老师还怎么当！”
工作人员皱着眉，把一份学生反馈表推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班里有12个学生反映‘因频繁考试导致焦虑失眠’，3位家长提交了‘被迫转班’的情况说明，这已经不是‘严格教学’，而是超出了合理范围。按照规定，你必须调整教学方式，停止每周一的突击考，也不能再以‘报告不达标’为由要求学生转班。”
“我不调整！”班主任猛地把表格扫到地上，脸色涨得通红，“我的教学方法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要是你们非要逼我，我就辞职，看谁来管这些难教的学生！”
刚好赶到的教育局负责人见状，上前一步，严肃说：“辞职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的职责是教书育人，不是用极端方式给学生和家长施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按要求整改，接受后续的教学评估；要么，就提交辞职申请，离开教师岗位。”
班主任看着负责人坚定的眼神，又扫了眼门口站着的我们，知道这次没法再撒泼，却还是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灌了一口，嘴里嘟囔着：“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工作人员弯腰捡起地上的表格，重新放在她面前：“给你半小时时间考虑，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说完便转身走出调解室，把空间留给了还在气头上的班主任。
韩亮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教育局今天怕是要成‘班主任调解中心’了，一波接一波的。”我点点头，目光落在调解室紧闭的门上——不知道里面的班主任会做什么选择，更不知道，这些看似杂乱的学校风波，会不会和我们手里的12块碎片，有隐藏的联系。
调解室的吵闹声还没歇，走廊另一头又传来更激烈的争执——刚才在学校门口打伤班长的班主任，被工作人员带到了隔壁房间，此刻正隔着门嘶吼：“我都说了是那学生自己不小心！你们凭什么扣我‘体罚学生’的帽子？不过是磕破点皮，至于小题大做吗！”
声音大得连我们站在走廊都听得一清二楚。贺俊豪皱了皱眉：“这态度哪里像认错？分明是觉得自己没做错。”正说着，隔壁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那班主任红着眼冲出来，对着拦她的工作人员大喊：“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学生对质！他肯定是故意讹我！”
教育局负责人赶紧上前拦住她：“你冷静点！医院刚传来消息，那学生后脑勺缝了三针，还在观察是否有脑震荡，这已经不是‘磕破点皮’的事！现在你必须配合调查，要是查实是你故意推人，不仅要被解聘，还得承担学生的医疗费用！”
这话让班主任的气焰稍歇，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软，最后被工作人员强行拉回了房间。
还没等大家缓口气，教育局门口突然涌进来十个女老师，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小声跟我们解释：“这些都是其他学校反映上来，存在教学问题的班主任——有的私下向学生推销教辅资料，有的上课经常迟到早退，还有的把班级卫生全推给学生，自己从不沾手，算是之前那几位的‘同类’，今天是统一叫过来谈话的。”
果然，没过几分钟，会议室里就传来了争吵声。一个短头发的女班主任拍着桌子反驳：“我推荐教辅资料是为了让学生多练习，怎么就成‘违规’了？”另一个穿裙子的班主任也跟着附和：“我家里有事偶尔迟到，学生自己能自习，有什么问题？”
十个班主任你一言我一语，会议室里瞬间乱成一团，连教育局负责人都皱着眉，只能让工作人员逐个带到单独房间谈话。
陆景深看着眼前的混乱，转头跟我说：“原本以为只是个别老师有问题，没想到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蒙兰市的学校教学管理，看来得好好整顿了。”我点点头，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接二连三的教师问题，会不会和“雷姆计划”有关？毕竟第一个盒子里的合照，就藏在蒙兰市的酒店里，或许这些看似无关的事，背后早有牵连。
教育局里的喧闹还没平息，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突然快步找到我们，脸色有些复杂地说：“负责人让你们过去一趟，刚来了个老师，说的事……实在太离谱了。”
我们跟着他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理直气壮：“我让学生每天早上带两个鸡蛋来，是为了让他们补充营养，怎么就不对了？他们自己不愿意带，我让他们抄课文，也是为了让他们长记性！”
教育局负责人见我们进来，无奈地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女老师，压低声音跟我们说：“她班上的学生反映，从开学起，她就强制要求每个学生每天带两个土鸡蛋交给她，说是‘班级福利基金’，但学生从没见过所谓的‘福利’；谁要是没带，就罚抄课文十遍，有个学生对鸡蛋过敏，跟她说明情况，她还说‘过敏是借口’，照样让学生抄了二十遍。”
这话一出口，我们几个人都愣住了——强制收鸡蛋、罚抄过敏学生，这已经不是“教学方式奇葩”，根本是毫无道理。
那女老师见我们进来，不仅没收敛，反而更激动了：“我这是为学生好！现在的孩子营养跟不上，我帮他们存着鸡蛋，是想攒多了煮给大家一起吃，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他们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学生说你收了鸡蛋后，都带回家了，有家长在你家楼下看到过你提着装鸡蛋的袋子。”负责人拿出一份家长的证词，放在她面前，“而且你罚抄过敏的学生，这已经涉及变相体罚，你怎么解释？”
女老师的脸色瞬间变了，却还是嘴硬：“那是我买的鸡蛋！家长看错了！罚抄也是为了让他遵守班级规定，没什么不对！”
看着她强词夺理的样子，王思宁忍不住皱眉：“老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不是用这种不合理的规定为难学生，更不是把学生的东西据为己有。”
那女老师还要反驳，负责人却摆了摆手：“别再说了，你的情况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在此期间，你先暂停教学工作，听候处理。”
等女老师被带走，负责人叹了口气：“今天遇到的这些事，真是刷新了认知。”韩亮摇摇头：“好在这些事跟我们查的‘雷姆计划’和碎片谜题没什么关系，不然线就更乱了。”我点点头，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要是这些离谱的教师问题也和案子有关，那接下来要查的东西，恐怕会更复杂。
办公室的门还没关严，外面就传来工作人员急促的脚步声，他探头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哭笑不得：“负责人，又来一个……这个更离谱，您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我们跟着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刚靠近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我让学生交的是‘班级活动费’，用来买教具、搞班会，怎么就成乱收费了？不交钱就是不配合班级工作，抄二十八遍课本怎么了？那是让他们长记性！”
进去一看，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女班主任正站在桌前，手里攥着一张写满“收费项目”的纸，对着记录的工作人员大声辩解。负责人皱着眉拿过那张纸，上面写着“每月活动费50元，不交者罚抄课本”，下面还画着歪歪扭扭的“自愿缴纳”字样。
“你所谓的‘班级活动’，学生和家长说这两个月一次都没搞过，”负责人指着纸上的字，语气严肃，“而且教育部门早就规定，不允许私下向学生收取任何‘活动费’，你这属于违规收费，还要罚抄课本，更是错上加错。”
那班主任却丝毫不慌，反而理直气壮：“搞活动不得等凑够钱？现在钱还没凑齐怎么搞？再说抄课本，那是让他们知道‘集体荣誉感’，不交钱就是拖班级后腿，罚抄也是应该的！”
这话让我们几个人都愣住了——用违规收费和体罚逼学生“凑钱”，还扯出“集体荣誉感”，简直离谱到了极点。韩亮忍不住小声跟陆景深说：“今天这教育局，真是开了眼了，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负责人显然也压着脾气，直接拿出规定文件放在她面前：“现在明确告诉你，立刻停止收费，把之前收的钱退还给学生，罚抄的规定也必须取消。要是不配合，我们会按规定上报，吊销你的教师资格证。”
班主任看到“吊销资格证”几个字，脸色终于变了，嘴硬了几句，最后还是没敢再反驳，不情不愿地答应会退钱整改。
等她被带走，负责人揉了揉太阳穴：“今天这事儿一桩接一桩，真是没完了。”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跟王思宁对视一眼——幸好这些事都和我们的案子无关，不然光处理这些杂事，恐怕都没时间琢磨那12块碎片了。
办公室里的话题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人快步走进来，正是Sc调查员张昊霖和张昊铭，两人脸上还带着几分匆忙。
教育局局长抬头看到他们，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张昊霖、张昊铭，你们俩怎么来了？”
张昊霖喘了口气，苦笑着指了指门外：“还不是你家那两个女儿！我们俩在路上碰到她们，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了，一路追着我们不放，我们只能往教育局躲，想着你在这儿，她们总能收敛点。”
“躲？”局长皱起眉，“这不太现实吧？她们俩平时虽调皮，但也不至于追着你们跑啊。”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两个女生的声音，紧接着蒙兰安和蒙兰芳姐妹俩就冲了进来，一眼看到张昊霖和张昊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着两人就发起火：“跑啊！怎么不跑了？以为躲到我爸这儿就没事了？”
教育局局长赶紧拦住她们，语气带着责备：“蒙兰安、蒙兰芳！你们俩不上学，跑到这儿来闹什么？”
蒙兰安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上学？干什么要上学！我们要结婚！”
“结婚？！”张昊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我呸！你们俩才多大？不上学就想着结婚，脑子糊涂了？”
蒙兰芳本就没好气，听到这话瞬间炸了，对着张昊霖大发雷霆：“我们结不结婚关你屁事！用得着你管？”
“兰芳，你狗叫什么！”张昊铭也忍不住了，往前站了一步，语气带着火气，“好好说话不会？张嘴就骂人，像什么样子！”
这话彻底点燃了蒙兰芳的脾气，她指着张昊铭的鼻子，声音尖利地喊：“我骂你怎么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干什么啊！”我赶紧上前拦住双方，亮出证件，严肃地说，“我们是ScI调查员，现在要提醒你们，这里是教育局，不是你们撒泼吵架的地方！有话好好说，再敢大声吵闹，就别怪我们按规定处理！”
我的话让场面瞬间安静了几秒，蒙兰芳咬着牙，却没再敢继续骂；张昊铭也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教育局局长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有话进我办公室说，别在这儿影响其他人。”说着就推着蒙兰安、蒙兰芳往里面走，张昊霖和张昊铭也跟着进去，办公室里的气氛才算暂时缓和下来。
韩亮凑到我身边，小声说：“这教育局今天真是热闹，一会儿老师的事，一会儿又是局长女儿的事，没完没了了。”我点点头，心里只盼着这桩闹剧能快点结束，好让我们专心琢磨那12块碎片的事——毕竟那才是我们来蒙兰市的真正目的。
蒙兰安和蒙兰芳被推进办公室，却没打算安分下来。蒙兰安盯着我们亮过的证件，眼神里满是怀疑，突然开口：“ScI调查员？我怎么没听过这个部门？你们该不会是假的吧，故意来管我们家的事？”
蒙兰芳也跟着附和，语气带着挑衅：“就是！说不定是张昊霖他们找来的托，想帮着他们对付我们！你们有正规的身份证明吗？拿出来看看啊！”
张昊霖气得想反驳，却被我拦了下来。我看着两姐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我们的证件是经过正规备案的，你们要是有疑问，可以联系相关部门核实，但现在请你们先冷静下来，这里是教育局，不是你们质疑身份的地方。”
教育局局长也赶紧打圆场：“兰安、兰芳，别瞎猜了，他们确实是来办正事的调查员，你们先把结婚的事放一放，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可两姐妹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围着我们追问，一会儿质疑部门的合法性，一会儿又说我们多管闲事，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我和王思宁对视一眼，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只能耐着性子应对——只希望这场闹剧别耽误我们太多时间，毕竟那12块碎片背后的秘密，还等着我们去解开。
我往前站了一步，提高声音打断还在追问的两姐妹：“行了！别再质疑了！张昊铭和张昊霖，本来就是我们ScI调查局的成员，这一点毋庸置疑！”
蒙兰安愣了一下，却还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成立ScI啊？我看就是故意搞个名头，到处多管闲事！”
我看着她带着敌意的眼神，语气平静地解释：“ScI成立的目的，是调查各类疑难案件，维护正常秩序——小到离奇的民事纠纷，大到涉及公共安全的复杂案件，只要是需要专业调查的事，我们都会介入。这次我们来蒙兰市，也是为了查一桩和旧案相关的线索，跟你们家里的事本无关联，若不是刚好遇上，也不会插手。”
教育局局长赶紧趁机接话：“是啊，兰安、兰芳，人家是来办正事的，你们就别再揪着身份的事不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上学和结婚的事，这才是该好好说的！”
两姐妹对视一眼，虽然脸上还有些不服气，但也没再继续追问ScI的事，只是嘴巴撅着，显然还是不太情愿谈上学的话题。张昊霖松了口气，悄悄跟我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要是再被两姐妹缠下去，恐怕真要耽误我们查碎片的进度了。
我看着还在僵持的双方，皱了皱眉，直接开口打破僵局：“行了！你们两个高中生，跟两个二十几岁的调查员揪在一起吵，像什么样子？别再耽误时间了，我们先撤了！”
说完我就冲王思宁、韩亮他们递了个眼神，示意大家准备离开。蒙兰安和蒙兰芳听到这话，瞬间大吃一惊，蒙兰安下意识地喊出声：“你们走？那我们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你们的事，该跟你们父亲好好谈，不是跟我们吵。”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语气严肃，“我们是来查案的，没精力一直耗在这儿。再说，你们作为高中生，首要任务是上学，不是纠结结婚和吵架——别再本末倒置了。”
教育局局长也赶紧附和：“对，你们俩跟我进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上学的事，别再拦着调查员了。”说着就拉住两姐妹的胳膊，往办公室里带。
蒙兰安和蒙兰芳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拽着走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转身离开。走出教育局大楼，韩亮松了口气：“可算出来了，再待下去，我都怕被卷进他们家的事里。”我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天色：“别耽误了，赶紧回酒店，咱们接着研究那12块碎片——说不定今晚就能看出点门道。”
我们带着张昊霖、张昊铭两兄弟刚回到酒店大堂，就赶紧把装着12块碎片的盒子掏出来，摊在之前的桌子上——刚比对没几分钟，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蒙兰安、蒙兰芳两姐妹跟了过来。
“糟了！”我反应最快，一把将碎片拢到一起，韩亮和王思宁也立刻上手，迅速把碎片塞回盒子里，扣上盖子藏到了桌下。
两姐妹径直走到我们桌前，“哐当”一声把包甩在桌上，叉着腰就开始大发雷霆：“你们跑什么！以为躲回酒店就没事了？张昊霖、张昊铭，你们俩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到底为什么对我们避之不及！”
张昊霖皱着眉，语气无奈：“我们没避着你们，是真的有工作要忙。”
“工作？什么工作需要躲着人？”蒙兰芳不依不饶，眼神扫过桌子，“刚才你们在看什么？藏什么东西呢？”
我赶紧打圆场，挡住她的视线：“就是普通的调查资料，不方便外人看。还有，你们俩不是该跟你们父亲谈上学的事吗？怎么追到酒店来了？”
“我们爱去哪去哪！”蒙兰安哼了一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反正今天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不走了！”
贺俊豪悄悄踢了踢我的脚，眼神示意桌下的碎片盒子——显然是怕两姐妹闹起来，不小心把碎片的事暴露。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跟两姐妹周旋：“我们真的有要紧事，你们要是有关于学校的问题，大可以找教育局或者你们父亲；要是跟张昊霖他们有误会，也该私下好好说，别在这儿耽误我们工作。”
可两姐妹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坐在椅子上吵吵嚷嚷，大堂里的其他客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场面一时间又陷入了僵局。
两姐妹还在吵着，蒙兰安随手往后一靠，目光无意间扫过墙上——那是我们之前为了方便对接，特意贴在酒店大堂角落的ScI调查局宣传海报，上面印着部门徽章、职责说明，还有几个核心成员的剪影。
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拽了拽旁边的蒙兰芳：“姐！你看那！”
蒙兰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刚落在“ScI调查局”几个大字和徽章上，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没了踪影，语气里满是吃惊：“这……这不是真的吧？他们真的是ScI的人？”
之前她们只当我们是随口编造的名头，可海报上的官方标识、清晰的职责介绍，还有角落里印着的备案编号，都在证明我们的身份绝非虚构。蒙兰安张了张嘴，之前的理直气壮全变成了局促，下意识地往椅子上缩了缩。
张昊霖看着她们的反应，终于松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现在信了？我们要是想骗你们，犯不着在酒店贴这么显眼的海报。”
蒙兰芳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们，小声嘟囔：“我……我之前还以为你们是假的……”
我趁机开口：“我们没功夫跟你们纠结身份，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确实有正经工作要做。要是没别的事，就别在这儿耽误我们了，赶紧回学校或者回家，好好想想上学的事，比在这儿闹有用多了。”
两姐妹对视一眼，再也没了之前的劲头，磨蹭了几秒，最终还是拿起包，小声说了句“知道了”，快步走出了酒店大堂。看着她们的背影，韩亮终于把桌下的碎片盒子拿出来，松了口气：“总算走了，再闹下去，碎片都要藏不住了。”
两姐妹的身影刚消失在酒店门口，大堂里突然响起一段轻柔的旋律，不是音响里的背景音乐，而是有人轻声唱了出来——“晚风绕着窗棂转，纸船飘向云那边……”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大堂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抱着一本笔记本，歌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她的声音很干净，带着点淡淡的温柔，刚才还略显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不少，连路过的客人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韩亮挑了挑眉，小声跟我们说：“这歌还挺好听的，没听过啊。”王思宁点点头，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若有所思：“听起来像是原创的，调子很特别。”
女孩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目光，还在轻轻唱着，直到唱完最后一句，才抬起头，刚好对上我们的视线，脸颊瞬间红了，赶紧合上笔记本，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想起身离开。
我赶紧开口叫住她：“没关系，你的歌很好听，是自己写的吗？”
女孩停下脚步，点点头，声音细细的：“嗯……就是平时随便写的，刚才没注意，打扰到你们了。”
张昊铭笑了笑：“没打扰，反而让我们这儿清净多了。对了，你也是住这酒店的吗？”
女孩摇摇头：“我是来等我妈妈的，她去附近办事了。”说完又看了看我们桌上的盒子，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却没多问，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坐到了更远一点的沙发上，重新翻开笔记本，却没再继续唱歌。
贺俊豪看着她的方向，小声说：“这女孩看着挺文静的，歌声也甜，刚好能缓缓刚才被两姐妹闹的烦躁劲儿。”我点点头，低头看向桌上的碎片盒子——刚才被打断的调查，总算能重新开始了。
女孩刚翻开笔记本没几分钟，酒店门口就走进来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穿着和她同款的校服，目光扫过大堂，一下就锁定了沙发上的女孩，快步走了过去。
“林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家里有事请假吗？”高马尾女生把书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我刚才在学校门口看到你妈妈了，她说你一早就出门了，根本没在家——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来偷懒了？”
被叫做林晓的女孩身子一僵，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抬头时眼神有些躲闪：“我……我就是跟妈妈出来办点事，很快就回去，不是偷懒。”
“办事？办什么事需要来酒店？”高马尾女生显然不信，伸手拿过林晓的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记满了歌词和乐谱，顿时皱起眉，“你又在写这些没用的东西？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还把心思放在这种事上，难怪上次模拟考名次掉了那么多！”
林晓赶紧把笔记本抢回来，护在怀里，声音带着点委屈：“写歌不是没用的事……我就是喜欢而已。”
“喜欢能当饭吃吗？”高马尾女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老师和你爸妈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要是再这样，下次家长会，老师肯定又要批评你了！”
林晓咬着嘴唇，没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我们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都没好意思上前插话。韩亮小声跟我说：“看来是同班同学，这女生倒是挺负责，就是语气有点太冲了。”我点点头，目光落在林晓怀里的笔记本上——刚才那首温柔的歌，就是从这里写出来的，要是被这么否定，心里肯定不好受。
高马尾女生还在说着，酒店门口突然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正是林晓之前说的妈妈，身边还跟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两人快步走到沙发旁，男人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笑意：“林晓，恭喜你！你之前投稿的原创歌曲，通过我们音乐学院的初审了，这是录取通知书，接下来只要通过复试，就能进我们学院的少年创作班！”
说着，他就把信封递到林晓面前。林晓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双手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印着“音乐学院”字样的通知书，她的眼睛瞬间亮了，抬头看着男人，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真……真的录取我了？”
“当然是真的！”男人笑着点头，“你的歌很有灵气，我们几位老师都很喜欢。”
林晓的妈妈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早就跟你说，喜欢就去试试，现在相信了吧？”
旁边的高马尾女生彻底惊呆了，刚才的强势瞬间没了踪影，看着林晓手里的通知书，嘴巴张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你真的靠写歌考上音乐学院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只是瞎玩……”
林晓握着通知书，脸上露出了腼腆又开心的笑，看着高马尾女生说：“我没有瞎玩，我是真的喜欢写歌，也想一直写下去。”
男人看了看她们，笑着补充：“现在的教育也鼓励特长发展，林晓有音乐天赋，好好培养，以后肯定有出息。”
高马尾女生点点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质疑，反而多了几分佩服：“对不起啊林晓，我之前不该说你写歌没用……祝你复试顺利！”
林晓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看着眼前温馨的场面，我们几个人也忍不住笑了。王思宁小声说：“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暖心的事，总算没白被刚才的闹剧折腾。”我点点头，低头看向桌上的碎片——希望我们的调查，也能像林晓的歌一样，早点迎来好消息。
大堂里的笑声还没散去，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女人，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你们谁能帮我评评理啊！我村里的万传敏，竟然顶替我去上大学！本来今年（2006年）该我去报到的，现在她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在大学里当学生，我却只能在家里干农活！”
她这话一出口，大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林晓和高马尾女生停下了说话，连抱着通知书的林晓妈妈，也皱起了眉。
女人还在哽咽着说：“我辛辛苦苦考了半年，好不容易考上了省师范大学，结果录取通知书被她家里人扣下，她拿着我的身份证、户口本，就这么顶替我去报到了！我去找她理论，她还说我没本事，活该没学上！”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就追了进来，正是她口中的万传敏，一进门就对着碎花衬衫女人大发雷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顶替你了？那录取通知书本来就是我考上的，是你自己没本事，考不上就来诬陷我！”
“你撒谎！”碎花衬衫女人气得浑身发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准考证，“这是我的准考证，上面的名字、照片都是我，你怎么敢说不是顶替！”
万传敏一把抢过准考证，想撕却被周围的人拦住，她只能红着眼喊：“就算准考证是你的，那分数也是我帮你考的！没有我，你根本考不上大学，现在我去上，是理所应当！”
“你放屁！”碎花衬衫女人哭着扑过去，“我自己熬夜复习，一道题一道题啃下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想抢我的前程！”
两人扭打在一起，林晓妈妈赶紧上前拉开，我和王思宁也快步走过去帮忙。韩亮皱着眉说：“顶替上大学可是大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传敏被拉开后，还在嘴硬：“我没顶替！你们别多管闲事！”可她的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看碎花衬衫女人的眼睛。
碎花衬衫女人擦了擦眼泪，对着我们哭求：“你们是调查员吧？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只想拿回我自己的大学名额，我想上大学啊……”
我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又看了看还在强词夺理的万传敏，心里沉了沉——没想到在蒙兰市，不仅有冒名当老师的，还有顶替上大学的事。张昊霖走上前，严肃地说：“这事我们管定了，你先别急，把详细情况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帮你找相关部门反映！”
我上前一步，一把按住还在挣扎的万传敏，语气严肃得不容置疑：“行了！万传敏，你疯了吧？别再嘴硬了！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学习积分根本不达标，当年连高考报名资格都差点没拿到，怎么可能考得上省师范大学？”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万传敏头上。她的身子猛地一僵，刚才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就蔫了，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嘴里嘟囔着：“我……我积分怎么不达标了？你别胡说……”
“胡说？”我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碎花衬衫女人，“你是不是之前去教育局查过高考报名记录？她的学习积分，比最低要求还少了20分，根本没资格参加当年的高考，对吧？”
女人赶紧点头，擦着眼泪说：“对！我去查过！她根本没资格考，所以才偷我的录取通知书！她家里人还找关系改了我的档案，把我的成绩改成她的！”
万传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再也没了之前的强硬，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嘴里只会重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张昊铭上前扶住她，语气严肃：“现在证据都快摆在面前了，你还想狡辩？顶替他人上学，不仅要被学校开除，还要承担法律责任，你想清楚后果！”
周围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指责万传敏不该抢别人的前程。林晓妈妈叹了口气：“孩子，做错事就要认，别再执迷不悟了，赶紧把名额还给人家，或许还能减轻点过错。”
万传敏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哭了出来：“我就是太想上大学了……我家里穷，我以为只要能进去，以后就能有好日子……我知道错了……”
看着她悔悟的样子，碎花衬衫女人的哭声也小了些，只是眼里依旧满是委屈。我对着张昊霖递了个眼神：“先带她们去教育局，把档案和报名记录调出来，这事必须尽快解决，不能耽误了她上大学的时间。”
张昊霖点点头，拉起还在哭的两人，往门口走去。大堂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林晓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说：“原来真的有人会抢别人的上学机会……”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桌上的碎片盒子——蒙兰市的事，好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只是不知道，这些事里，有没有和我们要查的案子相关的线索。
我们刚带着万传敏和碎花衬衫女人走到酒店门口，就被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女人拦了下来——她直奔万传敏，一把将人拉到身后，对着我们劈头盖脸就骂：“你们凭什么带走我侄女？不就是上个大学吗？至于这么揪着不放？”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万传敏的姑姑。万传敏看到她，像抓着救命稻草，躲在她身后小声哭：“姑姑，他们说我顶替别人，还要让我承担责任……”
“承担什么责任！”姑姑瞪着我们，唾沫星子都快溅到跟前，“那大学名额本来就该是我们传敏的！要不是她当年生病耽误了复习，轮得到别人？现在不过是拿回来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碎花衬衫女人一听就急了，往前冲了两步：“你胡说！那是我凭本事考上的！是你们家传敏偷了我的通知书！”
“你闭嘴！”姑姑转头凶她，“一个乡下丫头，就算考上了也念不出什么名堂，传敏比你聪明，比你有出息，她上大学才是正经事！”
张昊霖皱着眉上前，语气严肃：“顶替上学是违法行为，不是‘谁有出息’就能抢的！而且万传敏当年连高考资格都没有，这是有档案记录的，不是你一句‘生病’就能糊弄过去的！”
“档案？记录？”姑姑梗着脖子，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我不管什么记录！今天你们要是敢带传敏走，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我倒要让大家评评理，你们这些调查员是不是故意欺负我们老百姓！”
说着，她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哭闹，引来不少路人围观。韩亮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这一闹，咱们还怎么去教育局？”
我看了眼越聚越多的人群，弯腰对着姑姑说：“阿姨，你先起来，有话咱们去教育局说，那里有工作人员，有档案，能把事情说清楚。你在这儿闹，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耽误传敏认错的机会——真等闹到法院，后果只会更严重。”
姑姑哭闹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些犹豫。万传敏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姑姑，我……我好像真的错了……”
姑姑看了看侄女，又看了看周围指指点点的路人，终于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却还是嘴硬：“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说出什么花样！”
我们这才带着一行人继续往教育局走，只是身后依旧跟着不少看热闹的路人。王思宁小声跟我说：“这万传敏的姑姑，倒是比她还能闹，希望到了教育局，能顺利把事情解决了。”我点点头，心里只盼着这桩顶替案能快点落幕，好让我们专心对付那12块碎片——毕竟那才是我们来蒙兰市的真正目的。
我们带着万传敏、她姑姑和李娟走进教育局，工作人员很快调出了当年的高考报名档案和录取记录。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省师范大学的录取名单里，只有“李娟”的名字，身份证号、准考证号都和李娟手里的证件完全对应；而“万传敏”的名字，在整个高考报名系统里都查无此人，更别说录取信息了。
“你自己看，”工作人员把屏幕转向万传敏的姑姑，语气平静，“系统里根本没有万传敏的高考报名记录，更谈不上录取。这份录取通知书，确实是李娟的。”
姑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脸色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对着我们大发雷霆：“不可能！这系统肯定是错了！我侄女明明去学校报到了，怎么会没有记录？肯定是你们跟李娟串通好，改了系统！”
“阿姨，说话要讲证据。”张昊霖拿出打印好的档案，递到她面前，“这是盖了教育局公章的备案记录，不可能有假。万传敏能去学校报到，大概率是用了李娟的身份信息，伪造了材料——这事要是查下去，学校那边也会追究她的责任。”
李娟看着档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委屈：“你看，我就说这是我的名额……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万传敏站在一旁，看着档案上“李娟”的名字，再也没了之前的辩解，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姑姑还想争辩，却被工作人员打断：“现在证据确凿，要是你们还不承认，我们只能联系学校和警方，走法律程序了——到时候，不仅万传敏要被开除，伪造身份的事，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这话让姑姑的气焰瞬间灭了大半，她看着万传敏，又看了看桌上的档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教育局负责人对着李娟说：“你放心，我们会立刻联系省师范大学，说明情况，帮你恢复学籍，不会耽误你上学。”
李娟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对着我们说了声“谢谢”。看着眼前的局面，我松了口气——这桩顶替案总算有了眉目，只是不知道，蒙兰市接下来，还会不会冒出其他离谱的事。
刚处理完万传敏的事，教育局门口就走进来一群穿着统一蓝色马甲的人，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单，走到负责人面前：“您好，我们是蒙兰市‘最强团队’评选活动的组委会，特意来跟您同步消息——今年的颁奖典礼定在10月5日，就在咱们市最大的会展中心大堂举办，到时候会邀请各行业的优秀团队参加，也想请教育局推荐几支学校里的优秀教师团队或学生团队。”
负责人接过宣传单，上面印着金灿灿的“最强团队”字样，还有会展中心的地址和时间。男人继续介绍：“这次活动是市里牵头办的，规模比去年还大，不仅有颁奖环节，还会安排团队风采展示，到时候会有不少媒体来报道，算是咱们蒙兰市下半年的大事了。”
我们几个人凑过去看了看宣传单，韩亮小声跟我说：“10月5日？也就后天了，这活动办得还挺急。”张昊铭点点头：“会展中心是挺大的，能容纳上千人，看来市里确实挺重视。”
负责人跟组委会的人聊了几句，答应会尽快筛选推荐名单，等他们走后，才笑着跟我们说：“这活动每年都办，没想到今年这么早。不过也挺好，能多宣传宣传咱们市的优秀团队。”
我看着宣传单上的日期，心里突然动了一下——我们手里的12块碎片，至今还没找到明确的关联，会不会和这类大型活动有关？但转念一想，之前的线索都跟旧案、酒店暗门有关，和颁奖典礼好像也搭不上边，便没再多想。
王思宁看出我的心思，小声说：“别想太多，先把碎片的事琢磨透，说不定这颁奖典礼就是个普通活动，跟咱们的调查没关系。”我点点头，拿出手机记下日期——不管有没有关系，多留意点信息总没错。
教育局负责人收起宣传单，转头看向我们，笑着补充：“对了，组委会还特意留了几个特殊名额，给市里的调查团队——这里面也包括你们ScI，只有一个名额，到时候可以派代表去参加颁奖典礼，也算是跟其他行业的团队多交流交流。”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给我们的名额？是需要我们做什么吗？还是单纯观礼？”
“主要是观礼，顺便作为特邀团队露个面。”负责人解释道，“毕竟你们这次来蒙兰市也是在处理事情，组委会觉得邀请调查团队参与，也能体现活动的全面性。要是你们有兴趣，回头我把报名信息发给你们，确定好去的人就行。”
张昊霖凑过来，小声跟我说：“去看看也不错啊，会展中心人多眼杂，说不定还能顺便留意有没有跟碎片相关的线索。”韩亮也点点头：“反正10月5日也没别的安排，去凑个热闹也好，总比闷在酒店琢磨碎片强。”
我想了想，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便跟负责人说：“那我们先定下这个名额，具体派谁去，我们回去商量下再跟您说，麻烦您帮忙留着。”
“没问题。”负责人爽快地应下，“回头我让工作人员把邀请函送过去，你们拿着邀请函直接入场就行。”
离开教育局的时候，张昊铭还在念叨：“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能去参加颁奖典礼，也算是给查案之余添点乐子了。”王思宁笑着说：“乐子归乐子，可别忘了我们的正事，要是在现场发现不对劲，得及时留意。”
我点点头，心里却悄悄记下了“10月5日”和“会展中心”这两个信息——希望这次颁奖典礼，真的能像他们说的那样，要么是个轻松的插曲，要么能给我们的调查带来点意外的线索。
我们刚回到酒店大堂，还没来得及讨论谁去参加颁奖典礼，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气场十足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留着短发、眼神锐利的女人，径直走到我们桌前，语气带着几分傲慢：“请问是ScI调查团吗？我是‘锐眼调查联盟’的负责人，也是这次蒙兰市最强团队颁奖典礼的特邀评审之一。”
没等我们回应，她就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根据组委会最新反馈，本次活动对参与团队的资质审核有严格要求——必须有近三年内至少两起重大案件的侦破记录，且团队成员需持有国家级调查资格证书。我们查过你们ScI的备案信息，既没有符合要求的案件记录，部分成员的资格证书也已过期，严格来说，你们已经没有资格参加这次活动了。”
韩亮一下子就皱起眉：“资格审核？我们昨天才从教育局拿到名额，怎么今天就说没资格了？你们的审核标准为什么不早公布？”
女人冷笑一声，收起文件：“标准一直都有，只是之前组委会漏算了你们的资质。我们作为专业评审团，有责任核实每支参与团队的资格，总不能让不符合要求的团队混进去，影响活动的专业性吧？”
张昊霖脸色沉了下来：“我们ScI处理的案件，涉及保密性质，不会全部公开备案记录，你不能凭表面信息就否定我们的资格！”
“保密？”女人挑眉，语气更显不屑，“我看是拿不出像样的记录吧？既然没资格，就别占着名额了，组委会已经决定把这个名额转给我们‘锐眼联盟’，毕竟我们去年刚破获了跨省诈骗案，比你们更符合‘最强团队’的调性。”
这话彻底点燃了张昊铭的火气，刚要起身反驳，就被我拉住了。我看着女人，语气平静却带着力度：“资格是否符合，不该由你们单方面说了算。我们会直接联系组委会和教育局核实，要是真的有资质问题，我们自然会退出；但要是你们故意刁难、抢占名额，那我们也不会轻易算了。”
女人没想到我们态度这么强硬，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随便你们去核实，反正名额已经定了，你们就算去说也没用。”说完，就带着身后的人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韩亮气得拍了下桌子：“这什么人啊！分明是故意来找茬抢名额的！”王思宁拿起手机：“我现在就联系教育局，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碎片盒子，心里突然有点不安——这调查团来得太巧了，刚好在我们拿到名额后就来质疑资质，会不会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有关？还是单纯的同行竞争？
我一把按住王思宁拿手机的手，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王思宁，别去问了，没必要跟他们争这一时长短。等10月5日那天，咱们直接去现场，给他们好好‘炸场’就行。”
王思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点头收起手机。韩亮也跟着笑了：“说得对！到时候让他们看看，咱们ScI到底有没有资格！”就这样，关于名额的争执暂时搁下，我们重新把注意力拉回碎片调查上，这天的忙碌也渐渐收尾。
转眼到了10月4日，一整天基本没什么波澜，我们窝在酒店里把12块碎片的纹路又比对了好几遍，虽没找到关键突破，却也排除了几个错误方向。可没等我们松口气，上午和下午就各来了一支着名调查团——上午来的是“极光调查组”，负责人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拿着和昨天“锐眼联盟”类似的文件，反复强调我们的备案记录不全，不符合活动要求；下午来的“星芒探案团”，负责人则更直接，直言ScI“名不见经传”，参加活动只会拉低典礼档次。
两次质疑的话术虽不同，核心却如出一辙，都是否定我们的资格。张昊铭被问得烦了，直接怼回去：“我们有没有资格，明天去了现场就知道，你们与其在这找我们麻烦，不如回去好好准备自己的展示。”
对方被噎了一下，没再多说，冷哼着离开了。等她们走后，贺俊豪皱着眉说：“连续三支调查团来找茬，会不会太巧了？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不想让我们去参加颁奖典礼。”
我看着桌上的碎片，指尖轻轻划过纹路：“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明天我们都必须去。不仅要去，还要好好看看，这场典礼背后，到底有没有我们要找的线索。”
酒店会议室的门被逐一推开，何风生（我）站在主位前，看着陆续走进来的ScI全体调查员——王思宁、何居然、骆小乙、韩亮、韩轩、方尼坤、特雷西、陆景深、贺峻豪、赵建军、赵建山，还有杨帆、蒋文旭、江伟翔等所有成员，很快就将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
等最后一位成员落座，我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各位，明天就是蒙兰市‘最强团队’颁奖典礼了。关于咱们团队的介绍词，已经提前写好了，目的只有一个——明天到了现场，咱们直接炸场！”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阵低低的附和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
【第58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