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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年7月22日,中午。

地点:运城省云江市云陇市陇南区麒麟县县局停车场。

县局食堂简单吃过午饭,我们十四人陆续往三辆警车边凑——周队和郑队走在最前,李宗福和博司正核对案卷,韩亮已经拉开车门准备放设备。我刚跟王思宁确认完路线,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就见李少女拎着个帆布包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跟你们去云江市!”她额角还沾着汗,眼神却格外执拗,“我知道我之前闹了误会,但我朋友的事,我比你们清楚他的社交圈!你们去查玫瑰案的关联线索,肯定用得上我!”

我皱着眉挣开她的手:“之前已经跟你说过,办案有流程,你不是调查组的人,跟着去帮不上忙,反而会打乱节奏。”

“怎么帮不上!”她把帆布包往我面前递了递,里面露出半本笔记本,“这是我朋友之前记的东西,里面有他跟陌生人的联系方式,你们说不定能从这里找到跟凶手有关的线索!我不添乱,就坐在车上等,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还不行吗?”

李宗福走过来,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语气稍缓:“丫头,不是我们不让你去,云江市那边的审讯和勘查都安排好了,带你过去确实不方便。你把笔记本交给我们,我们会仔细查,有需要再联系你,行吗?”

“不行!”李少女猛地后退一步,把笔记本抱在怀里,“我必须跟着去!万一你们漏看了关键信息怎么办?那是我朋友的东西,我得亲自盯着!”

周队这时转过身,脸色沉了沉:“小姑娘,别任性。我们是去办案,不是去散心,你留在麒麟县,配合县里民警做补充笔录,就是在帮我们。再闹,就真的不是帮忙,是添乱了。”

可李少女根本不听,反而往最近的一辆警车边跑,伸手就要拉车门:“我不添乱!我就坐后面,一句话都不说!你们不带我,我就自己打车去云江市!”

我指着手机导航上的路线,跟王思宁解释:“来时走浦东高速全程480公里,现在返回改走麒安高速,这段支线就有56公里,加起来可不就是536公里?”

王思宁凑近看了眼屏幕,点点头刚要说话,旁边的李少女突然拔高声音:“536公里也没关系!我能等,你们开到云江市要多久,我就跟多久!就算坐后排不说话,我也得跟着去!”

她伸手扒着车门,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我都说了笔记本里有线索,你们不带我,万一漏了跟凶手有关的信息怎么办?我朋友不能白被冤枉!”

韩亮从后备箱探出头,无奈地劝:“姑娘,536公里开车得六七个小时,你坐一路也遭罪,而且到了云江市你也进不了勘查现场,跟着去真没必要。”

“我不怕遭罪!”李少女梗着脖子,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只要能帮我朋友洗清嫌疑,坐多久都没关系!你们要是不带我,我现在就去路边拦车,就算花钱拼车,我也能到云江市!”

周队皱着眉走过来,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小姑娘,别意气用事。536公里的路程不是短途,路上不确定因素多,你一个人走太危险。把笔记本给我们,我们保证仔细核查,有进展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总行了吧?”

可李少女根本不听,反而把怀里的笔记本抱得更紧,死死盯着车门不肯松手:“我不!我必须跟着去!你们不带我,就是不想查清楚真相!”

我看着她扒着车门不肯松手的样子,语气里没了之前的缓和,带着几分严肃的提醒:“你根本不是ScI的调查员,办案的流程、现场勘查的纪律,你都不清楚。跟着我们去云江市,你既不能进审讯室,也不能到勘查现场,除了在车里等,什么都做不了,这又有什么意义?”

李少女的手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松开,眼眶通红地反驳:“不是调查员怎么了?我有线索!我知道我朋友的事!你们不能因为我不是你们的人,就把有用的信息拒之门外!”

“我们没拒你的线索。”我指了指她怀里的笔记本,“你把笔记本交给我们,我们会让技术组仔细核对上面的联系方式,有任何关联都会跟进。但你跟着去,确实不符合规定,也帮不上实际的忙。”

王思宁在一旁帮腔:“是啊,536公里的路,来回折腾不说,到了那边你也只能在招待所等着,反而让我们分神担心你的安全。不如留在麒麟县,有需要我们随时联系你,这样不是更稳妥?”

可李少女像是没听进去,反而攥着车门更紧了:“我不管什么规定!我就要跟着去!你们要是不带我,我就不信你们能查清楚!”

周队这时走过来,脸色沉了沉:“小姑娘,别再闹了。ScI办案有严格的制度,不是你想跟着就能跟着的。再这样纠缠,就是妨碍公务了,到时候对你没好处。”

我看着她依旧扒着车门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不是,你朋友(女)的案子已经结束了,真凶也已经被控制,现在我们回云江市是要处理玫瑰案的后续勘查,跟你朋友的事已经没关系了,你还要去那儿做什么?”

李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抓着车门的力道松了些,眼神却还是带着执拗:“怎么没关系!万一玫瑰案跟我朋友之前的事有牵连呢?笔记本里说不定有两起案子的关联线索!我跟着去,能帮你们核对信息,万一漏了呢?”

“我们会安排人专门核对线索。”我指了指李宗福手里的案卷,“你朋友的笔记本我们会带回云江市,技术组会逐条核查上面的内容,有任何关联都会记录在案,不需要你亲自跟着。”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却还是不肯松手:“可我不放心……我怕你们忙起来会忽略细节,那是我朋友的东西,我得亲自盯着才安心。就算到了云江市什么都做不了,我看着你们查,心里也踏实。”

韩轩从副驾驶探出头,轻声劝:“姑娘,案子结束了就别再揪着了,你朋友的清白我们会落实,你跟着跑这么远,反而让你家里人担心。你爸刚才还在跟我们说,怕你路上出危险,你就听劝,回去吧。”

可李少女摇着头,又把车门抓得更紧:“我不回去!我就要跟着去!你们不答应,我就一直站在这儿!”

三辆警车的车门陆续关上,韩亮已经发动了第一辆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停车场里响起。我转头看向车外,李少女的父亲正紧紧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再往车边冲——她挣了几下没挣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眼神却死死盯着我们的车,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我要跟着去”。

父亲攥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在劝她别再任性。李少女的肩膀垮了下来,抓着父亲胳膊的手却还在微微发抖,怀里的笔记本被她抱得皱起了边角。

周队在对讲机里说了句“出发”,第一辆车缓缓往前挪。我从车窗里看过去,李少女终于没再挣扎,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我们的方向,眼泪越掉越凶。父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按住她想追上来的冲动。

车渐渐开出停车场,后视镜里,父女俩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两个模糊的点。王思宁在旁边叹了口气:“这姑娘也是太执着了,希望她能明白,我们不是不帮她。”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后视镜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536公里的路程要开始了,而麒麟县的这场拉扯,总算暂时落了幕。

警车驶离麒麟县局停车场后,顺着指示牌拐上麒安高速。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仪表盘上,指针稳稳地随着车流向前,56公里的路程不算长,大概四十分钟后,“龙浦县浦东服务区”的蓝色标牌就出现在左侧路边。

周队在对讲机里示意停车休息,三辆车陆续驶入服务区。刚停稳,韩亮就率先推开车门:“正好下去活动活动,这一路开得腰都僵了。”我跟着下车,抬眼看见服务区里人不算多,便利店和洗手间的招牌清晰可见。

王思宁拿着水瓶走向饮水机,回头跟我打趣:“还好刚才跟你算清了路程,不然还真以为走了冤枉路。”我笑着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见寸寿生和石大勇已经拎着几瓶矿泉水走过来,分给众人。

周队和郑队站在车旁,低头对着案卷小声交流,大概是在核对到云江市后的勘查流程。李宗福和博司则靠在车头,手里拿着李少女交来的笔记本,正逐页翻看上面的联系方式,偶尔停下来互相指认着什么。

“休息十分钟,一会儿准时出发。”周队看了眼手表,对着众人喊了一声。大家各自散开,有的去洗手间,有的去便利店买零食,服务区里偶尔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倒也显得格外安静——没人再提起麒麟县的拉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渐渐转向了536公里外的云江市,以及等着我们的玫瑰案后续。

刚接过韩轩递来的矿泉水,服务区另一侧突然传来女孩尖利的哭喊,混着塑料瓶摔在地上的脆响。我们循声看过去,只见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对着一对中年夫妇跺脚,头发因为激动甩得乱飞:“我说了我不要喝这个!你非要买!这破饮料甜得发腻,难喝死了!”

女人手里还攥着没开封的果汁,语气带着哄劝:“这是你昨天说想喝的啊,怎么今天又不喜欢了?服务区也没别的牌子,凑活喝两口,到了地方妈再给你买别的。”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女孩伸手把女人手里的果汁扫在地上,包装纸被踩得皱成一团,“都怪你!非要在这儿停!本来就赶时间,你还耽误这么久,等会儿到景区肯定要排队!”

男人皱着眉拉了她一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出门在外别耍脾气,你妈好心给你买东西,你还这么冲?”这话彻底点燃了女孩的火气,她猛地甩开男人的手,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是你们非要带我出来玩!我都说了不想来!现在又怪我耍脾气,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想什么!”

周围几个旅客停下脚步张望,女人急得眼圈发红,蹲下去捡地上的果汁,嘴里还在念叨:“这孩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几人对视一眼,没上前掺和,韩亮小声跟我嘀咕:“这脾气跟李少女刚才有的一拼,都是被惯得没边了。”

没等我们再多看,周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上车。”我们收回目光,陆续往警车走去,身后女孩的哭喊还在断断续续传来,直到车门关上,才彻底被引擎声盖过。

我们刚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服务区另一侧的争吵声突然又炸了起来——刚才那个发脾气的女孩,正拽着母亲的衣角使劲晃,眼泪混着怒气往下掉:“我不走!你们把我喜欢的发卡弄丢了,不找回来我就不上车!”

女人急得直跺脚,手里的背包翻得乱七八糟:“刚才在便利店门口还戴着,怎么会丢?服务区这么大,怎么找啊?再不走,咱们真赶不上景区的预约时间了!”

“我不管!”女孩突然坐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哭声里满是蛮横,“是你们让我摘下来放包里的,现在丢了就是你们的错!今天找不回发卡,我就待在这儿不走了!”

男人皱着眉想拉她起来,却被她狠狠推开:“别碰我!你们根本不重视我的东西!一个发卡都看不住,还带我出来玩什么!”周围的旅客纷纷侧目,有人小声议论着“这孩子太任性”,女人的脸瞬间红了,又急又愧地蹲在女孩身边哀求:“好闺女,咱先上车,到了地方妈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原来那个!”女孩梗着脖子喊,声音尖得刺耳。我们几人站在车旁,看着这僵持的场面,韩亮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要是再耗下去,咱们也得耽误行程。”周队看了眼手表,对郑队递了个眼神:“别管了,咱们准时走。”

随着第一辆警车发动,我们陆续上车,透过车窗,还能看到女孩坐在地上撒泼的身影,而她的父母,正急得团团转——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终究成了我们离开浦东服务区前,一段小小的插曲。

我们的车刚驶出服务区入口,就看见那对夫妇急急忙忙往自家轿车跑——男人拉开副驾驶车门时,手不小心扫过座位缝隙,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掉了出来,正是女孩哭闹着要找的发卡。

男人赶紧捡起发卡,朝着还坐在地上的女孩喊:“闺女!发卡在这儿呢!刚才掉座位缝里了!”女孩听见声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一把夺过发卡,可刚看清手里的东西,却突然抬手把发卡往路边的草丛里甩:“我不要了!都怪你们弄丢又找半天,这发卡我看着就烦!”

女人急忙想去捡,却被女孩拽住胳膊:“不许捡!我说不要就不要!要么现在给我买新的,要么我就不上车!”男人气得脸色发青,攥着拳头又松开,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哄:“好好好,咱现在就去前面的商店买新的,别闹了行不行?”

女孩这才停下哭闹,却还是噘着嘴往车上走,留下女人蹲在草丛里,一点点扒拉着找那个被甩出去的发卡——我们的车从旁边驶过,透过车窗,能看见女人捡起发卡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警车刚在ScI调查基地门口停稳,我们正拎着案卷往大楼里走,就见陈晓冉从传达室旁冲了过来,一把拦住周队的去路,声音里满是没好气的质问:“你们昨天把我打发走,今天才回来!我哥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没头绪,故意躲着我?”

周队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疏离:“陈小姐,我们去麒麟县是查玫瑰案的关联线索,你哥的案子有专门的同事跟进,有进展会联系你,没必要天天来闹。”

“联系我?”陈晓冉突然拔高声音,伸手就要去抢李宗福手里的案卷,“我等了三天都没消息!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哥的事放心上?我都说了我知道些线索,你们非说我不是正式调查员,不让我掺和——你们就是怕我查出什么,耽误你们应付差事!”

王思宁上前一步拦住她,耐着性子解释:“我们没不重视,只是办案有流程,你提供的线索已经交给技术组核查了。现在我们刚回来,需要整理麒麟县的新线索,你这样闹,反而会影响进度。”

“影响进度?”陈晓冉冷笑一声,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引得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我看你们就是想拖着!今天你们不跟我说清楚我哥的案子到底查得怎么样,我就不挪地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周队脸色沉了沉,对着门口的保安示意:“麻烦请陈小姐到接待室等,要是再妨碍办公,就按规定处理。”陈晓冉见保安走过来,反而更激动了,跳着脚喊:“你们敢!我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可没等她再闹,就被保安客气地架到了接待室方向,嘴里的抱怨声也渐渐远了。

李宗福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陈小姐真是,天天来闹,一点都不体谅办案的节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管了,赶紧把麒麟县的线索整理出来,跟玫瑰案的卷宗比对一下,这才是要紧事。”众人点点头,加快脚步走进了大楼,将门外的闹剧彻底抛在了身后。

接待室里的吵闹声刚弱下去,陈父就匆匆推门进来,看见陈晓冉还在对着保安嚷嚷,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气又急又沉:“你要干什么!什么哥哥?你不要乱讲!你根本没有哥哥!”

陈晓冉被拽得一个趔趄,转头看见父亲,眼眶瞬间红了,挣扎着喊:“爸!你怎么也帮着他们骗我?我哥明明就……”

“没有就是没有!”陈父厉声打断她,攥着她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家里什么时候有过你说的这个哥哥?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胡思乱想了?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儿给人家办案的添乱!”

陈晓冉愣在原地,眼泪掉得更凶:“我没胡思乱想!我哥去年还跟我一起吃过年夜饭,你怎么能说没有?你是不是怕他们查出来什么,故意不认……”

“闭嘴!”陈父的脸色彻底变了,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对着闻声赶来的周队勉强挤出个笑容,“实在对不住,孩子最近精神不太好,总说些没影的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陈晓冉还在挣扎着回头喊:“爸!你不能这样!我哥是真的存在!你们不能都装作看不见!”可陈父根本不松劲,半拉半拽地把她拖出了基地大门,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路口,那断断续续的哭喊才彻底听不见。

周队看着门口,眉头皱了皱:“陈父这话不对劲,要么是孩子真的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在刻意隐瞒什么。”我点点头:“不管是哪种,都得再查查陈家的户籍信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个‘哥哥’,说不定跟玫瑰案还有关联。”众人对视一眼,原本被打断的工作节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又多了一层待解的疑云。

我走上前,看着被陈父拽着仍在挣扎的陈晓冉,语气里满是疑惑:“什么哥哥啊?我们根本不知道你说的‘哥哥’是谁。从你第一次来闹,就没说清他的姓名、身份,也没提供过任何能证明他存在的信息,我们怎么查?”

陈晓冉猛地转头瞪我,眼泪混着怒气:“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我上次都说了他跟玫瑰案有关,你们就是不想查!我哥……”

没等她说完,陈父就用力扯了她一把,对着我连连道歉:“同志别介意,孩子就是胡言乱语,我们家真没这么个人,我这就带她走,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我没有胡言乱语!”陈晓冉挣脱不开,只能朝着我们喊,“我哥叫陈立东,去年还在云江市打工,你们去查啊!查他的租房记录,查他的银行卡流水,肯定能找到他!”

我跟周队对视一眼,默默记下“陈立东”这个名字。周队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地问陈父:“陈先生,您女儿说的‘陈立东’,您认识吗?”

陈父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攥着陈晓冉的手更紧了,含糊着说:“不……不认识,肯定是她记错了名字,我们真的该走了。”说完,不管陈晓冉怎么哭喊,硬是把她拖出了基地,只留下我们几人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的疑云更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立东”,到底是陈晓冉的臆想,还是陈家刻意隐瞒的秘密?

刚送走陈父和陈晓冉,门口又传来一个女声,穿着蓝色工装的女人攥着身份证跑进来,对着值班民警急声道:“我要报案!我哥哥叫陈立东,已经失联半个月了,电话打不通,住处也没人!”

这话刚落,还没走远的陈晓冉突然挣脱陈父的手,冲回来指着报案女人的鼻子,声音气得发颤:“你胡说什么!陈立东是我哥!你怎么敢冒充他妹妹!”

报案女人愣了一下,随即也来了火气:“你才胡说!我是陈立东亲妹妹陈立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谁啊?凭什么说他是你哥!”

“我是他亲妹妹!”陈晓冉伸手就要推陈立梅,被我们及时拦住,“你肯定是来抢我哥的!我找了他这么久,你现在冒出来说你是他妹妹,你安的什么心!”

陈立梅也急了,掏出手机翻出照片:“你看!这是我跟我哥上个月的合照,你有吗?你说你是他妹妹,你知道他左胳膊有块烫伤疤吗?知道他最喜欢吃红烧肉吗?”

陈晓冉的脸瞬间白了,嘴里却还硬撑:“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没照片……你这照片是假的!你就是想骗警察!”

陈父追过来,看到这场景,脸色彻底垮了,他拉住陈晓冉,声音里满是疲惫:“别闹了!立东确实是她的哥哥,不是你的……”

陈晓冉猛地转头看父亲,眼泪掉得更凶:“你骗人!你之前明明说……”

“是爸不对,是爸没跟你说清楚。”陈父叹了口气,对着我们和陈立梅解释,“立东是我远房侄子,去年来云江市投奔我,晓冉从小没哥哥,总跟着立东玩,就认了他当哥。后来立东搬走,晓冉总惦记,最近精神不太好,就总把‘亲哥’挂在嘴边。”

陈立梅这才明白过来,看着陈晓冉的眼神软了些:“原来如此,我不是来跟你抢哥的,我就是想找他报案。”可陈晓冉还是不依,红着眼喊:“我不管!他就是我哥!你不能跟我抢!”

周队见状,上前把陈立梅引到报案窗口:“陈女士,您先跟民警详细说下陈立东的失联情况,我们会帮您登记核查。”又示意陈父带陈晓冉先离开,“您先带孩子回家安抚好,有立东的消息,我们会及时联系你们双方。”

陈父连连点头,拉着仍在小声啜泣的陈晓冉走了。陈立梅坐在报案窗口,开始讲述哥哥的失联细节,我们几人松了口气——还好这事与玫瑰案无关,不然又要多一桩麻烦。只是看着陈晓冉失落的背影,倒也让人觉得,这场“认哥”的闹剧背后,藏着几分孩子式的执拗与孤单。

刚安抚好陈晓冉和陈立梅,基地门口突然传来急刹车声,一辆银色轿车的车主跳下来,脸色发白地冲我们喊:“民警同志!快看看!我车后座挡风玻璃外,挂着个醉汉!手里还攥着张纸!”

我们赶紧跑过去,果然看见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瘫在车后保险杠上,脑袋歪着,手里紧紧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韩亮上前轻轻扶了扶男人,确认他还有呼吸,只是醉得神志不清,随后小心地抽出了那张纸。

“陈立东妹妹叫陈立梅,陈晓冉,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不开钱的渣女。”韩轩凑过来念出纸上的字,语气里满是诧异——这话明显是在针对陈晓冉,还特意点出了陈立东的亲妹妹。

刚要跟着父亲离开的陈晓冉听到这话,瞬间炸了毛,挣脱父亲的手冲过来,指着醉汉喊:“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你是不是陈立梅找来污蔑我的!”陈立梅也皱着眉走过来,急忙辩解:“我根本不认识他!跟我没关系!”

车主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我刚才在路口等红灯,就看见这男的晃晃悠悠过来,趴在我车后就不动了,我还以为是碰瓷的,走近才看见他手里有纸条!”周队让民警先把醉汉扶到接待室醒酒,又对着车主说:“麻烦您跟我们做个笔录,说说刚才的具体情况。”

陈晓冉还想冲上去跟醉汉理论,被陈父死死拉住:“别闹了!这男的醉成这样,说的话能信吗?再闹下去,你真要成别人眼里的笑话了!”陈晓冉挣扎着,眼泪却掉了下来:“可他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本以为与玫瑰案无关的报案,偏偏又冒出个醉汉和带字的纸条,这场围绕着“陈立东”的风波,反倒越来越复杂了。

醉汉被民警扶到接待室的椅子上,脑袋还在不停晃,闻到陈晓冉的声音,突然抬起眼,眼神迷离却带着股冲劲,指着她的方向含糊喊:“陈晓冉……你不开钱?去年你跟立东借的三千块,说好了过年还,现在都下半年了,怎么还拖着?”

陈晓冉的脸瞬间涨红,又急又气地冲过去:“我什么时候跟陈立东借过钱!你别血口喷人!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根本没借过钱!”

“没借?”醉汉打了个酒嗝,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欠条,虽然字迹模糊,但能看清借款人处写着“陈晓冉”,“这……这是你写的欠条!立东让我帮他要,你还想赖?”

陈立梅凑过来看了眼欠条,皱着眉说:“我哥从没跟我说过借钱给别人的事,这欠条说不定是假的!”陈父也赶紧上前,一把夺过欠条仔细看,手都在微微发抖:“晓冉,你跟爸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借过钱?”

陈晓冉被问得眼泪直流,却还是梗着脖子喊:“我没有!这欠条是伪造的!他就是跟陈立梅串通好,想骗我的钱!”醉汉被她的声音吵得不耐烦,挣扎着要站起来:“你还敢狡辩……今天你不还钱,我就……我就不走了!”

周队见状,上前按住醉汉,语气严肃:“你先冷静点,醉酒状态下说的话不算数,欠条我们会交给技术组鉴定真伪。陈小姐,你也别激动,要是真没借过钱,鉴定结果出来自然能还你清白。”

陈晓冉还想争辩,却被陈父拉住:“行了,先听警察同志的,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要是真有人伪造欠条,咱们再追究责任。”陈晓冉咬着嘴唇,狠狠瞪了醉汉一眼,没再说话,但眼底的委屈和怒气,却一点没消——这场突如其来的“债务纠纷”,显然让她更难接受了。

我跟着车主去检查他的车后座,刚弯腰就看见脚垫缝隙里露出一沓红色现金,清点后正好三万,旁边还压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很潦草:“这个是给陈立梅的钱。”

我拿着现金和纸条回到接待室,刚把东西放在桌上,王思宁就凑了过来,看清纸条内容后,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里的笔都差点掉在地上:“这……这怎么回事?醉汉刚闹着要债,现在又冒出三万块给陈立梅?这钱是谁放的?跟那个醉汉有关系吗?”

陈立梅也懵了,看着桌上的现金连连摆手:“我不认识放钱的人!也没人说要给我钱啊!这钱我不能要!”陈晓冉站在一旁,看到现金时眼神动了动,随即又皱起眉:“肯定是有人故意的!一边让醉汉跟我要债,一边给陈立梅送钱,就是想挑拨我们!”

周队拿起纸条仔细看了看,又对着现金看了两眼:“先把钱登记封存,纸条交给技术组查指纹和笔迹。车主,你回忆下,今天除了那个醉汉,还有谁碰过你的车?”

车主挠着头想了半天:“早上就去了趟菜市场,停在路边没锁,后来去加油站,也没人靠近后座啊……这钱和纸条,我真不知道怎么来的!”

王思宁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小声跟我嘀咕:“这也太奇怪了,又是欠条又是现金的,还都跟陈立东、陈立梅扯上关系,偏偏又跟玫瑰案没关系,这到底是图什么啊?”我摇摇头,看着桌上的现金和纸条——原本简单的失联报案,现在裹着债务、匿名现金,反倒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让人摸不着头绪。

接待室里还围着人核对现金和纸条,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闯进来,对着值班台的民警用力拍桌子,声音又急又冲:“我都说了我身份证落在你们基地附近的便利店了!你们怎么还没帮我找到?是不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民警刚要解释,女孩又指着旁边的文件柜喊:“我昨天就登记过了,你们说今天帮我查监控,现在都下午了,都没有!你们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跟在她身后的中年男人赶紧追进来,一脸慌乱地拉她的胳膊:“闺女,别这么大声,好好跟同志说……”

“好好说有用吗?”女孩一把甩开父亲的手,眼眶泛红却依旧带着火气,“我身份证明天就要用,要是丢了补办都来不及!他们就是不重视,觉得我这是小事!”

男人急得额头冒汗,对着民警连连鞠躬:“实在对不起,孩子急着用身份证,语气冲了点,您别往心里去……我们再自己去便利店找找,不麻烦你们了。”

可女孩根本不听,反而往屋里走了两步,指着墙上的“为民服务”标语喊:“你们不是说为民服务吗?连个身份证都找不到,还服务什么!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男人见状,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半拉半拽地往门外带,嘴里还不停道歉:“是我们不对,是我们太着急了,您别介意……”女孩挣扎着还想喊,却被父亲死死按住,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王思宁看着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这怎么又来一个发脾气的?今天这基地门口,倒是比菜市场还热闹。”我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现金和纸条——原本就乱的事还没理清楚,又冒出来这么一段无关的插曲,只让人觉得头更疼了。

醉汉被民警扶着坐在椅子上,脑袋还昏沉地晃着,却突然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身份证,猛地拍在桌上,含糊不清却带着怒气喊:“查她!就是这个女的!跟陈晓冉一路货色,都是不要脸的人!”

我们凑过去一看,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姓名栏写着“林晓雅”,地址显示就在云江市本地。王思宁拿起身份证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向醉汉:“你认识她?为什么说她‘不要脸’?这跟之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醉汉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地挥着手:“她……她欠我朋友钱!欠了五千,拖了半年不还,跟陈晓冉一样,都是赖账的渣女!你们查她,肯定能查出她的烂事!”

陈立梅站在一旁,皱着眉小声说:“我不认识这个人,这跟我哥的事也没关系吧?”陈晓冉则盯着身份证上的名字,脸色复杂,没说话——大概是没想到醉汉又牵扯出一个无关的人。

周队接过身份证,对着民警吩咐:“先登记一下身份信息,查下她的联系方式,不过这事跟陈立东失联、匿名现金没关系,先别分散精力,重点还是鉴定欠条和纸条。”

醉汉见我们没立刻去查“林晓雅”,急得想站起来,却被民警按住:“你先醒酒!等你清醒了,再详细说你朋友和林晓雅的债务纠纷,现在说的话不算数。”

醉汉还想争辩,嘴里嘟囔着“你们就是不重视”,但酒劲上来,脑袋一歪,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王思宁看着桌上的身份证,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醉汉真是,没理清一件事,又扯出另一个人,今天这接待室,真是没完没了了。”

接待室的门刚被风吹开一条缝,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女人就闯了进来,目光扫过屋里的人,扯着嗓子喊:“陈雅茹!出来!别以为躲着就能赖掉3万块钱!我知道你在这儿附近,今天必须把钱还我!”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我们面面相觑,不管是陈晓冉、陈立梅,还是刚睡着的醉汉,都没人应声。女人见没人搭话,又往前冲了两步,指着值班民警急声道:“你们肯定见过她!陈雅茹,三十岁左右,扎马尾,昨天还来这儿问过事!她欠我钱不还,你们得帮我找她!”

陈立梅皱着眉开口:“大姐,我们这儿是来办失联案和债务纠纷的,没人叫陈雅茹啊。”陈晓冉也跟着点头:“我不认识这个人,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又提高声音:“不可能!我跟了她一路,看着她往这基地方向走的!你们是不是帮她藏起来了?今天找不到她,我就不走了!”

一直没说话的陈父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安抚:“姑娘,你先别急,说不定是你看错人了。这基地里都是办案的民警和来办事的群众,要是有叫陈雅茹的,民警同志肯定会帮你登记询问,你先说说她欠你钱的具体情况?”

可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双手叉腰站在屋子中央,嘴里不停喊着“陈雅茹出来”,声音吵得刚睡着的醉汉都动了动。周队揉了揉眉心,对值班民警示意:“先让她登记下个人信息和债务情况,确认下陈雅茹的身份,但别耽误咱们手里的事——这已经是第五个扯出来的人了,跟主线一点关系都没有。”

民警应声上前,拿出登记表,女人却还在闹:“登记有什么用!我要找陈雅茹!你们今天必须把她交出来!”屋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混乱,王思宁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吐槽:“今天这基地是开了‘债务纠纷专场’吗?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没完没了了。”

登记处的郦慕莎抬头看了眼闹事的女人,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快速敲了几下,调出近期的访客登记记录,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系统里查不到‘陈雅茹’的登记信息,最近三天没人用这个名字来基地办过事,你叫啥名?先把你的信息登记一下,要是后续查到陈雅茹的线索,我们能联系你。”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语气却依旧强硬:“不可能!我明明看着她过来的,怎么会没登记?你们是不是没仔细查?”

“访客登记都是实名,刷身份证录入系统,不会漏。”郦慕莎把登记表推到她面前,指了指姓名栏,“你先填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要是真有这个人来过,我们调门口的监控就能查到;要是没有,你在这儿闹也没用。”

女人盯着登记表,又看了看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咬着牙拿起笔,在姓名栏写下“赵琳”两个字,嘴里还嘟囔着:“我不管,你们必须帮我找陈雅茹,3万块不是小数目,她要是不还,我就天天来!”

郦慕莎接过登记表,扫了眼信息,淡淡道:“我们会帮你留意,但办案有流程,不能保证马上有结果。你要是再在这儿喧哗,就按妨碍办公处理了。”

赵琳撇了撇嘴,没再继续闹,只是临走前还不忘瞪了一眼屋里的人,嘴里小声抱怨着“肯定是你们藏起来了”。等她走后,郦慕莎把登记表递给周队,无奈地说:“又是个来找人要债的,最近这种事怎么这么多。”

王思宁叹了口气,靠在桌边说:“今天这事儿堆得,从陈立东失联,到陈晓冉认哥,再到醉汉要债、匿名现金,现在又来个赵琳找陈雅茹,感觉把半年的热闹都凑齐了,偏偏还都跟玫瑰案没关系,真是服了。”

刚送走赵琳,基地院墙外侧就传来尖锐的争吵声。我们循声望去,两个中年妇女正站在路边扯着对方衣袖争执,唾沫星子随着话音乱飞。

穿碎花衬衫的妇女用力甩着胳膊,嗓门大得隔马路都能听清:“你凭什么说我家孩子偷你家花盆!我儿子昨天根本没出门,你就是想赖我!”穿格子外套的妇女也不示弱,指着对方家门反驳:“不是他是谁?我早上亲眼见他在我家门口晃悠,中午花盆就没了,除了他还有谁!”

“你血口喷人!”碎花衬衫妇女气得脸通红,伸手要推对方,“明明是你自己弄丢花盆想找替罪羊!今天不道歉,我跟你没完!”格子外套妇女不肯退让,两人拉扯着差点摔倒,周围渐渐围了些看热闹的路人,有人劝架有人议论,场面乱糟糟的。

王思宁趴在窗边看了会儿,转头吐槽:“今天怎么回事?从早到晚没断过吵架的,先是陈晓冉,再是赵琳,现在又来俩阿姨,调查局附近成‘吵架根据地’了?”周队皱着眉,对门口保安喊:“去看看情况,别让她们在门口闹太久,影响办公。”

保安应声跑过去拉架,可两个妇女依旧不依不饶,争吵声此起彼伏。直到我们转身回屋整理案卷,那声音还断断续续飘进来——这场邻里纠纷,显然成了基地外又一段新的小插曲。

我对着王思宁的吐槽点点头,刚说了句“确实”,基地门口的争吵声就添了新动静——两个拎着菜篮子的中年女人凑到一起,没说两句便红了脸。

穿米色外套的李姐指着对方手里的塑料袋,声音尖利:“我昨天订的土鸡蛋,老板说留好了,怎么被你拿走?故意抢我的?”穿深色毛衣的张姐把菜篮一放,急声道:“谁抢你了?我早上排队买的,老板说最后一筐,你自己来晚了怪谁!”两人拉扯间,几个鸡蛋滚落在地,李姐顿时坐在地上拍腿哭喊:“你赔我鸡蛋!不赔我就不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刚劝完架的保安赶过来,却拉不开哭闹的两人。王思宁凑到我身边叹气:“刚消停两分钟又来一出,今天门口彻底没法安静了。”周队皱着眉,对着对讲机让保安劝不住就联系社区民警,别堵着门影响办公。

社区民警匆匆赶来,刚把两人拉开,穿蓝色围裙的卖鸡蛋王老板就骑着三轮车赶到,老远喊着“别吵了!我来说!”。可他刚停下车,李姐就拽住他的围裙:“王老板!你昨天说留了鸡蛋,怎么给她了?”张姐也上前:“这是我排队买的,你亲口说没预留!”

王老板被拽得趔趄,急忙解释:“李姐,我是给你留了,但你今早十点都没来,我以为你不要了,才卖给张姐的!”李姐急得跳脚:“我孙子发烧耽误了,你不会多等半小时?太不讲信用了!”王老板也来了火气:“我守了一上午,总不能占着货不卖吧?你没按时来还怪我?”张姐帮腔“老板没错”,又引着李姐和她吵了起来。

社区民警看得头大,分开三人说:“王老板要么给李姐补订鸡蛋、要么退定金;你们俩别揪着不放,再吵就回派出所调解!”王老板点头应下明天给李姐留鸡蛋,李姐消了点气,张姐也撇撇嘴没说话。可没等众人散开,王老板突然喊:“刚摔碎的鸡蛋得算钱!土鸡蛋一块五一个!”

这话让刚平静的两人又炸了锅,李姐说“是张姐抢着摔的”,张姐说“是李姐先动手的”,王老板急得直跺脚要两人赔钱。周围人议论纷纷,韩亮无奈叹气:“买鸡蛋的事吵出连续剧架势,今天真没心思处理正事了。”周队摆摆手让大家别管,先理陈立东的线索,可门口的争吵声还是像小刺一样,让人静不下心。

王老板看着又要吵的两人,指着李姐不满道:“对,你抢什么!张姐正常付钱买的,你硬抢才摔了鸡蛋,本就有责任!”李姐更激动了:“都是你卖了我预留的鸡蛋,我才抢的!你不怪自己没信用,倒怪我?”王老板拍着车斗:“我都说补订了,你还不依不饶!今天这钱你们必须出,不然我报警!”张姐掏出手机要打110,李姐也梗着脖子喊“谁怕谁”。

社区民警彻底没耐心,厉声说:“别动不动报警!九块钱的事,一人四块五给老板,不然都跟我回派出所耗着!”可李姐喊“最多出两块”,张姐也附和“我也只出两块”,争吵声再次炸开。王思宁翻着白眼:“九块钱吵半小时,真报警警察都要哭笑不得。”

我实在忍不住,推开窗户喊:“吵什么啊!不就几块钱吗?一人让一步,赶紧解决各走各的!”门口瞬间安静,李姐和张姐看向我,没再开口。王老板也叹气:“可不是嘛,犯不着吵这么久。”社区民警趁机劝两人掏钱,李姐摸出五块钱说“不用找”,张姐也扔了五块钱在车斗里,两人瞪了对方一眼后各自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我关窗转身,无奈道:“总算清净了,再吵我脑子都要炸了。”王思宁拍着我肩膀笑:“还是你厉害,一句话镇住了,不然这戏要演到天黑。”

周队也松了口气,指着桌上的案卷:“行了,外面清净了,咱们赶紧把陈立东的线索过一遍,看看那三万块现金和欠条,能不能查出点有用的东西。”我们纷纷点头,重新围到桌前,总算能静下心来处理正事。

刚清净没十分钟,基地门口又传来熟悉的争吵声——转头一看,竟是刚才为鸡蛋吵架的李姐和张姐,两人不知怎么又凑到了一起,这次手里没拎菜篮,却互相指着对方,吵得比刚才还凶。

张姐气得脸通红,嗓门震天响:“你刚才跟邻居说我故意抢你鸡蛋?还说我人品差?我跟你没完!”

李姐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回怼:“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不抢,鸡蛋能摔吗?怎么,还不让人说啊!”

“我那是正常买的!是你自己来晚了!”张姐上前一步,差点戳到李姐的脸,“你现在到处造谣,坏我名声,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要道歉也是你先跟我道歉!”李姐也往前凑,“你刚才在老板面前帮腔,还跟我抢鸡蛋,凭什么让我给你道歉!”

两人越吵越激动,又开始互相拉扯,刚走没远的社区民警听见动静,又赶紧折返回来,一脸无奈地拉开两人:“你们俩怎么回事?鸡蛋的事刚解决,又吵什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周围刚散的路人又围了过来,有人小声议论:“这俩人怎么回事啊,没完没了了。”李姐听见这话,更委屈了,对着民警喊:“她坏我名声!我必须让她道歉!”张姐也跟着喊:“是她先造谣的!道歉的该是她!”

我们在屋里看着这一幕,韩亮揉了揉太阳穴:“这俩人是杠上了吧?刚解决一个事,又来新的,今天这门口是彻底没法安宁了。”我也叹了口气,原本以为鸡蛋的事结束就能清净,没成想又因为几句闲话吵了起来——看来这场闹剧,还得再耗上一阵子。

刚劝住李姐和张姐,基地院墙根下又传来争吵声——之前因花盆起争执的碎花衬衫妇女与格子外套妇女再次凑到一起,手里各攥着半块破碎瓷片。

碎花衬衫妇女将瓷片往地上一摔,声音刺耳:“我在花坛找到我家花盆碎片!上面还有你家吊兰叶子,你还敢说不是你家孩子弄的!”格子外套妇女举着瓷片回怼:“少血口喷人!叶子是风吹的!我家孩子没靠近过花坛,你就是想赖人!”

“我赖你?”碎花衬衫妇女上前要扯对方袖子,“我家花盆摆了三年没丢,昨天你家孩子晃悠完就没了,不是他是谁!”格子外套妇女拽紧衣服,对围观人喊:“大家评理!她没证据就赖我家孩子,毁我名声!拿不出证据,我就跟她去派出所!”

“去就去!”碎花衬衫妇女掏出手机,“我这就叫物业调监控!”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瓷片被攥得咯咯响,眼看要动手。刚处理完鸡蛋纠纷的社区民警满头大汗跑来,拉开两人:“一个花盆的事,调监控查清楚就行,别在这儿吵一下午!”

碎花衬衫妇女喘着气说:“查!是她家孩子弄的,她必须赔花盆!”格子外套妇女也说:“查不出来,你就得道歉!”直到物业带着监控设备赶来,两人才暂时停吵,却仍互相瞪着抱怨。王思宁在屋里无奈道:“今天基地门口‘好戏连台’,刚歇一个又来一个。”

物业调出监控,麦乐指着画面说:“清清楚楚!昨天下午三点多,你(格子外套妇女)趁没人,故意推倒花盆,还把碎片踢进花坛!”格子外套妇女脸色骤白,辩解“是不小心碰倒的”。

“不小心?”碎花衬衫妇女要冲上去,被民警拦住,“监控里你明明是故意的!还撒谎赖我家孩子,安的什么心!必须赔花盆、道歉!”周围路人议论“她自己弄的还赖人”,格子外套妇女红着脸认错:“对不起……前两天吵架气不过,才故意弄的……我现在就去买新花盆。”

碎花衬衫妇女消了气:“以后别干偷偷摸摸的事,有话好好说。”社区民警叹道:“查清楚了就赔花盆道歉,以后有矛盾好好沟通,别把小事闹大。”两人离开后,麦乐无奈笑:“总算解决了,没想到是她故意搞鬼。”我对麦乐说:“辛苦你了,门口闹剧总算告一段落。”众人点头,重新梳理陈立东失联案线索。

傍晚霞光漫进接待室,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攥着照片闯进来,急声对民警说:“我要举报!邻居家阳台储物柜藏可疑东西,昨天我看见他家男的鬼鬼祟祟搬黑色包裹进去!”民警接过照片,隐约能看到储物柜缝隙里的黑包裹。

周队让麦乐带两名民警跟女人去邻居家,我们留基地等消息。半小时后,麦乐来电:“周队,虚惊一场!黑包裹是女主人网购的换季被褥,她忘了收,男主人也不知情——举报人是因前几天抢车位闹矛盾,故意举报的。”

挂了电话,周队摇头:“又是邻里矛盾折腾的。”我看着暗下来的天色:“今天全是无关闹剧,陈立东的线索没推进多少。”很快,麦乐带举报人和邻居夫妻回来,邻居女主人又气又无奈:“就因抢车位,你至于诬陷我们?”举报人红脸嘴硬:“我就是看着可疑。”

民警批评教育举报人,提醒她别因私人矛盾随意举报浪费资源。等人离开,接待室终于安静,王思宁伸懒腰:“总算没人闹了,不然今天班没法上。”我们赶紧拿出陈立东案卷,趁安静加快梳理线索。

傍晚的接待室刚安静十分钟,拾荒老汉背着编织袋慌张闯进来,抓着民警喊:“我要报案!城郊废品站旧洗衣机里有尸体!”

这话让众人瞬间站起,周队扶住老汉追问细节。老汉喘着气说:“城西老废品站,下午四点多我见半人高旧洗衣机,想拆零件卖钱,一掀盖就看见蜷着个人,脸白得吓人!”周队立刻下令:韩亮联系法医和技术组封锁现场,麦乐带老汉做笔录,其他人跟他行动。

王思宁拿勘查装备时小声说:“本以为是虚惊,没想到出这么大事。”我们赶到废品站,法医已拉警戒线,旧洗衣机锈迹斑斑,盖子半敞,隐约见深色布料。周队让技术组勘查,问老汉是否见其他人,老汉摇头:“就几个拾荒的常去,洗衣机像刚扔的,没积灰。”

技术组打开洗衣机,里面是具无生命体征的成年男尸。法医初步检查:“死亡约24小时,无明显外伤,死因需解剖确定。”周队沉声道:“联系户籍科比对失踪人口,查周边监控找运洗衣机的人!”陈立东的线索被搁置,命案让傍晚格外沉重。

刚掀开尸体上的布料,废品站入口就传来争吵——穿红外套和黑卫衣的女人扯着衣领吵到警戒线前,差点撞翻隔离桩。红外套女人喊:“废纸箱是我先看到的,你趁我拿袋子扛走了!”黑卫衣女人反驳:“谁先拿到是谁的,你没守好怪谁!”两人拉扯间,塑料瓶撒了一地。

看守民警拉开她们严肃说:“这是命案现场,要吵出去吵!”可两人仍不依,周队走过去沉声道:“再闹按妨碍公务处理,要么离开,要么回派出所等案子结束!”这话镇住了两人,红外套女人捡水壶离开,黑卫衣女人也拎袋嘟囔着走了。看守民警无奈:“她俩天天为废品吵,今天偏来添乱。”周队让技术组专心查洗衣机指纹和搬运痕迹。

劝走两人,外围民警来报:“废品站东侧小巷,有人鬼鬼祟祟拖黑布袋!”我们赶过去,见穿深色连帽衫的男人拽着沉甸甸的布袋,听到动静就想跑。韩亮冲上去抓住他,周队掀开布袋拉链,一股腥气涌出——里面是具女尸,旁散落带泥的新鲜红玫瑰。

王思宁倒吸凉气:“这跟玫瑰案特征太像了!”周队让押男人回基地审讯,技术组勘查物证。男人挣扎喊:“我就是捡袋子卖钱,没杀人!”可他慌乱的眼神和布袋上的血迹藏不住破绽。法医初步检查:“女死者死亡约6小时,颈部有勒痕,玫瑰品种和玫瑰案一致,可能是同一凶手。”我们押男人路过洗衣机命案现场,两起尸体让所有人绷紧神经,案子竟和玫瑰案扯上关系。

刚到废品站门口,穿棕色夹克的男人冲过来抓民警胳膊,嗓门震天:“凭什么抓我弟!他是老实人,你们抓错了!”周队解释:“在他布袋里发现尸体,只是配合调查,没定他罪。”夹克男甩开民警:“他是来帮我拉废品的,哪来的布袋!快放人!”被押男人也喊“哥救我”。

夹克男要拽弟弟,民警拦住他。周队严肃道:“办案讲证据,你配合提供他行踪,别闹事,再妨碍就按规定处理!”这时技术人员来报,布袋内侧有疑似嫌疑人指纹和血迹。周队让夹克男看物证袋:“要么跟我们回基地做笔录,要么在这等,别干扰办案。”夹克男脸色变了,最终同意去做笔录。王思宁小声说:“这一天净是闹的,命案现场都不得安宁。”

押着三人往警车走,身后传来“成功了”的声音。转头见戴黑口罩的男人攥着小型遥控器,眼神诡异兴奋。周队警觉戒备,韩亮冲过去按住他。搜出的纸条写着“玫瑰终章,双尸献祭”,字迹阴森。周队问:“‘成功’指两具尸体?你跟玫瑰案什么关系?”口罩男却笑:“你们找不到真凶,我只是传话的,好戏在后头!”周队让把他也带回基地分开审讯,口罩男仍重复“成功了”“好戏在后头”。王思宁凝重道:“案子越来越复杂,对手比想的狡猾。”

连夜审讯后,连帽衫男人和他哥被排除嫌疑——前者只是捡布袋,后者证词与监控吻合,两人做完笔录就被释放。口罩男在证据面前认罪,承认杀了布袋里的女尸,因情感纠纷模仿玫瑰案留玫瑰。但问及洗衣机男尸,他翻供说“不是我干的”,只杀了一人。

技术组勘查发现,洗衣机男尸是药物中毒,无勒痕,与口罩男作案手法不同;洗衣机外壳的陌生指纹也与口罩男无关。男尸口袋里有三天前去邻市的残缺车票,与口罩男活动轨迹无交集。周队拿着尸检报告说:“两起命案只是碰巧同地发现,口罩男是一案凶手,洗衣机男尸背后还有另一个凶手。”

根据车票和户籍比对,男尸初步确认是邻市失踪的建材商人,技术组正追踪他失踪前的联系人找真凶,“第二凶手”让案情再陷迷雾。

我们梳理洗衣机男尸线索时,穿灰色职业装的女人闯进来,攥着文件喊:“逊迪敏!我昨天交的尸检报告补充说明,你为什么不签字!”陈法医疑惑:“技术组没这人,昨天是我对接的,报告已交周队。”女人更激动:“我昨天在基地一楼走廊,把报告给了戴黑框眼镜、穿白大褂的‘逊迪敏’,他说负责审核,现在报告没了!”

周队让女人冷静,问清细节后,陈法医说:“基地工作牌都清晰,哪会模糊?我去调监控,可能有人冒充工作人员拿了报告!”女人慌了:“‘逊迪敏’是假的?他为什么拿报告?”我们暂时放下男尸线索去调监控,冒名的“逊迪敏”让案子又多了层诡异疑云。

【第39章(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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