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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1年3月9日,上午9点。

我们将整理好的信息搬上车,十个人——我、王思宁、杨海泽、寸寿生、石大勇、高苹畅、杨帆、蒋文旭、韩亮(司机)、韩轩(司机)——分成两组,分别登上韩亮和韩轩驾驶的车。

正要出发时,昨天晚上最后来闹事的那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对着我们大发雷霆:“我叫蒋新悦!我没病!我只想要宝藏!”她的父亲在一旁死死拉着她,满脸无奈。

我走过去,沉声说道:“行了,别再提什么宝藏了。现在没有任何宝藏,而且现在的时代和海盗宝藏没有任何关联,宝藏那是海盗的东西,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些珍珠之类的,我们这里也没有,我们有的,只有真相。”

蒋新悦猛地甩开父亲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尖利得刺耳:“你骗人!怎么可能没有!我爸当年就说过,蒋家祖上藏了东西,就在荒年镇那口老井里!你们肯定是想独吞!”

她一边喊一边往车边扑,被父亲再次死死拽住:“新悦!你别疯了!快跟我回家!”

“我没疯!”蒋新悦挣扎着,眼泪混着怒意往下掉,“他们就是想瞒着我!那些东西本来就有我的份!”

蒋父急得额头冒汗,反手想捂住她的嘴,却被她狠狠咬了一口。他疼得抽气,却还是不肯松手,只是对着我们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孩子脑子不清楚,你们别往心里去……”

蒋新悦还在嘶吼:“我清楚得很!你们就是怕我找到宝藏!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放弃的!”

石大勇从车窗探出头:“这姑娘魔怔得比昨天那俩还厉害,她爸这拉扯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皱眉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朝韩亮使了个眼色:“开车吧,别耽误时间。”

车子缓缓启动时,还能听见蒋新悦的哭喊和她父亲无奈的叹息,像根没头的线,缠在清晨的风里。

我们一行人来到昨天下午去过的荒年镇,直奔荒年数字大院。

抵达荒年镇的大门时,我掏出钥匙插入锁孔,用力拧开那把老旧的锁。这扇大门又厚又沉,几个人合力才推开一条缝,侧身挤了进去。所有人都背上背包、带上整理好的线索,韩亮和韩轩锁好车,把车钥匙串在各自的钥匙扣上贴身收好。

我们进去后,反手关上大门,重新用锁锁好——特意检查了两遍,防止有人擅自闯入。接着,我们找到标着“1号门”的门牌号,推门进入房间,再通过房间后门的暗门,终于抵达了荒年数字大院。

站在大院里,我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向那扇标着“1号门”的入口:“先进去看看,仔细搜查,别放过任何细节。”众人点点头,紧随其后鱼贯而入,开始了对这个房间的探索。

这个房间里会藏着什么关键线索呢?大家分散开来,有的检查墙角的木箱,有的翻看积灰的书桌,我则把目光落在了靠墙的那个旧木柜上。柜子上了锁,锁孔周围刻着模糊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号。我试着晃了晃柜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碰撞声——看来里面藏了东西。

仔细摸索一番,终于在柜子最下层的隔板后摸到个硬壳本子。抽出来一看,是本日记本,封面上用红漆写着个大大的“(1)”。

翻开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用蓝黑钢笔写着几行字:“所谓荒年数字大院,实则是座数字天堂。这里的一切都以数字为代号,万物皆可化为密码。以下是1号房间木柜的密码线索——”

下面列着一串算式,整齐地排成一行:1药+策=1602策+善=1803善+药=2004太+药=1705阳+策=1906月+善=2107亮+药=220

石大勇凑过来看了眼:“这啥意思?药、策、善……都是人名?还是代号?”

“不管是什么,先解出来再说。”我掏出笔记本,开始在纸上演算:

解题过程:

1.观察前三个算式,发现“药”“策”“善”三个量重复出现,可联立求解:

1+2=(药+策)+(策+善)=160+180=340,即药+善+2策=340

由3可知善+药=200,代入上式得:200+2策=340→2策=140→策=70

2.将“策=70”代入各算式:

1药+70=160→药=160-70=90

270+善=180→善=180-70=110

5阳+70=190→阳=190-70=120

3.再代入含“药”“善”的算式:

4太+90=170→太=170-90=80

6月+110=210→月=210-110=100

7亮+90=220→亮=220-90=130

4.题目要求“太阳”和“月亮”的代码,结合上述结果:

太阳=太+阳=80+120=(去掉零后为812)

月亮=月+亮=100+130=(去掉零后为113)

算完后,我指着木柜上的图案:“你们看,柜子锁上一边刻着太阳,一边刻着月亮。”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如此。蒋文旭试着在太阳图案下方的数字盘输入“812”,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太阳锁弹开了。接着输入月亮对应的“113”,另一边的锁也应声而开。

柜门缓缓打开的瞬间,我们都屏住了呼吸——里面藏着的,会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吗?

带有太阳符号的柜子的线索,首先是一张纸条,内容如下:

盒子的密码如下。

条件:狗和鸡共140只;猪和鸭共240只,请问:狗,鸡,猪,鸭各有多少只?

我开始算起来:

1.狗4条腿,鸡2条腿,按脚算:

140÷4=35(狗的数量)

140÷2=70(鸡的数量)

35+70=105,140-105=35(验证合理)

2.猪4条腿,鸭2条腿,按脚算:

240÷4=60(猪的数量)

240÷2=120(鸭的数量)

60+120=180,240-180=60(验证合理)

3.密码为:3560

按照密码输入后,带有太阳符号的柜子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柜门应声而开。柜子深处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表面同样刻着太阳纹路。我拿出刚算出的密码“3560”,对准盒子上的数字轮盘转动——“咔嚓”,盒子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把黄铜钥匙静静躺着,钥匙柄被打磨成太阳的形状,边缘还刻着细密的齿轮纹,看起来和之前见过的锁孔都不匹配。

“这钥匙是开哪儿的?”杨海泽凑近看了看,“总不能是摆设吧。”

我把钥匙揣进贴身的口袋:“既然藏得这么深,肯定对应着更重要的地方。先收着,说不定后面能用上。”

众人点点头,目光又投向旁边那个带着月亮符号的柜子——既然太阳柜里有线索,那月亮柜里多半也藏着秘密。

打开月亮柜,里面果然也放着一个同款盒子,旁边压着一张写有谜题的纸片:“狗+猫=280只,鸡+鸭=180只。多出来的数字为密码。”

我立刻动笔演算:

1.狗、猫4条腿:280÷4=70;70+70=140;280-140=140(去掉0为14)

2.鸡、鸭2条腿:180去掉0为18

3.密码为:1418

输入密码后,盒子顺利打开,里面躺着一把月亮形状的钥匙,和太阳钥匙恰好形成一对。

最后,我们分别拿到了月亮钥匙和太阳钥匙。走出荒年数字大院后,竟在正下方发现了标着“1-2:月亮和太阳房”的地方,那扇木门一推就开。

进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原来这木门是总的入口。过道尽头,左手边和右手边各有一扇门,竟然分别对应着太阳和月亮的标记——和之前的1-1房间是相连的。

走进太阳房间,正前方的墙角立着个带锁的木箱子,箱盖内侧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字,与太阳相关的人物故事。”

“这不难。”我盯着纸条想了想,“《后羿射日》正好四个字,而且和太阳直接相关。”

转头看向同行的人,我补充道:“月亮房间里要是也有箱子,密码说不定是《嫦娥奔月》。这两个故事的首字母,应该就是开锁的关键。”

凑近看那箱子的锁扣——不是常见的密码盘,而是个长方体的老铁块,上面嵌着一把密码尺,尺上刻着A到Z的字母。显然,只要把密码尺拨到正确的字母组合,锁就能打开。

“那先试试‘后羿射日’的首字母?”蒋文旭指着密码尺,“h、Y、S、R,对吗?”

我点点头,伸手握住密码尺的旋钮,准备开始调试——这把锁背后藏着的,会是解开宝藏谜团的核心线索吗?

按照“后羿射日”的首字母调好密码尺,太阳房间的箱子“咔嗒”一声弹开。我们暂未细看里面的东西,只是先将箱子盖好放在一旁。

我把月亮钥匙递给王思宁:“对面的月亮房间就交给你了。”

王思宁接过钥匙,快步穿过过道走进月亮房间。没过多久,就听见那边传来锁扣弹开的轻响——显然是用“嫦娥奔月”的首字母打开了箱子。

他从月亮房间出来时,手里也捧着一个打开的箱子,朝我们扬了扬下巴:“搞定了,里面东西不少。”

大家对视一眼,都没急着查看箱子里的线索。既然这两个房间的箱子都已打开,接下来该做的,就是仔细梳理这些新发现的线索,一步步靠近我们要找的真相。

太阳箱子被打开后,里面的线索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一把标着“2号”的钥匙,钥匙柄比之前的太阳、月亮钥匙更纤细,刻着简单的直线纹路。

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12个地点,字迹紧凑却清晰:

1.荒年山:开始的起点。

2.月亮湖:转折点。

3.游乐场:天使计划。

4.离馨岛:人皮计划。

5.世纪大厦\/世纪园:8%计划。

6.程英镇:卖草药人体实验计划。

7.代号为1992毒素,王氏药厂。

8.推氏大厦,引导自杀计划。

9.葬礼村,纸新娘传说计划。

10.雷霆母计划,在雷特斯基地。

11.锈湖上的月色→锈湖

12.时间计划→书香小院。

杨海泽指着地图上的“世纪大厦”:“这些地方……好像都有点印象。”

“不止是有点印象。”我指尖划过纸面,“这上面的每一个地点,都藏着我们之前追查过的线索。”

没人再多说,只是默默记下这些地点——显然,这张地图是把散落的线索串起来的关键,而那把2号钥匙,或许就对应着下一个要解开的谜团。

打开月亮箱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把3号钥匙,钥匙柄的纹路比2号钥匙更复杂些,带着细碎的锯齿状花纹。旁边装着一袋木块,全是小型正方体切割而成,只是每个木块的形状都不相同——有的侧面凸着一小块,有的顶端缺了个角,长短高低各不一样,拼在一起时能看到明显的凹凸接口,像是一套需要组合的积木。

“这木块是干嘛的?”寸寿生拿起一块掂了掂,“看着像小孩玩的拼图,可没图纸怎么拼?”

我把3号钥匙和太阳箱里的2号钥匙放在一起比对:“钥匙上的纹路不一样,估计对应不同的锁。至于这些木块……说不定要和什么东西拼起来才有用。”

王思宁把木块倒在桌上,一块块摆开:“先收好吧,说不定哪间房里就有能拼上的凹槽。”

大家点点头,将钥匙和木块仔细收好。眼下太阳箱和月亮箱的线索都已到手,接下来该做的,就是顺着这些钥匙和地图,继续往深处走了。

随后,我们折返回到正对面的荒年数字大院,用刚找到的2号钥匙打开了2号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间比1号房间更狭小的屋子,靠墙摆着几个旧木柜,地上散落着些破损的纸盒,看起来像是间废弃的储物室。

大家分头检查,我拉开一个没上锁的木柜,里面堆着几件褪色的旧衣服,衣服上压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边缘有些卷曲,上面是四个年轻女孩的合影,她们站在一栋老式瓦房前,脸上带着拘谨的笑。

我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1990年,蒋新敏,蒋新悦,蒋新理,蒋新莲。”

“1990年……”王思宁凑过来看了眼,“按现在的时间算,是11年前拍的。”

石大勇突然“哦”了一声:“蒋新悦和蒋新理……不就是早上在调查局门口闹,还有昨天那个找宝藏的吗?”

我点点头:“没错,蒋新悦就是今早来吵着要宝藏的人,蒋新理则是被卷入闹剧的另一位。看来这几个人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关联。”

照片上的四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站在中间的蒋新悦梳着马尾,眼神里没有半分如今的疯癫,蒋新理则站在最边上,微微低着头,模样安静。另外两个名字——蒋新敏和蒋新莲,目前还没在我们的调查中出现过,她们会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人物吗?

我把照片小心地收进证物袋,目光再次投向房间深处——这个看似普通的储物室里,恐怕还藏着更多关于蒋家姐妹的秘密。

我盯着照片上另外两个女孩,忽然皱起眉:“等一下,这里有问题。”

众人都看过来,我指着照片里蒋新悦和蒋新理旁边的两个身影:“你们看,蒋新悦和蒋新理当年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可这两位——蒋新敏和蒋新莲,眉眼间看着就成熟得多,表情带着股中年人的沉郁,跟另外两个明显不是一个年龄段。”

石大勇凑近眯着眼看了半天:“还真是……左边这个蒋新敏,眼角都有细纹了,看着得三十多。”

“所以我在想,”我把照片放平,“这张合照里的‘蒋家姐妹’,可能不是指同辈的四姐妹。蒋新悦和蒋新理是年轻人,而蒋新敏、蒋新莲恐怕是她们的长辈,比如堂姐或者表姐,现在应该是中年妇女了。”

王思宁摸了摸下巴:“你是说,这两人可能和‘背叛’有关?”

“很有可能。”我点头,“之前的线索里隐约提到蒋家内部有矛盾,说不定就是这两位中年的蒋家姐妹搞的鬼。我们得重点查她们——尤其是有没有两人的合照,以及和‘背叛’相关的蛛丝马迹。”

杨海泽在一旁补充:“也就是说,这张1990年的照片,其实是两代蒋家女性的合影?”

“对,亲人关系是肯定的,但年龄差摆在这。”我把照片收好,“继续搜这间房,说不定能找到蒋新敏和蒋新莲现在的线索。”

大家应声散开,翻动柜子里的旧物时,动作都比刚才更仔细了——这两个隐藏在照片里的中年女性,说不定就是解开蒋家谜团的关键一环。

我们拿着3号钥匙来到3号门,开门后,发现房间的一面墙上有个不规则的凹槽,形状恰好能和月亮箱里的那些木块对上。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木块一块块嵌进去,凹凸接口严丝合缝,刚拼好,凹槽下方就“咔嗒”一声弹出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块半米高的木制墓碑,上面用红漆写着“江昌吉墓”。

“江昌吉?这不是荒年镇的创始人吗?”石大勇一拍大腿,“难怪看着眼熟,镇上老祠堂里好像提过这个名字。”

我把木碑翻过来,背面挂着一把钥匙,钥匙柄上刻着“4”——正是4号门的钥匙。

“看来这创始人的墓,藏着不少门道。”王思宁盯着木碑,“特意用木块拼合才能打开暗格,这钥匙肯定不一般。”

我把4号钥匙收好,目光落在木碑上的名字上——江昌吉作为荒年镇的创始人,他的墓碑会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或许和蒋家的事,还有那些所谓的“计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用4号钥匙打开4号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挂在墙上的大合照格外显眼。照片里站着八个人,男女老少都有,身后的背景正是荒年山庄——那个在1992年3月8日发生灭门惨案的地方。

我凑近看了看照片角落的日期,标注着“1991年3月8日”。

“一年前拍的。”寸寿生轻声说,“刚好是灭门惨案发生的前一年。”

照片上的人笑得很灿烂,谁也想不到,短短一年后,这八个人会全部成为那场惨案的死者。阳光落在他们脸上,却照不进即将到来的黑暗。我们盯着照片里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心里都沉甸甸的——这张合照,或许藏着解开那场灭门惨案的关键线索。

我们按原路返回,将荒年数字大院的各门一一锁好,退出荒年镇时,也仔细锁好了那扇笨重的大门。把搜来的线索和物品都搬上车,一行人驱车返回ScI调查局。

刚到调查局门口,就见蒋新悦还在那儿等着,一见我们的车,立刻冲了过来,再次大发雷霆:“你们肯定找到宝藏了!快交出来!”她的父亲在一旁拉都拉不住。

我们没理会她的叫嚷,径直下车往局里走。路过后备箱时,我眼角余光瞥见蒋新悦的目光死死盯着后备箱里那些被布盖着的线索,眼神里满是执拗和贪婪——显然,她还没放弃所谓的“宝藏”。

石大勇低声骂了句:“这姑娘真是魔怔了。”

“别管她,先把线索整理好。”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心里清楚,蒋新悦的执念背后,恐怕还藏着更深的缘由,而我们带回的这些线索,或许正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我们刚走进ScI调查局的大门,蒋新悦就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指着我们的背包喊:“里面肯定有宝藏!你们骗不了我!”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她,打断了她的叫嚷:“对了,你不用说了,你说说这张照片的合照上的另外两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两个人?除了你和蒋新理。”

说着,我从证物袋里掏出那张1990年的合照,举到她面前。照片上四个女孩的身影在灯光下格外清晰,蒋新悦的目光触及照片时,情绪突然变了,刚才的暴躁褪去不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父亲在一旁叹了口气:“新悦,有啥就说啥,别再闹了。”

蒋新悦咬着嘴唇,盯着照片上另外两个名字,半天没吭声,手指却不自觉地抠着衣角,像是在回忆什么不愿想起的事。

蒋新悦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却还是说了出来:“是蒋新理的两个姑奶奶。”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将照片塞回背包里收好。

刚把背包甩到肩上,蒋新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指着我们的背包大发雷霆:“你们肯定藏了东西!那是蒋家的东西!凭什么你们拿走!”她一边喊一边想冲过来抢,被她父亲死死抱住。

“别碰我的人!”石大勇往前站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

蒋新悦还在挣扎:“那是我的!是我们蒋家的宝藏!你们这些强盗!”

我皱了皱眉,对她父亲说:“看好她。”说完,便带着众人走进了调查局。身后蒋新悦的叫喊声还在继续,只是隔着厚重的铁门,渐渐模糊了下去。

我们刚在调查局里坐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蒋新理的声音。她站在大门外,神色带着几分局促和歉意:“风生,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我那样闹,实在是对不起。蒋家的真相你们去查吧,不用管她。”她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喘着气的蒋新悦,继续说道,“当时我两个姑奶奶和我们合完照,第二天就走了。没想到后来发现了一封信,是她们写的,我根本看不懂。”

话音刚落,蒋新悦像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抢过蒋新理手里的信,拆开后快速扫了几眼,嘴里嘟囔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随即把信撕得粉碎,“这些没用!我要宝藏!”

“你干什么!”蒋新理急了,立刻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封信,“我早有准备,备份了很多份,这封和刚才那封一模一样。”

我赶紧走过去,从蒋新理手中接过信,迅速放进背包里。蒋新悦见状,又疯了似的扑上来想抢背包,嘴里喊着:“那是藏宝图!给我!”

石大勇和杨帆连忙上前拦住她,蒋新理也在一旁劝:“新悦!别闹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图!”

我按住乱动的背包带,对众人说:“先把她拉开。”随后,在蒋新悦的吵闹声中,我们带着那封信走进了调查局深处,留下蒋新理在门口继续安抚情绪激动的蒋新悦。

我立刻将背包扯到身前,转身递给旁边的韩亮:“快拿进去。”

韩亮一把接住背包,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就往会议室快步走去。

身后的蒋新悦见状,彻底失去了理智,像疯了一样在原地跺脚,双手使劲拍打着空气,嘴里翻来覆去地狂喊:“藏宝图!我的藏宝图!”那癫狂的样子,哪还有半点21岁姑娘该有的模样。

她父亲急得满头大汗,死死抱着她的胳膊:“新悦!你清醒点!哪有什么藏宝图啊!”

可蒋新悦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嘶吼,整个调查局门口都被她的疯癫搅得一片混乱。

最后,我们想起后备箱里还锁着剩下的线索,韩轩去检查了一圈,确认锁得严实才放下心来。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转眼就到了中午。卢哥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开饭了——”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一股脑往后院走去。后院的空地上摆着十几张长条桌,各组人员熟门熟路地找位置坐下。

我们一组的何风生(我)、王思宁、居然、骆小乙、韩亮、韩轩凑在一张桌;二组的方尼坤、特雷西他们挨着坐下;三组的杨帆、蒋文旭等人也找了相邻的位置。七组到十组的人多,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才够坐,石大勇、杨海泽他们刚坐下就聊起了上午在荒年镇的发现。后勤组的麦乐、林海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挨个给桌上添碗筷。

郑局和张邵峰、张邵浩两位副局长坐在最前面的桌子,偶尔和路过的组员点头打招呼。整个后院热闹又有序,各组人员边吃饭边小声交流着,只有蒋新悦还在门口被她父亲看着,远远能听见几句模糊的叫嚷,很快就被院子里的谈笑声盖了过去。

韩亮扒了口饭,朝我扬了扬下巴:“下午先拆那封信?”

我点点头:“吃完就去会议室,各组抽个人一起看。”旁边的王思宁已经掏出笔记本,开始整理一上午的线索。

正吃着饭,后院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蒋新悦疯了似的冲进来,指着我们这桌就开始疯狂叫嚷:“你们把藏宝图藏哪儿了?快交出来!那是蒋家的东西,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插手!”她一边喊一边往桌子这边冲,差点撞翻旁边的菜盆。

“新悦!”蒋新悦的父亲和蒋新理紧随其后追进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你别在这儿闹了!快跟我们回去!”

蒋新悦根本不听,甩开父亲的手,继续在院子里跺着脚大喊:“我不回去!我的宝藏!你们还给我!”她的声音尖利,引得各组的人都停下筷子看过来,原本热闹的后院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的叫喊声。

郑局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蒋新悦却像是喊累了,突然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双手抱臂,嘴里还在嘟囔着“藏宝图”“蒋家”之类的话,只是声音小了许多,带着股没辙的执拗。

蒋新理走过去,想拉她起来:“新悦,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跟我走吧。”

蒋新悦甩开她的手,别过头去不理人。她父亲叹了口气,站在旁边一脸尴尬地朝众人点头致歉:“抱歉,让大家见笑了。”

后院的气氛一时有些僵,韩亮碰了碰我的胳膊,低声说:“这姑娘是魔怔了。”我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蒋新理,她眼神里满是疲惫,轻轻摇了摇头。

饭后,大家陆续把碗碟送到洗碗处,有的组已经开始动手清洗。我们一行十人——我、王思宁、杨海泽、寸寿生、石大勇、高苹畅、杨帆、蒋文旭、韩亮、韩轩,收拾好东西便往会议室走,准备展开新一轮调查。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蒋新悦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疯了似的想往会议室里闯:“你们想躲起来分宝藏?没门!”可会议室的门是锁着的,她使劲拉了几把都没拉开,立刻又开始大发雷霆,又是拍门又是叫嚷,动静比刚才在院子里还大。

“你这孩子!”她父亲赶紧追上来,和蒋新理一起死死拉住她,“别再丢人现眼了!”

趁着他们拉扯的空档,我们对视一眼,迅速拉开会议室门闪身进去。我反手“咔嗒”一声锁上门,将蒋新悦的叫喊声和拍门声隔在了外面。

石大勇靠在门后松了口气:“总算能清静会儿了。”

韩亮已经把背包放在会议桌上,正准备拿出那封信:“赶紧看看里面写了啥。”

我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取出蒋新理备份的那封信。信纸是泛黄的稿纸,边缘有些磨损,字迹是娟秀的钢笔字,带着些微颤抖的笔触,显然写信时心绪并不平静。

信的开头没有称呼,直接从正文写起:

“写下这些时,窗外的月亮正挂在荒年山的尖顶上,像极了我们离开蒋家那天的模样。有些事藏了太多年,再不说,恐怕就真的烂在肚子里了。新理、新悦,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或许已经长大,或许还在为那些虚无的‘宝藏’争执——但比起那些,有件事你们必须知道:新悦,你不是蒋家的亲生孩子。

1990年春天,我们姐妹俩回蒋家老宅小住,恰逢你爹娘抱着刚满周岁的你回来。那时你发着高烧,小脸通红,哭起来气都喘不匀。你爹娘红着眼圈说,这孩子是从邻镇的弃婴站抱来的,亲生父母是谁、家在何处,一概不知。他们怕你长大后受委屈,便对外只说是自家骨肉,连族谱上都添了你的名字。

我们知道这事时,心里又酸又软。你爹娘待你视若珍宝,喂奶、换尿布,夜里稍有动静就爬起来看,比照看亲生孩子还上心。新理那时才三岁,总指着你咿咿呀呀喊‘妹妹’,小手还会笨拙地拍你的背。我们看着这光景,便打定主意要替他们守住这个秘密,只盼你能在蒋家平平安安长大,不知晓那些被遗弃的苦。

可人心这东西,偏生难测。这几年听家里人说,你总念叨着‘蒋家宝藏’,甚至为了这个和新理吵闹不休。我们实在怕,怕你知道身世后钻牛角尖,更怕你觉得自己和蒋家隔着层什么,才把那些身外之物看得比亲情还重。

其实哪有什么宝藏?蒋家祖上是行医的,攒下的不过是些药书和老宅,后来遭了变故,连药铺都没了。那些所谓的‘宝藏传说’,不过是老辈人怕子孙懈怠,编出来激励后人好好过日子的由头。

新悦,你爹娘从没把你当外人,蒋新理也一直把你当亲姐姐。这世上最珍贵的,从不是金银财宝,是有人疼你、护你,把你放进心里。别再闹了,好好过日子吧。

若有来生,愿你生在安稳人家,一生无忧。

蒋新敏蒋新莲

1990年冬”

信纸读到末尾,墨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水打湿过。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谁都没说话。石大勇挠了挠头,低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思宁叹了口气:“难怪她爹总拦着她,怕是早就知道这底细,怕她受刺激。”

我把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这封信,或许能让她明白,自己争的到底是什么。”

会议室的门虽厚实,但信里的内容还是隐约传到了外面。蒋新悦像是被惊雷劈中,突然爆发出更激烈的哭喊,这次的怒火却全冲着她父亲去了:“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不是蒋家的人?那我是谁?!”

她使劲捶打着父亲的胳膊,声音里混着委屈和愤怒:“从小到大你都说我是蒋家的小姐,现在他们一封信就说我是抱来的?你们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了?所以才把宝藏藏起来不给我!”

她父亲被打得踉跄了几步,却只是红着眼圈,任由她发泄:“新悦,不是的……我们从没嫌弃过你……”

“那你告诉我!我爹娘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要我?!”蒋新悦哭喊着,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刚才的嚣张跋扈全没了,只剩下被抛弃的恐慌和茫然。

蒋新理站在一旁,眼圈也红了,想劝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轻轻拉着她的衣角:“新悦,你别这样……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会议室里,我们听着外面的动静,谁都没说话。石大勇叹了口气:“这孩子……心里怕是炸开锅了。”

我看着桌上的信,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边缘——真相揭开的瞬间,往往比谎言更伤人。

我把信纸放回信封时,指尖碰到了里面另一样东西——一张比信纸更小的黑白照片。照片边缘已经发脆,上面是两家人的合影,前排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后排站着三个青年,眉眼间带着几分眼熟。

翻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蒋莲藕与石铁师一家。”

“蒋莲藕?”杨帆凑近看了看,“没在之前的名单里见过这个名字。”

我盯着照片里后排那个高个青年,忽然想起什么,指着他说:“你们看这人,像不像之前查到的石铁师?”

韩亮一拍大腿:“还真是!眉眼和轮廓都对得上!”

“不就是那个石铁师?”我看向众人,“就是收养了玛雅的那个男人。”

王思宁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这么说,蒋莲藕和石铁师两家是旧识?这张照片说不定和蒋家、石家的关联有关——玛雅的身世,会不会也藏在这儿?”

石大勇凑过来:“蒋莲藕……听着像是蒋家的人?和蒋新敏她们是一辈的?”

我把照片和信一起收好:“先记下来,看来蒋家的关系网,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会议室门外,蒋新悦的哭闹声渐渐小了下去,不知是被劝住了,还是终于累了。

会议室里正讨论着照片的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夹杂着周队的声音。我起身拉开门,只见周队手里抱着个沉甸甸的铁皮箱,正被蒋新悦缠着——她伸着手要去抢箱子,被她父亲死死拽着胳膊。

“风生,这是双峰警察局报案大厅柜子里找到的箱子,说是跟你们查的案子有关。”周队见我开门,赶紧把箱子递过来。

我一把接过箱子,刚要转身,蒋新悦突然挣脱父亲的手,疯了似的朝箱子扑来:“肯定是宝藏!给我!”

“拦住她!”她父亲急得大喊,再次冲上去抱住她。

趁这空档,我抱着箱子快步退回会议室,“砰”地一声关上门,反手锁死。箱子落在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外面蒋新悦的叫喊和拍打声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隔着门,听起来远了不少。

“这箱子看着年头不短啊。”韩亮凑过来打量,箱子表面锈迹斑斑,锁孔是老式的铜制暗锁,“周队没说里面装的啥?”

我摇摇头,指尖划过箱盖:“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旁边的王思宁已经找出了工具箱,正翻找合适的开锁工具。

我刚把箱子放稳,就瞥见箱角贴着一小片泛黄的胶布,边缘微微翘起。伸手摸了摸,胶布底下似乎藏着东西,轻轻一撕,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掉了出来——原来钥匙一直贴在这里。

这把钥匙通体光滑,没有任何刻痕或标记,看起来和普通的铜钥匙没两样。我拿着钥匙对准箱子的铜制暗锁,“咔嗒”一声,锁开了。

刚要掀开箱盖,眼角余光瞥见王思宁的动作——他手里正拿着开锁的工具,见我已经用钥匙打开了箱子,愣了一下,手里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回了工具箱里。

“得,白准备了。”王思宁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快看看里面有啥。”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箱盖。箱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的东西被绒布盖着,暂时看不清模样,但光凭轮廓,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寻常物件。

掀开绒布,一张折叠整齐的牛皮纸地图露了出来。展开地图,最显眼的位置用红漆写着一行字:“真相,就在此地。”地图上还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地名,线条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画就的。

“真相……”杨帆盯着那行字,“看来这才是关键。”

门外的蒋新悦不知何时安静了些,却恰好听见我们的对话,立刻又激动起来,隔着门大喊:“是宝藏地图!给我!那是我的!”说着又开始使劲撞门。

我没理会她的叫嚷,迅速把地图叠好,转身递给寸寿生:“收起来。”

寸寿生接过地图,利落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拉好拉链。

门那头的蒋新悦似乎是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突然没了撞门的力气,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透着股脱力的绝望:“给我……宝藏是我的……”紧接着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腿一软靠在了门上。

蒋新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新悦!你别吓我!”

会议室里,我们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这张写着“真相”的地图,显然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而蒋新悦对“宝藏”的执念,恐怕还没到尽头。

我们十个人收拾好东西,我看了眼众人:“走吧。”说着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刚迈出一步,蒋新悦就像瞅准了机会,猛地想往会议室里冲,嘴里还喊着:“藏宝图呢?给我!”

“站住!”石大勇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门沿,反手“咔嗒”锁上,抓过钥匙揣进兜里,快步跟上我们。

蒋新悦见状,立刻调转方向扑过来,伸手就去抢我肩上的背包:“肯定在你这儿!还给我!”

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又想去拽旁边韩亮的包,嘴里念叨着:“一定在里面……那是我的宝藏……”

“别白费力气了。”寸寿生背着包,不动声色地往我身后站了站,“你要的东西不在他们身上。”

蒋新悦哪肯信,还在发疯似的撕扯,被她父亲和蒋新理死死拉住。

“风生,走了。”王思宁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点点头,不再理会身后的混乱,带着众人往调查局外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寸寿生背包里的地图沉甸甸的,像是坠着整个荒年镇的秘密。

我们十个人分乘两辆越野车,寸寿生坐在副驾,摊开那张牛皮纸地图,对着手机上的电子地图反复比对。“往西北方向走,过了云陇市外环,应该就是白洋镇的范围。”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

车子一路疾驰,驶离市区后,路边的建筑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农田和低矮的丘陵。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了白洋镇——这是个安静的小镇,几条老街铺着青石板,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被荒草包围的古宅。

“就是那儿。”韩亮停下车,指着那座爬满藤蔓的老宅。古宅的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院里的杂草快没过膝盖,显然废弃了不少年头。

穿过长满青苔的天井,正前方的大厅里积着厚厚的灰尘,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个暗红色的木箱。箱子没锁,旁边扔着一把黄铜钥匙。我拿起钥匙打开箱子,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把造型古朴的铁钥匙,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写着:“此钥匙可开埋葬真相的入口,箱中真相需四把钥匙共启,持钥者四人,缺一不可。”

“四把钥匙?”杨帆皱起眉,“我们手上只有这一把啊。”

“不,”我看向王思宁,“我们四个人,每人都有一把。”

王思宁点头:“没错,我这把是祖父传下来的,一直以为是普通的旧钥匙。”

“何居然和骆小乙在局里,他们俩的钥匙也一直带在身上。”我拿起那把铁钥匙,“这把应该是入口的钥匙,而我们四人祖传的钥匙,才是打开真相箱子的关键。”

石大勇摸着下巴:“也就是说,得先找到入口,再集齐你们四个的钥匙,才能看到最后的真相?”

寸寿生把地图折好:“看来这古宅,就是入口的所在地了。”大厅四周的墙壁斑驳不堪,谁也说不清那藏着秘密的入口,究竟藏在哪个角落。

我指着寸寿生手里的地图,指尖落在标注“荒年山”的位置:“不是,你们看这里——这张地图上其实标了两个地点。白洋镇的古宅只是放着入口钥匙的地方,而荒年山旁边清清楚楚写着‘真相坐落此地’。”

众人都凑过来看,寸寿生把地图铺平:“还真是……荒年山的标记比白洋镇的更醒目,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山峰符号。”

“所以这白羊镇的古宅,说白了就是个中转站。”我敲了敲地图,“我们在这儿找到的,只是能打开埋葬真相入口的钥匙。而最终的真相,藏在荒年山里的某个角落——荒年山不就在荒年镇附近吗?之前去荒年镇时,远远就能看见那片山。”

王思宁点头附和:“这么说,白洋镇的线索是引路的,真正的关键还在荒年山。”

石大勇往门外望了望,远处的天际线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山影:“那还等啥?赶紧收拾东西,这就去荒年山。”

我把那把铁钥匙揣进兜里,又看了眼地图上荒年山的标记:“得先联系局里,让何居然和骆小乙带着他们的钥匙赶过来。四把钥匙凑齐了,才能打开藏真相的箱子。”

韩亮已经发动了越野车:“我来联系他们,咱们先往荒年山方向开,路上汇合。”

车子重新驶离白洋镇,后视镜里,那座废弃的古宅渐渐缩成一个小点。阳光正好,前路却像荒年山的轮廓一样模糊——但我们都清楚,离那个藏了几十年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车子刚驶离白洋镇,我突然开口:“这样,我觉得不用把居然和小乙叫过来。”

众人都看向我,寸寿生问道:“不叫他们?那四把钥匙凑不齐,怎么开箱子?”

“我的意思是,先不着急开。”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咱们先去荒年山找到那个藏真相的箱子,直接把它抬回ScI调查局。到时候当着蒋新悦的面,把箱子打开——让她亲眼看看,她疯了一样找的‘宝藏’,到底是什么。”

王思宁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与其跟她在这儿纠缠,不如让她自己看清真相。省得她总觉得我们藏了什么金银财宝。”

石大勇拍了下车门:“对!让她看看所谓的‘宝藏’到底值几个钱!省得天天跟疯了似的追着咱们闹。”

“而且局里有现成的设备,打开箱子也方便。”韩亮接话道,“真有什么重要线索,在局里分析也更稳妥。”

我点头:“就这么办。先去荒年山找箱子,找到后直接带回局里。到时候让何居然和骆小乙带着钥匙在局里等着,蒋新悦不是一直想知道宝藏在哪儿吗?就让她在局里亲眼见证。”

寸寿生把地图重新折好:“行,那导航直接设到荒年山脚下。”

越野车转了个方向,朝着荒年镇附近的山脉驶去。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地图上,“真相坐落此地”几个字像是在发光——或许这一次,不仅能揭开蒋家的秘密,也能让蒋新悦彻底清醒过来。

车子很快抵达荒年山脚下。根据地图指引,我们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找到了那个“埋葬真相的入口”——竟是块不起眼的青石板,边缘与周围的泥土严丝合缝,若不是那把铁钥匙恰好能插进石板侧面的锁孔,根本看不出异样。

“咔嗒”一声,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通道。石大勇举着手电走在最前面,我们依次跟上,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尽头是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铜箱,箱体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正是我们要找的“真相之箱”。箱子锁得严实,表面蒙着层薄灰,显然在此封存了许多年。

“就是它了。”我绕着铜箱看了一圈,“韩亮、杨帆,搭把手。”

两人上前,和我一起将铜箱抬起来——箱子比想象中沉,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它抬出通道,放回越野车上固定好,青石板则按原样盖回,不留一丝痕迹。

返程的路很顺利,车子驶入ScI调查局大门时,夕阳正染红天际。我们把铜箱抬进会议室,刚放下,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蒋新悦的声音:“他们回来了!肯定带宝藏了!”

石大勇往门口一站:“急什么?待会儿就让你看个够。”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对韩轩说:“去叫何居然和骆小乙过来,再让郑局也来一趟。”

真相之箱就放在会议桌中央,像个沉默的巨人,等着我们用四把钥匙,打开它尘封的秘密。

没过多久,何居然和骆小乙就赶到了,郑局也闻讯而来,各组的人听说找到了“真相之箱”,也都陆续聚集到大厅里,连后勤组的麦乐、林海他们都凑了过来,大厅一下子挤满了人。

蒋新悦不知怎么也跟了过来,被她父亲拉着站在角落,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刚抬进来的铜箱,嘴里还在小声念叨:“肯定是宝藏……这次跑不了了……”

蒋新理站在她旁边,神色复杂地看着铜箱,又看了看我们,轻声说:“风生,真的要打开了吗?”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何居然和骆小乙:“你们的钥匙带来了?”

两人同时点头,从各自口袋里掏出钥匙——何居然的钥匙是牛角材质,骆小乙的则是红木雕的,和我与王思宁手上的铜钥匙、银钥匙放在一起,四把钥匙样式各异,却都透着年代感。

郑局往前站了一步,沉声说:“打开吧,既然找到了,就该让真相见见光。”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只沉甸甸的铜箱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既期待又紧张的气息。

我们刚把四把钥匙摆在桌上,还没来得及靠近铜箱,角落里的蒋新悦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挣脱父亲的手冲过来,指着铜箱尖叫:“不准碰!那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动蒋家的宝藏!”

她一边喊一边往铜箱扑,被石大勇伸手拦住:“别乱来!”

“滚开!”蒋新悦红着眼推搡石大勇,“那是我姑奶奶留下的东西,跟你们这些外人没关系!快让开!”她的声音在拥挤的大厅里格外刺耳,引得众人纷纷皱眉。

郑局沉下脸:“蒋新悦,这里是ScI调查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箱子,就是要让你看清楚,到底有没有你所谓的‘宝藏’。”

蒋新悦根本听不进去,还在使劲挣扎,嘴里反复喊着“我的宝藏”“不准碰”,她父亲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拉着她的胳膊劝:“新悦,听话,看完再说行不行?”

“我不看!我只要我的宝藏!”蒋新悦甩开父亲的手,突然朝着铜箱扑过去,想自己动手打开,却被何居然一把拉住。

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我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都让让,先把箱子打开。”说着,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那把钥匙,示意何居然、骆小乙和王思宁:“准备好。”

四把钥匙同时插进锁孔,随着“咔嗒”几声轻响,铜箱的锁芯弹开了。我深吸一口气,和何居然、骆小乙、王思宁一起掀开箱盖——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古董玉器,只有一个相框,装着一张泛黄的黑白合照。

照片上站着十个中年男人,穿着统一的粗布褂子,笑容憨厚又坚定。我们凑近一看,每个人都认出了自家爷爷的模样。翻过相框,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这就是宝藏。”

“这……这是我们十个家族的爷爷?”杨帆指着照片,声音有些发颤,“何家、王家、石家、高家、杨家、蒋家、韩家、寸家、江家、卢家……正好十个。”

石大勇一拍大腿:“没错!中间那个就是我爷爷!旁边站着的是你爷爷,风生!”

众人围着照片议论纷纷,蒋新理指着其中一个男人说:“那是蒋家的爷爷,是文旭的爷爷。”

蒋新悦挤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指着照片上蒋家爷爷的位置,冲蒋文旭喊道:“蒋家爷爷怎么可能是你的爷爷?分明是我的爷爷才对!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蒋家的爷爷是你家的?”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满是质疑和不甘:“这照片肯定是假的!我爷爷怎么会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你们故意骗我是不是?”

蒋文旭皱了皱眉,平静地说:“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我爷爷就是蒋家这一辈的当家人。”

“不可能!”蒋新悦梗着脖子喊,“我才是蒋家的人,爷爷也该是我的!你不过是沾了蒋家的姓,凭什么……”

她还在激动地叫嚷,郑局却突然开口:“这张合照,就是当年十个家族联手守护荒年镇的证明。所谓的‘宝藏’,从来不是金银,是这十个家族的情谊和担当。”

蒋新悦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茫然,嘴里还在喃喃:“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我从铜箱底部又抽出一封折叠的信,信纸比之前那封更陈旧,边缘已经脆化。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显然出自年长之人之手:

“我们十人,是这十个家族的长老。当年守护荒年镇的约定,如今该传给孙子辈了——带着信念向远方走去,莫忘初心。

另有一事需言明:蒋家新字辈中,名为蒋新悦者,实为玛雅。当年石铁师从收养院将她带回,却被蒋家的蒋新年(女)强行夺走。蒋新年驯化她多年,意图让她成为家族争斗的棋子,沦为叛徒。

更令人痛心的是,蒋新敏、蒋新莲姐妹,竟也早已背离初心,与蒋新年同流合污,成为叛徒之辈。

望后辈明辨是非,莫让先辈心血毁于一旦。”

信读到最后,大厅里一片哗然。

蒋新悦脸色煞白,猛地抬头:“你胡说!我叫蒋新悦,不是什么玛雅!你们联合起来编瞎话骗我!”

“玛雅这个名字,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王思宁看着她,“石铁师是你最初的养父,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

蒋文旭皱着眉:“蒋新年……是我家的一个远房姑姑,早年间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没想到……”

郑局沉声道:“这么看来,蒋家的内部矛盾,远比我们想的复杂。这封信里说的,恐怕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最后一块拼图。”

蒋新悦站在原地,嘴唇哆嗦着,眼神里第一次没了对“宝藏”的执念,只剩下被真相砸懵的混乱。

我举起那封信,目光直直落在蒋新悦脸上,一字一句道:“懂了吗?真相就是你。你就是最后一块拼图。”

她浑身一震,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封信最后写着日期,1982年。”我顿了顿,加重语气,“第二天就是3月9号,而前一天,3月8号,把荒年山庄毁掉的,就是你的远房姑姑蒋新年。”

蒋新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不……不是的……”

“所以你的原名叫玛雅。”我看着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石铁师是你的养父,当年是他把你从收养院带回去的。而你现在的父亲,就是你真正的亲生父亲;你现在的母亲,也是你货真价实的亲生母亲——你早就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却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最后,我冷冷地补上一句:“现在,证据确凿,你因涉嫌参与相关案件,被逮捕了。”

站在蒋新悦旁边的中年男人——她的亲生父亲,此刻脸上满是痛心和无奈,他伸出手想碰女儿,又猛地收回,重重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闹出这种名堂来,现在好了,真的被逮捕了……”

蒋新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父亲赶紧伸手扶住她。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绝望。

蒋新悦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带着股豁出去的执拗:“我不就是想拿回我们家族的宝藏吗?那本来就是蒋家的东西,我拿回来怎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你的意思是说,我拿自家的宝藏还违法了?”

“是不是你家的宝藏,现在已经清楚了。”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但这不是重点。”

她愣了一下:“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从我们接触这个案子开始,你就一直无端闹事,多次冲击调查局、干扰我们办案,甚至对我们的人进行言语侮辱和肢体冲突。”我顿了顿,清晰地说道,“这些行为已经构成了妨碍公务。我们管不了你所谓的‘家族宝藏’,但我们会依法办理相关证明,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蒋新悦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尖叫道:“你们凭什么?我只是要我的东西!你们这是故意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证据会说话。”郑局上前一步,对旁边的警员示意,“带她下去,按程序办。”

两名警员应声上前,蒋新悦还在挣扎,被她父亲死死按住:“别闹了!事到如今,你就认了吧!”

蒋新悦看着围在周围的人,看着那些或平静或鄙夷的目光,突然没了力气,任由警员将她带走,嘴里只剩下含混的嘟囔:“我没错……我只是想要宝藏……”

大厅里终于安静下来,那封1982年的信还摊在桌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跨越几十年的恩怨。

就在蒋新悦被警员带离时,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深色旗袍的中年妇女被押了进来——正是蒋新年。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却带着被抓的狼狈,看到蒋新悦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看看你!”蒋新悦猛地停下脚步,冲她喊道,“干的什么好事?当初说那些废话骗我!我早就想揭穿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蒋新年扯了扯嘴角,语气满是鄙夷:“败家子!还有脸说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她扫了眼周围的人,故意提高声音,“什么玛雅?井里有水就有蚂蚁,她呀,就是又马又哑!让她骑马就得温着一只羊,骑一步颠一颠,温一步抖一抖,天生就是个废物!”

“你闭嘴!”蒋新悦猛地推开两边的警员,指着蒋新年怒吼,“我告诉你,我现在被抓,全是你整出来的!1982年3月8号,荒年山庄的灭门惨案,就是你干的!简直无语!当年我亲生父母就在现场附近,看着我被你拉走,你还反咬一口说他们是凶手!你才是真凶!我是败类?我不过是被你害的受害者!我无能,被你骗了这么多年,可你呢?你更该被抓!”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积压多年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蒋新年:“你刚才的话,已经承认了部分事实。所有罪行,我们都会依法追究。你涉及的命案和多年的欺诈、教唆,恐怕要判不少年。”

蒋新年脸色煞白,却还嘴硬:“我没承认……是她疯言疯语……”

“人证物证都在,抵赖没用。”郑局示意警员,“把她也带下去,分开看押。”

蒋新悦被警员重新架住时,狠狠瞪了蒋新年一眼,不再说话。而蒋新年被押走时,嘴里还在嘟囔着侮辱性的话语,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大厅里,蒋新悦的父母站在原地,眼圈通红,却终于松了口气。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声道:“横跨十九年的荒年山庄灭门案,总算结束了。”

真相大白,恩怨落幕,那些被掩盖的罪恶、被扭曲的人生,终究在阳光下露出了原形。十个家族的合照依旧摆在桌上,照片上的人笑得坦荡,仿佛在说: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我们将整理好的所有证据——蒋新敏与蒋新莲的信、蒋新年的亲笔供词、荒年山庄火灾现场的残留物鉴定报告、十家族爷爷的合照及背后的注解、石铁师关于收养玛雅的证词,还有蒋新悦的身世证明与当年目击者的笔录,一一清点封装,由我和郑局亲自送到中庭法院,交给了沈鹤芳庭长。

“沈庭长,这些是横跨19年的荒年山庄灭门案的全部证据,涉及主谋蒋新年及关联人蒋新悦,麻烦您依法审理。”我将文件袋递过去,语气沉重。

沈鹤芳接过文件袋,指尖划过封面的案名,点了点头:“放心,法院会给受害者和社会一个公正的判决。初步看了材料,案情复杂,我们会尽快安排庭审。”

没想到效率如此之高,当天下午两点,中庭法院第一审判庭的法槌便敲响了。

庭审现场庄严肃穆,旁听席上坐满了人——蒋新悦的亲生父母红着眼眶,石铁师捧着玛雅小时候的照片静静坐着,十家族的后人也来了不少,我们ScI调查局的人则坐在后排,看着这场迟到19年的审判。

被告席上,蒋新年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不屑;蒋新悦坐在她旁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比起之前的歇斯底里,此刻多了几分茫然的平静。

“传被告人蒋新年、蒋新悦到庭。”书记员的声音在庭内回荡。

审判长核实身份后,庭审正式开始。公诉人宣读起诉书,一字一句陈述1982年3月8日荒年山庄灭门案的经过:蒋新年因觊觎荒年山庄的地产与十家族共同保管的文物,策划了那场火灾,杀害了山庄内的七口人,并将罪名嫁祸给路过的蒋新悦父母,随后抢走年幼的玛雅(蒋新悦),对其进行精神控制,意图让她成为自己日后争夺家族利益的棋子。

“被告人蒋新年,对起诉书指控的罪行,你是否认罪?”审判长问道。

蒋新年猛地抬头,冷笑一声:“认罪?我没错!那些人占着山庄不走,死有余辜!”

公诉人随即呈上证据:蒋新年当年购买煤油的票据、火灾现场提取到的与她鞋底吻合的泥土样本、以及她教唆蒋新悦闹事的录音。每一项证据都像重锤,砸得蒋新年的辩驳越来越无力,最后索性闭紧嘴,不再说话。

轮到蒋新悦时,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认罪。我被她控制了十几年,帮她做了很多错事,还差点毁了十个家族的情谊……但1982年的火灾,我真的不知道详情,那时我太小了。”她看向旁听席上的亲生父母,眼圈泛红,“爸妈,对不起。”

她的父母隔着栏杆朝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心疼。

沈鹤芳作为主审法官,结合所有证据与两人的供述,当庭宣判:

“被告人蒋新年,犯故意杀人罪、纵火罪、教唆罪,数罪并罚,情节极其严重,社会影响恶劣,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蒋新年听到判决,身体晃了一下,却依旧没说话,被法警带走时,背影透着一股彻底的颓败。

“被告人蒋新悦,因受胁迫参与部分犯罪行为,主观恶性较小,且能主动交代案情,认罪悔罪态度良好,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听到判决,蒋新悦愣了愣,随即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起来,不知是哭是笑。

庭审结束时,夕阳透过审判庭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石铁师走到蒋新悦父母身边,低声说:“等她出来,让她回石家看看吧,我给她留了房间。”

我们走出法院,郑局看着远处的天空,轻声道:“十九年了,总算有了结果。”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初春的暖意,仿佛在为这场迟到的正义,轻轻叹息。

我们刚在ScI调查局的会议室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拉扯声。石大勇探头一看,皱着眉回头:“外头吵什么呢?”

我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一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正死死拽着个穿红风衣的女人,两人拉拉扯扯往大厅里闯。女人使劲挣着胳膊,高跟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放手!我不跟你办!要离你自己离去!”

“你说的是人话吗?”男人脸涨得通红,力气却没松,“手续都带齐了,陈斌他们都等着呢,你想反悔?”

这时陈斌和陈伟从旁边的办公室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文件夹。“张哥,李姐?”陈斌愣了一下,“不是约好今天办手续吗?怎么在这儿闹上了?”

原来这两人是来办离婚的,陈斌和陈伟正好负责民政局分局设在调查局的便民办事点。那女人——李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就想往外冲,被男人一把拽了回来:“有话进屋里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们一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刚结束荒年山庄的案子,还没缓过神,又撞上这么出家庭闹剧。韩亮碰了碰我胳膊:“风生,管不管?”

我看着那两人僵持的样子,正想开口,李姐突然甩开男人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话没说完,眼圈先红了。

男人也梗着脖子:“我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陈斌叹了口气,走上前打圆场:“有啥恩怨进办公室说,这儿是办事的地方。”

就在这时,李姐突然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像是有话想说,却又被男人死死拉住往办事点拖。

“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王思宁摸着下巴,“你看那女的眼神,不像单纯闹离婚的。”

我望着他们走进办事点的背影,心里莫名觉得这起看似普通的离婚案,或许藏着别的隐情。下一集,该轮到我们插手这桩家务事了?

【第10章2(一),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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