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风里,带着雨后的清凉。青娘把一张大大的\"交付时间表\"贴在木屋外的木板墙上,表格里清楚地标着日期、时段、组别和负责人。
\"各位,\"青娘看着围拢来的茶农们,\"今天我们把'交付时间'这件事说透、做细。从今天起,我们不再'随到随交',而是'按时段、按组别、按标准'交付。\"
她指着表格解释:\"每月5日、15日、25日为集中交付日。每天分三个时段:辰时(7:00-9:00)、午时(11:00-13:00)、申时(15:00-17:00)。每个时段对应一个组。北坡一组辰时,南坡一组午时,西坡一组申时,依此类推。\"
\"为什么要分时段?\"王婶疑惑地问,\"我们早点来早点交,不行吗?\"
\"可以,但会乱。\"青娘微笑,\"鲜叶怕晒怕淋,集中在一个时间点,验收台忙不过来,叶子就闷坏了。分时段,是为了让每一把鲜叶都在最好的状态下被验收。\"
她顿了顿,又补充:\"我们还设了'预约通道'。如果当天采得多,可以提前一天报量,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额外的时段。\"
为了让大家更清楚,青娘把\"交付流程\"也写在了旁边:
\"1. 报量:提前一天向组长报预估量;
2. 按时:在你所在组的时段内到达验收点;
3. 验收:先看样,再称重,合格开具验收单;
4. 预付:当场预付三成;
5. 记录:组长在'交付日志'上登记。\"
\"青娘,\"赵老皱眉,\"要是天不好,采不出来怎么办?\"
\"非人为因素导致的延误,不算违约。\"青娘回答,\"但必须提前三天通知组长,我们会给你改到下一个时段。如果连续两次无故延误,我们会暂停合作一周,进行再培训。\"
她把\"延误处理\"也写在了墙上:
\"1. 非人为延误:提前三天通知,改期交付,不扣预付;
2. 无故延误:第一次口头警告,第二次暂停合作一周;
3. 补交:改期后优先补交。\"
\"还有一个问题。\"李伯举手,\"我们离验收点远,路上耽误了,过了时段怎么办?\"
\"我们设'宽限时间'。\"青娘说,\"每个时段结束后,宽限半个时辰。超过宽限,自动顺延至下一时段。为了公平,我们会记录每次顺延的原因。\"
她又补充:\"我们还会给每个组发放'交付号牌',按号验收,避免插队。号牌每天回收,第二天重新发放。\"
为了让流程更顺畅,青娘和沈行舟在验收台旁边设置了三个临时区域:等候区、验收区、结算区。等候区放了几张小凳子和遮阳棚,验收区有标准样和放大镜,结算区有登记本和银子。
\"现在,我们来演练一遍。\"青娘说,\"北坡一组先模拟辰时交付,南坡一组模拟午时,西坡一组模拟申时。每个人都走一遍流程,看看哪里不顺。\"
演练开始。北坡一组的茶农们拿着竹篮,在等候区排队。阿牛领到了1号号牌。到了验收区,青娘让他把鲜叶倒在白瓷盘里,用镊子挑了挑,确认合格后,沈行舟称重,开具验收单,周老在结算区当场预付三成。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顺畅吗?\"青娘问。
\"顺畅。\"阿牛点头,\"就是号牌能不能提前一天发?我们早上来,还要排队领号,有点耽误。\"
\"可以。\"青娘立刻调整,\"号牌由组长提前一天发放,按预估量分配时段和号段。这样你们来了就能直接验收。\"
演练继续。南坡一组在午时进行,西坡一组在申时进行。青娘发现了几个小问题:等候区的遮阳棚不够大,午后太阳晒得厉害;验收区的桌子有点低,弯腰久了累;结算区的银子摆放不够安全。
\"这些我们下午就改。\"青娘说,\"遮阳棚再加一层,桌子加高,银子放在带锁的木匣里。\"
演练结束后,青娘把\"交付注意事项\"又强调了一遍:
\"1. 鲜叶下树后,两刻钟内送到验收点,不得日晒雨淋;
2. 用合作社统一发放的竹篮和标识,不得混级、不得掺杂;
3. 验收时先看样,再称重,有异议当天复检;
4. 结算后请在'交付日志'上签字确认。\"
\"青娘,\"王婶笑着说,\"你这是把我们当城里人在管啊。\"
\"不是当城里人,是当专业的茶人。\"青娘也笑了,\"专业,就是对每一把鲜叶负责,对每一位客人负责。\"
下午,青娘和沈行舟、周老一起,把今天演练中发现的问题一一整改。他们加高了验收台,增加了遮阳棚,把银子放进了带锁的木匣,还在等候区放了几桶清水,供大家洗手。
\"明天就是正式执行的第一天。\"青娘说,\"大家回去把消息带给组里的每一个人,按表来,按时段来。我们一起把这条路走顺。\"
\"放心吧。\"赵老点头,\"说清楚,做得到。\"
傍晚,青娘把\"交付时间表\"和\"交付流程\"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她在\"茶路笔记\"里写下:
\"交付时间:按时段、按组别、按标准。关键在于:提前报量、合理分配、顺畅流转。目标是让每一把鲜叶在最好的状态下被验收,让每一位茶农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结算。\"
她合上笔记,抬头看见沈行舟正望着她,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欣慰。
\"你今天做得很好。\"沈行舟说。
\"我们做得很好。\"青娘纠正,\"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夜深了,山里安静得只剩下虫鸣。青娘躺在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她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今天的画面——交付时间表、号牌、验收台、结算木匣……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更加坚定。
\"青娘,\"她在心中默念,\"记住今天。时间,是质量的朋友,也是敌人。我们要让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验收点就已经有人来了。北坡一组的茶农们拿着竹篮,带着号牌,在等候区有序排队。辰时一到,验收正式开始。
青娘站在验收区,看着第一把鲜叶被倒在白瓷盘里。她用镊子轻轻拨开,确认合格后,沈行舟称重,周老结算。一切都按流程进行,顺畅得像演练时一样。
\"青娘,\"阿牛在结算后,笑着说,\"按表来,真的不挤了。\"
\"这就是标准的力量。\"青娘说,\"标准,让复杂的事情变简单。\"
交付一直持续到申时。青娘统计了一下,今天共验收鲜叶两百多斤,全部合格。她松了一口气,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各位,\"青娘在最后一个时段结束后,对大家说,\"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做到了'按时段、按组别、按标准'。谢谢大家的配合。明天我们继续,后天也是。\"
\"好!\"茶农们齐声应道。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验收点上。青娘站在那里,望着一张张疲惫却满足的笑脸,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她知道,交付时间这件事,他们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回城的前一天,青娘把\"交付时件\"的执行情况写成了一份\"执行总结\",贴在墙上。她还把\"交付日志\"交给了周老,叮嘱他每天按时登记,月底汇总。
\"山里的事,就拜托您了。\"青娘说。
\"放心吧。\"周老点头,\"有时间表在,有流程在,有我们在。\"
青娘和沈行舟并肩向山下走去。雨后的山路虽然还有些湿滑,但空气清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得路面斑驳陆离。
\"青娘,\"沈行舟忽然开口,\"等到了城里,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把'交付时间'做成一张表,给城里的茶商看?\"
\"当然。\"青娘点头,\"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仅有标准的茶,还有标准的交付。标准,要上山,也要下山。\"
他们的脚步声在山间回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试茶会做着最朴素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