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祈年见她停下,不明所以。
“番薯数量可不少,你我二人恐无力搬走,不若我在此候着,你去寻几个人来帮忙?”
萧祈年闻之点头,确实是他太过心急以至于忘了此事。
“好,烦请江姑娘在此等候。”
萧祈年走后,江晚迅速的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她记得就在前方有个不大不小的山洞,正好可以容纳那些红薯。于是,当萧祈年带着人再度回来时,江晚已经将番薯都堆放在山洞里了。取凡物是真的省劲啊,几乎不耗费任何灵力。一边感叹,一边随手拿起了一个小一些的番薯掰成了两段,递到萧祈年面前:“尝尝,即使是生的也甚是甘甜。”
萧祈年接过番薯,细细瞧了瞧,果真是红皮白心。
何家兄弟意图阻拦之意像是要化作实质扑过来,他却像没瞧见似的,指尖稳稳捏着那一小块沁着汁水的果肉,在兄弟俩骤然绷紧的目光里,不紧不慢地送入口中,眼底像是落了星子般愈发明亮,完全是藏不住的惊喜与满意。这番薯清脆汁甜且有一股儿天然的奶香,甚好。
何钧安是松了口气,何钧平却不然,但是也没吭声。很显然,主子十分信任她。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萧祈年承诺道。此物若真如她所言之大善,定能助大梁国昌更上一层楼。来得及的话,可解现下倒春寒带来的危机。
江晚受着一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眉眼弯弯的笑着回他:“好啊。”
番薯的事情过了明路交予萧祈年,江晚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唔,下山回家。
江非将养了几日,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整个人老老实实的也不作。可江晚又哪里知道,她这个满肚子坏水的“爹”又开始搞小动作了。这个不孝女不是不给他银子吗?不是打他吗?行!那他就将她卖掉!最好卖去窑子里,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这一日,王婶子带着二丫早早的就在村口等着,因为她家大丫要回来啦!
王大丫嫁的本不远,但她那丈夫却是在镇上的一家铁铺做小工的,两口子合计合计就租了房子都住在镇上,以往王勉去镇上时都会绕一圈看看她。这一次,是因为胎坐稳了,大丫想着身子再重些想回来就更不容易了,这才央求了丈夫回娘家瞧瞧。
大丫丈夫是个憨厚好说话的,便告了两天假带大丫回来了,看望一下岳父岳母,也顺便去临村看一下自个儿的老爹老娘。
哪知他俩租的牛车刚到村口,大丫就瞧见远处大树后有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吓得她都忍不住往后一缩。还好王婶子的喊声打了个岔,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件事。
知道大丫回来了,江晚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想着大丫是个孕妇,便提着两包糕点过去了。江晚到时,王婶子正在与大丫叙话,手上拿的是刚做好的小孩子衣服、包被等物什。
“婶子。”江晚提着东西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小腹微微隆起的年轻妇人,高高瘦瘦的微微低着头瞧不清神色。
“哎,是小晚。啊”王婶子心情甚好的起身,与王大丫道:“那布料啊,就是小晚送来的。”
王大丫闻之起身,轻声的与江晚道谢,性情瞧着很是内敛,肖王叔。
不多久,王婶家就准备吃午饭了,江晚也不多待,婉拒了王家留饭往自个家走。王婶子和王大丫只好将她往外送一送,及至门口时,王大丫一眼就瞧见了小晚家进的江非。王大丫立刻拉住她娘,悄声问了句:“阿娘,那是谁?”
王婶子定睛一看:“哦,那是小晚她爹。”
小晚妹妹的爹?
王大丫面露疑惑,却也没多说。
可一顿饭下来,王大丫越想越觉得不对,便在临走前拉过她娘细细说着:“阿娘,我今日来时,在路口看到了贵爷。”
贵爷?
王婶子一脸茫然:“贵爷是哪个?”
“嗨!”王大丫臊得跺了跺脚,附在她娘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真的?”王婶子一脸惊讶。
“自然是真的。”王大丫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套好了牛车的丈夫在不远处喊她。
“行了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王婶子将王大丫扶到牛车边,拍了拍她的手背:“安心养胎。”
既然娘都这样说了,王大丫也就没说什么,跟着丈夫往另一个村子的婆家去了。
王婶子回去,将王大丫的话琢磨了一番,告诉了王勉。王勉听完只说了句:“这事,得告诉小晚。”
于是王婶子走到自家墙边,冲着小晚家那边“哎哟”的叫了一声。
果然隔壁的小晚立刻喊了句:“婶子你咋了?”
“哎哟,我这老腰。”王婶子装出滑倒后的倒吸气声,哎哟哎哟的直叫唤,急得江晚连忙绕了过来。可一进王家,江晚有些傻眼,王婶子一溜儿风的将她拉进了屋内。
“婶子,你没事儿?”
“没事没事,我装的。”
“为啥呀?”江晚不明白。
于是,王婶子有样学样,将王大丫的话又说了一遍。
原来那所谓的贵爷是镇上的一个人牙子。不过说他是人牙子吧,他又专门物色一种人。那就是年轻的女子,卖了去花楼或是暗娼,总之不是什么好去处。
王大丫夫妻俩手头也不宽裕,住的地方鱼龙混杂的,于是一来二去的王大丫就认识了贵爷。不过认识归认识,王大丫从来都是离他远远的,可不敢多看一眼。但奇怪的是,贵爷今天出现在了江家村门口,他身边陪着笑的人正是江晚她爹江非。
“大丫的意思是……贵爷以那档子事为生,断然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跑到我们村来的。”王婶子道。这事牵扯到江非,她和王勉都觉得要跟江晚说一声。
“行,我知道了。”哪怕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江非又想作妖,啧。
果然,过了两天风平浪静日子后的某个傍晚,暮色如潮悄无声息的渐垂而下,江非喜滋滋的拎着一壶酒回来了。
“小晚,村头江富贵家娶儿媳妇,我得了壶好酒,来来,咱们爷俩整两口。”
酒?
正往桌子上摆饭菜的江晚眸光一闪,江富贵家今天确实娶亲,可江非以前无论得了什么好酒好菜可从来没往家带过。再者,人家是中午摆的酒,本就嗜酒的他能忍住一下午不动带回家?呵,瞧瞧呢,今天这太阳是从东边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