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洞入口的沙粒簌簌往下掉,第一只沙虫的金色虫头已钻进洞口,螯钳刮过石壁,发出刺耳的“嘶啦”声,墨绿色的汁液滴落在沙地上,冒起一缕白烟。
塔卡的脚踝伤口烫得厉害,他咬着牙攥紧铜刃红柳矛,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沙尘往下淌,守洞人用暗泉水反复冲洗他的伤口,却只能暂时缓解灼热,消肿的部位又开始泛红。
石缸的水因洞顶震动泛起涟漪,几袋风干沙枣被震得滚落,撞在石壁上裂开,甜香混着沙虫的腥气,在狭窄的空间里格外刺鼻。
陈沐阳将晶石死死按在暗门的铜块上,晶石的微光与铜块纹路贴合,暗门却只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并未开启,守洞人急得喊:“要先稳住晶石!它需要暗泉水的湿气才能激活暗门的机关!”
巴图和阿木举着仅剩的沙蒿火矢,火矢的火焰已弱如萤火,他们把铜器箱子拆了,用铜片拍打沙虫,金属撞击声逼得虫群暂时停在洞口,可洞顶的落沙越来越密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在石缸边缘,石缸裂出一道缝,暗泉水顺着裂缝往外渗,再不堵住,连最后一点水源都要流失。
陈沐阳盯着迟迟不开的暗门、逼近的沙虫、渗漏的石缸和发烫的塔卡,大脑飞速梳理可利用的资源——沙洞有沙枣核、盐生草、红柳、铜器、暗泉水,能做解毒膏治伤口、沙虫网拦虫、晶石支架稳激活、石缸堵漏器存水、沙枣能量膏补体力,必须在沙虫突破洞口、洞顶坍塌前,制好工具、治伤、堵漏、开暗门,往暗泉通道转移。
他扯开被沙尘糊住的嗓子,借着虫群停顿的间隙嘶吼分工:“熬沙枣核解毒膏治塔卡的伤;编铜丝红柳沙虫网拦虫;做红柳晶石支架稳机关;制胡杨树脂石缸堵漏器存水;煮沙枣能量膏补体力;先治伤堵漏,再激活暗门,青壮持网断后,老弱先进暗泉通道!”
“我、塔卡(强忍伤痛)熬‘沙枣核解毒膏’;老栓、格雷编‘铜丝红柳沙虫网’;雅兰、伊娃做‘红柳晶石支架’;埃布尔、中年男人制‘胡杨树脂堵漏器’;猎人、小栓煮‘沙枣能量膏’;守洞人引暗泉水润晶石;巴图、阿木守洞口;可疑村民扶塔卡;孩子捡沙枣核;其他村民拆铜器、砍红柳!”
沙枣核的研磨声与铜丝的编织声在沙洞的混乱中交织。陈沐阳和塔卡先捡起落满地的沙枣核,用石臼将其捣成粉末,又挖来沙洞角落的盐生草,和沙枣核粉混在一起,再加入温热的暗泉水;塔卡忍着脚踝的剧痛,将混合物倒进铜碗,架在红柳枯枝的小火上慢熬,并不停搅拌,直到熬成褐黄色的黏稠膏体。
第一份沙枣核解毒膏做好时,塔卡的脚踝已肿得发亮,守洞人赶紧将药膏厚厚敷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羊皮裹紧。不过半刻钟,伤口的灼热感就退了大半,红肿也开始消退,塔卡松了口气,低声说这药膏比盐生草膏更对症,专克沙虫的毒液。
老栓和格雷的铜丝红柳沙虫网也快速成型。他们拆了铜器箱子的铜丝,将铜丝扯成细缕,又砍来沙洞深处的红柳枝,编成半人高的网状框架;格雷将铜丝纵横交错缠在红柳网上,铜丝的节点处绑上小铜铃,老栓在网的边缘缠上浸了胡杨树脂的驼毛,增加韧性;最后将网固定在洞口的石壁上,形成一道拦截屏障。
沙虫网刚架好,一只沙虫就猛地撞向洞口,螯钳卡在铜丝的缝隙里,铜铃的脆响瞬间响起,沙虫疼得扭动身子,却怎么也挣不脱,墨绿色的汁液溅在网上,被树脂层挡住,没伤到网的结构。这网比铜铃驱避器更具拦截力,专克沙虫的集群冲锋。
雅兰和伊娃的红柳晶石支架也制得迅速。她们选了三根笔直的红柳枝,搭成三脚架,又在三脚架顶端凿出凹槽,刚好能卡住晶石;伊娃在凹槽里垫上湿润的羊皮,防止晶石滑落,雅兰在三脚架底部绑上铜块增加重量,让支架稳稳立在暗门的铜块前;最后将暗泉水引到羊皮上,让湿气慢慢浸润晶石。
晶石被湿气包裹后,微光陡然变强,与暗门铜块的共鸣愈发明显,暗门的“咔哒”声越来越频繁,显然激活机关已进入倒计时,这支架比手持更稳定,专克晶石激活时的晃动问题。
埃布尔和中年男人的胡杨树脂堵漏器也熬制完成。他们收集沙洞石壁上的胡杨树脂,混上碾碎的沙枣核粉和羊皮碎屑,用石板小火慢熬成黏稠的膏体;石缸的裂缝已渗掉小半缸水,埃布尔快速将堵漏膏涂在裂缝处,再用铜片压住,中年男人又在铜片外缠上红柳绳加固,半个时辰后,裂缝竟彻底止住渗水,暗泉水的储备得以保全。
猎人、小栓的沙枣能量膏也煮好了。他们将风干的沙枣捣碎,和暗泉水、剩余的蜥蜴干粉末混在一起,架在红柳火上慢煮;小栓不停搅拌,直到混合物凝成膏状,猎人将膏体分成小块,用羊皮包好,这能量膏既有沙枣的糖分,又有蜥蜴干的蛋白质,能快速补充体力,是暗泉通道的应急口粮。
“晶石支架稳住了!暗门要开了!快抬伤员进通道!”陈沐阳盯着暗门的铜块,晶石的微光已将铜块映成淡蓝色,暗门的缝隙里开始透出潮湿的风。
巴图和阿木将最后几只冲来的沙虫逼回洞口,沙虫网的铜铃响成一片,虫群暂时被拦在外面。埃布尔和中年男人将塔卡扶上简易担架,老栓和格雷抱着羊皮储水袋,猎人抱着孩子,攥着沙枣能量膏,依次往暗门的方向挪。
陈沐阳死死按住红柳支架上的晶石,暗泉水的湿气顺着支架渗入铜块,“咔”的一声脆响,暗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带着水腥气的冷风涌出来,门后是狭窄的通道,通道壁上布满湿滑的苔藓,隐约能听到暗泉的水流声。
守洞人举着火把往里照,通道壁上刻满了先行者的符号,符号的尽头指向通道深处的微光,他喊:“这通道通暗泉源头!沙核就在暗泉尽头的石洞里!”
可就在众人准备进通道时,沙洞入口传来一声巨响,洞顶的一块巨石彻底坍塌,砸塌了半边沙虫网,数只沙虫趁机钻进洞口,直扑向落在最后的塔卡。塔卡眼疾手快,挥起铜刃红柳矛,戳中最前面的沙虫,却被另一只沙虫的螯钳划中胳膊,伤口瞬间渗出血迹。
陈沐阳赶紧回头,用铜片红柳盾护住塔卡,巴图和阿木也冲过来支援,三人合力将沙虫逼回坍塌的洞口。可洞顶的落沙还在持续,通道入口的苔藓开始往下掉,中年男人的脚刚踏进通道,就被苔藓滑了一跤,羊皮储水袋摔在地上,漏出小半袋水。
更糟的是,通道深处的暗泉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守洞人的火把被风吹得明灭不定,他惊得喊:“暗泉要涨水了!通道很快会被淹!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通过!”
塔卡的胳膊伤口又开始发烫,守洞人赶紧给他敷上剩余的沙枣核解毒膏,他咬着牙站起来,攥紧铜刃红柳矛:“我还能走!先去拿沙核,激活天泪石!”
陈沐阳盯着湍急的暗泉、逼近的沙虫、狭窄的通道和受伤的塔卡,攥着晶石的手微微发颤,通道深处的微光越来越亮,那是沙核的方向,可通往微光的路,却布满了湿滑的苔藓、湍急的水流和未知的危险,而洞口的沙虫,还在不断撞向坍塌的网,随时可能突破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