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后的晨露把村落的泥土路浸得黏腻,阿图刚迈出磨坊门,木鞋就陷进泥里半寸,鞋底的泥块越积越厚,走两步就得停下来刮一刮。远处的田埂上,几个村民正弯腰扶着木犁耕地,木犁的犁头是粗木做的,在硬泥地里划出浅沟,每走几步就得用锄头把犁头的泥敲掉;教堂的石墙下,教士正和村民分麦种,麦种装在粗布口袋里,袋口沾着的泥土在晨露里泛着褐黄,旁边堆着几捆干枯的麦秆,是春耕时用来垫犁辕的。
“咱们的木鞋太滑,再这么走,去河边捕鱼得摔好几跤;村民的木犁效率太低,半天耕不完一亩地,他们说要是能有加固的犁头,愿意用两袋黑麦换;还有,房梁上的咸鱼干只剩最后一串,河里的‘春鳊鱼’刚洄游过来,体型比冰鱼大,肉更嫩,可之前的弹性鱼叉一次只能叉一条,得做个能一次捕好几条的工具,不然不够晒鱼干。”雅兰拎着空的鱼袋走过来,袋口的藤条被泥水泡得发软,“我问了村民,他们说之前用藤编的鱼笼捕鱼,可藤条不耐用,泡几天就烂了,咱们能用林里的老藤,再加点兽皮加固,肯定比他们的结实。”
陈沐阳扛着伐木斧从林边回来,斧刃上沾着新鲜的藤屑:“雪化后林里的韧藤长得快,编鱼笼正好;木犁的犁头得加块铁片,之前换的铁锭还剩一点,能敲成薄铁片钉在木头上,犁地时不会被石头磕坏;木鞋的鞋底得钉上木钉,再绑层兽皮,不然踩在泥里总打滑——中世纪的村民冬天穿的木鞋都是整块硬木,没防滑的,咱们改一改就能好用很多。”
奇伯坐在磨坊的陶灶旁,手里正用铁锤敲打一块铁锭,铁锭在火光里渐渐变扁,发出“叮叮”的脆响:“先做三件事:防滑木履、加固木犁、藤编鱼笼。木履解决走路问题,木犁换黑麦,鱼笼捕春鳊鱼;上午做好这三样,下午去帮村民耕地换粮,河边布鱼笼,傍晚收鱼晒干,赶在春鳊鱼洄游期多存点鱼干,别等鱼游走了再着急。”
族人们没敢耽误,立刻在磨坊旁的空地上分工,晨露还没干就忙开了——
奇伯和塔卡先动手做“防滑木履”。他们找了几块一尺长、半尺宽的硬木,是林里的橡木,密度高耐水泡;用石斧将木片削成弧形,刚好贴合脚掌,木履的前端翘起来(防止踢到石头),后端钉两根三寸长的木钉(固定绑带);然后在木履的底部,每隔一寸钉一根一寸长的粗木钉(木钉顶端削成钝尖,既能防滑又不会扎破脚),边缘再钉一圈薄铁片(从铁锭上敲下来的,防止木履边缘被泥地磨坏);最后用厚兽皮剪成带子,一端缝在木履前端的木钉上,另一端缝上铁扣(能扣在脚踝的木钉上,走路时木履不会掉),带子内侧贴一层软绒毛(贴在脚上不磨皮肤)。
第一双防滑木履做好后,阿图穿上试了试——踩在泥泞的路上,鞋底的木钉牢牢扎进泥里,没再陷进去,铁扣固定住脚踝,走起来稳当得很,比之前的普通木鞋效率高两倍,去河边的路再也不用频繁刮泥了。
陈沐阳和雅兰则做“加固木犁”。陈沐阳找了根三尺长的硬木做犁辕,木辕的一端削成斜口,用来装犁头;然后用奇伯敲好的薄铁片,剪成犁头的形状,铁片的边缘磨得锋利,用铜钉固定在木犁头的外侧(铜钉是从旧工具上拆的,比铁钉耐腐蚀);犁辕的中段绑一根横木(方便扶犁时抓握),横木上缠一层浸过树胶的韧藤(防滑还能缓冲震动);最后在犁辕的末端,钉一块厚木片(防止扶犁时手滑到地上)。
加固木犁做好后,村民的领头人过来试了试——扶着横木往田埂走,铁片犁头轻松划开硬泥地,比之前的纯木犁深了半寸,还不会被泥块卡住,半天就耕完了之前要耕一天的地,村民们立刻说:“两袋黑麦不够,再加一袋豌豆,换你这木犁!”
雅兰则趁着他们做木犁的功夫,编“藤编鱼笼”。她从林里砍来韧藤,先放在温水里泡软(增加柔韧性,编的时候不容易断);然后将藤条分成粗细两种,粗藤做鱼笼的骨架,细藤编织笼身,编出锥形的笼体,笼口直径一尺,笼尾直径半尺;笼口内侧编出倒刺状的藤条(让鱼能游进去,却没法钻出来);笼尾留一个可开合的藤盖(方便倒出捕到的鱼);笼身外侧缠一层薄兽皮(从旧兽皮上剪的,防止藤条被河水泡烂);最后在笼口绑一根长藤(能固定在河边的木桩上,防止鱼笼被冲走)。
鱼笼做好时,日头刚过教堂的尖顶。众人分成两路:陈沐阳和塔卡扛着加固木犁去帮村民耕地,换黑麦和豌豆;阿图和雅兰带着防滑木履、藤编鱼笼去河边,在春鳊鱼洄游的河段,每隔一丈固定一个鱼笼,笼里放些碎咸鱼干当诱饵。
下午的日头偏西时,耕地的队伍先回来了——陈沐阳和塔卡扛着三袋黑麦、两袋豌豆,村民还额外送了一小罐麦酒,说是感谢他们的木犁让春耕快了很多;村民的田埂上,其他村民正围着那架加固木犁轮流试,铁匠还说要帮他们再打几块铁片,下次换工具时用。
河边的鱼笼也有了收获——阿图和雅兰收了六个鱼笼,每个笼里都有三四条春鳊鱼,最大的有半尺长,总共捕了二十多条,够晒三串鱼干;雅兰还在河边采了些新鲜的野菜,是中世纪村民常吃的“春荠菜”,煮鱼时加进去能去腥味。
傍晚时分,磨坊的陶灶旁热闹起来——雅兰将春鳊鱼处理干净,一半用粗盐腌上,挂在暖炉上方晒鱼干;另一半放进陶锅,加净化后的河水、春荠菜、少量黑麦粉,煮成鲜鱼汤;陈沐阳则将换来的黑麦倒进防虫箱,豌豆装进陶土密封罐;奇伯坐在炉边,正用铁匠送的铁片,打磨新的鱼叉头,准备明天再去河边布几个鱼笼。
村民的领头人提着一罐麦酒过来,还带来了一块刚烤好的黑麦饼——饼里加了新鲜的春荠菜碎,比之前的纯黑麦饼更软;他坐在炉边,喝着雅兰煮的鲜鱼汤,说:“等春耕结束,村里要办‘春播宴’,到时候用新收的大麦换你们的鱼干,再请你们喝新酿的麦酒。”
夕阳落下时,磨坊的暖炉还在烧着,鱼干的香气混着鱼汤的鲜味飘满村落;教堂的钟声敲了五下,晚祷的歌声从石墙后传来,混着田埂上村民收拾农具的声音;防滑木履摆在磨坊门口,鞋底的泥已经刮干净;加固木犁靠在墙边,犁头的铁片在火光里泛着冷光;藤编鱼笼晾在屋檐下,等着明天再用。
阿图正往陶锅里添最后一把柴,雅兰在整理晒好的鱼干,陈沐阳和奇伯在检查新的铁片,塔卡坐在炉边,掰着黑麦饼蘸鱼汤吃。没人说话,却都能感受到雪化后春耕的生机——有防滑的木履、高效的工具、充足的粮食和鲜鱼,在这个中世纪的欧洲村落旁,他们的日子正随着春日的到来,渐渐安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