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乡带着创伤回了公司,见托尼在爱德华的办公室,调整了一下心情,过去问,“我回来了,菲力在后面一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那个女人果然还是原谅那个男人了。”爱德华从小助理的脸上看出了结果,“我们聊一聊吧。托尼你出去。”
“坐吧。”
爱德华扔给她一瓶汽水,“今天一天下来,什么感觉?”
“委托人不可尽信。”司乡第一感受就是这个。
爱德华勾一勾唇,“习惯就好,至少钱赚到了。”又讲,“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我想问问‘又不是没有过’这个是指美国有过华人律师吗?”司乡最想问的就是这个,“美国以前有过华人律师,对吗?”
爱德华点头。
司乡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忙问,“他是谁,是哪一年的事?”
“ 姓张,张良仁,一八八年五月十七在纽约拿到律师执照。”
司乡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她的天,竟然真的有,而且一八八年,竟然还是二十三年前的事。
“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学生,也是至今为止已知的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华人律师。”爱德华娓娓道来那个人的信息。
司乡终于难掩激动,“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能打听到他亲自向纽约州长陈情,获得支持,通过特别法案豁免其公民身份要求,这是唯一的特例。”
爱德华紧接着又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但是此人至今未取得美国联邦法认同的公民身份,所以后来移居加州后想加入加州律师组织被拒。”
“现在好像做回大清的官去了,具体哪个职位我没再继续打听了。”
“所以如果你想通过这样的程序取得美国公民的身份,那是不现实的。”
“它并不能为取得永久居留的身份,所以如果你是为了身份,你就不要徒劳 了。”
他的意思很好懂,如果想做美国人,此路不通。
事实上,除了很多年前就来了这里并且舍得花钱的少部分华人,基本是无法取得美国户口的。
司乡也并不是为了美国户口。
“如果可以,能不能给我多一些他的资料?”司乡请求道,“我不是为了这边的户口。”
爱德华审视着她,半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都在这里,我只能打听到他在纽约的一些事,其他的不清楚。”
司乡接过,如获至宝。
“那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司乡拿着资料心情极好,“我想再做一些事情,请你不要顾虑罗伯特那边而不给我事情做。”
爱德华微微一笑:“自然不会,你不是有另外一件案子吗?你可以去查起来了。”
“现在就查?”司乡知道他说的是西诺斯的案子,“我不用多学一些吗?”
爱德华:“边做边学吧,那件事很复杂,不然不会等到四十二年后到你手上。”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们。”
司乡觍着个脸问:“我想拿律师证书肯定是很难的,如果到最后我也不行,能不能请你推荐一位厉害的女律师来?”
“可以。”
得了答复,司乡神采飞扬的回去看那个厉害前辈的资料。
前辈姓张,福建人,是第一批‘师夷长技以制夷’观念下的赴美学童,在耶鲁大学毕业后又进入哥伦比亚大学专门学习法律,自行书写法案并向州长陈情,成为唯一破例的一个取得美国律师执照的华人。
从资料来看,这个人在取得资格后一直在华人区处理华人的一些纠纷,只是,有些遗憾,这个人好像在一八九零年过后就已经不在华人区处理那些事了。
司乡把内容熟记于心,给谈夜声写了信寄去,请他打听这个人。
然后又给兰特打电话,约好时间见面后,又给芝加哥那边打过去,确认了小曲没事后,再打给罗伯特。
“呦呦,抱歉,今天临时有事没有来得及去看你,结果怎么样?”罗伯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胜券在握的事,应该没有出意外吧。”
刚问完,他就听到了委屈巴巴的声音。
“罗伯特,后面那个输了,就是那个安妮。”司乡可委屈了,“我们把证据都拿出来,结果、结果。”
“结果她说她还爱他。”
司乡碎碎念:“我们冲锋陷阵,她说她还爱他。”
“你还笑。”司乡悲愤欲绝,“你还笑,你过分了啊。”
罗伯特知道不该笑,就是觉得有些好笑,听着那边急了,忙说:“那我不笑了,你是不是很想把她脑子拆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
“嗯。”
“这个不行,犯法的。”罗伯特忍着笑说,“我忙完了,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司乡嗯了一声,“我有事求你呢,找你帮忙。”
“好。”罗伯特爽快的答应了,“那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公司?我去哪里接你?”
“公司。”司乡看了看手头的资料,“你帮你打听一下人吧,也是你们哥伦比亚大学出来的。”
罗伯特记下张良仁的名字和信息,答应去找,又问她还有别的事没有。
“其他事情没有了。”司乡算了算时间,“我们晚上见吧。”
那边就挂了电话。
司乡伸了个懒腰,从抽屉里翻出来零食给托尼和菲力分了。
“日子不过了?”菲力挑了挑眉,“你不会就因为那个胖女人发疯就不干这个了吧?”
司乡:“没有,是我要去查另一件事,我最近不会天天过来,怕放坏了。”
“那我收了,不过我还是那话,不要因为那个疯癫的胖女人就不喜欢这行了。”
菲力安慰着她,“你真的适合这一行,如果没有你的提议,我是不能帮史密斯太太多要出来二百块的。”
“嗯,放心,我不会的。”司乡做出保证。
“呦呦,你的电话。”托尼在叫她,“说是你公司里的人。”
公司里的人?
司乡知道是出事了,公司里的人知道她在这里的不多,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打过来的。
打电话来的是梁平,他声音焦急,“呦呦,我今天去看你说的那个孩子,他被警察抓走了。”
司乡一愣, “抓走?”
“对,抓走。”梁平声音里有些焦急,“说是有人举报他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