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不过这个周村长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东西。
在这小年祭祀上，瑶瑶已经大出风头，现在更是因为那劳什子的山神庇护，徐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徐进看着正与小白玩做一团的瑶瑶，眸色深了深。
“听说这山神庇护每年都降落在周村长家，今年却在你徐家，我想这村长不能善罢甘休。”孟文景叹了一口气。
徐家和他们初来乍到，根基浅薄，却出了这个风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陈正全同感，周家在此地盘踞已久，当初焦文思出事，还是周福利用自己的人脉将焦文思从矿洞捞出来的。
这说明连矿洞里的管理层都与周家有关系。
徐雪衡站在院子里，就在徐进他们的不远处。
徐进他们说话他并未搭话，反而只是伫立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远处被积雪覆盖的山峦。
“雪衡兄，我有一事想要和你说一声。”陈治走到徐雪衡身边说道。
“陈兄，有何事你尽管说来就是。”徐雪衡被陈治的声音惊得回神。
“刚才我与你们一同下山，但是我的耳力还可以，听见周村长说要回去找族老商议此事。”陈治拧着眉说道。
“此事？”徐雪衡淡淡地重复了一句。
是何事？
是小白选择了瑶瑶还是他们这些外来人破坏祭祀的惩罚。
长山村的人不知道小白和瑶瑶的渊源，只当是他们是抢了山神庇护，所以才会记恨上了他们。
此时周福家中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阿福，今日守山使者选择了流放犯徐家，咱们的计划可要如何是好？”其中一个老者说道。
“守山使者的想法咱们并不能控制，按理来说，守山使者已经享用了我们周家的供品，没想到会被一个小丫头截胡。”周福不甘心地说道。
“至于那个计划继续进行，我先试一试能不能将徐家拉拢过来，若是不愿，就别怪咱们不客气，更何况要是守山使者在徐家出了事，那便是徐家的责任，到那时怎么处置徐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周福哼了一声。
先前开口的老者，是周福的族叔周老栓，他捻着下巴几根稀疏的胡须，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忧虑。
“拉拢？阿福，那些是流放犯，不是我们本地扎根的农户，他们心里有怨气，也未必懂得我们这里的规矩，那徐家……我瞧着不像轻易低头的主。”
“不低头？”周福冷笑一声。
“在这北疆荒僻之地，我们周家就是规矩！他们吃的每一粒粮，喝的每一口水，都得看我们周家的脸色。
流放犯？哼，死了都没人追究的货色。
给他们脸，他们得兜着！”
那些流放犯初来乍到，不知道他们周家在北疆的地位，竟然敢如此冒犯他们。
要不是他们被上面嘱咐过，徐家至关重要，说不定他早就将徐家赶出村子了。
他站起身，魁梧的身材在昏暗的油灯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压迫感十足。
“族叔，您放心，我会先礼后兵，明日我便亲自去会会那徐家。”他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若他们识相，献上白虎，再乖乖听我们驱使，分他们一口饭吃也未尝不可，若是不识相……那别怪我们不客气。”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在这片苦寒之地，力量就是真理。
周家凭借多年的经营和一股子狠劲，早已成了这十里八乡实际上的掌控者，连官府派来的小吏有时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徐家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初来乍到的流放犯，确实不够看。
第二日一大早，周福带着儿子周琦敲响了徐家的大门。
“有人在家吗？”
“来了。”门内传来了一道沉静的声音。
徐雪衡打开门就见到了周福父子二人。
他眼眸微敛，神情不卑不亢，“不知村长一大早上门，可否有和要事？”
“确实有些事想要与徐老商议。”周福摸了摸胡子，看向徐雪衡的眼里带着审视。
徐雪衡回头冲着院子猛地喊了一声。
“爹，周村长有事找您。”
“快将村长请进来。”徐进的声音传了出来。
徐雪衡低着头将大门打开，将周福父子请了进来。
周福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屑地瞥了徐雪衡一眼。
这小子看着模样俊俏，没想到却是个傻子，竟然将他挡在门外如此之久，还京城来的，却无京城中的一点规矩。
周福的到来，让徐家人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徐进迎了上来，不卑不亢地拱手：“周村长有劳前来，不知有何事要与徐某商议？”
周福扫了一眼徐家这院子。
这院子原来虽然属于王老头，但是却十分破败。
没想到徐家人来了这段时间，竟然收拾的如此利索，心中微微讶异。
徐家这些流放犯眼里没有他常见的惶恐或麻木，反而有一种沉静的力量，尤其是那几个年轻子弟，眼神锐利，身形挺拔，一看便知他们不和普通农户一般。
听说他们都是世家大族，果然那名不虚传。
周福压下心中的异样，脸上堆起看似憨厚的笑容：“哎呀，徐老哥客气了，大家都是乡邻，这不你们初来乍到，日子艰难，特地送来点粮食，应应急。”
他示意儿子将粮袋放下，那发霉的味道隐隐飘出。
徐家人问到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周福打着照顾的名义来给他们徐家下马威来了。
但徐进依旧神色不变：“周村长好意，徐某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粮食，我们不能收。”
“此言差矣，你们家是有福气的，祭祀中连守山使者都直接选中了你们家，当的是好福气。”周村长眼神锐利。
“这是我作为村长的一些关心，还请收下。”周福眼底闪过一丝警告。
还未等徐家说话，周福话音一转。
“昨儿见守山使者降临你们徐家，怎么今日便没了踪影？”
“小白昨晚就离开了呀。”瑶瑶从屋内跑出来说道。
“这便是被守山使者选中的那个孩子吧，长的真有福气。”
周福想要伸手摸一摸瑶瑶的脑袋，却被瑶瑶躲过。
“小儿无状，在下的小孙女还有些怕生，望村长见谅。”徐进上前将瑶瑶挡在身后说道。
周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哈哈笑着。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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