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从安则每日去朝堂,密切关注着皇上的心情和北境战事的进展。
他知道,只有等北境战事有了眉目,皇上心情放松时,进言才能事半功倍。
这日朝堂上,大将军汇报北境匈奴暂时退兵,边境暂无战事。
皇上听后,龙颜大悦,当即下旨赏赐军中将士。
沈从安见时机成熟,立刻出列,躬身道。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关乎小南辰王和王室颜面。”
皇上心情正好,挥了挥手。
“说吧。”
“陛下,小南辰王镇守西州多年,劳苦功高,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府中却无妻室。近日京中流言四起,虽多有不实,却也动摇人心。臣恳请陛下,为小南辰王择选名门贵女为正妃,再纳侧妃辅佐家事,既安王室传承之心,也显陛下体恤功臣之意。”
沈从安语气恭敬,特意避开了漼时宜的名字,只提“名门贵女”,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家女儿的合适性。
他的话刚说完,李大人、礼部尚书和御史大夫便纷纷出列,附和道。
“陛下,沈丞相所言极是,恳请陛下为小南辰王指婚。”
皇上却未看几位大臣,目光径直落在朝臣末尾的周生辰身上,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笑意。
“诸位爱卿所言有理,不过此事,朕心中已有主意。”
众人皆是一愣,沈从安更是心头一紧,隐隐有种不安。
只听皇上朗声道。
“小南辰王与漼太傅之女漼时宜,一个战功赫赫,一个温婉贤淑,郎才女貌,实为天作之合。朕意已决,为你二人赐婚,择日完婚,也好了却一桩美事。”
这话如惊雷炸响在朝堂,沈从安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几乎站不稳。
李大人等人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皇上会突然定下这门亲事,一时间竟无人敢再开口。
沈从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硬着头皮出列。
“陛下,万万不可!漼姑娘虽好,可毕竟只是王爷的徒弟,身份……”
“身份如何?”
皇上打断他,语气沉了几分。
“漼太傅乃三朝元老,学识渊博,漼家世代忠良,时宜姑娘知书达理,配小南辰王,绰绰有余。”
周生辰这时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平静却带着难掩的暖意。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在今日上朝之前,臣已亲自前往漼府,与漼太傅商议过婚事。漼太傅已应允将时宜许配给臣,订婚日期就定在下月十八。”
满朝文武哗然,沈从安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生辰竟会先一步行动,连订婚日期都敲定了!
站在朝臣队首的漼太傅,这时缓步出列,银须飘动,眼神锐利地扫过沈从安,朗声道。
“陛下,臣确已应允小女与小南辰王的婚事。只是不知,沈丞相方才句句阻挠,莫非是对小南辰王与我家小女的婚事有异议?”
这话掷地有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沈从安身上。
漼太傅身为三朝元老,声望极高,这番话带着明显的质问,让沈从安顿时面露窘色,额角渗出细汗。
皇上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
“漼太傅说笑了,沈丞相只是关心皇叔的婚事罢了。不过皇叔与漼姑娘情投意合,又已定下日期,实乃美事一桩!”
他看向周生辰,语气愈发畅快。
“甚好!甚好!皇叔做事向来利落,既已定下,那朕便亲赐婚书,让礼部尽快筹备仪式,务必办得隆重些,也好让天下人知晓这桩良缘!”
“谢陛下。”
周生辰躬身谢恩,眼神坦荡,没有丝毫闪躲。漼太傅也随之躬身。
“臣代小女谢陛下恩典。”
沈从安这才回过神,急声道。
“陛下,小女清辞对小南辰王倾慕多年,痴心一片,您不能……”
皇上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看向周生辰,语气缓和了些。
“皇叔,沈丞相之女沈清辞,朕也略有耳闻,确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关于她的事,朕不强求你。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若你愿纳她为侧妃,便告知朕,朕为你主持;若不愿,也无需勉强,毕竟婚姻大事,需得两情相悦,强求不得。”
漼太傅这时补充道。
“陛下圣明。婚姻之事,当以诚心为要,若只是一厢情愿,即便入了府,也难有和睦。小女与小南辰王情分深厚,臣只盼他们能安稳度日,旁的事,便不劳费心了。”
这番话看似客气,实则是在暗讽沈清辞的“痴心”不过是单方面纠缠,彻底堵死了沈从安再争辩的余地。
沈从安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