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几乎是带着一身低气压冲进养心殿的。
那该死的【须弥芥子罩】!竟然像个筛子一样,对青樱那诡异的气运毫无阻挡之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令人不适的、粘稠的“癔症”能量,依旧在毓庆宫无声无息地蔓延、渗透,影响着他身边的人。这让他如坐针毡,再也无法等待!
“臭小子!”雍正头都没抬,朱笔在奏折上龙飞凤舞,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女校的章程不是让你回去好好琢磨吗?这才几天,又来烦朕?”
弘历几步走到御案前,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晃了晃,语气又急又冲:
“还不是您干的好事!非要把青樱那个行走的‘癔症源头’塞进毓庆宫!我仔仔细细查过了,她身上没有系统病毒那种腌臜东西,可她那一身气运——邪门透了!”
雍正终于撩起眼皮,锐利的目光扫过弘历焦躁的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深谙剧情的无奈:“弘历,这方小世界本就是《如懿传》剧情的衍生投影。青樱,也就是如懿,作为绝对的女主,气运强盛是天道定数,是支撑这世界运转的基石之一。你……”
“强盛?何止是强盛!”弘历直接打断,语速快得像爆豆子,带着一种近乎抓狂的急切。
“皇阿玛!您知道吗?初见时,她头顶的气运不过是淡紫色;昨日进毓庆宫,就已经变成浓得化不开的紫罗兰色,边缘甚至开始泛出金光!就在我来之前,那金光——都快把她整个儿裹住了!这正常吗?我穿梭那么多世界,就没见过哪个世界主角的气运能膨胀得如此离谱、如此诡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却带着更深的寒意:“更可怕的是,这气运能操控人心!昨夜她一出现,李玉和侍卫瞬间成了木头桩子,连太子妃都敢无视!现在整个毓庆宫,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十个人里有八个都认定孤对青樱情深似海、念念不忘!这是气运?这是精神瘟疫!”
雍正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浓墨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片污迹。他脸色骤然阴沉,猛地闭上双眼,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弘历能感觉到,养心殿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突然,雍正身体剧烈一晃,“噗”地一声,竟喷出一小口鲜血,溅落在明黄的龙袍和案头的奏章上,触目惊心!
“皇阿玛!”弘历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扭头就要喊太医。
“闭嘴!别叫人!”雍正猛地抓住弘历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他喘息着,用明黄的袖口胡乱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中透着一种透支后的灰败,苦笑着看向弘历:
“无妨……不过是强行用这具凡胎肉身,撬动一丝天道之力探查的反噬罢了……咳咳……”他咳了两声,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朕……倒是小看了这乌拉那拉·青樱!”
弘历的心沉了下去,扶着雍正的手微微发紧:“您刚才……探查到了什么?” 他看着父亲嘴角刺目的血迹,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雍正靠在龙椅上,疲惫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弘历,青樱身上的异变……不在天道规则之内!”
他抬眼,目光穿透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景象,“按原本的轨迹,她气运是强,能惑人心智、模糊感官,但也绝无可能达到你所说的……金色!那是什么概念?那是从未沾染半分罪孽、积累万世善行、功德堪比创世仙神转世才可能拥有的无上气运!她乌拉那拉·青樱,何德何能?”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难道真是病毒系统?可孤的神识犁地三尺也找不到!” 弘历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连皇阿玛都探查不到根源?
雍正缓缓摇头,眼神晦暗不明:“你的修为境界远高于朕这具肉身能发挥的力量,你都找不到,朕强行探查也只能窥见一鳞半爪。但朕能断言,若放任她的气运如此膨胀下去……她就会成为下一个‘甄嬛’!”
他死死盯着弘历,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下,“不,甚至更可怕!她能彻底扰乱帝王心智,疯狂汲取龙气、凤气,直至——抽干整个大清的气运根基!”
“甄嬛……系统!” 父子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电光石火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所以那该死的病毒系统已经来了!”弘历的思路瞬间贯通,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和终于抓住狐狸尾巴的兴奋。
“但它学精了!它没有直接绑定青樱,而是像最阴险的寄生虫,躲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给她‘打激素’,疯狂催熟她的主角光环!”他越说越快,每一个推论都指向那个潜藏在阴影中的恐怖存在。
“前期不需要宿主知道,等这光环强大到能直接汲取龙气凤气了,它再瞬间寄生,通过宿主这个媒介,把整个王朝的气运吸干抹净!甄嬛当年,不就是这么被掏空的吗?”弘历说出这个推测,只觉得浑身发寒,这病毒系统进化了。
“言之有理!弘历!” 雍正猛地从龙椅上站起,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因激动牵动了内伤,又闷咳了两声,但他毫不在意。
“听着!你必须尽快准备好,年底必须继位!朕的神魂困在这具肉身里,无法发挥天道真正的力量,只有朕‘崩逝’,神魂重归天地本源,才能以最高权限,彻底扫描这方世界,把那藏头露尾的系统揪出来!”
他上前一步,双手重重按在弘历肩上,目光如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这之前,你给朕记住——离青樱远点!绝对!绝对!不能碰她一根手指头!如果我们的推测没错,你与她圆房的那一刻,就是她开始疯狂汲取你身上龙气的开始!那是引狼入室,是自毁长城!”
弘历被他这严肃又直白的警告弄得俊脸一黑,没好气地别过头,心中疯狂吐槽:
‘老娘芯子是个女的!女的!现在行房也是要离魂,更何况是对着青樱!这老不正经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黄色废料!’他简直要被这误会气死。
雍正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对着“女儿芯”的儿子说出来有多尴尬,干咳两声,试图掩饰:“咳咳……那个……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帮朕把这些奏折批了!” 他指着堆积如山的案牍,试图转移话题。
弘历给了他一个极其嫌弃的白眼,像躲瘟疫一样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带风:“省省吧您!昨儿不是让我去跟额娘说女校的事儿吗?我这就去!您老就安心在这……咳血批奏折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养心殿门口,留下雍正看着那摊刺目的血迹和堆积的奏章,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却越发深邃锐利。这场与无形之敌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