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萧太后,陈夙宵就不由的暗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但维持表面的体面,还是要的。
陈夙宵挥退跟在身后的大臣们,伸手扶着萧太后,便往回走。
“母后年龄大了,何必再出宫门折腾。”
萧太后闻言,被噎的不轻。
“皇帝怕不是忘了,母后今年才三十有八而已。”
陈夙宵一怔,徐砚霜跟在后边,与寒露对视一眼,两人都掩嘴偷笑。
你都是太后了,朕还以为你只是保养的好而已。
陈夙宵无语,应付道:“好,母后还年轻,将来也会长命百岁!”
心里却又一次暗自吐槽:嘁,百年王八,万年龟,朕可不是在称赞你。
“好,皇帝是有孝心的,哀家很是欣慰。不过嘛...”
陈夙宵侧过头,与萧太后四目相对,只见她面有异样,嘴唇微张,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呃...母后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在儿臣面前,您大可直说。”
萧太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徐砚霜,叹道:“唉,这件事...唉...”
“母后,儿臣可是皇帝,不管什么事都能帮您办到。”
萧太后笑着拍拍陈夙宵的手背:“那哀家可就直说了。”
“说,您尽管说。”
萧太后又叹了口气,道:“皇帝啊,你已继位登基两年。却至今还没有子嗣,你不着急,哀家都替你着急。”
说着,萧太后顿了一下,伸手拉过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萧贵妃:
“你看,芸儿是哀家的亲侄女,又是你的贵妃,知根知底。依哀家看啊,不如你今晚便宿在钟粹宫。到时候,芸儿能替你生下一儿半女,也好延续我皇室香火。”
萧芸扭扭捏捏,娇羞的看了陈夙宵一眼,拉着萧太后的衣袖晃了又晃:
“哎呀,姑母说的这是什么话。从始至终,陛下不都只在意皇后姐姐嘛,姑母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
“能在后宫陪着您,偶尔看一看陛下天颜,臣妾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它。臣妾...臣妾也不想惹陛下厌弃!”
陈夙宵闻言,暗自咂舌。这小嘴吧吧一顿说,把她说的多有情有义似的。
徐砚霜听罢,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姑侄俩红口白牙,说的她好像来历不明,薄情寡义似的。
不由的,便冷哼了一声。
如今朝堂之上,陈知微一手遮天。至于皇亲,徐家和萧家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以往仗着有陈夙宵痴心一片的宠爱,哪怕后宫就她一人,徐家也能稳压萧家一头。
可是,就这几天,只怕陈夙宵对她的态度,早已经传到萧太后耳中。
所以,她才会在今天,借着大胜的喜气,跟陈夙宵提起此事。
萧芸与陈知微本是表姐弟,青梅竹马,私通有染。其中,更保不齐还有更深的密谋。
陈夙宵嘴角微扬,扭头看了一眼徐砚霜。
回头便笑道:“母后说的是,如今岁供之事暂时解决了。朕也能缓口气,开枝散叶也该提上日程。”
“这样,此事就全凭母后安排。”
萧太后闻言,不由大喜:“好好好,皇帝能这么想,哀家甚是欣慰,就算哪天殡天,也能挺起腰杆去见陈家列祖列宗了。”
“母后切莫胡说,呸呸呸,您还要长命百岁呢。”
“哈哈...”
一时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事情定了,萧太后一路将陈夙宵送到御书房外,才止住脚步。
“皇帝,今天的晚膳,就由哀家替你安排。现在,哀家就不打扰你处理国事,先回去了。”
陈夙宵微微躬身:“恭送母后。”
送走萧太后,徐砚霜却赖着不走了。
小德子推开御书房的门,侍立在一侧。陈夙宵负手走了进去,徐砚霜亦步亦趋跟上。
进门刚才两步,陈夙宵便止步不前。
徐砚霜没刹住脚,一头撞在陈夙宵背上。“哎呀”一声,捂着鼻子退开一步。
下一刻,猛地回过神来,连忙道:“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
说到后面,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陈夙宵转过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随即,又转过身,头也不回往前走。
有点小傲娇!
徐砚霜眨眨眼,又一次重复了无数次追问过自己的问题。这,还是那个疯子暴君吗?
陈夙宵坐到龙椅上,小德子熟练的换好新茶水,侍立在一旁。
“陛下...”徐砚霜上前:“您不能宠幸萧贵妃。”
“怎么,皇后这是吃醋了?”陈夙宵戏谑的笑道:“要不,朕今晚还是翻你的牌子。”
“不,不行!”徐砚霜咬牙,闭眼,仰头,深吸一口气。
“陛下还是让人查一查的好,莫要...莫要受奸人蒙蔽。”
小德子眼观鼻,鼻观心。寒露捏着衣角,再叹一口气。
小姐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就在陈夙宵,徐砚霜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瞬息之间,便到了龙案前,抓起茶壶,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对着壶嘴就开始狂饮。
“咕咚,咕咚,咕咚咚!”
“啊~~”
一壶茶水眨眼见底,‘砰’,茶壶重重顿在龙案上。
陈夙宵看着来人,满脸黢黑,衣裳破烂,头发上还插着草屑,活脱脱一个流浪汉的模样。
“你...你是臭道士?”
不归闻言,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少废话,姓陈的,你从哪弄来的好东西。快告诉老道,不然...”
“不然,你想做什么?”
不归一怔,下一刻,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然,老道我就赖着不走了。”
陈夙宵哭笑不得:“你先说说,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嗨,别提了。老道我看那东西威力尚可,你不是也拿来炸了北蛮子嘛。老道就想着,自己也试上一试。结果,你也看到了。”
不归说着,还站起身在陈夙宵面前转了一圈。
陈夙宵看得呲牙咧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人才啊!
不过,该说不说,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只是一身衣裳被炸成了零碎,而他却好似没受什么伤。
“哦,对了,你还得赔我一件道袍,。”
“滚!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陈夙宵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