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公突发重病住院，12万手术费压得全家喘不过气
下午四点多，我正在厨房给三岁的儿子做辅食。锅里的小米粥刚烧开，我拿着勺子轻轻搅了搅，怕糊底。儿子在客厅里玩积木，时不时喊一声“妈妈”，我应着他，心里想着晚上再给老公炖个排骨汤，他最近加班多，总说累。
突然，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我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抬头一看，是老公陈强。他平时下班都挺稳重的，今天却满头是汗，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也白得吓人，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我赶紧放下勺子，走过去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强没说话，只是大口喘气，双手撑着膝盖，胸口一上一下的。我更慌了，又追问了一遍，他才抬起头，声音发颤地说：“我爸……我爸他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说要做手术。”
“晕倒？做手术？”我脑子“嗡”的一声，有点反应不过来。公公身体一直还行，就是有高血压，平时也按时吃药，怎么会突然晕倒要做手术？
我拉着陈强的胳膊，让他坐下，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的？”
陈强喝了口水，情绪稍微稳了点，但还是带着哭腔：“下午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在楼下散步，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了。邻居帮忙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脑梗，要马上做手术，不然会有危险。”
“那手术什么时候做？需要准备什么吗？”我赶紧问，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找哪些人帮忙。
陈强搓了搓脸，声音更低了：“医生说最好明天就做，但是……但是手术费要12万，让我们今天先交一部分定金。”
“12万？”我愣住了，这个数字比我想象的多太多了。我们家平时日子过得还行，但没什么大存款。我赶紧拿出手机，打开银行卡App，看了看余额——3万2千多。这是我们家所有的活期存款了，剩下的钱都在定期里，而且还有一部分是给儿子存的教育金，不到期取不出来。
我把手机递给陈强看：“家里就这么多活期存款了，定期取不出来，教育金也动不了。这怎么办啊？差太多了。”
陈强看了一眼手机，脸色更白了，他抓了抓头发，显得特别无助：“怎么就这么点……我以为至少能有个五六万。那现在怎么办？我爸还在医院等着呢，总不能不做手术吧？”
我咬了咬嘴唇，开始想办法：“要不你先跟公司借点？你不是说你们老板挺器重你的吗？或者找你朋友周转一下？”
陈强摇了摇头：“我上个月才跟公司预支了工资交房租，现在再借肯定不行。朋友那边……我之前给我弟担保借了钱，到现在还没还，人家估计也不愿意再借我了。”
提到小叔子陈磊，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陈磊比陈强小五岁，平时好吃懒做，总找陈强要钱，陈强又护着他，前两年还帮他担保借了五万块，到现在一分没还，债主还偶尔打电话来催。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压下心里的情绪，又说：“那找你妈问问？她手里有没有攒点钱？”
陈强叹了口气：“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给我妈打电话了，她说家里就几千块钱，都拿来交住院押金了。她说让我们想办法，还说我爸的病不能拖。”
我走到客厅，看着儿子还在玩积木，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家里的紧张。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儿子抬头冲我笑，露出两颗小牙。我心里更难受了，要是公公真出什么事，这个家该怎么办？
我站起来，对陈强说：“你先别慌，我们再想想办法。我这边也有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我问问她们能不能借点。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亲戚，比如你舅舅或者你姨，能不能帮衬一下。”
陈强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但翻了半天，也没拨通一个电话。他放下手机，看着我，眼神里全是焦虑：“我舅舅家去年刚买了房，估计也没钱。我姨那边……她跟我妈关系一直不好，肯定不会借的。这12万，到底去哪凑啊？”
我也拿出手机，给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发了消息，问她们能不能借点钱应急。消息发出去，半天没收到回复。我知道，现在大家手里都不宽裕，突然借几万块，确实不容易。
厨房里的小米粥还在煮着，已经溢出来一点了，发出“滋滋”的声音。我赶紧过去把火关掉，看着锅里糊了一点的粥，心里乱糟糟的。
陈强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声音很轻：“老婆，对不起，又让你跟着我操心了。要是我能多挣点钱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连我爸的手术费都凑不出来。”
我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别这么说，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一起面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凑够手术费，先让爸把手术做了。再等等，说不定同事会回复我，或者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也没底。12万不是小数目，我们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才一万二，除去房租、生活费、儿子的开销，每个月也剩不下多少。就算借到钱，以后还债也得还好久。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我赶紧接起来，是护士的声音：“请问是陈建国先生的家属吗？医生刚才又检查了一遍，建议尽快确定手术时间，家属这边尽快把费用准备好。”
我连忙说：“我们正在凑钱，今天肯定能交一部分定金，麻烦你们再等等。”
挂了电话，我跟陈强说：“医院又催了，我们得快点。要不……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话刚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我爸妈都是普通退休工人，手里也没多少积蓄，而且我去年买房的时候已经跟他们借了十万，到现在还没还完。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
陈强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期待很明显。我知道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先问问我妈，看她手里有没有闲钱。你也再想想其他办法，别光等着。”
我拿出手机，找到我妈的号码，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还是没敢拨出去。12万，就算我爸妈手里有，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而且他们年纪大了，手里也得留着钱应急。
陈强看着我犹豫的样子，叹了口气：“要不还是别问了，免得让你爸妈担心。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去办几张信用卡套现。”
“不行！”我赶紧拦住他，“信用卡套现利息太高了，以后还不上更麻烦。还是我先问问我妈吧，能借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我妈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我妈的声音传来：“喂，闺女，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吃饭了吗？”
听到我妈的声音，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我强忍着情绪，尽量平静地说：“妈，跟你说个事……陈强他爸今天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要做脑梗手术，需要12万手术费，我们家凑不够，想问问你手里有没有闲钱，能不能借我们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妈着急地问：“怎么这么严重？现在人怎么样了？在哪个医院？我跟你爸现在就过去看看。钱的事你别担心，我们手里还有点钱，我跟你爸凑凑，明天给你们送过去。”
听到我妈这么说，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妈，不用你们过来，医院这边有我们呢。钱的事……你们别勉强，有多少算多少就行，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跟妈还客气什么！”我妈说，“你爸上个月刚取了一笔退休金，加上我们平时攒的，应该能凑个四五万。明天一早就给你们送过去。你别着急，先照顾好老人和孩子，钱的事我们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擦了擦眼泪，跟陈强说：“我妈说明天能给我们凑四五万，加上家里的三万，能有七八万，还差四五万。剩下的我们再找朋友借借，应该差不多了。”
陈强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真的？太好了！谢谢你妈，等以后我们有钱了，一定先还她。”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沉重。虽然暂时凑够了大部分，但剩下的四五万还不知道能不能借到。而且欠我爸妈的钱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儿子还没吃饭。我赶紧把锅里的小米粥盛出来，虽然有点糊，但还能吃。我把儿子抱到餐椅上，喂他喝粥，儿子一边吃一边说：“妈妈，爸爸怎么了？他好像不开心。”
我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爸爸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乖乖吃饭，吃完妈妈带你去看爷爷好不好？”
儿子点了点头，乖乖地张嘴喝粥。我看着儿子，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陈强，心里想着：不管有多难，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总能熬过去。
吃完晚饭，我把儿子哄睡，然后跟陈强一起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打了十几个电话，要么说手里没钱，要么说要跟家里商量，只有陈强的一个老同学愿意借五千块，说明天转账。
这样一来，加上我妈给的四五万，家里的三万，还有这五千，一共也就七万多，还差四万多。离医生要的12万还是差不少。
陈强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怎么这么难借……早知道平时就多攒点钱了。”
我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明天再想想办法。说不定我妈明天送来的钱比预想的多，或者还有朋友愿意借我们。实在不行，我们就跟医院商量一下，能不能先做手术，剩下的钱分期交。”
陈强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看起来特别疲惫。我知道他压力大，一边是生病的父亲，一边是凑不够的手术费，换谁都会崩溃。
我站起来，说：“你先歇会儿，我去收拾一下，明天还要去医院。”
我收拾完厨房，又把明天要带的东西整理好，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陈强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还皱着。我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坐在旁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这笔钱能不能凑够，但我知道，我不能放弃。为了公公的病，为了这个家，我必须坚持下去。
想着想着，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条微信消息，打开一看，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娜发来的：“刚看到消息，你公公怎么样了？我手里有两万块，明天转给你，先应急。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里一阵温暖，赶紧回复她：“太谢谢你了！明天先转一万就行，剩下的我再看看。等我有钱了马上还你。”
林娜回复：“跟我客气什么！钱的事别着急，先把老人的病治好最重要。明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微信，我心里稍微松了点。加上林娜的两万，明天就能凑够九万多了，还差两万多，应该能跟医院商量一下，先交一部分，剩下的后续再补。
我看着睡着的陈强，心里想着：虽然遇到了难事，但还好有家人和朋友帮忙。只要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做了早饭，叫醒陈强和儿子。吃完早饭，我妈就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让我们下去拿东西。
我和陈强赶紧下楼，看到我妈和我爸提着一个袋子站在楼下。我爸手里还拿着一个存折，走过来递给我：“这里面有四万五，你先拿着。不够的话再跟我们说，我们再去跟你叔借点。”
我接过存折，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爸，妈，谢谢你们……你们放心，这个钱我们肯定会尽快还的。”
我妈擦了擦我的眼泪：“傻孩子，跟爸妈还说什么还不还的。赶紧去医院吧，别耽误了手术。我们在家看孩子，你们在医院好好照顾你公公。”
我点了点头，把儿子交给我爸妈，然后和陈强拿着钱往医院赶。路上，陈强握着我的手：“老婆，谢谢你，也谢谢你爸妈。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笑了笑：“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先把爸的手术做好再说。”
到了医院，我们先去交了八万定金，跟医生商量好明天做手术。医生说只要定金交了，就会安排手术，剩下的钱后续慢慢补就行。
看着缴费单，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有四万多没交，还有一堆债要还，但至少公公能顺利做手术了。
我和陈强走到病房，看到婆婆正坐在床边守着公公，公公还在睡着。婆婆看到我们，赶紧站起来：“钱凑够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陈强点了点头：“妈，钱凑得差不多了，医生说明天做手术。您别担心，爸会没事的。”
婆婆听了，眼泪掉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你们了，尤其是你，媳妇。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着婆婆，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虽然平时偶尔会有矛盾，但现在这种时候，一家人还是要互相体谅。
我拍了拍婆婆的手：“妈，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也别太累了，等会儿我在这守着，您去吃点东西。”
婆婆摇了摇头：“我不饿，我就在这等着他醒。你们跑了一早上，肯定累了，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我和陈强对视了一眼，也没再坚持。我们坐在病房里，看着公公，心里默默祈祷手术能顺利。
虽然未来还有很多困难，还有很多债要还，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相信，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