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见到徐煜到现在都没露出惊慌之色,心底不由有些诧异。
敢在壁垒里嚣张行事的,哪个不是有着深厚背景之人?
难不成,这小子背后有了不起的大人物撑腰?
“既然是公民,自当知晓挑衅律法的后果,死罪可免,但是,他们两个……”
中年男子显然做人很圆滑,既没有将话说绝,又没有辱没城防军的威严。
“他们没动手,有什么我一人承担便是。”
徐煜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对方。
他也不指望对方讲道理,但是,也不想因为此事连累了徐强和小山。
“好胆,谁给你的勇气在周队面前这般放肆!”
见到徐煜这般模样,一个士兵怒声呵斥,就准备上前将其制服。
他不理解今天队长是怎么了,和个小子废话这么多,换做平时早就一枪毙了。
不就是把刀插在地上而已,装腔作势!
不过,他刚准备有所动作,就被周队抬手制止。
“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周队目光盯着徐煜,冷声问道。
他显然也没料到,自己都主动给台阶了,这小子居然还这么不识趣。
“徐煜。”
“徐煜?”
听到这个名字,周队眼瞳微缩,总觉得这个名字格外熟悉,蓦然,他面色微变,想起了这几天晚上喝酒时,李界多次提起过这个名字。
十四五岁的少年,深得张霄器重,且落日酒馆的老板娘也对其青睐有加!
“你就是徐煜,那个刚加入壁垒的猎兽者?”
周队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试探性的问道。
徐煜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队长……”
“闭嘴!”
周队瞪了那个士兵一眼,语气骤然冷厉,“谁给你的胆子插嘴?”
那士兵一冷,一头雾水。
跟着周队这么久了,他还从未见到过对方在这种事情上如此动怒。
“原来是你,李界多次和我提起过,若不是你,他们种植区的护卫队,恐怕早已被墟兽覆灭了。”
周队轻笑一声,对着徐煜挤出一抹笑意,道。
“???”
见到周队态度的变化,周围原本气势汹汹的一众士兵顿时面面相觑。
周队何时居然会对一个公然挑衅他们的公民如此客气了?
至于他说的事情,更令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毕竟,眼前这个小子,就算是二品武者,又能与种植区护卫队的安危有什么关系?
“种植区,墟兽,难道是他?”
而之前被呵斥的那个士兵,乃是周队的心腹之一,他也有听说过前几天种植区的护卫队中,有一个参与任务的公民,一人独揽了数万报酬。
可是,这家伙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周队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但是,看着周队愈发灿烂的笑脸,他终究没敢再出声质疑。
“不敢当,是李队长安排得当,我只是略尽本分,谈不上功劳。”
徐煜回道,既然对方态度缓和下来,他也不愿多作争执。
“既然是你,那今日之事肯定是误会了。”
周队笑了笑,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为肯定:“定然是我属下太莽撞,还望徐小兄弟多包涵,改日我请酒赔罪。”
“徐小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
周队对着围在周围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主动放低姿态。
身为三品武者,面对区区一个二品猎兽者,本来是不会如此放低姿态,但是,这小子不同啊!
开玩笑,这小子可是张霄都器重的人。
前一个得罪了他的李界,现在还在壁垒外执行护卫任务呢,指不定哪天就在外面被墟兽撕成碎片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样一件小事,闹到张霄面前。如今外面的护卫队正缺人,指不定他哪天就被张霄调去外队,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周围的士兵也不是蠢货,见周队都这般态度了,哪能不懂他的意思。这小子,身后的背景肯定很强大,就连周队都不敢得罪。
他们当即四散开来,呵斥着远处正在看热闹的工人。
至于那个半跪在地上,痛苦捂着手腕的士兵,更是被两个同伴直接拖走,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他面色惨白,不止是因为手腕传来的剧痛,更因心中的恐惧。
连周队都如此态度,对方的身份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队员所能招惹的,自己之前居然敢拿着短棍去挑衅对方,还将他同伴脑袋都打破了。
一想到周队事后会找自己算账,他只觉冷汗涔涔,心底一片发凉。
原本还幸灾乐祸的工人们,立刻纷纷低头散去,不敢再抬头多看一眼,在他们心底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那三个看上去和他们穿得没啥两样的家伙,竟然能让得一位高高在上的小队长如此对待,甚至,他打伤一个士兵,还把刀架到别人脖子上去了,居然也没受到任何惩罚?
这就是特权吗?
他们不敢多想,只能埋头干活,不时在远处偷偷的看上一眼,心底满是羡慕。
如果自己能有这般靠山,何至于在这里干苦活?
徐强和小山则是一脸愕然,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士兵们,怎么就退去了?
对面那个一看就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怎么会对着他们露出如此和善的笑容?
“改天吧,今天多有得罪,如果要赔偿,我自会遵守规矩。”
徐煜婉拒了对方的邀请,道。
“这是哪里话,李界把你当兄弟,我自然也是把你当自己人,你这话就见外了。”
周队笑着说道,只口不提之前冲突的事。
眼前的少年越是表现的谦虚,他心中的忌惮便越深。
如此年纪,就能这般沉稳,进退有度,绝非他表面上的身份这么简单。
在一番恭维过后,徐煜并未多做停留,带着徐强和小山迅速离去。
直到离开工地,徐强才忍不住开口,声音还带着颤抖:“小煜,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他怎么就放咱走了?”
徐煜脚下一顿,看了看徐强,后者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不过看其模样,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