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就好。外婆天天盼着你们来。现在你们家搬得近了,有空就来玩,随时都欢迎,不用拘束,把这儿当自己家。”
俩孩子回头瞅了站在门口的苏大姐一眼。
“太棒啦!我们以后能常来外婆家了!天天来都行!”
苏老太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光站着,赶紧去找苏眠眠玩去。
等孩子们跑开后,她才拉着苏大姐进了里屋。
饭后,苏眠眠溜到一楼最角落的小房间。
这屋子原本是打算当作杂物间来使用的,如今却被她一眼相中,要在这里养蘑菇。
她把杨虎和杨兔两个孩子唤了过来。
屋角正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个老旧的大木盆。
她先安排杨虎上山,背回蘑菇生长地周边的泥土。又把黑土倒进木盆里。
种蘑菇对土壤其实是有讲究的。
可她嫌麻烦,觉得那样太费工夫,索性直接挖来原生态的山土。
她和杨兔蹲在木盆边上,小心翼翼地将蘑菇孢子撒进土里。
随后,她拿起小喷壶,轻轻喷了几下水雾。
她抬眼看着杨兔。
“记住,每三天浇一次水,不能多也不能少,保持湿润就行。但每天一定要过来看看,检查有没有发霉,有没有虫子,更不能让外人靠近。”
她心里清楚,家里事情繁杂,人手紧张,总不能专门请外人来干这种细致活吧?
杨虎和杨兔年纪都还小,能帮上的忙终究有限。
可这蘑菇事关她接下来的计划,不容有失。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还是找爷爷商量。
她在前院的阴凉处看见了躺在竹制躺椅上的苏老爹。
“爷爷,我有个事儿,想跟您聊聊。”
苏老爹眯着眼,身子没动,只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哟,又想让我干啥?说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顶几回。”
“不是让您干活,我是有正经事呢。”
她说着,顺手搬来一把小竹凳,挨着苏老爹的躺椅坐了下来。
苏老爹睁开一只眼,斜斜地瞥了她一眼。
“爷爷,我想好了,咱们家里现在事儿越来越多,光靠咱们几个人,根本顾不过来。不如趁早打算,是不是该买两个人回来帮忙?”
“给您配个年轻机灵的小子,专门侍候您。伯母们和我娘,每人身边都配个丫头,洗衣做饭、整理屋子也轻松些。再挑几个精明能干的,一个做总管,统管家中事务,几个派去店里盯场子,管货、记账、招呼客人。”
苏老爹听完,缓缓点了点头。
“曾浩不是在店里管着吗?做事也稳妥,店里那一摊子,还用得着这么多人手?”
苏眠眠笑了。
“一座店哪够?爷爷,我的想法大着呢!我想让半个朝廷的人都吃上咱家的豆腐、豆干、豆花!这些可不只是小菜小食,将来都能做成招牌,风靡各州府县!现在不提前培养人手,等真到了分店开遍各地的时候,谁来管事?”
“等过阵子,咱们就去隔壁镇开分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苏豆’。”
苏老爹笑了笑。
“这志向不小啊。好,明天我跟你爹去镇上挑几个人回来。要不要也给你配个贴身丫鬟?”
苏眠眠嘿嘿一笑。
“您不说我差点忘了,桃桃姐、楠楠姐也得有一个。我嘛,有杨兔就够了。”
她边说边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杨兔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贴心又踏实,比什么丫鬟都强。
“行,杨兔跟你年纪相仿,明儿我再瞅瞅。”
苏老爹摆摆手。
“别吵了,让我眯一会儿。”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
苏眠眠应了一声,抬头看前院。
她站在廊下,望向太阳直射的院子。
这样下去不行,爷爷要是天天在这儿躺着,中了暑可怎么办?
她转了几个圈,终于拿定主意。
围墙里种桂花、龙眼、桃子、橘子、枣子、枇杷。
围墙上爬点无花果,既好看又挡阳。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回屋打开面板,唰唰兑了一堆种子。
先把所有种子泡进小杯子里,浮着一层水。
然后一个人上了山,准备把剩下的树苗撒在坡上。
到了半山腰,她正弯腰撒种,草丛里突然“窸窸窣窣”响了一声。
她动作一顿,耳朵竖了起来。
走近一看,只见一个人靠在树根旁,脸色苍白,可身上没血没伤。
苏眠眠愣了一下。
这人是谁?
怎么会在这儿?
她蹲下身子想看个仔细,那人却轻轻吐出一个字。
“嗯……”
“饿……好饿……”
这三个字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苏眠眠心头一揪,立马道。
“你等等,我回去叫人抬你!这个先吃!”
她声音发紧。
再顾不上多问,她急忙翻找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糯米糕。
塞进那人手里,转身就往山下跑。
那人望着手里的点心,浑身没劲,连抬手都费劲。
他想撑起身子,指头一寸寸挪到嘴边,把糕塞了进去。
苏眠眠一溜烟跑回家。
她冲进院子,气都来不及喘,扯着嗓子喊。
“爷爷!爷爷!快出来!出事了!”
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她把山上遇到那男子的事飞快说了一遍。
说完,她小短腿拼命跑。
好不容易跑到半山腰那棵歪脖子松树下。
一眼望去,那人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爷爷!快点!他刚才还能说话,虽然听不太清,但确实在嘟囔!现在完全没反应了!”
苏眠眠急得直跺脚。
她蹲下身扒开那人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子没动,像是昏死过去。
苏老爹赶紧凑近。
他伸手一探那人的鼻息,又把手指按在颈侧试了试脉搏。
“还有气,没死。”
“老二,别愣着!抬回去!再拖下去,万一出事,咱们也担不起这干系!”
苏老爹一嗓子吼得苏老二一个激灵,立马放下刚才被拽掉的草鞋,撸起袖子就上了。
爷俩一人抓着手臂,一人托住脚踝,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人。
路上几个村人瞧见,正挑着水桶走过来。
一见这阵势,二话不说就把水桶撂在路边,跑过来帮忙。
“这是谁啊?咋这模样?”
“先别问,抬回去要紧!”
好不容易回到苏家院子,众人合力把人安置在东屋那张旧木板床上。
苏老爹和苏老二回房换了身衣裳。
那人浑身馊味,腥臭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