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程不被管控的日子很自由。
这么多年，不管是陵九寒还是南斯御，似乎都把她的每一天安排地很紧凑，吃什么，玩什么，送什么礼物，怎么陪玩、怎么讨好她、会去见什么人……
像一只风筝，给予她最长的线，想让她在绚烂的世界里高飞，但也是因为那根线的制约，让她有种莫名的束缚感。
在法国的这几天，倒成了她心里最放松的日子。
但要说一点不想家里的人，并不。
别的不说，天天被南斯御缠着玩，身体已经形成了自动记忆，出来这几天，夜深人静时还是很……
陵西玥猛灌了两口咖啡，压下不合时宜的思绪。
她聊回刚刚的话题：“后面苏漫夕在港都那么多年，如果不是我哥护着，应该也是遇到很多麻烦，李氏没想过帮她吗？”
“给她发过好几次帖子，都没能把她请动。”李雅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家人’这个词，也是要看缘分。”
那些年其实李氏一直有关注着苏漫夕的事。
知道她走了娱乐圈那条路，而不是承袭李淑瑜的制香爱好，虽然遗憾，却也真心希望她能过得好。李雅瑜也大概能明白，当年大姐非要把苏漫夕交给陵九寒，想必是知道苏家那蛇鼠一窝的性子，不想让李氏为护股权陷入后面无尽的麻烦。而陵九寒毕竟在帝都，陵氏又是帝都豪门大族，苏建成再怎么无耻，手也伸不到那么远。
只是万万没想到，苏漫夕三四岁的时候跟着陵九寒去帝都，会在十岁那年突然又被安置在港都，堂而皇之地进入大众视野。
多年未见，她早已辨别不出这是不是幼时的原版，但幼时会娇娇软软缩在自己怀里叫自己小姨的女孩子，如今处处都透着疏离和冷淡，像是刻意和李氏保持着距离。
娱乐圈那复杂之地，港都这边的某些规则更是被摆到了明面上，苏漫夕明里暗里被港都这边的好些资本惦记上，李雅瑜这边派了人去问苏漫夕是否需要帮助，苏漫夕都拒绝了，只说一句：她有九爷。
“你那哥哥，也真是心思难测。”李雅瑜聊到这里，忍不住感叹，“说他不喜欢吧，那些年苏漫夕被他护得安安稳稳，但若说他在意，谁会将自己的在意之物扔在千里之外的虎狼堆？”
陵西玥低头咬着咖啡勺，怔怔地说不出话。
南氏集团。
大冬天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又塞满了冰块和冰饮。
最近这几日，南斯御倒是勤勤恳恳每日都在公司呆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一般的燥。
而那位让南斯御沉浸温柔乡的董事长夫人，已经有许多天没有来了。
集团的人虽没敢讨论，私底下已经将‘董事长与夫人疑似婚变’‘分居’之类的剧本琢磨了好几遍。
但最终都没形成权威版本。
因为董事长秘书办的好几个助理，都在给南斯御送水送文件的时候，听见了boSS温声细语与他的夫人通电话或视频，言辞周到妥帖嘘寒问暖，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周则律拿着一叠文件进入南斯御办公室的时候，南斯御正盯着手机屏幕微微出神。
“boSS，这是董事会那边的文件，需要您审批。”
南斯御随手将文件放一边，默默看了周则律一眼。
周则律：“boSS，您有话请说。”
“我有个朋友。”南斯御顿了顿，“你不认识。”
周则律清了清嗓子：“嗯，然后呢？”
南斯御慢悠悠与他对视：“他夫人跟他说，偶尔也可以不温柔。这是什么意思？”
周则律心里绕了十几个弯儿，神色抱歉地摇摇头：“我女朋友谈了几个都分了，对女人的心思实在是把握不准。不过唐助理似乎颇有些手段……”
南斯御颔首：“让唐助理给我送一杯茶上来。”
周则律低眉顺眼走了出去。
唐助理来得相当快。
端着一杯茶进了门，就反手关上了门，脱口道：“我听周总助说了boSS那个朋友的事。”
南斯御：“……”
他指了指一旁沙发：“先坐。”
唐助理规规矩矩坐下，将茶放到他面前。
南斯御意思意思浅啜一口，漫不经心问起：“你的分析，说说。”
唐助理侃侃而谈：“偶尔也可以不温柔，这句话表面上看没什么，但女人的心思，向来不能只看表面。反着听，就是嫌弃你……那个朋友太温柔了，不带劲。”
“什么叫带劲？”
唐助理想了想，压低声音，很是委婉：“无非就是言行和举止了，最直白的就是举止，简言之，咳，就比如——我是说比如，比如可能你朋友体贴他夫人，在床上舍不得用力之类，但这个时候男人太温柔显然是不合适。”
南斯御指腹轻轻在婚戒上碾过，半天没说话。
他有些拿不准。
两人原本不算很匹配，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他确实大多时候在一开始的阶段都特别温柔，直到感觉她完全适应才敢随心所欲。但也是有过不少失控的场景，理智被生理支配，不管不顾折腾她，让她哭得天昏地暗，最严重的一次，甚至被她狠狠咬在自己的肩膀上，连衣冠禽兽的话都骂出来了。
但那种事实在是上瘾。
上瘾到哪怕头一天他的夫人发誓要晾着他，第二天却也经不住撩拨与他玩到一起，颇有些相爱相杀的黏糊劲。
“再来说言行。”
唐助理见他一直沉默，也并不好在这种事情上聊得太深入，立刻延伸开话题：
“言行，换言之就是你朋友，可能平时就是那种温雅性格，有教养不是不好，但太正经了，不够撩，偶尔也该说一些明目张胆的火辣情话，别看女人表面嫌俗，心里喜欢着呢。”
南斯御微微蹙眉：“……怎么个火辣法？”
唐助理提供学习方向：“这种话网上一搜一大堆，像什么‘想和宝宝没有束缚，彻夜长谈’，什么‘你是我的药，一吻就见效’等等，我这还都算含蓄的，越欲越污越好。”
南斯御：“这种没教养的话我说不来。”
说完，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
唐助理心道一声不妙，连忙替他找补：“boSS那么高贵矜持的人，自然是说不来，咱聊的不是您的朋友嘛，跟您有什么关系！即便丢人也不是丢您的人！”
南斯御：“……”
“真不丢人，已经是基操了。”唐助理继续道，“你看现在这些人，一个两个谁没个小号啊兼职啥的，一个凹正经人设，一个专门用来阴暗爬行……”
南斯御不轻不重放下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