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溟与楚行的关系算不上差,却也仅止于“尚可”,远没到能容对方拦路的地步。
楚行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又转回头看向祁司溟,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随即他抬手,稳稳握住了白辛留给他的绝影剑,不知怎的,脸颊忽地一热……
楚行很没出息的勾了下唇角,这剑柄上还留着白辛的温度,摸上去暖呼呼的……
祁司溟看着他这副模样,神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着浓烈的不悦。
他摊开掌心,黑色魔气在空气中悄然翻涌,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
楚行在白辛的几位道侣中年纪最轻,如今难得被白辛“重用”,非但没有退让,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他唇角挑起一抹坚定的弧度,将剑握得更紧,手腕微旋,剑招蓄势待发。
“主人不想见你,何必为难楚行呢?”
剑拔弩张的氛围在院中弥漫,玉风辞终于慢悠悠抬起眼皮,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歪斜地靠在白辛常坐的太师椅上,指尖轻点扶手,眼神里满是玩味。
屋里那位不比前人,平日虽不轻易动怒,但真要是恼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祁司溟隔三岔五就来“争宠”,也该让他尝尝碰壁的滋味。就是不知道,二人此番究竟是为了何事起了争执。
“用不着你假好心。”祁司溟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阴冷得吓人。
玉风辞抬眉,心说这厮可有一阵子没露出过这般狠厉的表情了。
“主人此刻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进去,只会让她更恼。”这时,池羡也缓步走了过来。
他声音依旧温和,目光落在绝影剑的剑柄上时,唇角不自觉地又上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祁司溟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这一个两个的,表面上像是在为他着想,暗地里巴不得白辛一直不理他
“你开门,我们谈谈!”祁司溟终究没对楚行出手,他身姿笔挺地在门外,即便身陷僵局,周身依旧萦绕着强大的气场。
楚行与玉风辞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身形一晃化作秋草,从窗户缝里灵巧地飞进了屋内。
门外的玉风辞也不阻拦,只是弯腰拾起地上的绝影剑,懒洋洋地坐回太师椅,指尖摩挲着剑身。
他现在巴不得祁司溟硬闯进去,到时候白辛一怒之下,说不准真就把人赶走了。
而楚行那小子,也别想借这此事讨到好。
祁司溟五指反复收拢,这扇木门本拦不住他,可他终究没敢硬闯。
半晌后,他身形一转,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院中。
屋内,白辛正在整理道具。
无意间瞥见系统面板,才发现几位道侣的好感值竟都飙到了90以上。
她不清楚系统的评判标准,但在她看来,好感度能到85已是不易,如今这数值着实出乎预料。
淡粉色的秋草飞进来时,白辛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偏头瞥了一眼,便继续忙活。
直到那团小东西落到她发顶轻轻啄了两下,她才抬手将它抓了下来。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变鸟?”她挑眉,语气不冷不热。
她只是不让祁司溟进来,又没说不让他进来,走什么窗户呀?
掌心的淡粉色团子立刻扑腾着翅膀飞出去,转眼便化作了少年模样。
楚行只觉得方才被白辛触碰过的地方暖烘烘的,连耳根都悄悄泛起热意。
“你和祁司溟吵架了?”他蹲下身子,刻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白辛正低头整理东西,闻言猛地抬头,头顶直接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少年吃痛地闷哼一声,向后倒去时下意识伸手揽住了白辛的腰,将她稳稳护在怀里。
“欸!”白辛心态微崩,反应过来后立刻从楚行怀里挣脱出来,“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自己倒就倒了,没事抓着她做什么?
“当、当然不是……”楚行这才反应过来。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随后还不忘伸手帮白辛掸去裙摆上的灰尘,动作小心翼翼的。
白辛隐忍地叹了口气,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那谨慎的模样,实在让她不忍迁怒。
“你进来干嘛?”祁司溟的事不能带上楚行,白辛缓了缓神色问道。
少年神色有些别扭,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太轻了,白辛没听清。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楚行这才梗着脖子大声道:“关、关心你。”
“那……谢谢你的关心?”看着眼前与初见时判若两人的少年,白辛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好端端的,这么突然婆婆妈妈的?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犹豫了几秒,白辛再次蹲下身整理起地上的东西,而楚行则蹲在对面默默看着,眼神专注又温柔。
等白辛揉着腰从地上站起来时,楚行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她。
别说,这小子是越来越懂事了。
“我看得出来,祁司溟其实挺在意你的,你也很关心他。”楚行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声音低沉。
白辛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不禁有些好笑:“所以呢?你是来给他当说客的?”
她记得楚行和祁司溟关系确实不错,万宗会武时两人还住过同一间房。
“怎么可能?!”楚行猛地瞪大眼睛,语气急得都带了点颤音,“我是想说,他要是真的在意你,就不会惹你生气了!”
白辛被他这激动的模样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
“难道不知道吗?要想知道一个男人靠不靠谱,别听他说什么,得看他做什么!”楚行说着,下意识挺了挺胸脯。
四目相对间,他又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他肯定没给你打扫过房间吧?我都看见了,他自己的屋子都是魔侍打理的。”
话音落下,他还悄悄抬眼瞟了白辛一下,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得意。
这院子里的活儿,可都是他亲手做的,比祁司溟上心多了。
白辛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语塞。
好家伙,感情是搁这给祁司溟穿小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