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真的冲破了灵府桎梏。
刚睁开眼,就撞进祁司溟放大的黑眸里。
意识还没彻底回笼,手已经先一步扬了出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
祁司溟被打得懵了一瞬,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茫然。
但很快,茫然便被欣喜冲淡。
她终于醒了。
他俯身又想靠过去,就见白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目光掠过一旁的相柳,白辛声音带着几分虚软:“你,你先出去……”
“你不想见我?”祁司溟皱起眉,想起方才那记耳光,眼底多了丝不确定。
他语气冷了下来,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软意,“我做错什么了?”
白辛心里莫名一软,哪里还舍得说重话。
她别开眼神,低声呢喃了一句:“想吃桂花糕了。”
“我去买。”祁司溟立刻应下,宽大的掌心揉了揉她的头发。白辛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掌心,看着他转身时急促的背影,心头却涌上一阵心虚。
她哪是想吃桂花糕,分明是想支开他。
祁司溟刚踏出房门,白辛就一把拉过站在床边的相柳。
鼻尖蹭过他微凉的喉结,她声音发哑:“其他人呢?”
“一个在养伤,两个去寻药,还有个在……”
相柳的话没说完,白辛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从灵府出来后,她彻底明白那股燥热的源头。
她是合欢宗修士,双修本就是功法所需,也多亏了这股反噬,才让她提前挣开灵府。
腰间的带子被她扯得松松垮垮。
床帘被轻轻拉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
耳鬓厮磨间,相柳突然扣住她的手,黑发垂落在她肩头,眼神里带着迟疑:“确定在这?”
白辛抬眸望他,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再次吻了上去。
另一边,祁司溟刚走出合欢宗,才后知后觉想起没问清白辛要吃哪家的糕点。
临近的城里有十几家铺子都做桂花糕,他本想折回去问,可一想到她虚弱的模样,又怕耽误时间,索性把所有铺子的桂花糕都买一遍。
房间里,白辛倚靠在相柳怀里,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颈侧的鳞片上滑动。
刚松了口气,眼角余光却瞥见床帘缝隙里,露着一截火红色的毛茸茸尾巴。
她心头一紧,猛地掀开帘子,就见不远处的地上,玉风辞化作的小狐狸病恹恹地蜷缩着。
他仰着头看她,尾巴耷拉在地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白辛突然想起方才相柳的问题。
她双手死死抱住男人的手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地上的狐狸是我的……道侣?”
相柳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白辛刚松了口气,就听他补了句:“是朋友。”
响起当初自己是如何同相柳介绍玉风辞的,白辛如同晴天霹雳般仰躺回床上。
她是真没想到,这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在了自己身上。
可更惨的还在后面。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踹开。
祁司溟提着一大摞桂花糕闯了进来。
他本想把糕点狠狠摔在白辛面前,可看到她依旧苍白的脸色,到了嘴边的怒火又咽了回去。
直到目光落在相柳慢条斯理为白辛整理衣襟的手上,他额角的青筋瞬间跳了起来,手指用力,捏碎了几盒糕点的提手。
“砰——”
盒子砸在地上,白辛肩膀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见状,祁司溟心虚了一瞬,暗暗在心里劝自己。
他早就知道合欢宗的秉性,她的功法本就如此,自己又有什么可气的?
可是为什么不选他呢?
明明刚刚自己距离她最近……
“和我道歉。”再睁眼,男人眸中有怒气翻腾,他眼睛死死盯着白辛,外泄的魔气似乎要将他包围。
不选自己也就算了,还要用骗人的手段支开他。
亏他把全城的桂花糕都买了一遍!
“对,对不起……”白辛看着地上散落的盒子,想也没想便干脆道歉。
虽然她还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哪错了。
“?”
祁司溟愣住了,身上的魔气像被戳破的泡泡般骤然消散。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种全力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你竟然这么轻易就……”
白辛下意识看了眼相柳,见他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再次看向祁司溟:“不是你让我道的吗?”
祁司溟一时语塞,但脸色并不好看:“我让你道你就道?”
“啊?”白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心说这魔族的心思也忒难猜了。
祁司溟闭了闭眼,声音都有些发飘:“况且,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错了。”
本是一句试探的话,却没想到白辛立刻应声:“是啊,我没错啊!”
“……”
话音刚落,身侧的相柳忽然轻笑了一声。
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可相柳却像是没有察觉那般,抬手轻轻在白辛脸上掐了一把,眼神柔的能滴出水来。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祁司溟的怒火,身上的魔气再次暴涨。
他突然觉得,夺回魔族的事可以先放放,杀了相柳才是眼下最该做的。
这千万年的大妖杀过多少人,除掉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祁司溟深吸一口气,隐忍地将地上的桂花糕捡起来放到桌上,闭着眼又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才“砰”地一声甩门而去。
白辛看着他的背影,本想让相柳留在合欢宗陪自己,可瞥见系统面板上【玄陨蛋】92的期待值,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按照系统提示,期待值满 100就能孵化,她可不能功亏一篑。
老公你知道的……我超舍不得你的!”白辛双手轻轻捧住相柳的脸,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下微凉的鳞片肌理。
相柳的眼神静了片刻,随后缓缓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很快我便会回来寻你。”
他亲昵地与她鼻尖相贴,语气软得不像话,连尾音都带着几分缱绻。
白辛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他勾走了。
明明只需掐个诀,便能让衣袍自动覆身,可相柳偏不。
他指尖捏着领口的锦带,动作慢得像在细赏衣料纹理,连系上玉带的动作都透着刻意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