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枭带着容昕,策马来到东宫,此时已经接近破晓。
御林侍卫说皇宫宫门还没有开,皇后娘娘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来。
容昕心急如焚,在东宫大殿来回踱步,林枭劝慰她:“你别着急,我相信静言一定是侯爷的儿子。”
容昕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帷幔后面,殷墨寒正窥视着两人。
他看着容昕曼妙的身姿,觉得心痒难耐,后悔那日自己挨完鞭子后没能再等一会,说不定就能缠绵了。
她必定是没发现自己的身份,否则为何还为东宫尽心办事?
这个小女人像带刺的玫瑰,娇俏诱人。
身上的伤忽然疼起来,让他嘶嘶吸凉气,不禁蹙眉,心里埋怨付静言。
兄长,这伤本来应该是你来担,是我替你受的,若不是我在人前撑门面,你一个哑巴,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你的女人让我享受一下,也无可厚非。
一个时辰后。
皇后的车辇停在东宫,她来到大殿,容昕急忙将付静言的下落告诉她。
“付子正抓的?在大理寺?宗族内滴血验亲?!”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容昕点头:“是啊,付子正嫉妒侯爷对付静言的偏爱,非要来这一手。”
皇后眼眸微转:
“滴血验亲没有什么可怕,白矾溶血,稍微做做手脚就可以,只是不能让更多的看到静言。”
容昕心里一宽,说道:
“娘娘可以找两位没见过太子的族中老人。”
皇后点头:
“就这么办,过午本宫就将宗族长老送去侯府,让太监将滴血验亲的事筹备好。”
她看着容昕和林枭,脸上带着笑意:
“这次计划成功,是你和襄王的功劳,那些刺客已经承认是万贵妃指使,这样一来,陛下那里必然会打压九皇子。”
容昕微微蹙眉,心里不悦。
付静言还没救出来呢,就在这里开庆功宴了。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派御林军去大理寺,先将人救出来。”
皇后思虑片刻摇头:“那样阵仗太大,不能让太多人注意到他侯府三公子的身份。”
容昕抿抿唇:
“那好吧,明日您来侯府坐镇吧,我怕滴血验亲出岔子,付子正狗急跳墙。”
皇后笑道:
“不必,滴血验亲这些把戏本宫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本宫去反而有些欲盖弥彰,容昕,你心思缜密,本宫很喜欢你。”
容昕只得闭口,躬身行礼后匆忙离开。
林枭一直在她身后紧紧跟随,犹如护法,皇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有了深意。
原来林枭也喜欢容昕,只要有容昕在,竟然可以牵扯住这么多有用的人。
很好。
暗夜低沉,甬道上只有零散几个路人。
林枭带着容昕策马回侯府。
“我想去大理寺……”
话说得有气无力,含含糊糊。
此时容昕一天一夜未眠,精神高度紧张,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已经疲惫不堪。
林枭松开一只拉着缰绳的手,揽住她的腰,说道:
“你还是回侯府休息一下吧,想必子正也不会对静言如何,只不过他们兄弟有误会。”
“你不了解付子正,他要是恨一个人,下手可狠着呢……”
马匹一颠簸,容昕精神稍微放松,靠在林枭怀里昏昏欲睡。
林枭让马匹的速度放慢。
容昕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像一只疲惫的小雁。
林枭微微后仰,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手臂揽着她的腰身,温软的触觉从手臂传来,心中涌上柔情。
他咬咬牙,将他不想承认的念头压下去。
自己怎么会喜欢她?
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殷瑶公主,自己才会有这种情愫,况且她现在还纠结在三个男人之间,自己凑什么热闹。
话虽如此,他还是让马匹慢慢溜达,天幕一片漆黑,连月亮也已经西沉,一片万籁俱寂。
戎马半生,此时能偷片刻的安静温馨,林枭觉得心中怅然。
到了侯府,容昕已经睡熟了。
林枭将马骑到院门,抱着她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将她抱到书房,放在床榻上。
明二和小红一直熬夜等着,连忙跟过来,林枭对他们摆摆手:
“你们去休息吧,今天过午二公子要带着三公子来滴血验亲,你们到时候要护在三少夫人身边,现在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两人退出屋子。
小红愤愤不平:
“二公子性子粗暴,侯爷那么温和,我看他才不像侯爷的亲儿子呢!”
明二一向沉默寡言。
小红看着他说:“三少夫人让我安排剩下的一百多个暗卫住在府中营房,以后不让你们跟着太子送命。”
明二眼眸有些水光,良久,轻声说:“也就三少夫人拿我们当人。”
书房中。
林枭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昏睡中的容昕。
他现在可以确定,容昕对付静言有极深的感情,但是她又为什么和太子有私情,似乎不合常理。
这个小女人……要比殷瑶复杂多了,脾气也倔强多了。
他起身拉过锦被轻轻给她盖在身上。
一缕发丝覆在她脸颊上。
林枭试探着伸手将那缕发丝拢开,迟疑片刻,用蜷起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在北境的时候,不光侯爷给他写信,万贵妃也给他写信,陈明利害。
太子殷墨寒品行恶劣,刻薄寡恩,实在难以辅佐,而九皇子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却是文韬武略,光彩夺目。
虽然自己和侯爷是至交,但是他确实不想辅佐太子,但是对于万贵妃,他也有顾虑。
此次回京,是要重新做一番定夺。
没想到意外出现了容昕这个女人!
原本以为,在北境的十年,心已经麻木,不会再为任何女子动情,回到京城找个合适的高门贵女成婚生子,享受荣华富贵。
不想却被她吸引,稀里糊涂成为太子一脉。
难道真的要将自己的前程压在这个小女人身上?
又不是他的女人。
他气恼地往后靠在椅子里,将手伏在额头上,长长出了口浊气。
两个时辰后,东方擦亮。
门口有一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