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训斥两句,孟晚音却淡淡开口:“溟儿,去吧。”
夜沧溟神色一僵,到底没反驳母亲的话,冷着脸转身往外走。
楚玉瑶是不想留下,孟晚音已醒,好处也拿了,实在没有留下的必要。
鬼知道狗男人会对她做什么?
瞥见外面天色已晚,想着住一晚也无妨,便抬脚跟上。
她没走两步,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冲夜枭挥挥手:“夜殿主,加油哦。”
夜枭:“……”
这丫头怎么比混账儿子还欠揍?
上官玉衡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摇头轻笑,温润的嗓音犹如春风拂面,“夜殿主,夫人初醒,神魂尚需静养,不宜过度劳神或情绪激动。”
这话看似劝和,实则给了夜枭一个台阶,也点明了孟晚音需要静养。
夜枭被上官玉衡一句话点醒,立刻收敛了那股子黏糊劲儿,轻咳一声:“圣子说得是。”
他转头看向孟晚音,语气放软:“晚音,你先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改日再说。”
孟晚音闭着眼,没应声,但紧绷的神色微微松了几分。
夜枭心里一喜,没拒绝就是有戏。
他正琢磨着怎么趁热打铁。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主,魔心大人回来了。”
一个魔卫急匆匆来报。
夜沧溟脚步一顿,盯着那魔卫皱眉:“回来就回来,嚷嚷什么?”
那魔卫吓得一哆嗦,声音放低,“是,少主。魔心大人……还绑了两个人。”
夜沧溟知道魔心是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绑了过来。
他轻嗯一声,懒懒一掀眼皮,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弧度,“告诉魔心,把人先关进水牢,吊着口气就行,别弄死了。”
楚玉瑶听个正着,心中一动,忍不住凑了过去,“怎么?前夫哥这是替我出气?”
夜沧溟垂眸,对上她如今这张倾城绝色的脸,眼底幽光一闪,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欠揍,“少自作多情,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本少主眼皮子底下玩阴的。”
上官玉衡也是凑过来,嗓音温润,“夜兄抓得人可是我师妹?”
夜沧溟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上官圣子要求情?”
“非也。”
上官玉衡轻轻弹了弹袖口,笑得人畜无害,“只是好奇,她用了什么蠢法子自寻死路。”
药王谷命令禁止使用禁术,能损人气运,使人倒霉的术法,自然属于禁术范畴。
师妹因着嫉妒,不惜使用这种阴损手段对付楚玉瑶,实在无药可救。
他原先警告提醒过几次,可惜显然没什么作用。
这该死的人他也懒得去救了,但却想去看看。
夜沧溟挑眉,邪魅的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声音慵懒玩味:“哦?上官兄若好奇,不如一同去水牢看看就知道了。”
他袖袍一拂,率先朝水牢方向走去,玄色衣摆划过地面,带起森然魔气。
楚玉瑶眼神一挑,也是立即跟上。
上官玉衡自是跟着一起。
……
这边,魔心接到少主命令,拎小鸡仔似的把两个女人拖去了水牢。
万魔殿的水牢阴冷刺骨,浑浊的污水没至小腿,里面飘着不知名的浮尸残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四周石壁滑腻,只有几盏幽绿的鬼火灯摇曳,映得人影憧憧。
“扑通。”
“扑通。”
两声落水响起。
楚若烟和云舒晚二人被毫不怜香惜玉地扔进水里,手臂被铁链捆住吊着,脖子以下全部浸没在混浊恶臭的水里。
“啊……”
楚若烟连连灌了好几口污水,恶心的她胃里一阵翻涌,偏偏还吐不出来,那滋味别提多难受,脸色煞白。
一头墨色青丝糊在脸上,就像一只狼狈的像个落汤鸡。
她吐掉嘴巴里的污水,挣扎着抬起头,就对上云舒晚同样狼狈的脸。
两人面对面吊着,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和茫然。
她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夜沧溟,就稀里糊涂的被抓了过来。
魔心那个狗东西嘴巴紧的很,无论她们怎么问就是不肯说。
“夜…夜少主这是何意?抓人应该要有个理由吧?”
楚若烟强撑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颤抖的厉害。
她怎么说也是天道宗千金,夜沧溟竟这般大胆,公然把她们抓到这里,还关进水牢。
回去定要找爹爹告状。
魔心抱臂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水里扑腾的两人,嗤笑:“二位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
楚若烟眼泪说来就来:“我们真的不知……”
“呵,倒是会装傻。”
魔心冷笑,指尖弹出两道魔气,打在铁链上方的机关上,铁链哗啦啦往下坠了些,污水瞬间浸没两人脑袋。
“啊……”
楚若烟猝不及防的下沉,污水瞬间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口鼻,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拼命挣扎,却只让污水灌得更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厥。
云舒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就心高气傲,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魔心见差不多,指尖一勾,铁链哗啦啦的将两人拽出水面。
“咳咳咳……”
楚若烟狼狈地猛咳,精心描画的妆容糊成一团,像极了掉进臭水沟的锦鸡。
云舒晚也是咳的撕心裂肺,更恶心的够呛,精心维持的清冷仙子形象碎了一地。
她自恃药王谷谷主亲传弟子的身份,又是圣子的师妹,向来高人一等,何时被如此对待过?
她吐了口水,强撑着抬起头。
突然瞥见水牢入口一抹熟悉的青衣。
上官玉衡不知何时出现在水牢入口,温润如玉的眉宇间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冷意。
“师…师兄?”
云舒晚看见师兄,眼神满是惊喜。
还以为师兄得知她被夜沧溟抓了,特意赶来救人,连对方眼里的冷意都没有察觉。
“师兄,快救我,夜沧溟这个疯子无缘无故的将我抓回来……”
她声音带着哭腔,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却完全不知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狼狈。
上官玉衡缓步走下台阶,青衣在幽绿鬼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
他并未理会云舒晚的求救,目光先是落在同样狼狈的楚若烟身上。
最后才转向自己的师妹,嘴角勾起惯常的温润弧度,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温度:
“无缘无故?师妹,你确定吗?”
云舒晚心中猛地一沉,师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什么?
楚若烟也意识到不对,挣扎着抬起头,泪眼婆娑:“上官师兄,这中间定然有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哦?”
上官玉衡轻笑,指尖不知何时捻了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在指间慢悠悠地把玩。
他眼神却是看向云舒晚,“师妹,那‘蚀运咒’反噬极为严重,若是有个合适的载体,并取得那人一滴心头血,再使用移花接木之法,便可避免反噬。你准备用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