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只觉得冤得慌。
怒声道:“都看我作甚?虎毒还不食子,难不成我还能害自己的亲孙子不成?”
“此事定有蹊跷。”
盛国公沉声道,“胆敢害我盛家子嗣,决不轻饶!”
梁氏深吸一口气,“来人,将大厨房的管事嬷嬷带上来问话。”
很快,大厨房的管事嬷嬷就被押了上来。
云昭昭眯了眯眼。
这人有些眼熟啊。
小刀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是当初到你房中偷香囊那个丫鬟的老子娘。”
想起来了。
那个本来只想打个二十大板,结果却非要冤枉她说自己要将她卖到腌臜地的丫鬟。
最后遂了她的愿,发卖了出去。
至于后来是否赎身,云昭昭其实并没有关注。
毕竟不过是个被盛红菲当枪使的小炮灰而已。
管事嬷嬷矢口否认是故意为之,称都是当下时兴的菜式,本想哄主子们开心,没成想好心办了坏事。
盛星野二话不说,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满口谎言,真当爷是好糊弄的?到底是谁指使你害我家娘子的,说!不说,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冤枉啊六爷,您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害主子们啊!”
管事嬷嬷打死不认。
盛星野眼中戾气更盛,“长赢,给爷削了她那张满口谎言的嘴!”
“是。”
长赢抽出长刀,唰唰几下。
在一声凄厉的痛苦哀嚎中,几片带血的碎肉在众人眼前飘然洒落。
“啊!”
府中女眷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六弟,你……你怎可如此残忍?”
盛荣灏也吓得不轻,指控的声音都在发颤。
盛星野没有回话,只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盛荣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这个一直轻视的同胞兄弟心底发怵。
管事嬷嬷不知是被痛晕还是吓晕了过去。
身下溢出一滩骚臭泛黄的液体。
长赢一盆冷水泼过去。
“啊——”
管事嬷嬷的痛呼声穿破云霄,连滚带爬地跪在盛星野面前,血肉模糊的嘴巴含糊不清道:“六爷饶命,六爷饶命,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还不说实话?长赢,给她洗洗嘴!”
管事嬷嬷满眼惊恐,“不,不,奴婢说……”
黎氏飞快地打断她,厉声呵斥道:“还不老实交代!再敢满口谎言,想想你的家人,别忘了,你们一家子可都是咱们国公府的家生子!”
管事嬷嬷刚要脱口而出的招供戛然而止,然后猛地冲向一旁的柱子。
云昭昭一鞭子甩过去,将人如死狗般拖了回来。
“想死,问过我手中的鞭子了吗?”
“云火,去把她的家人全都带过来。”
云昭昭淡定吩咐,随即扭头看向黎氏,似笑非笑道:“还得多谢大嫂提醒。”
黎氏的面色微僵。
“六弟妹说笑了,我也是怕她胡乱攀咬冤枉了好人。”
随即正了正心神道:“不过,我看她到这种地步都还不说,兴许真是误会一场,到底是跟了咱们国公府多年的老人,这般屈打成招,只怕会寒了府中众人的心,婆母以为呢?”
黎氏看向梁氏,期待着梁氏对她一直以来的偏帮。
梁氏却不买账,掀起眼皮子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道:“是与不是,审了再说。毕竟中馈一直是我这个国公夫人在主持,眼下却出了这等事,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免得什么脏水都往我头上泼。”
梁氏面色讪讪,眼底满是急色。
很快,管事嬷嬷的家人就被云火领着人提溜到了花厅。
黎氏紧绞手帕,眸光狠厉地扫了眼身边的大丫鬟香兰。
香兰紧张的眸子暗淡下来,一脸决绝地轻点了下头。
管事嬷嬷见大势已去,急忙道:“奴婢说,是世……”
“是奴婢!”
香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满脸懊悔又惧怕道:“奴婢……奴婢心慕世子爷,得知姨娘不过被宠幸月余便有喜,心生妒嫉,问了杏林堂大夫哪些食材孕妇不宜食用,又得知今日家宴姨娘们也会参加,便……便让管事嬷嬷安排了今日的餐食。”
“香兰,怎会是你?”
黎氏满脸不可置信和被背叛的打击痛苦,痛心疾首道:“你糊涂啊!咱们主仆多年,你若真喜欢世子爷,直接告诉我抬你为妾也不是不可能,何至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唉!”
“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酿成大祸,求主子开恩饶奴婢一条贱命。”
香兰磕着头痛哭流涕道。
“贱婢,你害死我儿还想活命?做梦!”
盛荣灏怒气冲冲地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盛星野和云昭昭对视一眼,同时鼓掌。
“啪!啪!啪!”
“精彩!比那戏楼唱的大戏还要精彩!”
云昭昭嘲讽道。
盛星野目光阴鸷地扫向盛荣灏,一字一句道:“大哥就这般见不得我好?”
“老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盛荣灏色厉内荏道:“本世子失去孩儿正是伤心之际,你却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
云昭昭冷嗤:“该说大嫂好手段,一石二鸟用得顺溜,啊不,应该是一石三鸟,毕竟公中出了大差错,婆母想必也不好再独揽中馈。”
梁氏冰冷的目光顿时“嗖嗖嗖”地刺向黎氏。
黎氏心头一慌,“六弟妹,你怎可如此污蔑于我?香兰的事,是我御下不严识人不清,但我绝没有害人的心思,更没有夺婆母中馈的想法。”
“有没有,看结果,大家都不是傻子好吗?”
“我……我现在真是百口莫辩,六弟妹你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黎氏说着,一副要撞柱以证清白的样子。
“够了!事情既然已经查明,那丫鬟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此事此为止。”
盛国公适时出声。
“不可能!”
“国公爷这是要和稀泥?”
盛星野和云昭昭两人同时出声。
盛国公头疼地看着两人一副决不罢休的神情,叹了口气道:“你们俩跟我来。”
随即又看向盛荣灏两口子,眼中满是失望与怒火:“还有你们俩。”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般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