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巡夜在寂静中缓缓流逝。白羽哲与同行的年轻天行者青岚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响。
“真是无聊的一夜啊。”青岚打了个哈欠,肩头上的狸猫式神也跟着伸了个懒腰,“不过平安无事总是好的。”
白羽哲借机问道:“我初来天原,对朝中之事所知甚少。不知天原王如今是什么境界?他的式神又是什么模样?”
青岚闻言,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连这都不知道?王上根本就不是天行者,他修的是体术。”
见白羽哲面露疑惑,青岚耐心解释道:“很久以前,天原确实是以天行者为尊。但现任天原王东野戊炔作为上任天原王的唯一继承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结丹,在天行者为尊的国度受尽嘲笑。”
“然而王上并没有自暴自弃,”青岚的语气中带着敬佩,“他另辟蹊径,走了一条在当时被人瞧不起的修行之路——体术。虽然没有金丹,无法召唤式神,但体术者不受灵力限制,爆发力或许不如天行者,但恢复力和耐力却不容小觑。”
青岚继续说道:“天行者一旦灵力耗尽,式神就会立刻回到异界等待再次召唤。而体术者却能持续作战。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就很可能被体术者拖垮。”
白羽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天原王为何不自己吞噬兄长金丹——因为他根本吞噬不了,只能寄希望于麒麟川。
青岚忽然指着一直跟在白羽哲脚边的焰尾,好奇地问道:“你为何一直让你的式神现形?这样不会持续消耗你的灵力吗?”
白羽哲笑嘻嘻地搪塞道:“没事儿,它很乖,不发作的时候不怎么消耗灵力。”
就在天光乍亮,巡夜即将结束之时,异变陡生。
一阵阴风突然掠过街道,街角的一口古井中传来诡异的声响。下一刻,无数漆黑的长发如潮水般从井口涌出,迅速蔓延开来。一个面容惨白、双眼空洞的女子从井中缓缓升起,她的长发如同有生命的蛇群般在空气中舞动。
“是发妖!她会吸食人的精力!”青岚惊呼一声,急忙催动他的狸猫式神迎战。
然而那狸猫刚扑上去,就被无数发丝紧紧缠住,不过眨眼功夫就在惨叫声中消散无形。
发妖的长发如利箭般射向惊慌失措的青岚。千钧一发之际,焰尾纵身跃起,原本娇小的身躯在晨光中骤然暴涨成老虎大小,炽热的火焰从它口中喷涌而出,将袭来的发丝烧成灰烬。
但白羽哲心念急转——若是让焰尾行动,相繇的修为必将飞速消耗,更可能带来天罚得不偿失。他当机立断,双喜剑应声出鞘,浓郁的煞气在剑身流转。虽然再也使不出精妙的剑法,但最基本的劈砍依然凌厉非常。
发妖的发丝如钢针般密集射来,白羽哲旋身闪避,双喜剑划出道道寒光,将无数发丝齐根斩断。然而发妖的再生能力极强,断发瞬间就能重新生长。
“相繇!”白羽哲在识海中急唤。
三枚骨针悄无声息地从他袖中射出,精准地刺入发妖的眉心。发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开始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
死里逃生的青岚早已看呆了:“你...你竟然会剑术和暗器!”
要知道在天原,体术者修剑道,法道者攻于心计,刺杀暗器者修忍道,法术召唤则是天行之道。而白羽哲既有式神,剑术也十分了得,还精于暗器,这在天原简直是闻所未闻。
青岚这厮回到麒麟宫就把巡夜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果然,当日下午,白羽哲就被传唤至麒麟川的居所。
这是一处清幽的庭院,院中一株樱花树在盛夏时节反常地呈现枯萎之态。麒麟川背对着他站在树下,听到脚步声后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出乎意料清秀的脸庞,甚至带着几分甜美。
“你就是柳七?”他的声音很温和,“听说你昨夜表现出色。之前在哪里修行?”
白羽哲坦然道:“在下是外乡人,流落至此,为了求口饭吃才来应召的。”
这时,相繇在识海中告诉他:“奇怪,我感受不到强者的气息。这麒麟川绝不可能是合道境的人。”
白羽哲望向那棵反常的樱花树,好奇地问道:“麒麟大人,这棵树为什么在夏天就快枯萎了?是生病了吗?”
麒麟川轻抚树干,温和地说道:“这是一棵生命树,与它的主人性命相连。它的主人快要枯萎了,所以它也快枯萎了......”
相繇突然在识海中惊呼:“他说的该不会就是公主吧!”
麒麟川将白羽哲安排到任务更艰难的岗位,问道:“这个位置有几分危险,你可愿意?”
白羽哲爽快应道:“有钱拿就行,乐意至极。”
麒麟川微微一笑,让他退下了。
“阿狸,走。”白羽哲在转身时轻声唤道。
焰尾悄无声息地从麒麟川的视野盲区跟上白羽哲。刚才白羽哲特意与麒麟川周旋些家长里短,就是为了让阿狸在庭院中四处探查。
当白羽哲走出麒麟宫时,焰尾在脚下嘤嘤嘤地叫唤,相繇的声音带着震惊:
“阿狸说...它闻到了御光君的气息!就在那座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