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被她捧在手中,精致漂亮。
可那块蛋糕,不过是她手中的一件武器。
话音未落,她故意手一抖。
“哎呀!”
娄听澜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睁得圆圆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手一滑就……你不会生我气吧?”
娄琦云只是轻轻嗤笑一声。
那块原本即将砸落地面的奶油蛋糕,竟在半空中被她稳稳截住。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撞击声炸开,奶油四散飞溅。
娄听澜双眼瞪得极大,瞳孔剧烈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愣在原地,连眨眼都忘了。
“啊!”
程云英一见这情景,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她迅速抓起旁边桌上的一叠纸巾,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别怕,别怕……没事的,擦一擦就好了。”
娄霆文站在几步之外,死死盯住娄琦云。
“你闹够了没有?今天这事,到底要到哪一步才算完?”
“娄琦云,就算这次没能当上项目负责人,娄家也从未将你赶出门外。利克斯甩了你,家里依旧让你住在这儿,吃穿用度一点不少,这难道还不够宽容?你还想怎么样?”
娄听澜听了这话,怒火更盛,脸色涨得通红。
她一把抹净脸上残留的奶油,手指颤抖地指向娄琦云。
“你敢推我!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信不信我一句话,你现在就得滚出娄家!一秒钟都不能多留!”
娄琦云依旧站得笔直,双脚稳稳扎在地上。
程云英原本正举着纸巾准备再帮娄听澜擦一擦额角。
听到这句话时,手忽然僵在半空中,指尖微微发抖。
娄琦云的存在,从来不是靠仁慈留下的。
留着娄琦云,不是因为她还有用。
根本是因为,娄霆文还没碰过她。
哪怕她再不听话,再忤逆。
只要还没有彻底被踩进泥里,他就绝不会放手。
“家里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你只需要听话,不是天天找事。”
“你是真觉得,翅膀硬了?”
他慢条斯理卷起袖子,动作从容不迫。
娄琦云看着他,笑得风轻云淡。
“所以呢?”
她淡淡开口,语气平静。
娄霆文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给你姐道歉。”
娄听澜愣住,下一秒,脸上炸开得意的笑。
她翘起手指,挑衅地朝她勾了勾。
“妹妹,你不想挨打吧?”
低头认错,这事就过去了。
否则,后果不用多说,你也知道会怎样。
不然……你猜会怎样?
道歉?
娄琦云轻笑出声。
“可惜啊,我没你爸那本事。”
“被人踩在脚底,还得笑嘻嘻说谢谢,这种戏,我演不来。”
话一出口,满屋寂静。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她没了靠山,怎么还敢这么硬气?
娄霆文的脸瞬间黑了。
“你再说一遍。”
娄琦云挑了下眉,嘴角一翘,露出一抹讥诮的笑。
她迎着他的视线,毫不退让。
“听不见的话,耳朵就别留了。”
“捐了还能博个善心人设,这年头,热心人可多着呢。”
说完,她连头都没回,转身就往楼上走。
什么?
大厅里的人全傻了。
娄霆文一拳砸在门框上,木屑崩飞,掌心渗出血丝。
他追了上去。
林碧凡伸手想拦。
话还没出口,人影已经拐进楼梯尽头。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
良久,她转身问:“娄二小姐,一直这么对娄总?”
这种父女她以前真没见过。
不冷不热就算了。
现在见面直接开怼。
娄听澜早就捂着脸冲进洗手间,一脸奶油都快裂开了。
现在厅里,只剩林碧凡和程云英。
空气沉默得令人窒息。
程云英冷笑一声,眼睛都没抬,手中的茶杯轻轻一转。
“你以为?”
“那种女人,勾人手段一套一套的。”
“天底下哪个男人扛得住?”
与此同时。
娄琦云推开卫生间的门,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
她伸手从挂钩上取下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物。
水龙头被拧开,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
她匆匆冲了个澡,指尖快速掠过发丝。
短短几分钟后,她关掉水,拿起毛巾,一圈圈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水汽尚未散尽,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里。
大半夜的,这栋房子里除了他娄霆文,谁还会来?
果然,不等她开口询问,那几声敲门戛然而止。
门被猛地推开,木质门板重重撞在墙上。
娄琦云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娄霆文就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铜制钥匙。
“没了利克斯,你现在一个人,连个靠山都没有。”
他低哑开口。
“吴海峰那种货色你瞧不上眼,难道还指望别的男人来救你?我给你的地位,给你的资源,比他们加起来多百倍……你为什么不乖乖躺在我怀里?”
他笑了,嘴角牵起一抹阴沉弧度,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那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你逃不掉的。”
他重复道,语气笃定。
娄琦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跟抵住了床沿。
终于,她启唇,声音清冷。
“这些话,林碧凡知道吗?”
林碧凡?
娄霆文微微一怔,随即嗤笑出声,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你心里没数吗?她不过是你替身罢了。”
他目光灼灼,眸底燃烧着令人胆寒的火焰。
“滚开。”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践踏别人真心的人,娄霆文,你总有一天会后悔。”
“后悔?”
笑声嘶哑癫狂,在房间里回荡。
“等玉京医院的项目一成,我就是齐城的老大!爽都来不及,谁有资格报应我?你?”
他再次低吼。
“我什么都有了,权力、金钱、地位,谁还敢说个不字?谁敢拦我?爽都来不及,谁有资格报应我?你?”就你?一个被我养大的废物,连反抗都不敢大声喘气的东西,也配谈报应?也配谈正义?”
娄琦云只觉得喉骨被压迫得几乎要裂开。
她双眼充血,脸颊涨得发紫,指甲死死抠着他的手腕。
娄琦云呼吸越来越浅,却咬着牙偏开头,宁死也不愿再靠近他一分。
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她也要用尽力气抗拒这屈辱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