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阶的,也有。能进达官贵人家妆匣的,香味清雅,肤感细腻,擦一次,三天都留香。这几种,我都有。”
彭大哥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惊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
“好!这才是真东西!那你要多少价?要不要我给你作保?这生意不是闹着玩的,得讲清楚。价格定太高,没人敢接;定太低,反倒惹人怀疑。我得替你把把关。”
“彭大哥痛快!”
陆子吟笑了,脸上露出几分真诚的感激。
“作保肯定得靠你。我不独卖一家,所以价不会高。薄利多销,图个长久。但要谈成,得你出面陆旋,打点关系,疏通门路。好处呢?不论卖多少单,你拿一成。现银结算,每笔到账,立刻分账,绝不拖欠。”
“真真是雪脂膏的方子?”
彭大哥一听,眼睛猛地一瞪。
他非但没怀疑,反而更激动了,声音都提高了。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市面上那种掺了猪油、香粉糊弄人的?是那种擦了皮肤光滑细腻,连丫鬟看了都嫉妒的雪脂膏?”
“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陆子吟认真道,神色凝重,语气沉稳。
“我媳妇亲口跟我说过,她娘临走前,亲手抄了一份交给她。这份方子,传了三代,只有她们家的人才知道配比和火候。所以,还得麻烦你走这一趟。亲自带人验货,也替我把话传出去,我不是图快钱,是想让更多人用上好东西。”
彭大哥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慢慢点头。
“行。我信你这一回。但我得提醒你,你卖多家,就得找有大渠道的主儿。咱们这儿地方小,街坊邻居买得起的有限,赚不了几个钱。可要是送到京城、江南那些富贵人家扎堆的地方,那就不一样了,能卖上天价。一盒雪脂膏,够普通人家半年嚼用。”
他忽然停住,眼神一凛,盯着陆子吟。
“你们怎么不自己干?县城里卖雪脂膏的,跟你啥关系?他们的方子从哪来的?会漏出去吗?万一他们知道你在外面另立山头,闹将起来,我这中间人可不好做人。”
陆子吟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些。
“实话跟你说,这方子,是我媳妇的亲娘留下的。当年她娘是城里有名的调脂娘子,手艺传遍十里八乡。可惜她走得早,难产去了。我岳父再婚,娶了个外乡妇人。那后娘心黑,把嫁妆里这方子偷了,还串通账房,改了文书,说是他们家祖传的。”
“我们也是最近才翻出一份备份。”
他苦笑一声。
“是在老宅房梁夹层里找到的,油纸包着,字迹都褪了些,但还能辨认。想讨回来?难。人家早开铺子了,铺面三间,生意红火,背后还有商会撑腰。关系又僵得厉害,见了面连话都不说。可眼睁着看着他们用我媳妇娘家的东西赚黑心钱,我这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与其争来争去,反落个不孝不义的名头,不如把方子多卖几家。”
他嘴角一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那些小买卖,对大商行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们看不上,也懒得管。可一旦有几家同时推出‘雪脂膏’,互相盯着,互相压价,反而公平,没人敢轻举妄动,反而能活得长久。”
“你这算盘打得精。”
彭大哥点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懂行的意味。
“要换是我,也宁可分了钱,落个实在,总比天天在家里怄气、受窝囊气强得多。”
这种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娘一上位,处处偏心,后爹呢?
要么糊涂,要么装糊涂。
清官难断家务事,官府来了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最后还不是一纸文书打发走人?
他坐在板凳上,端起粗瓷碗喝了口凉茶,喉结滚动了几下。
沉默地思索了片刻,才又缓缓开口:“冒昧问一句,这雪脂膏做起来麻烦吗?一块成本得多少?市面上一般卖什么价?就按现在通行的市价来算。”
“不难,真正难的,是方子。”
陆子吟轻轻摇头,语气平稳。
“方子一旦对了,剩下就只是力气活。普通的一块雪脂膏,材料加上人工,十几文钱就能搞定。至于他们卖的那种贵的,不过是换个精巧的模子,再添点香精,气味好闻些,包装体面些,顶多也就二十文成本。”
陆子吟这话刚一出口,彭大哥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他猛地直起身子,满脸震惊地盯着陆子吟。
“这么便宜?可你知不知道,县城里那几家大药铺卖的高级雪脂膏,一块要五百文!还得提前预定,现成的压根买不着,抢都抢不到!这……这买卖……咱们自己干不就行了?干吗便宜外人?”
不是他见钱眼开,也不是贪心太重,实在是这中间的利润太过吓人。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心,发现掌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今年他刚当上镖头,月钱五两银子,已是普通人半年的嚼用。
可那五两银子,是拿命拼出来的。
三九天雪地里赶路,三伏天烈日下奔波。
遇上悍匪拦道,刀剑无眼,生死一线。
拼死拼活跑一趟镖。
若遇上大方的主顾,赏钱加上分成,最多也就拿过十五两。
可那是拿命换来的血汗钱。
平日里,一个月能挣七八两就算不错了。
这在普通百姓眼里已是天价,够养活一家老小,还能存点余钱过年。
可这雪脂膏呢?
一块卖五百文,成本才二十文,净赚四百八十文。
卖上十块,赚的利润就顶他辛苦一个月的全部收入!
想到这里,彭大哥心头一热。
“唉……”
陆子吟轻叹一声,声音低沉。
“你也知道,谁家没有难处?我总不能一直靠老婆的嫁妆过日子吧?那不是长久之计,也让人瞧不起。”
他顿了顿,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语气更沉了几分。
“再说,最近风声不对,我听说朔方府那边已有叛军蠢动,边境不稳,早晚要乱。这世道一天比一天难,我不趁现在攒点底子,等兵荒马乱来了,拿什么保全家人的命?心里能踏实吗?”
彭大哥一听,立刻点头:“成!这事我帮你。”
“县城里有四家大商行最吃得开,陈氏、和顺昌、万隆、九州行。这几家人彼此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