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被几个大汉团团围住,展昭要盯着人犯,又要按住白玉堂,不让他再出手伤人,一时有些忙不过来。
白玉堂不跑不躲,挣脱了展昭的阻拦,主动迎面走上去。
展昭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七、八个人已经被他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白玉堂觉得远远不够,他掰断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臂,转头之间,又用石子弹瞎了另一个人的眼睛。
这都只在一瞬间。被他们绑着的蜀中商人见了,惊异得瞪大了眼睛。
展昭赶忙拉住白玉堂,不让他再继续行凶。他连拉带拽,一路将白玉堂赶了出来。
二人还押着一名蜀中商人,行走不便,正在四处找出口时,身后有人招呼了一声,“打伤了我的人,这便就要走么?”
二人回头看时,只见陶雾带着十几个手下站在身后。
陶雾上前一步向展昭道,“我曾劝过展兄,不要来鬼樊楼,奈何展兄不肯听。但你来便来了,怎么还打伤我的人?”
展昭按住了白玉堂,不许他开口,以免激怒陶雾。
“你的人先动手对员外无礼,并非是我们故意挑衅。而这个人,他私卖的东西毒杀了人,我要带回开封府去问话。”
陶雾听了,仍不肯放他们走,更令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两边正要动手,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传过来,“陶舍人这是要做什么?枉员外还请你品茶,快快叫人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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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头,发现是一身便装的南宫,身边跟着几个人,看服饰仿佛是辽人的样子。
陶雾见是南宫,赶忙过来行礼。
南宫也不理他,只对展昭几人笑道,“贤弟怎地往这里来了?莫不是案子有了眉目?若是需要禁卫军,贤弟不妨告诉我,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展昭与他见了礼,白玉堂站在一边,不睬他一眼。
南宫又道,“陶舍人管着这里的事情,他来问一问也是应当,既是贤弟的事,陶舍人不如瞧我的面子,不要计较了,如何?”
见南宫亲自开口,陶雾也没有再追问,又向南宫施了礼,带人离开了。
“今日亏得将军解围,不知将军为何来这鬼樊楼?倒是好巧,竟在这里撞见了。”
“嗐,这位是辽国使臣,在汴京要采买些香药带回去,寻了几味,铺子里都没有,我们没法子,便到这里来瞧一瞧。可巧了,正寻着,偏遇见了你们。”
南宫笑着回答展昭的话,一边的白玉堂听说要买香药,顿时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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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使臣?要买香药?哟,这倒是新鲜了,汴京的香药铺子里,什么东西没有?使臣偏要到这里来买?”
听白玉堂发问,使臣便称辽国效仿大宋,听闻笃耨香是极品,此前西夏使臣曾多番求购,辽君便令使者采买,“这次来汴京,我便是来买笃耨香的。且君上命令,定要白笃耨香。”
白玉堂听了,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和使者谈起生意,
“哟,这可巧了不是。贵使要买笃耨香,殊不知,这笃耨香便是由我家在泉州的客商从真腊国运来的。贵使若要采买,不妨与我来谈,何必巴巴儿地非要跑到这鬼地方来,我家在应天府、开封府都有铺子,以后我叫他们定时给您送去,岂不省事?”
辽使听了他的话,喜出望外,连声称钱不成问题,有多少都要。
“笃耨香可是极品,这位员外,您家有多少,我们都要了。钱不是问题,百十来斤我们也买得起。”
“什么?百十来斤?贵使确定买的是笃耨香么?可莫要弄错了,买成了别的?”
“不不不,绝无差错,就是笃耨香。”
白玉堂听得直瞪眼,笃耨香一年才不过三、五斤,若要百十来斤笃耨香,就是将真腊国上下都搜遍了,也凑不齐这么多。
“贵使说,之前曾采买了一些?不妨拿出来给我瞧瞧,我帮您品一品如何?”
白玉堂哄他取了一些身上的香药,拿出来看时,却发现都是假货。
白玉堂明白,这个土包子大使被骗了,他努力忍住笑,没有当场揭破对方,
“我家香药铺子就在朱雀大街,贵使不妨去瞧瞧,若有存货,定紧着贵使采买。”
辽使听了他的话,连声道谢。
展昭顺势称自己要赶着回开封府,几人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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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了鬼樊楼,从神保观出来,展昭绑着的那人扯了扯展昭的衣袖,示意有话要说。
展昭拆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他被捂了许久,有些反胃,强忍住了呕吐,急急地向展昭道,“方才那位同小官人叙话的官人,便是雁翎刀的买主。”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同时停下脚步,惊讶道,“你没有看错?果真是那个人吗?”
那人点点头,“错不了,那位官人身形高大威猛,鬼樊楼不多见,小人肯定就是他。”
展昭瞧了白玉堂一眼,二人心中同时想到了林振,他们默契着都没有说出口。
白玉堂问那人道,“你可听清了,那人买刀时,说的是哪里的口音?”
那人仔细想了想,答道,“小人却听不大清,不过,与今日同两位官人说的官话却不大一样,似乎有些西北口音,但仔细听着,又不大像。”
二人没有再问,眼看到了开封府,那人还不忘向二人道,“小人名唤安子叔,若是二位想要礐石,来找小人便是,我的价格最公道。若是日后到了蜀中,也请到我的铺子里来,定当好好招待二位。”
二人听得哭笑不得,展昭将他送进开封府,将礐石交给季李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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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想起南宫便有些厌恶,“只要想起他那一副小人嘴脸,我便恨不得去将他狠狠地打一顿。只是在鬼樊楼,动不得手罢了。”
但他想起陶雾对南宫的神情,不由得奇怪,“那个陶雾怎地这么听他的话?不可能只是因为皇城司,我想,应是有什么短处被他捏在手里才是。”
展昭想起陶雾曾对自己说过的身世,“陶雾提起过,他从军、经商,再到鬼樊楼,不过都是为了能让家里父母兄弟有一口饭吃。我想,这便是他的短处了。”
他让欧阳秋安排一些隐秘的人,悄悄去摸一摸陶雾家中的情形,若没有皇城司的人盯梢,便将他的家人都接出来,另找个安全稳妥的地方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