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平,停一下车!”林岚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安旭平赶紧踩了刹车。
林岚推开车门跳下来,虽然腿还有点瘸,却依旧精神十足。
“你的伤怎么样了?”苏云溪走了过去。
“嗨,没事!死不了!”
林岚活动了一下脚踝,笑着说:“有你昨天帮我处理伤口,回来我又打了针,现在好多了,就是走路慢了点。”
想起昨晚的事,林岚很自责。
“对了,小溪溪,昨天的事真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跟陆团长吵架了。”
苏云溪苦涩地笑了笑,“跟你没关系,是我们俩自己的问题。再说,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开车带你回来。”
林岚伸出手,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和她想象的一样,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还会让你开车,我就喜欢你这股子不慌不忙还敢闯的劲儿,说实话,你真挺适合当军人的,无所畏惧。”
话锋一转,林岚收敛了笑容,“小溪溪,我要走了。”
“走?”苏云溪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不舍,“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是不是因为陆砚之。
“跟陆团长没关系!”
林岚打断她,“是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需要回军区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苦涩。
其实她还想多留几天,可今早一早就接到了回军区的命令。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陆砚之搞的鬼,虽然没打小报告,却肯定跟上面提了一嘴她的冒失,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让她走。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苏云溪小声问,心里有点舍不得这个飒爽的姑娘。
“当然能。”林岚拍了拍她的手,“小溪溪,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说完,她转身爬上卡车,趴在车窗边喊,“走了啊,不要太想我。”
苏云溪挥着手,看着卡车慢慢开动,心里却有点纳闷。
林岚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很快会再见?
卡车里,安旭平开着车,忍不住问道:“林姐,你刚才为啥跟苏大夫说很快会再见面啊?咱们回军区后,跟她那儿有机会再见。”
林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想起昨晚咬她的那条蛇,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肿着的脚踝。
“旭平,你还是太单纯了。你以为安县这事儿就这么简单?上面可有不少人盯着呢!”
“盯着?”安旭平更懵了,“咱们这次不就是来调查水库坝体的事,顺便送点防疫物资吗?难道还有别的任务?”
“天真。”林岚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深意。
“现在国家正是缺人才的时候,我听说上面计划组建一个新的研究院,专门研究医疗和工程方面的技术。你觉得,像苏云溪这样的人才,有没有资格进那个研究院?”
安旭平眼睛一下子就大了,“林姐,你是说……上面可能会调苏大夫去研究院?”
“不是可能,是大概率!”林岚笃定地说,“你以为陆团长会舍得跟他媳妇儿一直分开。
他早就把苏云溪在安县做的事一五一十汇报上去了。
改良痢疾药、救伤员。哪一件不是实打实的功劳?更何况这次还有其他军区的人在,安县地震这么大的事,上面看得比谁都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安旭平点点头,想起这次的事,也忍不住感慨。
“确实,就凭她能带着学校的人在灾区做这么多事,还能配出效果这么好的药,走到哪儿都有人抢着要!”
林岚嘴角勾了勾,“所以啊,用不了多久,咱们说不定就能跟她当战友了,还怕没机会见面?”
她靠在椅背上,心里已经开始计算下一次和苏云溪见面的时间。
其实她没跟安旭平说的是,陆家关系复杂,背景很深。
陆家三辈从军,陆父和陆老爷子在军中很有威望,他们不可能不会为自家人考量。
……
在又进行了为期十天的救援工作后,支援队伍的任务结束,这次驰援安县,伤亡只达到了预计的三分之一。
安县的群众自发为支援人员进行欢送,临行的前一晚,县政府的领导抓了几头猪过来给全连队加餐。
晚会很热闹,所有人虽然都身心疲惫,但每一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丝毫没有倦色。
因为信仰,就是最好的补药。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大家都相互熟络了。
学校的众人被大家围在了中间,因着是学生,连队的人都把他们当作最需要关照的对象。
女兵们热情的和学校的女生们说着话,即便是和王芳这样性格的几个女学生都被这热情的氛围感染,变得开朗起来。
那边男兵们已经玩了起来,每个人都喝了点酒,酒意上头,开始集体拉歌,就连林风他们也被拉了过去,最后还进行了个人才艺表演。
欢呼声一阵盖过一声,苏云溪也被不甘示弱的女兵们拉过去表演了几首诗朗诵。
玩闹过后,她借口上厕所离开了。
看着欢闹的人群,心里却止不住的落寞。
她和陆砚之已经十天都没有见面了,这些天,他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除了他会让小李过来送饭,她从小李口中了解他的境况外,其余的她便一无所知,就连晚会上她也没见到他。
她蹲坐在草地上,忍不住伸出手揪着旁边的草。
该死的陆砚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把她当空气还是当摆设了?
她盯着手里被揪断的野草,越想越委屈。
都十天了,两人就跟陌生人似的,除了让小李送饭,连面都见不着。
晚会上那么热闹,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就他不见踪影,这不是故意冷战是什么?
“男人都这样吗?吵架了就只会躲着?”苏云溪小声嘀咕,脑子里乱糟糟的。
以前听村里的婶子说,男人惹老婆生气了,有的会哄,有的会装聋作哑,没想到陆砚之竟然是第二种,还是最让人上火的那种。
他明明知道她心里有气,明明知道她在担心他,却连一句解释、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这么晾着她,难道等着她主动低头?
她又揪起一把野草,狠狠攥在手里:“凭什么啊!上次吵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他也有不对的地方,凭什么让我先服软?”
她越想越气,手指不停,身边的野草被揪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她把这些草当成了陆砚之。
“我又不是非要赖着他不可!”苏云溪咬着嘴唇,眼神变得倔强。
“他不搭理我,我还不搭理他呢,我苏云溪也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没了他我照样能好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被自己揪秃的一片草地,心里的火气消了点,却又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冷战这种方式,把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再说了,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
吵架了就解决问题,躲着算什么本事?
她才不要跟他耗着,他要是一直这样,她也不会主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