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最多十五六岁,脸上带着骄纵,一进医馆就嚷嚷:“谁是叶挽宁?快出来给我看病!”
叶挽宁走过去笑道:“我就是叶挽宁,小姐请问哪里不舒服?”
“我叫赵婉儿,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赵婉儿仰着头,语气傲慢,“我最近面色发黄,你看看我是不是得了大病。”
叶挽宁让她坐在诊凳上,搭脉后又看了舌苔,笑道:“赵小姐别担心,你只是气血不足。”
“我给你开个温补的药方,喝几副就没事了。”说着拿起笔写好药方,递给家丁:“按这个抓药,每天煎一副,早晚各喝一次,别吃生冷的。”
赵婉儿拿过药方看了一眼,突然扔到地上,脸色难看:“什么破药方?这么多苦药,你故意折腾我?”
“我看你根本不懂医术,就是个骗子!”
“赵小姐,请收好药方。”叶挽宁捡起药方细心交代,“这些药温补气血,味道是苦了点,但效果好。”
“觉得苦,煎药时放点冰糖就行。”
“我不管!”赵婉儿站起身,抬脚踢倒身旁药柜,药材洒了一地,“你要我喝苦药,我就砸你医馆!”
家丁们也跟着起哄,有的开始砸桌子。叶挽宁皱着眉想拉赵婉儿,却被家丁搡了一把,差点摔倒。
“谁在医馆里撒野?”裴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穿一身墨色常服,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快步走进来。
看到医馆一片狼藉,他脸色骤然变冷,眼神冷冷扫过赵婉儿和家丁,一股气势散发出来。
赵婉儿被他的眼神唬住,却还撑着说:“裴将军,这是我跟叶挽宁的事,你别管闲事!”
“挽宁是我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裴执走到叶挽宁身边,扶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受伤。
“你觉得药方不灵,可以找其他名医,但再砸医馆、欺负她,我绝不轻饶!”
吏部尚书权力大,可裴执是当朝宰相,比他有权得多。赵婉儿知道惹恼了裴执,小脸一下煞白,不敢再叫嚣。
她低着头小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药太苦了……”
“药苦是为了治病。”裴执语气缓和,“挽宁开药方都是为你好,不想喝可以跟你父亲说,找别的大夫,别在这撒野。”
赵婉儿不敢再多说,忙带着家丁灰头灰脸地溜走了。叶挽宁松了口气:“又给你添麻烦了,没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护你是我的本分,不用谢。”裴执帮她拂去身上的药渣,眼神里多了几分在意。
“以后再有这种事,别跟她们硬撞,先派人告诉我,我来处理。”
裴老将军年纪大了,初冬一冷就受了风寒,旧疾发作卧床不起。柳氏只会坐在床边哭,不知道怎么照料,急得团团转。
叶挽宁得知后,忙来到裴老将军房间,仔细诊脉:“爹,您别担心,就是风寒引发的旧疾。”
“我给您开个药方,再配合针灸,很快就能好。”说着写下药方,让春儿去抓药。
接着拿出银针,在裴老将军身上扎穴。“哎呦!”裴老将军疼得直叫唤,却还是忍着笑道:“挽宁,辛苦你了。”
“没你我这把老骨头就挺不下去了。”说罢捂着身子,一脸感动。
“爹,您别这么说,照料您是我应该做的。”叶挽宁拔出银针,帮他盖好被子。
“你去厨房盯着熬药,等会儿我喝了药,你再给我扎针。”裴老将军笑道。
接下来几天,叶挽宁每天抽时间帮裴老将军熬药、喂药、扎针灸,还帮他擦身、按摩。
裴老将军的腿渐渐好转,能慢慢坐起来了。裴执看在眼里,很是感激。每天处理完公事,都会来帮忙打下手,陪老将军聊天。
这天晚上,叶挽宁帮裴老将军按摩腿,裴执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杯热水:“累了吧?喝口水歇会儿,我来帮你。”
裴老将军躺在床上说:“还没怎么累呢,你刚回来,也歇会儿。”
裴执“哦”了一声,坐在床边接过活儿,继续轻柔地按摩。“爹,今天怎么样?好点了吗?”
裴老将军哼了几声笑道:“好点了,多亏有你们。你们俩要早点生个孩子,我就更开心了。”
叶挽宁脸一红,赶紧低下头整理被子。裴执也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笑着哄:“爹,我们还年轻,不急。”
“等您身体好了,咱们再谈。”裴老将军没再说话,只是笑着看两人,眼里满是欣慰。
裴老将军睡着后,叶挽宁和裴执轻轻退出屋。院子里很静,风吹树叶沙沙响。
叶挽宁看着裴执轻声说:“今天谢谢你,帮我照顾爹。”
裴执笑道:“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你说小时候照顾生病的母亲,一定很辛苦吧?”
叶挽宁点点头,想起母亲心里难过,眼眶微热:“母亲身体不好,经常生病。那时候家里穷,请不起大夫。”
“我就自己找草药给她治病,可后来母亲还是走了,我也被人贩子拐走了……”
裴执握住她的手安慰:“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你,没人再敢欺负你。”
太后看天气好,又设了赏花宴,邀请京中各位命妇。叶挽宁知道长公主肯定会找机会难为她,特意提前准备。
她把母亲留下的医书里,关于花草毒性的部分又仔细看了一遍。
赏花宴上,叶挽宁穿淡粉色衣裙前去,一到御花园就被拦住了。长公主穿华丽宫装,手里拿团扇笑道:“裴夫人来得正好。”
“我新得一盆好花,你医术好,帮忙看看这花有毒吗?”叶挽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盆开得正艳的夹竹桃,就放在自己座位旁。
她心里冷笑——夹竹桃全株有毒,尤其是汁液,碰了容易头晕、恶心,长公主这是故意的。
“长公主说笑了。”叶挽宁笑道:“这是夹竹桃,看着好看,却是全株有毒,汁液碰了容易头晕、恶心。”
“您还是把花移远点,免得误伤各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