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无限城深处。
扭曲的回廊在颠倒错乱的空间中蜿蜒延伸。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木料和陈年灰尘的呛人气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阴冷的鬼气。
无数红黄交错的光影,在倒悬的飞檐和扭曲的梁柱上,投下的阴影,将本就诡异的空间映照得更加可怕。
铮…铮…
两道尖锐的琵琶弦音,带着一种穿透空间的力量,回荡在扭曲的廊道之间。
“唰…”
“咻…”
一道弯曲的紫色刀光,一道软鞭刀影,带着尖啸,几乎在同一时间,斩向回廊尽头那个端坐在琵琶之后、长发披散、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鸣女身上。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她身体的刹那。
嗡…
鸣女身前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
被伊黑小芭内那刁钻的蛇形刀光和甘露寺蜜璃那凌厉的软鞭刀影斩入虚无。
可还没凑近鸣女,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出现在数十米开外的另一处倒悬的阁楼之上。
“啊……”甘露寺蜜璃樱粉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踉跄着稳住身形,脸上有些沮丧和懊恼,“又被躲开了,怎么办呐伊黑先生…”
她樱粉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焦急的光芒,紧握着手中如同粉色长鞭般的日轮刀,“虽然早就知道她的能力,但这样下去根本碰不到她呀…”
伊黑小芭内的身影落地,异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扭曲的空间,寻找着鸣女可能再次出现的位置。
他紧握蛇形日轮刀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听到蜜璃带着沮丧的声音,他微微侧过头,缠绕着绷带的下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但异色的眼眸深处,却闪过安抚与坚定。
“别难过…”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会将她解决的…”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扭曲的空间,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机会。
……
不远处。
无限城里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和室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苦涩气息和血腥味。
愈史郎盘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穿着鬼杀队的队服略显凌乱,额头上紧紧贴着一张用朱砂绘制着复杂而眼睛纹路的白色符咒,符咒的边缘微微闪烁着微弱的血色光芒。
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显示出他此刻正承受着精神负荷。
珠世安静地跪坐在他身旁。
她穿着素雅的紫色和服,面容沉静,但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却很担忧和紧张。
她手中捏着一方洁白的丝帕,动作小心翼翼,轻轻拂去愈史郎额角不断渗出的汗珠。
“如何了…愈史郎?”珠世的声音轻柔道
鼻尖萦绕着珠世身上那熟悉的、带着药草清香的气息,感受到额角那带着凉意和温柔的触感,愈史郎苍白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红晕。
他睁开眼,深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慌乱和。
随即,那抹羞涩迅速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决心所取代。
“完全…没问题!”愈史郎的声音喘息着,他用力挺直脊背,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强大,“我很快就能控制那个琵琶鬼了!”
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的脸颊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珠世眼中的担忧更甚。
“愈史郎…”她有些心疼,“不用着急……”
“我能做到的…”愈史郎打断她的话,深绿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他再次闭上眼,集中全部精神,额头上的血色符咒光芒变得明亮了几分。
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穿透无限城扭曲的空间,缠绕向那个操控着整个空间枢纽的琵琶之鬼。
无限城外。
夜色深沉,月光被厚重的乌云彻底吞噬,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墨黑。
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
一间被严密守护的静室内。
微弱的烛火在灯罩内摇曳,投下昏黄而温暖的光晕。
矮几上,铺开着一张墨迹未干的无限城结构图,线条复杂而扭曲,那是产屋敷耀哉和妻儿,在鎹鸦传递的有限视野下,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对空间的理解,一点一点艰难绘制而成。
产屋敷耀哉端坐主位。
他深紫色的眼眸低垂,目光仔细审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天音夫人和辉利哉、雏衣、日香安静地跪坐在他身侧,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张贴着一张由愈史郎血鬼术绘制的、能隔绝无限城空间干扰的特殊符纸,以及一滴京一的血液。
在静室之外,冰冷的夜风中。
前任炎柱炼狱槙寿郎和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两人驻守在外,他们的目光如扫视着被黑暗笼罩的庭院。
两人的羽织在风中微微拂动,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凛然气息。
桑岛慈悟郎微微仰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与深藏的不安。
他浑浊的目光穿透浓重的夜色,仿佛能听到无限城中那无声的厮杀和他那个金发徒弟此刻可能正面临的危险。
他能清晰地“听”到主公脑海中传来的那些断断续续的战报和令人揪心的呼喊。
“善逸…”一声轻微、担忧的低语,从他干涩的唇间溢出。
屋内
“父亲…”坐在产屋敷耀哉左侧的辉利哉,稚嫩的脸上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和紧张。
他伸出小小的手指,指向地图上某个被特殊标记的区域,“要让柱去支援善逸吗?”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个位置距离最近的是上弦之六……”
产屋敷耀哉的目光顺着辉利哉的手指,落在地图上那个代表着危险的标记点上。
他深紫色的眼眸里闪过凝重和权衡。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
“咳…咳咳…”
一个带着浓重喘息声夹杂着无法抑制的咳嗽声,回荡在产屋敷耀哉的脑海,那是京一的声音。
“不…不需要…”京一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很是虚弱,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强忍着咳出鲜血的压抑声响,“善逸…他…他可以…”
“京一?”产屋敷耀哉的身体一僵,深紫色的瞳孔一缩,很是担忧。
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和恐慌,透过精神连接,清晰地传递过去。
“我…目前没事…”京一的声音更加微弱了,“相信…善逸…”
那断断续续、夹杂着浓重喘息和压抑咳血声的话语,砸在产屋敷耀哉的心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的京一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