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明点点头，又问：“我们注意到，李小姐近期的影视和广告资源非常好，甚至有些是临时从别人那里转到你这边的。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李慧儿还没说话，她的经纪人就抢先一步，笑容满面地接话：“陈Sir，您这话说的。我们慧儿正当红，投资人看重她的商业价值，粉丝也鼎力支持，资源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娱乐圈临时换角、更换代言人都是常规操作，说明我们慧儿更有竞争力嘛。”
程咏恩听得暗自撇嘴，竞争力？是靠邪术竞争力吧？
陈启明没纠缠这个问题，接着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李小姐，最近有没有购买，或者收到别人赠送的……比较老旧的物品？比如旧家具、旧衣服、旧首饰之类的？”
李慧儿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她偏头看向经纪人，像是在求证。
经纪人立刻接过话头，“陈Sir，粉丝送给我们慧儿的都是鲜花、玩偶、新款的饰品什么的，都很小心谨慎的，怎么会送旧货呢？不知道警方为什么这么问？是跟案子有关吗？”
李慧儿跟她经纪人的表情不像是隐瞒了什么，而此时李慧儿显然更不舒服了，陈启明和程咏恩只能先行离开。
回到十九组，阿哲立刻举着一份文件夹蹦了起来，乱翘的头发都透着“快夸我”的讯息。
“头儿，李慧儿的底细挖出来了，好精彩的。”他哗啦一下把资料摊在桌上，“这经历简直堪比无线八点档的苦情剧女主角。”
程咏恩凑过去一看，好家伙，真是“好赌的爸，出轨的妈，病弱的弟弟和破碎的她”的真人版演绎。
李慧儿高中毕业就在街上发传单糊口，结果因为长相清纯被星探捞进了娱乐圈。
这小妮子嘴巴抹了蜜，在片场见人就喊“前辈”、“哥哥姐姐”，加上模样确实讨喜，人缘不错。
后来拍了个洗发水广告，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对着镜头眨巴眨巴，瞬间就火了，顺势就被电视台签去拍戏。
“就是这家庭……”周叔摇头叹气，“真是个无底洞啊。她赚的那些血汗钱，除了一小部分给她弟弟看病，其他的不是被她老豆拿去花天酒地，就是被她阿妈输在了麻将桌和牌九上。啧啧，真是可怜。”
“贪欲缠身，亲缘薄如纸，正是邪术最易蛊惑之心。”褚玄冷冷地点评。
这时，资料里一个名字跳入了程咏恩的视线。
赵金，赵氏珠宝集团的掌门人，璀璨珠宝就是赵氏旗下的致命品牌。
“哦，这个花花太岁啊。”周叔咂咂嘴，“八卦杂志的常客啦，都说李慧儿后来能顺风顺水，就是搭上了他这条大船。”
程咏恩立刻想起褚玄的话：“‘供养’不仅需要物品，可能还需要他人的气运甚至生命来转嫁反噬……这个赵金，会不会也是‘供养’的一部分？或者说，提供‘养分’的人？”
陈启明墨镜下的目光微闪，示意阿哲立刻调取赵金的详细资料。
资料很快送来，这位赵富豪的发家史更是堪称“赘婿的逆袭”。
赵氏集团前身是赫赫有名的“钟家珠宝行”，老东家只有一个独生女钟敏。
一次骇人听闻的绑架案中，当时还只是个小职员的赵金主动请缨去送赎金，之后不久，他就和钟家大小姐陷入了热恋，顺理成章入赘钟家。
老东家过世后，赵金就成了珠宝行的新掌门，太太钟敏则退居幕后相夫教女。
这二十多年，珠宝行在他手里确实发展成了庞大的集团帝国。
“啧，送个赎金就能送成乘龙快婿？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程咏恩表示怀疑。
“运气？”褚玄嗤笑，“焉知不是以他人之气运，滋养自身之野望？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此等手段，倒有几分眼熟。”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也用了类似的方法上位？”
“未尝可知。观其发迹之路，看似步步机缘，实则过于顺遂，宛若有人为其铺路搭桥，扫清障碍。”
这时，周叔在旁边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对了，头儿，这个赵金最近日子也不好过。他的赵氏集团投资的一个大型地产项目，最近邪门得很，工人接连出工伤，都见红了。外面都传是风水出了问题，动土没拜好。而且听说资金链也紧得很。”
程咏恩和陈启明对视一眼。
工人出事、资金紧张……这听起来，很像某种“供养”出了问题的表现。
原本靠着窃取气运顺风顺水，一旦“养分”不足，或者反噬开始，麻烦就接踵而至。
“头儿。”程咏恩看向陈启明，“我觉得，我们非常有必要详细调查一下这位赵老板。”
陈启明点了点头，手指在赵金的照片上敲了敲，沉声道：“阿哲，将赵金的资料再细细过一遍。”
……
警方对赵金的例行调查刚启动没多久，香港小报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爆出了“清纯玉女李慧儿疑养小鬼夺运”的惊天大瓜。
这下可炸了锅。
一时间，凡是跟李慧儿有过节、或者自认为被她抢过资源的大小明星，纷纷跳出来“现身说法”。
有的说自己靠近李慧儿就头晕，有的说在李慧儿休息室门口听到过怪声，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集体参加了“李慧儿邪门事迹分享会”。
更有甚者，狗仔们直接堵到了正在拍戏的黎蔚风面前，话筒差点戳到他俊脸上：“风少，璀璨珠宝的代言是不是李慧儿用了不正当手段从你手上抢走的？听说她养了东西，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黎蔚风倒是维持住了风度，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地快速离开，但这一幕被镜头忠实记录，更是坐实了传闻。
一时间，风声鹤唳。跟李慧儿有关的代言品牌纷纷放出消息要“重新评估”，正在接洽的影视剧也传出“考虑换人”的风声。
“呵，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褚玄在程咏恩脑海里凉凉地点评，“不过这倒也印证了本君之前的判断。那邪物胃口已被养大，如今得不到足够的‘供养’，便开始反噬其主。这些流言蜚语、运势下跌，不过是反噬的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