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王拓跋晟看着床上已然清醒的席初初,脸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不适的笑容:“你醒了?”
席初初脸上适时地露出一抹“吃惊”:“西荒王?”
拓跋晟很满意她这副反应,踱近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恶意的痛快。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因为你的失踪,本王那个好弟弟拓跋烈,可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听说,他几乎要将整个赤沙城都翻过来找一遍了。”
席初初朝床角缩了缩,紧紧盯着他:“你将我绑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拓跋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他目光贪婪地在她脸上、身上流转,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像你这样的绝色美人,难道不该属于西荒最尊贵的人吗?拓跋烈他配吗?”
席初初怒声道:“拓跋烈知道我在你这里,他绝对会来救我的!”
“他不会的。”拓跋晟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扭曲的自信。
“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
拓跋晟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得意大笑:“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反抗本王,即便本王看中了你,要他亲手将你送到本王的床上,他也只会痛苦,却只能乖乖认命。”
“我认识的拓跋烈不是这样的人。”
见她还是不信,拓跋晟直接挥退了房内的所有人,告诉他:“你眼中的拓跋烈是个什么的人?战神、英勇?一呼百应、受人拥戴?”
拓跋晟说着说着,自己都被这些词汇给恶心到了,他“呸”了一声。
“他拓跋烈就是个贱种,他娘是一个最低贱、最脏的妓子,若不是我母后看他们母子可怜,给了他们母子俩活着的资格,早十几年前他们就死了!”
席初初“怔住”了:“身世他无法左右,如今他知恩图报,事事念你助你,你为何非要致他于死地呢?”
听到她帮着拓跋烈说话,拓跋晟一掌挥打掉了树灯,气吼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根本就不是父王的种,他就跟他那个娘一样,让人恶心、唾弃,我母后待他娘如此之好,可她却背着我母后勾搭上父王,还要废了我母后……”
他说到激慨之处,气喘吁吁,咬牙切齿:“现在他也一样,装得一副狗一样的忠心模样,背地里却是狼子野心,他早就想对本王取而代之了!”
席初初听着他为了在自己面前抹黑拓跋烈,不惜揭露彼此间最沉痛的过往之事,她已确信拓跋晟属于无药可救了。
她脸上的怯弱与惊慌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抵触神情,连眼神都变了。
“原来,拓跋烈的身世竟如此污秽不堪啊,并且还不是前西荒王的孩子……”
见她终于如他所愿露出嫌弃的表情,拓跋晟兴奋激动地点头:“是啊,他娘也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生的他,若非本王心善容他,岂有他如今人人赞誉的好名声?”
恐怕不是因为他想容拓跋烈,而是他需要拓跋烈来为他镇西荒、巩固皇权,因为对方身上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他才会将这件事情隐而不发吧。
不过,显然他将这事当成一件能够随时让拓跋烈身败名裂的“重要把柄”,牢牢握在手中,只待最合适的机会让拓跋烈死无葬身之地。
她完全可以拆析明白拓跋晟的心理活动与打算。
席初初略微思索了一下,拿眼神瞟他:“听闻西荒王陛下……至今还未立后?”
拓跋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
席初初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我可以帮你对付拓跋烈,而你……却要立我为后。”
“什么?”拓跋晟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席初初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你绑我来,不就是为了利用我与拓跋烈的关系来打击他、伤害他吗?我可以做到,我甚至可以利用他对我的信任,帮你做很多你做不到的事情。”
拓跋晟眯起那双秃鹫般的眼睛,凑近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你当真……会背叛他?”
“背叛?”
席初初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是被他强行从南疆掳来的,一路上受尽颠簸之苦,你以为我对他能有多少感情?”
“我不过是觉得他身份不俗,对我也算不错,原本倒也算是个归宿。可现在……”她目光直直地看向拓跋晟,带着一种赤裸裸的野心。
“有一个更好、更尊贵的选择放在我面前,我不傻,当然知道该选谁了。”
她这番言辞,将一个善于审时度势、野心勃勃又带着点凉薄无情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拓跋晟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是在权衡她话语中的真假。
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怀疑、兴趣和贪婪的光,缓缓道:“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自己。”
他直起身,语气带着试探和命令:“明日,与大胤的谈判使团会面,你就以朕新纳嫔妃的身份出席。朕要亲眼看到你的‘态度’。”
席初初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红唇微启:“定不会让陛下失望……不过,为了能够取信于拓跋烈,我希望在外的说辞是被强迫的……”
拓跋晟看着她近在咫尺、蒙着面纱也难掩风华的容颜,闻着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冷香,心头那股燥热的占有欲再次翻涌上来。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那截露在纱巾外、白皙细腻的脖颈,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黏腻的渴望。
“美人儿……既然你已应允,何不先让朕……一亲芳泽?也好让朕看看你的‘诚意’。”
席初初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碰触。
她抬起眼,那双露在外面的眸子清澈而冷静,没有丝毫情动或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谈判桌上才有的理智与疏离。
“陛下……”她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事成之后,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她微微后退半步,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语气不卑不亢,却清晰地划下了界限。
“我想要的,是西荒最尊贵的王后之位,而非一时欢愉,随意委身于人。陛下若真心想与我合作,便请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否则……这交易不谈也罢。”
拓跋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
他看着她那副冷静自持、甚至带着点倨傲的模样,非但没有生气,心底那股征服欲和兴趣反而更浓了。
够辣,也够聪明。
完全完美地拿捏住了他的脾性与爱挑战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