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安静地躺在床头,里面装着鹤萦给我的药。这一路磕磕绊绊地走过来,她也算是帮了不少忙。
“鹤萦啊,你真是姐的贴心小棉袄。”
既然现任长公主和前任长公主的身份都不方便用,那借一借药师谷的名头总是可以的。
思来想去,只有药师谷谷主比较唬人,真要去打探起来,鹤萦也能想办法帮我搪塞过去。
“我知道怎么办了,小一,去赌场找海渡遥来。”
这一招确实有赌的成分,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确实想过自己是否真的有“极运”命格。人家都说出奇制胜,我这招就差出柜了。
海渡遥整日泡在赌场里,一边写他的游记,同时也是为了打探消息,北狄的皇家赌场,私下竟然是他这个游手好闲的小王子的产业。
“你能不能想办法搞到你二哥的贴身物品?”海渡遥的反应是我意料之中的震惊,他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嘴角僵硬地颤抖了几下。
“你……说谁?”
“你二哥,海渡风。”
海渡遥伸出一只手,用手背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一巴掌拍掉海渡遥的手:“少说废话,你就说能不能!”
他有些焦虑地挠了挠下巴,龇牙咧嘴地想着,过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回应:“行!”
我不知道要个海渡风的手帕或者玉佩香囊,是有多难,需要他下这么大的决心。
“你跟你二哥关系不好?”
“挺好的。”
“那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什么?”
“没什么……你何时要?”
我想了想,准备送给海渡澜的魔术表演还是得提前排练,王妃生辰宴在五天后,时间确实不多。
“你尽快吧。”
“行。”
海渡遥这个“行”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我依旧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为难,海渡遥脸皮这么厚,要个贴身的物件要不来?
可当他把海渡风的抱腹递给我时,我傻眼了。
面前这个状如肚兜的不明吊带,是一种名叫抱腹的贴身衣物,姑且当做内衣使用。
海渡遥把他二哥的内衣给我偷来了。
“兄弟,这是不是太贴身了些?”
海渡遥用扇子挡住自己早已涨成猪肝色的脸,手里拿着那件抱腹一直朝我摇:“这不是你说的贴身物品吗!你要的不是这个吗?”
“你这理解能力该咋篡位呐……”
我需要的是小件物品,方便我在变魔术的时候掏出来震惊海渡澜。倘若我真的大庭广众之下掏出海渡风的内衣,那可就真的享年二十八了。
在知道我要的贴身物品不是内衣后,海渡遥竟然悄悄松了一口气:“哎……还好不是这个。”
“你这一副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哪有失望,我这是痛苦,还得想法子还回去。”
终于,在我的一番解释和引导下,海渡遥搞来了一枚玉带扣,据说是海渡风兴师动众在全国寻名匠给自己雕刻的。
“这个可以,暂时借我一用,会还给他的,放心吧。”
“别弄坏了,我换了一枚差不多的玉带扣放在他那儿,二哥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海渡遥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我除了相信只有相信。
只是简简单单变个戏法,海渡澜肯定是见过,但如果是他自己开出这个“盲盒”,那就是成倍的惊喜。
关键道具有了,接下来就该琢磨琢磨这蛋糕怎么做。
是的没错,我要送给海渡澜的稀奇玩意儿就是——生日蛋糕。
也不知道他吃过没,反正我来了这么久,没在这个世界见过蛋糕。
我把所需的食材都列好清单,让小一照单全买回来,在小厨房捣鼓了一整天,光是靠手打发蛋白就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好在不能随意出门那段时间,我在家里磨练出了惊人的耐心,以及对自己的无限包容。
“不行了小一,你帮我来两圈……”我端着一盆还没打发的蛋清,哭天抢地地满院子追着小一跑。
没有烤箱,蛋糕只能靠蒸的,火候也不好把控,自然多出了一屋子的残次品。
“歇会儿吧姑娘,我这手也酸得不行,你且瞧着明日起床,这手还认识你不!”小一摇着头推脱,死活不愿意再帮我打发一盆蛋清。
扭头看看抱着残次品吃得打嗝的吞花,和我对视的一瞬间就拎着食盒走开,试图悄悄淡出我的视线。
“哎呀哎呀,不行啊!啊啊啊啊啊!”我站在院子里无能狂怒,刚巧郑东榆和野那来了,看见我狼狈的模样。
我对郑东榆的感情比较复杂,希望他能顺利办事,但又不想看他太顺,毕竟我看他不顺眼。
对野那的感情就很纯粹了,我想整死他。
“隔大老远就能听到你在喊,喊什么呢?”郑东榆刚走进来,嘴里就被吞花塞了一块失败的蛋糕。
虽然是残次品,但也只是口感略逊一筹,不是什么黑暗料理。
郑东榆没吃过这样的糕点,绵软的口感勾起了他的好奇:“这是什么?”
“是毒药。”
我看着郑东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已经习惯了我张嘴就来的德行,转头问吞花:“还有吗,再给我吃点。”
吞花正愁那满厨房的残次品没地方消耗,当即拉着郑东榆去了小厨房。
野那的口腹之欲实在贫瘠,对他来说,食物只是提供生存能源的东西,好不好吃不在考虑范畴。
“来都来了,帮我干点儿活。”我顺势把手里的碗筷递给他,让他帮我打发蛋清,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他冷着脸,没有接手的动作,我也是累疯了,不管不顾地把碗塞到他手里:“求你了帮我打会儿,实在不行了。”
长时间挽起袖子干活,我的手早已冰凉刺骨,在碰到野那的时候,他很明显地缩了一下,是被我冰到了。
“你这儿没有暖炉?”他抓住我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有了暖意也刺骨的感觉,可能是他抓得实在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