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愣了一下，有些警惕地看着陆川。
“我不认识什么黑衣男人，你找谁啊？”
“就是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他好像跟那个被打的主播认识。”陆川解释道。
负责人脸色变了变，连忙否认。
“我真的不认识，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说完，负责人就想离开。
陆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你别想骗我，我昨天都看到了，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陆川语气坚定地说道。
负责人见状，知道瞒不住了，叹了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负责人说道。
“放心吧，我保证。”陆川说道。
“那个黑衣男人，是本地一个很有势力的老板的手下，他好像是想让那个主播做什么事，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负责人小声说道。
“那个老板是谁？”
陆川追问道。
负责人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负责人，哪里知道那么多。”
陆川还想再问，负责人却闭口不言。
陆川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放开了他。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陆川说道。
负责人摆了摆手，匆匆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暂时压下纷乱的思绪。在这里干耗着也没用，还是先回去再说。
回到公园，远远就听见一阵喧闹。
石桌旁围了一圈老头，一个个伸长脖子，神情激动
棋盘的楚河汉界旁，陆林锋老爷子正襟危坐，一手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一手捏着一枚“炮”，眼神睥睨，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大将风范。
“小丫头，看好了！这叫当头炮，把马跳！”
老爷子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对面的白薇薇，眼睛亮晶晶的，小脸因为兴奋泛着一层健康的红晕。
她几乎没怎么接触过象棋，完全是个新手，但在陆林锋的指点下，竟然杀得对面几个老棋手节节败退，抓耳挠腮。
“哎呀，老陆，你这是请外援啊！不公平，不公平！”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老头嚷嚷。
“什么外援？这是我孙女儿，我亲自教的，怎么了？有意见？”
陆林锋眼睛一瞪，得意洋洋。
“你们几个臭棋篓子加起来，都不够我孙女儿一只手打的！”
白薇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
“爷爷，是我运气好啦……”
“胡说！这就是天赋！”
陆林锋大手一挥，斩钉截铁。
看着这一幕，陆川心头那点因为调查受阻的阴霾，悄然散去了一些。
他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回来了？”
白薇薇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立刻开心地朝他挥手。
陆川走过去。
“你快看！我刚刚学会了‘天地炮’！超厉害的！”
她献宝一样分享自己的战绩，眉眼弯弯，像只偷到糖吃的小猫。
陆川心头一暖，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发丝柔软，带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让人心安。
“嗯，我们家薇薇最棒了。”
一行人玩到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
“走了走了，回家！今天我老头子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好的！”
陆林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意气风发。
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
老爷子大手一挥，直接拍板，
“就吃饺子！猪肉大葱馅儿的！”
陆川笑着点头：
“行，听您的。不过家里好像没食材了，我们先去趟超市吧。”
他心里盘算着，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老爷子家里的冰箱填满。
他一个人住，平时生活粗糙，自己不在身边，多备点东西总没坏处。
三人溜达着朝最近的大型超市走去。
晚风习习，吹散了白天的暑气。
白薇薇叽叽喳喳地跟陆林锋复盘刚才的棋局，老爷子则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各种精妙的后手和陷阱。
陆川推着购物车，跟在两人身后，目光却不时扫过周围。
“小川，发什么呆呢？过来挑肉！”
陆林锋在生鲜区喊他。
陆川回过神，快步跟上。
“爷爷，薇薇，你们想吃什么馅儿的？”
他一边问，一边推着车。
“猪肉大葱！经典！”
陆林锋毫不犹豫。
“我……我都可以的。”
白薇薇笑着说。
“爷爷做什么我都爱吃。”
“就你会说话。”
老爷子被哄得心花怒放，开始在肉铺前指点江山，
“老板，给我来这块前腿肉，肥瘦三七开的，对，就要这块！手工剁馅儿才香！”
陆川看着老爷子熟练地跟老板讨价还价，又拉着白薇薇去蔬菜区挑最新鲜的大葱和韭菜，心里那份紧绷感稍微松弛了些。
他开始往购物车里放东西。
牛奶，两大提。鸡蛋，三十个一板的来两板。
挂面、速冻水饺、手抓饼……凡是方便储存和烹饪的，他都拿了不少。
“哎！你这小子干什么呢？”陆林锋一回头，看见堆成小山的购物车，顿时吹胡子瞪眼。
“你这是要搬空超市啊？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放着呗，省得您天天往外跑。一把年纪了，腿脚又不好。”
陆川随口回道，手底下没停，又拿了两大袋产地不错的大米。
“就是啊爷爷，这是陆川的一片孝心嘛。”
白薇薇也过来帮腔，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放进车里。
“这个给您当零食。”
“你们俩……真是……”
陆林锋嘴上抱怨，脸上的褶子却笑成了一朵菊花。
超市里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活气息。
推着车的夫妻，因为一毛钱差价争论不休。追逐打闹的孩子，被妈妈大声呵斥。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洗脑的促销广告。
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鲜活。
陆川推着车，路过家电区。
一排崭新的大屏幕电视正播放着本地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传来：
“……昨日深夜，我市知名网络主播‘大胃王阿力’在凤凰街遭到不明人士殴打，身受重伤，目前仍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